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第60节
沈余垂下头,手指逐渐握紧,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我会尽力离开——”
离开。
夏实然又冷笑了一声。
他怎么离开?宗楚不让他走,他就是能走到天南海北照样有人把他抓回来。
他要的是沈余去死。
沈余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恶劣的悲剧。
当初既然不自量力的招惹上,那就应该想到如今的后果。
夏实然觉得畅快极了。
他扫视着沈余逐渐苍白的脸。
沈余想走,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既然走不了,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用装出这幅被胁迫的模样,去死,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沈余,你不要装出这幅无辜的模样好吗?”
夏实然笑着说,“你知道贺师兄为什么出国吗?”
贺之臣。
贺之臣不是因为国外的项目离开的吗?
沈余视线微动,他猛地看向夏实然,“你想说什么?贺哥他怎么了?”
夏实然越发快乐,他像是恶魔一样压低声音:“让我猜猜他怎么和你说的,是国外有项目?还是家族中心转移?”
夏实然每说一个可能,沈余手指就掐得越紧。
他视线开始恍惚。
脑子开始动摇。
贺之臣说他去国外——
贺家是曲家的亲戚,有曲启明在,宗楚会……动他?
会。
沈余心底冒出肯定的回答。
他忽然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两下,手背冒出青筋,死死抓住门板。
沈余冷静的抬眼看夏实然,“你知道什么。”
夏实然眼里的笑意逐渐逝去了,他快步逼近,忽然抓住了沈余的领子。
“你就是个灾星,沈余,你听见了吗?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灾星!”
他剧烈的喘息了两秒,又恢复自然,优雅的放下手臂,像是天神睨着蚂蚁一样轻飘飘的说:
“你还真是自己装天真。贺家本族在北城扎根数十年,你以为是会说走就走的?这是断了他们数十年的积攒!”
“至于贺之臣——他已经在国内安排好发展路线,湮没就是他第一个跳板,你说,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嗯?沈余——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夏实然清和的声音像颗迎面而来的重弹,把沈余强撑的唯一一点希望毫不留情的搅碎。
他唇瓣抖动着,脑袋里萦绕着夏实然“你是个灾星”的尖锐嗓音。
“贺哥——贺哥他不是曲启明的表弟吗?怎么会,怎么会影响到他——”
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干,只是和宗楚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沈余说完,却又自己坠入推翻的绝望。
宗楚什么事干不出来?他甚至拿他母亲来威胁他。
只是一个贺之臣。
夏实然嘴角抿直了,他厌恶沈余,但是他更嫉妒,所有和沈余扯上关系的人或者物,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猎人严防死守着他的猎物,不管谁妄图染指都会一并不留情面的抹杀。
夏实然笑了笑:“别做梦了沈余,贺之臣被五爷断了所有后路,你知道吗?他这辈子也不能再接触艺术这一行,甚至国外都没人敢要他,贺家举家搬离北城,是因为他们待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曲启明,你猜猜他们会有什么结果?”
“因为你倒霉的人,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沈余,你全身都是罪孽。”
沈余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他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蹲在地上,像是蜗牛缩进自己的壳想要多一点能保护自我的机会。
沈途。
明美冉。
贺之臣。
贺家。
他欠别人的,该怎么还?他欠贺之臣的该怎么偿还!贺之臣甚至一直想帮他!但是因为他贺家整个都被迫逐出了北城的关系圈!
宗楚他……
他这些年还做了什么。
沈余忽然不敢想。
这些事情经由他出自宗楚之手,他没有任何能脱离的借口,这些人都是因为他才会有这些下场。
宗楚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喜欢?他真的配有吗?他真的能承受得住吗?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妄想这些东西!
沈余感觉到熟悉的疼痛开始蔓延,他甚至有一瞬间想,如果当初那颗子弹打中他,这些事情就全都没有了。
他就能不用再担心任何事。
……
不,他不能这么想。
沈余咬着牙站起来,他眼底有些红,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五个度。
至少贺之臣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要让宗楚收回那些限制。
夏实然打量着他几乎破碎的脸色,挑了挑眉。
明美冉一族的家族遗传病。
他查到了。
沈余也当真是胆子大,这种事情也能在宗楚眼皮子底下瞒了这么多年。
但是这对于夏实然来说就是绝好的机会,每一个点都恰到好处的在说明他夏实然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他看着沈余的身影,忽然叫住他:
“我听说你妈妈是——疯子,对吗?沈途在你小时候就出轨,还带了个比你小不了多少的弟弟,四年前,确诊心脏类疾病。”
沈余停下动作,他脊背挺得很直,又好像一锤就能捶碎。
夏实然仿若无人的继续说:“你们家支付不起高昂的手术费,不过沈途正好拿了个补贴的项目,原本能解决的问题,不过他在拉国欠了赌场三百万,赌场以一只手的代价来找你们要账,正好赶在你那个继弟的手术当天,我说的对吗?”
沈余没有回答他。
他眼睛盯着一楼舞池旋转的人影,那道高挺健硕的身躯尤为明显,男人皱着眉好像在找什么,猛地一抬眼,鹰隼一样的视线瞬间抓住沈余的身影,然后唇角勾起。
沈余却没有丝毫想笑的欲—望。
他看着宗楚,视线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夏实然还会说什么?当年的事……到底真相是什么?
“沈余,你不觉得很巧吗?据我所知,你父亲不是个有出息的人,他谨小慎微,对儿子也算是关心,你说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拿儿子的救命钱去赌?”
夏实然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牵起。
“四年前的当天,五爷的人就在那座赌场。”
“赌场的资产,有半数归属宗家。”
“你签了盛世娱乐的合同,经纪人是刘更。他是圈内有名的皮条客,只看量,不看人,手底下作废的合约没有上千也有数百,没有利益根本不会为难你一个废人。
你说,当年你欠下五爷巨额费用,报志愿在即,为什么他偏偏和你一个普通的学生过意不去?”
“沈余,这些事情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证据,我不信你没有感觉。”
夏实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背后,贴着沈余的耳边,沙哑的说:“你身边的人原来不必遭受这些苦难,一切的根源,全都是你。”
所以,
你活着干什么?
除了让身边的人陷入苦难,没有任何作用。
沈余陡然踉跄了一下。
他几乎抓不住门板,只有视线紧紧盯着楼下脸色大变的男人。
一楼传来惊呼声。
夏实然透过缝隙睨了一眼黑着脸上楼的男人,轻轻扯了扯嘴角,从另一侧悠然离开。
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至于沈余?他要死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把他供出去。
他还真是为他感到一丝怜悯,原以为的所遇天神,实际上是吃人的恶鬼。
这场大戏也该落幕了。
“哎,实然,你刚去哪啦,宗夫人要你去拍照呢。”
“看见了一只虫子,怪可怜的,把他放出去了。”
“啊,你真善良,宗家这次娶到你可是心满意足了,我看宗夫人笑就没停下来呢。”
对啊。
夏实然笑。
只不过那只虫子没有会飞的翅膀,所以只能掉下万丈深渊。
宗楚是跑上来的,到二楼时还有些低喘,他眉眼压得极低,审视着沈余低吼:“你乱跑什么!”
他刚在一楼见到沈余单薄的身影,一瞬间觉得他就像要消失。
宗楚黑沉着脸,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臂,沈余只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