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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第101节

  宗楚怔怔的答应:“好。”

  正常的对话。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伪装没有冷漠。

  宗楚盯着沈余的动作。

  青年似乎是有些躲避,不像他说话的那么自然,很快的掀开被子,侧着身体背对着宗楚躺进去,只留下一颗圆润的后脑勺,发丝顺服的贴着。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宗楚却看了有天长地久那么长。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增大声,沉稳和有力,哪怕四年前他亲手埋下扩张海外市场的网,也没有现在的激动。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救?

  他忽然无比狂喜自己选择的这条路。

  不就是没脸没皮吗?

  对着沈余,他还要什么脸皮?

  他早该如此,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沈余对别的东西释放善意!

  仿佛过了很久,时间一点一点走过,身上的黏着视线才逐渐淡开,沈余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晚安,我守着你。”

第82章

  房间内轻薄的呼吸瞬间顿住了。

  沈余在黑暗中睁着眼,紧了紧手。

  宗楚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装的。

  而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件要紧事。

  这种说起来可能没有脸皮的事做第一次的时候很难,第二次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第三次开始可就能完全顺畅的做下来了。

  沈余不想看他,宗楚就不露脸,但是他伸出手臂,隔着中间小半米的距离,抓住了沈余的被角,似乎这样能抓住沈余的体温一样。

  时隔两年,宗楚第一次能好好的闭上眼睛睡觉。

  身后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沈余的视线逐渐暗下来。

  他沉沉的看向窗外。

  灰暗的天际似乎开始飘下了白雪。

  他眼底的雪影窸窸窣窣,沈余很轻的呼吸着,房间内三个人的呼吸声似乎交杂在一起,在寒冬和准备新年的热闹中,莫名的让人有种沉甸的感觉。

  他忽然紧紧闭上了眼睛。

  沈余又一次警告自己。

  不能再次受骗。

  再来一次,他会万劫不复。

  —

  宗楚是喊着沈余的小名醒来的。

  诺大的房间回荡着急沉的“沈余”两个字,男人已经从床铺上半支起强健的身躯,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点血色,粗喘着气盯向身侧的空床。

  空的,什么都没有,沈余没在!

  昨天的一切是不是他的梦!沈余不是留下了吗!

  宗楚满脑子都是铺天盖地的血色,这是已经陪了她他两年的噩梦。

  也是宗楚能压住全身的恶气的根源,他因此学会了收敛,就是因为不敢在触碰到这个画面一点点。

  沈余还活着,沈余还安全无恙的活着。

  宗楚逐渐镇定下来,他呼吸仍然粗重,男人掌心狠厉按住胀痛的额角,迅速掀了被子下床,与刚来,手里还端着小米粥的宗酶正好对上。

  宗酶愣了一秒,小声的叫了声“哥”。

  她其实并不觉得宗楚记忆出现了混乱,只不过宗楚昨天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出了问题,但是见到现在宗楚的阴沉视线,宗酶几乎是本能的站直了身体,人也战战兢兢起来。

  她和别人谈起宗楚时能镇定无比,有沈余在的时候更是有点狐假虎威的那个意思,但是单独和宗楚面对面,宗酶真有点受不了,这感觉可比面对她爸妈爷爷奶奶吓人多了。

  宗酶拘谨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本能察觉到宗楚的状态不太对劲,抬高了手里拿着的小米粥示意说:“哥——这是小米粥先喝点吧。”

  宗楚沉淀淀的看了她一眼。

  宗酶全身都紧绷起来,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办什么错事,视线在宗楚的压迫下变得越来越低。

  其实才过了没多久。

  宗楚问她:“他呢?”

  这个他,很明显只有那一个人。

  宗酶挤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磕磕巴巴的说:“沈哥回去准备些东西——”

  准备些东西,连那个小孩都带走了?

  宗楚视线阴翳。

  “有没有说什么时间回来?”

  “没、没有……”

  宗酶更磕巴了。

  她端着小米粥的手都快散架失力了。

  沈余根本不会轻易原谅他,更甚者,哪怕原谅他了,依照沈余的个性,只会两清,离得他远远的。

  男人忽然用力锤了一下门板,结实的门板发出艰难的一声吱呀。

  宗酶被虎了一跳,下一秒,就见到宗楚面色黑沉的继续往外走。

  守在一侧的卫臣安静跟上,宗酶看着架势,慌乱的喊:“哥——你要去找沈哥吗!”

  当然是要去找。

  男人背对着她的视线果决坚定,夹着外楼窗的风雪。

  他不但要去找,还要足够狼狈、足够可怜——足够让沈余心软。

  宗楚脑袋上的伤还没好,顶着一头绷带,就这么直接冲出了院外。

  准备去换药的护士叫喊着拦了一下,根本没拦住。

  只剩下宗酶傻乎乎的端着小米粥追到一楼,人完全反应不过来该怎么做。

  宗楚甚至连车都没开,他就这么走出去了,还穿着病服,外边大雪纷飞,医院内来往的过路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卫臣眉关紧缩,他扫了眼雪地,又看向男人的背影,沉沉问道:“五爷,您不开车吗。”

  “不开。”

  宗楚吐出了两个字。

  从这里到隆村,开车大概是半个小时的距离,而步行,至少两三个小时,以宗楚的体力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大雪下了一夜,已经都积到人小腿中间,宗楚连身外套都没披——

  但是卫臣收敛了心神,只沉沉应了声是。

  有关于那位,一切不可思议或者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在宗楚身上发生。

  宗楚甚至有种自虐的快感。

  天够冷,脑袋上的伤口也隐隐有种痛感,而他的眼底却一如既往的阴鸷沉稳。

  沈余不在身边,刚醒来时的噩梦几乎无线次数在宗楚眼前脑海里来回重放。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每到这个时候无边的绝望就会把他压到最低端,绝望和无力感盘根交错,让他陷入似乎永远没办法重来的困境。

  他只要沈余而已。

  越是冰冷刺骨,这个信念狠辣到趋近于坚定。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沈余。

  无论用什么办法——

  不,不能。

  他不能做很多事情,他不能再把沈余推到绝境,沈余不想再回来,那就他来。

  —

  沈余清晨不到六点就醒了。

  他是惊醒的,梦中的男人躺在血泊中,眼底红如地狱,青筋绷起的手臂死死朝着他的方向伸过来,喑哑的声音几乎顺着他的血脉流经沈余的全身上下。

  沈余重重喘息着醒过来,外边一片皑皑白雪。

  沈宝听到动静,安安静静的把眼睛转过来看他。

  沈余忽然把他抱住了,身后随即传来拉扯感。

  沈余动作猛地顿住。

  他回忆起来,昨晚宗楚是抓着他的衣角入睡的。

  沈余没有任何动静的起了床,他只低头看了一眼男人,似乎这一晚上对他来说过得很好,最近总是紧皱着的眉头轻松的舒展着,连带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一点。

  沈余收回视线,他抓住自己的衣角想把男人的手拉开,只是很轻的一个动作而已,衣角从男人手中开始滑落,下一秒,忽然又被紧紧抓住,甚至抓得更紧。

  沈余怔愣了一秒。

  男人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刚刚还舒展的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眼皮也睁开了一点。

  他盯着沈余,视线带着刚清醒时的迷茫,紧接着一亮,像是怕打扰到他一样,小心的说:“茶根?茶根,别走,陪陪我,我知道错了。”

  男人开始小声的絮叨,翻来覆去的说他错了。

  提到沈余离开,脸色又变得在狰狞和试图温和中徘徊。

  沈余很快意识到,他或许根本没清醒,只不过是——

  以为在梦里见到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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