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穿成了魔尊的炉鼎 第85节
萧溯用空出来的手揉了揉他的头,五指习惯性拨乱昭言的发:“乖。”
昭言即刻笑弯了眼睛,一上午的不安在萧溯温暖的掌心中尽数消散。
*
昭言很少能像今天这样,吃完午饭刷完桌上的习题还剩了一小时的午睡时间。
他将习题放回原处,走到窗前探出身体,但瞅了半晌也没看见父亲。
“他在赌场,到现在都没回来……”昭言转头看向萧溯,“我出去找他,你先休息。”
“有什么好找的。”萧溯眸色沉了下去,“任他自生自灭,祸害而已。”
昭言眼睫颤了下:“我怕他拿着钱却不买吃的……他昨晚没回家,该回来睡觉了……”
“你去了就能把他从里面拉出来?”萧溯面露不屑,语气也加重了,“你确定他不会因为你的劝阻对你动手?万一他输了钱把你抵押给债主,你也任他糟践。”
昭言被萧溯说得一愣,他缓缓垂下头,沉默半晌开口:“你说的没有错。以前我们家的房子不是这样的,爸爸有赌瘾,把家里钱都输光了。没有东西抵债,就把屋子卖了,还差点害妈妈被人欺负。”
萧溯捏了捏眉心:“你打算让他拖累你多久,你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觉得,爸爸会好起来。”昭言答话,“只要他不喝酒。”
“你等他不喝酒等了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载?”
萧溯的问话抛出去过了近十秒,都没等来昭言的回答。
他从床上起身走到昭言旁边,将手搭上对方瘦的几乎硌手的肩膀:“言言,该卸的包袱直接丢了,别让自己太累。”
昭言的呼吸因萧溯的话加重。
他的头越垂越低,怕萧溯看见他再一次泛红的眼眶:“有时候我也会很讨厌爸爸……”
昭言顿了顿,声音哽咽:“可是想起他酒醒后,拉着我的手说他要照顾我,还为我涂药,摸我的头,我又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他……”
“涂药。”萧溯抓住重点,他听的火大,深吸了口气,但又咽不下这口气,憋的说话声音都加大,“他醉酒了你也反抗不了,还是你舍不得下不去手?你在我身边我何时让你受过这样的委屈,凭什么他可以一而再再二三伤害你!”
“有反抗……”昭言以为萧溯生气了,连忙拉住萧溯衣袖,而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腺体,“可是反抗不了……omega会受信息素压制,爸爸是alpha,他的信息素飘满了整个屋子,我没有力气,身体还很痛……”
萧溯愣了下:“你父亲也是采撷者?”
昭言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萧溯盯着对方写满困惑的眸,又觉得自己好像理解错alpha的意思:“言言,什么信息素压制?信息素是什么,你有,你父亲也有?”
“alpha和omega都有信息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味道。”昭言开口解释,“我是omega,信息素是蜜桃味。爸爸是alpha,他的信息素是胡萝卜味。alpha的信息素会干扰omega的信息素,还会对omega发起攻击。我被爸爸的信息素攻击,就逃不掉了……”
话说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巨大的轰塌声瞬间打断二人谈话。
昭言吓得一激灵,缓过来后迅速迈开脚步朝客厅走去:“爸爸?”
陈旧的门倒在地上,从中间裂开一个大口。踩着门板的是四个肌肉恐怖的大汉,被大汉抓住的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父亲。
“放手,别拉老子!”父亲挣扎着从讨债的人的禁锢下挣脱,他三两步跑到昭言身边,把昭言推到大汉面前,“这就是老子儿子,他最近榜上了大款,他有钱,你们找他要!”
昭言震惊地睁大眼眸,他拉住父亲衣袖拼命往后躲:“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讨债的人抡着棍子,粗壮胳膊上的青黑的纹身骇人,“你爸找赌场借了五十万,输完了还不上。现在要么还钱,要么老子就打废他!”
“五、五十万?!”昭言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得脸色惨白,“昨天给你的钱呢,给了你好多好多,你弄哪儿去了?”
