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满阶屠皇的官配后 第354节
没有哪个日期能与一个爱情故事对得上号,除非这个故事尚未出现。
想到这,宜图只觉得心脏阵阵收缩。
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熬不住了,没有人能在无限循环中存活下来。
它消耗的不仅仅是时间生命,还有身而为人的意志。
宜图焦虑的咬着手指,很快白皙的指头就被咬出了血。
感觉不到疼,一时之间,他的思维飘散的很远。
他想到了跳崖的许蘅,想到了黑色石碑上的字文,想到了江寒屿转身离开的背影……
它们变成一张张黑色的大网,将宜图团团围住,勒得他快要窒息过去。
疯狂与理智,在他看来其实并没有界限,他想到了那间白色的治疗室,想到了他的主治医师。
他一直都是找不到门的病人,是原地踏步的旅人。
宜图的意志在消沉,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生的希望越来越远,寻死的想法也就越逼越近。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一关的试炼,或许就是等待死亡。
只有献祭了自己,才能拥抱到死亡之神,成为祂的信徒,成为祂的神明之子。
但那一瞬间其实很短,宜图只敢想一想。
他舔舐着自己的上颚,尝到了血的味道,依旧感觉不到真实。
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一具没有意识的丧尸,稿枯的面容,佝偻着的背,反正不像一个活人。
晚饭期间,帕姬过来给贺先生送饭,宜图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
像这样的欧洲庄园,领主都会有自己的佣人和奴仆用来种地、畜牧,以保证庄园的自给自足。
帕姬没有管宜图,她进了房间好似叫醒了贺先生。
宜图则默默端着饭去小桌子上用餐,偶尔能听见帕姬与主人低低的交谈声。
没一会儿,帕姬端着餐盘出来了,宜图抬头瞥了一眼,几乎没有动过。
帕姬眼睛向下瞥了他一眼,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一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宜图根本不在乎,想了想,他还是端着餐盘走到了贺先生的卧室门前。
还没想好措辞,便听见门内传来男主人疲倦的声音。
“宜图,我需要休息一会儿,请不要来打扰我。”
宜图愣了一下,一个老人的听觉会如此灵敏么?更何况他的脚下还踩着羊毛地毯。
“好的,贺先生。”
宜图在书房里坐到了十点多,贺先生的卧室内一直没有动静,于是他觉得回房休息。
他的房间就在书房的右侧,距离贺先生的主卧没有多远。
大抵是这一天太过平静,又或是宜图没有将那本故事书读完,带来了一些安全感。
他很快便睡了过去,他以为这一天晚上不会发生什么。
在故事没有讲完之前,他不会再次进入恐怖循环。
但是他错了,入睡之后的他,仍旧在补写故事集。
空旷的无名小镇,黑压压的天空,以及他脚边摔死的各类鸟禽。
宜图的眼里有些迷茫,很快便被麻木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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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房间的门没有上锁,以便男主人随时都可以推开。
轮椅在上好的羊毛地毯上滚动的很慢,甚至有些吃力,但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男主人在护工的床边停了下来,黑暗之中,任何神情都被隐藏,只有那双死死盯着床上之人的眼睛还算明亮。
宜图并不知道自己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在了床上,无法挣扎也动弹不得。
轻薄的鸭绒被盖在身上,如同一座大山般那样沉。
男主人不怎么在意床上试着挣扎着的人,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护工狰狞、痛苦的脸。
第二天早上,宜图从床上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神情十分憔悴。
他打开门,发现贺先生已经在自己特制的桌子前,正享用着早餐。
他当然看见了宜图发青发白的脸,却什么也没说,指了指小桌子,意思是他的那份在那里。
宜图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洗漱完之后随便应付了两口。
他问贺先生要不要听故事,贺先生看了他一会儿,才点点头。
得到允许后,宜图急迫的走进了书房,拿起那本书翻到了目录页。
果然,目录上又多添了一则故事,黑桃2·鸟袭。
宜图有点喘不过来气,他垂眼看向贺先生,老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宜图内心挣扎了几秒,便真得坐下来给他读起了故事。
这一次,宜图没有再故意放慢语速,只是他在读完一个故事后,抬头问道:
“贺先生,如果你想起了与爱人的约定,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听故事了?”
老人后知后觉的抬头,“当然,你知道我其实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可是如果这本书里,根本就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呢?”宜图突然开口道。
谁知道这话一出,老人突然表情变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和他约定的时间就在故事书里!”
“只是我看不出来…我老了我没办法看出来!”
老人猛地抬头看向宜图,眼神阴沉的可怕,他说:
“如果你也看不出来,那我只能换一个聪明点的护工过来了。”
宜图沉默了,过关的条件他已经知晓了。
但是,他找不到通关的答案。
趁着男主人午睡的功夫,宜图离开了他的活动区域。
他试着去和城堡里的佣人搭话,大多数都没有理睬他。
并不是他们不会中文,恰恰相反,这里的所有佣人都会中文,只不过他们不会用中文交流。
宜图猜测这估计是贺先生要求的,就连管家怕姬也是一样,他们交流时用的也是中文。
想起帕姬,宜图要找到她只能守株待兔。
城堡那么大,庄园那么大,宜图却连前者都出不去。
他只能耐心的等待,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半,帕姬过来给贺先生收拾房间。
宜图在门口拦住了她,帕姬仍旧是那幅严肃的表情。
“有什么事么先生?”
宜图示意她往旁边走走,他记得男主人的听觉的灵敏程度。
“帕姬,你知道贺先生的爱人是谁么?或者知晓贺先生年轻时的一些经历么?”
听到这话,帕姬的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些,说话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恕我直言,这并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作为贺先生的护工,你只需要照顾好他就行了。”
宜图丝毫不胆怯,他对视回去:
“可是你说过,我要尽全力满足贺先生的要求。”
帕姬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好似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一样。
宜图接着说道:
“贺先生在寻找他与爱人曾经的约定时间,那本故事书里会有答案么?”
“我不知道,或许你也不知道,而在我之前没有人找到,在我之后更不会知晓。”
帕姬被他这副模样镇住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道:
“我知道的不多,贺先生……年轻的时候患过精神病,那种攻击性很强的精神病。”
“他被他的父亲送回了中国的老家,曾在那里接受治疗过一段时间,再次被接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那本故事书。”
宜图强忍着激动,问道:
“那是哪一年?贺先生几几年回的中国?又是几几年被接回了这里?”
他有一种直觉,心里的答案好似呼之欲出。
帕姬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的中国,但他是在1977年被送来了这里。”
“并一直留在了这里,或者说是拘禁在了这里。”帕姬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不是想要的答案,宜图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那你知道贺先生的爱人是谁么?”
帕姬摇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那个人早就死了。”
“什么?”宜图愣了一下。
帕姬继续说道:“正是因为他的死,所以贺先生才又犯了病……”
“贺先生差点开qiang杀了自己的父母,听说当时他只是想自杀,谁想到会误伤。”
说起这段往事,帕姬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他的爱人死在了哪一年?”宜图的问话还是很平静,平静到帕姬有些说不下去。
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主动结束了谈话。
“死在了1975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