小哭包穿成了魔尊的炉鼎 第49节
折夕交代完,顾不上还没修复的伤,转身返回去。
昭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的担忧不比折夕少,可折夕能回去,他不能。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折夕走远,呆愣愣的,像个废物。
弟子等折夕走后,开口对昭言道:“为什么是护你周全而不是护折夕师傅周全?受伤的是折夕师傅,又不是你。”
昭言愣了下,不知怎么接话。
“我听说云想衣的灵力是因为你才一路追踪到寒山,暴露了寒山位置。现如今其出现在落梅馆,想必和你脱不了干系。”弟子道。
昭言深吸了口气,眼圈越来越红:“这个,我知道的。”
“你和云想衣什么关系。”弟子追问。
“没有关系。”昭言小声答话。
弟子面面相觑,分明不信昭言的答案。
第五十六章 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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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尊上和师傅嘱咐我们将你安全带回寒山,我们自然会听令。”话是这样说着,但弟子说话的语气并不友善,“但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样,再给寒山带来麻烦,别怪我们不客气!”
昭言闻言,迅速点头。
弟子们见他模样还算乖巧,纵使心有不痛快,也找不到更多的茬去教训对方。
他们开始施展符咒,符咒幻化成剑,载着他们往寒山方向行去。
昭言险些没站稳,与他站在一把剑伤的弟子眼急拉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让他从高空掉下去。
“谢谢。”昭言吓出了一身冷汗,定下脚步后,连忙道谢。
弟子松开他的胳膊,声音诧异中带着讽刺:“三位师父轮流教了你那么久,这段期间我们在锦山都只能自学。有这待遇,你连御符都没学会?”
“修为有一点长进,传信也会了些。”昭言认真答话,“但还没有开始学御符和御剑。”
“那尊上呢?”弟子有点好奇,“尊上会在你修行时指点一二吗?尊上慧根常人难及,有他教授,必当突飞猛进。”
“偶尔会,只是,我学得慢。”昭言缓缓垂下眼帘,想起萧溯,唇边露出微小的弧度。
如果是萧溯带着他御剑,他现在一定靠在对方怀里,被萧溯有力又温暖的胳膊紧紧抱着。
昭言知道自己因为怀孕缘故情绪有点不稳,也因为和萧溯越来越熟开始耍性子,容易不高兴,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他现在很想萧溯,很担心萧溯,他一点都不想跟萧溯分开。
“没少挨骂吧,早前折夕师傅他们修炼进度稍微慢了点,都没脸在尊上面前抬头。”
弟子的话瞬间把昭言的思绪拉了回去。
昭言反应了一会儿,开口:“尊上,是为我好。”
弟子:“那是自然。”
“嗯。”昭言点头应声,给这段对话收了尾。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剑往前行驶了好一段距离,虽然弟子御剑速度比萧溯慢多了,他们也已将落梅馆远远甩在身后。
昭言揣揣不安地回了数十次头,萧溯和折夕的身影始终没出现。
他努力劝服自己把悬着的心放下去,萧溯是魔尊,那么强大,绝对不会出事。还有折夕帮忙,应该……
“谁?!”弟子突然加大的声音,第二次猝不及防打断昭言的念头。
昭言连忙抬头看向前方,漂亮的眼瞳中逐渐倒映出的身影,和萧溯一样高挑一样挺拔。
可他不是萧溯。
他是云想衣。
昭言心头一慌,着急地再次回头看向身后,还是没有见到萧溯。他眼眶顿时泛了红,一层水雾蒙上了眼睛,把视线切割得支离破碎。
“是云想衣!”弟子们即刻停下脚底的剑,另外两人上前,将承载着昭言的剑护在身后。
云想衣纤长的眼睫以极缓的速度向上抬起,目光只落在昭言身上。
“守住炉鼎。”弟子们强调使命,却还没来得及召唤符咒,一道白色的灵气飞速闪过,回过神,原先昭言所在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弟子惊恐地睁大眼睛,张望四周,连昭言的一丝气息都没捕捉到。
“炉鼎不见了!”
他们乱了神,朝四周呼喊昭言:“炉鼎!”
无人应答。
“云想衣,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尊上的人,你也敢抢!”
无论怎么骂,还是没人回应。
“快通知折墨和折羽师傅,云想衣老巢在灵山,我们去灵山看看!”
*
“你不要拉我!”昭言用力甩开云想衣的手,站在云想衣的剑上后退好几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他红着眼看向对方,声音发颤:“萧、萧溯呢?”