父亲看着昭言毫无血色的面容,抹去脸上的血。
许是被打疼了,清醒了,他浑浊的眼内含满悔恨的泪,弓着腰哀求昭言:“昨天拿了六十多万,本来赢了钱,赢的他妈的都翻倍了!可谁知道他们套老子……他们劝老子玩一把大的,说老子今晚手气好,肯定能赢,老子酒喝多了听他们挑唆,押了一百二十多万,结果全赔进去了……老子不甘心,找赌场借钱,谁知道押一次输一次……”
“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昭言顿时哭出声,“一晚上六十万,我平时吃一顿饭,十几块钱都嫌贵……你怎么能全部拿去赌……”
“啪!”讨债的人一棍子敲在父亲的背上,打的他顿时身体跪地,痛得龇牙咧嘴。
“老东西,你儿子说还不起!”大汉凶神恶煞,“怎么办,啊?”
父亲忍着痛直起上身抱住昭言的腿,哭道:“爸爸求你,你再找昨天那个人要点钱,他肯定不缺钱!你找他要,不然他们会打死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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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你们说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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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话听得昭言很生气。
“别人的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昭言不高兴,气得呼吸不畅,身躯和声音都在发抖,“你欠钱,凭什么,要别人给你还。”
父亲鲜少见昭言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震惊地盯着对方:“他又不差这点钱,你去拿些怎么了?他既然想要你,为我们家做点事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是跟了有钱人就不想认我这个穷老子了……昭言,你不能见死不救,他们真会杀了我!”
昭言低头看向父亲沟壑纵横的面庞,那人身上有在赌场沾染上的烟味,口唇之间是浸透入骨的酒气。他看见了父亲比往常稍微清醒些的眸,可他还能从这双眸中一直望到对方一醉不醒的心。
“你酒醒了,竟也记得给你钱的人,想要我。”昭言深吸了口气,眼眶猩红,“如果买我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只要肯给你钱的人,你是不是一样会把我交出去?”
昭言态度强硬,父亲急得往前挪动跪地的双膝,抱昭言的腿抱得更紧:“爸爸混蛋,爸爸对你不好!你救爸爸这次,以后爸爸再也不喝酒了。昭言,你在这世上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没了我,还有谁能真心实意对你?”
“爸爸,没有你,我会过的比现在好。我每天只需要赚一个人的生活费,攒下的钱,可以用来添置新的衣物。回到家没有人会打我,我也不用洗两个人的衣服,照顾两个人的起居。”昭言弯下腰拂开父亲的手,“你欠的钱你自己还,你出去找工作,赚钱……”
父亲再三被拒绝,面色有些挂不住,大吼出声:“我怎么赚!五十万,我把这条命卖了都拿不到这么多钱!”
“你也知道,五十万很多,昨天给你六十万,你也不知道留着。”昭言越想越难受,站在原地泪水止不住往下流落,他垂着头擦去泪水,“你自己去赚,我没办法帮你……”
讨债的听见这话,往后使了个眼色。
剩下的人得令,上前将父亲从昭言腿边拉开。其中两人架住父亲,另一个人抡起棍子就朝着父亲打下去。
父亲怕得大喊:“还,我还!你们再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呸!”拿棍子的人一口唾沫吐在父亲脸上,“他妈把你卖了都值不了50万,给你时间让你想办法逃啊!你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状况,这间破屋子卖了也只能抵个两三万块钱。借钱之前填的契约单你还记得吧,老子现在在这儿打死你,ABO条律也管不着老子!”
