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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成为满阶屠皇的官配后 第302节

  那就是,它们的名字与回家的路。

  老妇人指着窗户外那棵挂满人皮的柳树,告诉他们:

  鲘上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穿回自己曾经脱落下来的人皮。

  随后它们会跟随记忆、嗅觉等,摸索着回到自己的家中。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空荡荡的村子都大门敞开的原因。

  “那些人皮是我挂在树上的,鲘对人的气息和热度很敏感,但它们的视觉却很差。”

  “那些人皮挂的又集中,即使它们要找对自己的那件,也要费上不少的劲。”

  而这段时间,足够她一个人在家中准备好鱼钩和应对措施了。

  老妇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虽然鲘对生前所拥有的个人归属感有所偏执,但也有不少鲘会记错方向。

  而这些记错路的鲘,会本能的上来敲门。

  所以老妇人不准他们关闭房门,即使有危险也不行。

  因为一旦其中一只鲘敲响房门,所有其他的鲘都会被吸引而来。

  它们知道关上门的家里,是有活人的。

  老妇人面色珍重的告诉宜图,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危急关头,生死边缘无法逃脱的话,试着喊出鲘的名字。

  当老妇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花伞和许蘅皆一愣。

  要知道这座村子里的村民没有上千也有上百,而每个人又在变形下早已辨认不出生前的模样。

  但老妇人却试图让他们记住,其中一些鲘的名字。

  “……张老大的右腿天生残疾,张老二是一个豁牙的娃子,东边韩云的家里头一个大闺女,一个小闺女,大闺女爱笑,小闺女只有七岁,变成鲘也只到人的腰那么高……”

  老妇人说的速度并不快,但不突出的特征又带着大量的人名,饶是记忆力不差的花伞和许蘅,也只记住了前面的一小半。

  宜图要比两人好一点,能记住差不多六成的人名,尽管到了危急时刻,未必能真的想起来。

  老妇人只说了这么一遍,而房间里根本没有任何用来记录的纸和笔。

  再多记不住的地方,三人也只能认栽。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弯弯的月亮慢慢上升,逐渐高悬到顶,老妇人这才抱着孩子进了里屋。

  她没有告诉宜图三人,鮜什么时候会上岸,只是让他们留意宅院后头的那颗老柳树。

  整个世界沉寂下来之后,莫名的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尤其是他们所在的宅院里,所有的房门都是打开的状态。

  这就意味着,一个人本能寻找安全感的防御措施,就已经不存在了。

  宜图和许蘅两人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

  床头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后村里那棵挂满人皮的怪柳,白森森的衣服在月光的照射下,随风飘动,格外渗人。

  而床尾的位置,又能看到村里几家大敞着门的宅院,黑漆漆的口子仿佛能爬出吃人的怪物般。

  许蘅摸了摸发凉的胳膊,收回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在的房间。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老妇人并没有在这间房里放置用于诱捕鮜的鱼钩。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三人本身就是鮜的诱捕器。

  许蘅后知后觉的指了指天花板,花伞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低声道:

  “你才发现?”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坐在床头的宜图突然转头压低声音道:

  “别出声,它们来了。”

  许蘅和花伞心里一紧,只听见漆黑无比的世界里传来水面被破开的声音。

  不大,却足够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第206章

  老妇人家里没有丝毫的鱼腥味,但此时此刻对外敞开的大门口,却悄无声息的出现一道瘦长人影。

  于是,宜图闻到了空中飘散而来的鱼腥味,混杂着河水冰冷潮湿的气息。

  窗外的怪柳树下,聚集在一起的蛇型怪物们彼此纠缠,青灰色的鳞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闪烁。

  粗壮骇人的蛇尾攀附着已然中空的树干,眼见着老柳树摇摇欲坠。

  而人皮衣挂的过于密集,它们不得不彼此争斗撕咬,以便能更快的挤到树前。

  这样的场面算不上多恐怖,但全程都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惊悚感。

  鮜们彼此缠绕在一处,宛如大型蛇类交配现场。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率先拿到人皮衣的鮜,已然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争夺圈。

  它们三三两两、零散的朝着空村深处走去,看样子是按照生平的记忆习惯回家了。

  一开始并没有任何一只鮜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然而等到老柳树上的人皮衣逐渐变少,有几只停留在原地的鮜,却朝他们所在的位置,投来了蠢蠢欲试的目光。

