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难愈 第20节
禇钦江点了点左腕上的智能手表,黑色光滑的表盘上亮起白色数字。
七点整。
五月的清晨带着些微的凉意,路倏推着自行车从车库里出来,朝不远处的人打了个响指。
淡金色阳光透出,禇钦江迎着晨曦走过去。
刚坐上后座,头顶五楼阳台落地窗被推开,沈含手指着楼下,愠怒道:“路倏你又不拿鸡蛋!赶紧滚上来。”
路倏忽略掉亲妈的怒吼,挑了下嘴角:“坐稳,走了。”
褚钦江拽住他敞开的校服衣摆,点头说:“好。”
路倏踩上脚蹬子,自行车飘出许远,任沈含在后头骂小兔崽子。
临近学校路段时,熟人多了起来,同班之间互相亲切的打招呼,勾肩搭背去买早餐,铺面热腾腾的蒸汽熏了满脸。
“路哥!江江!”潘冕咬了根油条,站路边手舞足蹈,“早上好,等下借我抄作业!”
路倏嫌丢人,目不斜视骑着自行车飞快进了校门。
“嘿,居然不搭理我......”
潘冕撇撇嘴,蹲下身,三两口啃完油条和馅饼,正准备起身,肩膀搭上来一只手。
“冕,吃这么干呢。”骨节修长的手伸到眼前,拎着盒进口驼奶,“喝点。”
潘冕把驼奶揣进兜,一把抱住身旁人,眼泪都快感动出来了:“辰哥,还是你对我好!”
唐星辰笑着摸了摸他的圆脑袋,把人拉起来:“进去了,别迟到。”
“你今儿咋来这么早?”潘冕戳开包装盒,边喝边说,“平常不都踩点吗。”
高二早自习时间七点四十,唐星辰属于两秒都不会提前到的那种。
绝对不早到,但也一定不迟到。
死活不改的悠闲模样老班每回看着就来气,却偏偏找不到理由教训,只能用眼睛往死里瞪。
瞪得唐星辰都怀疑老班是不是甲亢了,那双大眼,简直炯炯有神。
“昨晚没睡好,干脆早点起了。”唐星辰说。
潘冕啧啧两声,眯眼显出一股子猥琐劲儿:“没睡好......学习晚间运动技巧啊?”
唐星辰笑了,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你辰哥还需要学习?”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潘冕,意有所指道:“我可不是童子鸡。”
“好啊你!”潘冕被揍又被嘲讽,顿时不干了,整个人挂他身上,“童子鸡怎么了!说明我纯洁!不像你们这些老畜牲,一个赛一个不要脸。”
“是是是,我不要脸,童子鸡最要脸。”
俩人吵吵嚷嚷从校门口闹进教室。
昨天作业留的多,班上来了的几乎都在埋头苦干。
潘冕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几步蹿到路倏桌边,比投胎还急:“哥哥哥哥!作业作业,快!等下早自习了。”
路倏在玩手机,懒得费神,直接侧开半边身体:“自己找。”
潘冕索性把他书包拽出来抱怀里,随后笑嘻嘻的看向做题的禇钦江:“......江江?”
“滚。”路倏头也不抬,“他的你别想。”
“.......”
“好的哥。”潘冕麻利滚了。
上课铃响,禇钦江做完竞赛题,翻到英语书单词表那一页,认认真真背起来。
只可惜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背词速度如何也快不起来,一个单词背十几遍都有可能记不住。
然而禇钦江并不着急,始终耐心的记忆。
英语老师陈茹走上讲台,手提包搁在一边,抬了抬下巴:“值日生上来擦黑板。”
她年龄不到三十,由于常年板着脸面无表情,加上过于苛刻和吹毛求疵的性格,整个人看着像三十五了。
潘冕补了一早上作业,压根忘了值日这事儿。
陈茹冷脸喊了几声,喊到不耐烦,一拍讲台:“值日生呢!哪儿去了?”
卫生委员核对了一下排班表,走到潘冕身边,压低声音说:“大哥你是值日生啊,赶紧上去,陈姐要发飙了。”
“草......”
潘冕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战战兢兢顶着陈茹锐利的目光,走上去胡乱把黑板擦了。
“有些人,学习学习不行,连卫生都不会搞,以后出学校了能做什么?谁能兜着你一辈子?”
陈茹语气嘲讽,明里暗里将潘冕从头到脚数落一通。
潘冕摸了摸鼻子,扔下黑板擦遁走。
“行了,听写本拿出来。”
发完脾气,陈茹拿着课本开始念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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