话音刚落就是一棍子摔在父亲的脸上。
父亲痛呼一声,猛地吐出一口血沫,血内的硬物是一颗牙。
昭言惊恐地睁大眼睛,见那人又将棍子举了起来,心中再痛恨却还是控制不住上前拉住讨债的人的胳膊。
“不要打了,别打他了!”昭言湿着眼帘提高音量,“你们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赚钱还给你们……”
“不是我们不给他时间,我们上头压得紧。”讨债的人似乎无心伤害昭言,昭言拦下棍子,他便没再出手,“今天要不回,倒霉的是我们。”
昭言拦在父亲面前,恳求来者:“那该怎么办,你们别杀他,钱我们,想想办法。”
“也不是完全没路走。”讨债的松了束缚昭言父亲的胳膊,“上头说了,要么带钱要么带条命,要么把这老男人的儿子带回去。”
是给了三个选择。
可是如今唯一能被考虑的只有第三个。
昭言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眼前的大汉,从对方势在必得的表情中察觉到关于这场闹剧背后的圈套。
“你们怎么知道,他有,儿子。”昭言根本不信父亲会在外面提起自己,“你们很早就认识我爸爸,还是……”
“能被我们少爷看上是你的福气。”讨债的不绕弯子,“跟我们走,你父亲的债可以一笔勾销。”
“好好好,他跟你们走。”父亲突然在昭言背后接话,他还拉住昭言,肿着一张脸凑到昭言耳畔口齿不清的低声劝服,“赌场有钱,他们家大势大,你去了这辈子都不用愁吃穿。昨天那人给的钱也好解决,才六十万,算什么东西。”
昭言脸色突变,往常温顺的眉眼都露出不悦的耻辱。清秀的眉头逐渐紧蹙,心底的倔强和反抗让他加重语气回绝这过分的言语:“我不走,要走你跟他们走,你的债,和我没有关系。”
“你真要看着我被他们活活打死!”父亲气急败坏,“我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寒门出身的omega怎么翻身,你妈给你的这张脸你不好好用上,活该吃一辈子苦!”
昭言甩开父亲的手,眼瞳因震惊在眼眶颤得厉害:“爸爸你在说什么,我才17岁,ABO协会都知道保护未成年人,而我还是你的孩子……”
话说到这份上,在里屋听着的萧溯再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走出房门,在几个讨债人的注视中把脸色惨白的昭言拉到自己羽翼之下。
他双眸蒙上一层暴怒的阴翳,眉心的黑火跃动,灼烧之间几乎将这间屋子的氧气都消耗干净,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来,动手,杀了他。”萧溯扯出一抹冷笑,视线轻蔑地扫过昭言父亲,“棍子举起来往他肚子上打,废了他的胳膊废了他的腿。他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太臭,留着恶心人,顺便扯烂撕碎最好。”
屋内的所有人都在他阴寒的语气下打了个冷颤,连昭言也忍不住抖了下。
萧溯将昭言揽入怀中,轻轻摸了摸他瘦削的背脊以示安抚。而后挑起眼帘,以身高上的绝对优势俯视在场的诸位,“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你、你是什么人?”讨债的开口时结巴了下,分明是见过世面的,可在对方面前,他像平日立于赌场老板身侧那般,不敢抬头打量,不敢直视对方视线,生怕那刀一样的眼神轻易割去他一层皮肉。
这问话萧溯不屑回。
“昨日花了三百多两银子买了这孩子。”萧溯冷冷看向昭言父亲,眸内杀意四溢,“需不需要本尊提醒,昭言现在到底是谁的人!”
威慑之下,父亲竟无法控制地跪倒在地。他唇瓣剧烈发颤,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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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炉鼎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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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把人卖了?”讨债的人把萧溯的话听进去了,他们蹙眉看向一言不发的昭言父亲,恼此次要债拿奖励的机会丧失,暴怒之下没一点征兆地再次抡起棍子,朝昭言父亲身上打下去。
棍子落在人体上的声音沉闷。
父亲的惨叫应声而起,悲戚的求饶狠狠刺痛昭言的耳膜。
昭言心里难受,攥紧了萧溯身侧的衣物,唇瓣颤动着,泪水在眼眶打转。
他慢慢抬起头,浸湿的大眼睛如易碎的玻璃球,可怜地看向萧溯。
萧溯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可以开口求我。”萧溯道,“但是从今往后,你与他再无瓜葛。”
“我知道……”毫不犹豫的,昭言用衣袖擦去泪水,“你给的钱,我也会慢慢,还给你……”
“三百两黄金。”萧溯一挥手,六个五十两的金锭整齐排列在倒地的门板之上。
讨债的人停下施暴,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以为萧溯在变魔术或戏法:“搞什么?”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昭言的父亲。
他忍着身体的疼痛手脚不便地爬到黄金前,拿起一个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