  而此时此刻已然站在门口的这一只,是三只里最先抵达的那个。

  由于房间位置问题,宜图看不见鮜的动向,只能听见鳞片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出的轻微声响。

  它在渐渐靠近。

  宜图三人不敢再交流,只能贴着开了窗户的墙壁,一动不动的站好。

  夜风吹动许蘅额前的碎发,又卷碎了他小心翼翼的呼吸。

  月亮在打开的门扉上投下一道晦暗的光,于是他们得以瞥见逐渐清晰起来的蛇影。

  很高,很大的一团,那颗不明真面目的头部在不断攥动,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左侧一连三个房间,他们的排在最后,也最安全。

  但同样的,除了第三个房间,第一个和第二个老妇人所在的房间,都放置了假人偶和鱼钩。

  此时又是夜风频繁过堂的时候,勉强糊弄鮜的布偶也随之飘动,八成会吸引住这只鮜的注意力。

  宜图头脑冷静的分析一番,心里倒并不觉得有多紧张。

  他只是奇怪一件事,一件让他隐隐不安的事。

  他们进入第二个密码点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但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没有触发任何游戏选择题。

  虽然游戏选择题的出现,严格意义上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它却也是一种变相的剧情提示。

  而他们玩家也只能根据选择题的题意和选项,知晓这一密码点的主题或更深一层被掩盖的寓意。

  就像学生做阅读理解题,通过题目才能依稀猜出出题人的意图一样。

  但现在这张名为死亡的考卷已经拿到手多时,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卷子上却连一道题目都没有。

  而作为考生的玩家想要及格过关,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宜图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没有任何线索和信息的玩家,只能被剧情拉扯着往前走,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的会是什么。

  眼见着黑暗中高壮的长形怪物逐渐和影子慢慢重叠,屋内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心跳开始加速。

  坚硬的鳞片擦过水泥地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堂内格外清晰,又令人心里万分发毛。

  它爬过了第一个房间,似乎也没有打算在第二个房间门口停留,好似它早已识破了这两个房间内飘动的布娃娃。

  就在许蘅三人心里做好最坏的准备时,那东西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停了下来。

  尽管鮜的视线很差,几乎看不清三米之外的任何事物,但是布偶娃娃摆动的幅度并不小,绳索晃动也会发出细微的声音。

  这只鮜还是被布偶娃娃吸引了注意,如果没有意外十之八九会成为第一个骗上钩的鱼。

  宜图三人暂时松了一口气,然而时间过了好一会儿,隔壁房间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没有沙沙的摩擦声,也没有鱼钩被咬紧发出的吃重声,更没有鮜应该有的挣扎呻吟声。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只鮜根本就没有上钩。

  三人心里顿时一紧,目光死死的盯着空无一物的房门口。

  黑暗中,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却仿佛藏着恐怖吃人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沙哑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嘻嘻,我看到你喽……”

  话音落下的刹那,房门边上猛得冒出一只瘦长的蹼爪,青灰色的,覆盖着一层细密的、令人反胃的鳞片。

  许蘅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而那只鮜却还在引诱般的开口说话,“阿琴,别躲啦,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出来呀,你出来呀!”

  迟迟没有人回应它,这只鮜的声音明显拔高,更加的尖细刺耳。

  它越过第二个房间,开始朝着唯一一个没有摆放布偶娃娃的房间摸索着进入。

  潮湿的蹼爪贴着墙壁试探着摸索的声音,就在三人的耳边无限放大再放大。

  宜图死死的盯着门口方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夜风穿过三人身后的小窗,涌入窄小的房间,掀起海腥的狂潮。

  月光暗淡被云层遮掩后,房门的边界线很快便沉入黑暗,连带着那只不确定位置的鲘一起。

  宜图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稍微平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夜风很凉,带着几分萧瑟肃杀的气息,吹的人头脑格外清醒。

  那只鲘不仅仅是拥有生前的一点记忆片段那么简单,很明显它知道老妇人的家在哪里,甚至知道老妇人居住的房间是哪一个。

  所以它进了第二个房间,在没有感受到生人的气息下,才开始急切的开口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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