云想衣面无表情,没有对昭言的抗拒发表言论。而是将视线挪到对方的脖颈上,沉默半晌,开口:“萧溯的灵力。”
昭言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生怕对方抢萧溯给他做的护颈带。
“我依然能感受到属于你的气味。”云想衣音色如冰块相互碰击,带着寒彻心扉的冷,“它于我而言,无用。”
“萧溯,在哪儿。”昭言不接他的话,得不到回答,第二次问。
“他输了。”云想衣道。
昭言身形一滞,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扯了扯嘴角,声音断断续续且干涩异常:“你……骗我的……”
“他得到你,灵力却无长进。”云想衣确实存在这样的疑惑,“你没有帮他。”
昭言唇瓣发颤,眼睛越来越湿:“我不是炉鼎,你放我走,我想,去找萧溯。”
“上等炉鼎应寻强者而栖。”云想衣对昭言伸出手,眼底无波无澜,“他失去了资格。”
昭言摇头,唇角无法抑制地扯出委屈的弧度,仍然执着道:“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可云想衣迟迟没有反应。
昭言模糊的视线穿过云想衣,去寻他身后。
可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云想衣在风中飘荡着的一尘不染的白衣,就什么都没了。以至于眸中泪水越蓄越多,盛不住了,沿着面庞滑落下去。
“我想要萧溯……”昭言抬手去擦泪,“我想要,去找他……”
云想衣空中的手滞留数秒后,终于缓缓收了回去。
他静静地注视昭言,冷凝的眸中装载着天下苍生的性命,却唯独拒绝纳入昭言的悲伤。
“上等炉鼎落入凡尘,修仙界将掀起轩然大波,动荡之下必有牺牲。若萧溯不能保护你,你该另寻新主。”
云想衣的话语随高空的风一同擦过昭言耳畔,那么冷,那么绝对。
“他能,保护我。”昭言抽噎道,“我在他身边,很快乐……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回他身边,再也不往别处跑了……”
云想衣雪色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了一下,音色却冷漠如旧:“落梅馆三千弟子与他之仇不共戴天。魔尊受伤,在劫难逃。”
云想衣的话宛若几十斤的铁锤重重敲击在昭言的脑袋和心上。
痛,痛的快要死了……
心一下子难受地被碾烂,疼到极致便是麻木。
“我才,不信……”昭言含泪仰头看了云想衣半晌,几秒后,他突然走过去,屈膝,跪在云想衣腿边,跪在过窄的剑上,身躯摇摇晃晃,却拉住云想衣的衣摆不放。
“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昭言乞求,漂亮的眼睛如浸入水中的琥珀,清晰又模糊地映着云想衣的面容,“我想看一看他,要是他还活着,你可不可以让我跟他回去……如果,如果他死了……”
说到这儿,昭言泣不成声,小脸皱成一团:“我会和他死在一起,不给修仙界,惹麻烦……我还想再见他一面,我求求你送我回去……”
他攥着云想衣衣摆的手越来越紧,单薄的身体颤得可怜。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打击,脑子也拒绝完全接受萧溯会出事的事实,他还抱着一线希望,萧溯刚答应他说不会丢下他和宝宝,怎么能一天还没过就违约呢……
云想衣并不能理解炉鼎的牵挂。
他缓缓弯下腰,在昭言胆怯又卑微的注视下,伸手抚摸昭言的面庞。
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擦去对方面庞的泪珠,最终落在了昭言的眼睛上。
“这双眸不该只注视修仙界的灾难。”云想衣拒绝了对方的恳求,“灾难亦不值得你为其做出贡献。”
昭言听完他的话,气得抽噎不止。
“你怎么能,这么说……”昭言拼命摇头,“萧溯不是、不是灾难,他去杀落梅馆的馆主,因为……折夕的母亲被落梅馆的馆主杀害……旁人,说你是、是仙尊……你应该要主持公道……”
昭言拉开云想衣碰触他肌肤的手,眼眶猩红:“凭什么,害人的凶手可以逍遥法外,而受伤的人……报仇却要遭到惩治……”
“萧溯想杀的远不止落梅馆馆主。”云想衣亲眼所见,萧溯的煞气是如何夺走一个又一个落梅馆弟子的性命。
他们表情惊恐,七窍血流不止,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们求饶,哀嚎,萧溯视而不见。
“萧溯不是这样的人……”昭言否认他的话,“他如果,滥杀’无辜,为什么不杀不修仙的人……藏雪镇上人来人往,萧溯对他们,并无恶意……”
说不下去了。
昭言哭得太厉害,鼻音过重,抽噎着几乎喘不过气。
云想衣将他从脚边拉起:“过往恩怨,孰是孰非再难定夺。”
昭言觉得云想衣是知道缘由的,他以为云想衣会理解萧溯,却没想到对方再开口时,话锋突转。
云想衣:“然一方不休,一方不止,灵山无法坐视不管。萧溯动手在先,若不加以制止,修仙界秩序大乱。”
昭言躲开对方的碰触,几番乞求得不到回应,他难受地不想与对方有任何交流。
所以后退,再后退,远远躲开众人敬仰的神祗,甚至,惯来温和惯了的眼里出现了憎恶这种情绪:“你弄伤萧溯,为了,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