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沉迷我的毛茸茸 第50节
“师弟你别管我了, 快跑, 快去找悟道师叔!”
“不行。”小和尚用力将受伤的师兄拽起来, 魔修与此同时杀到, 一掌击中小和尚肩骨,骨碎的声音应声而来,小和尚惨叫一声,跟他师兄双双倒地。
“敢在死灵海撒野, 真当我罪狱无人?”
魔修弓起手骨, 锋利如鹰爪, 照着小和尚腹部掏去。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柄折扇破空而出, 扇沿不偏不倚擦着魔修脖颈而过, 快的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鲜血喷出,魔息溃散,魔修倒地。
两个小和尚逃过一死,绷紧的那根弦松下来,一时腿软脚软浑身软,心有余悸的转头看向救命恩人,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周阁主!”
“???”
周羽棠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熟人”,不过想来也是,当时在听阙阁围观阁主之争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四海九州有头有脸的全去了,金蝉寺自然也不会缺席,想来悟道首座就带领这俩小和尚去了。
“周阁主,小僧觉智和师兄觉性,感谢周阁主救命大恩。”
周羽棠尴尬一笑:“不客气。”
“周阁主快回听阙阁吧,温知新施主跟言泉子前辈天涯海角的找您。”
周羽棠若有所思道:“嗯,我也得去听阙阁说清楚。”
觉性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导致眼花缭乱看错了,他晃晃脑袋,再揉揉眼睛,看着周羽棠眉心的印记诧异道:“周阁主,你难道是……”
“阁主!?”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觉性,也吓到了周羽棠。
回头一看,从山坡上御剑飞来的可不就是温知新,还有同行的三个听阙阁弟子。
温知新激动的差点从剑上掉下来,他压下心中的狂喜,先对两个金蝉寺的弟子打招呼,然后朝周羽棠毕恭毕敬的拜道:“阁主,我可算找到你了!”
周羽棠:“温兄。”
“阁主为尊,岂可与我兄弟相称,直呼我名字就好。”
“不是……”周羽棠叹了口气,“温兄,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了,便请你回听阙阁的时候跟言泉子前辈说一声,我因为诸多原因实在胜任不了阁主之位,请听阙阁令择贤良。”
“为何?”温知新不解道,“阁主有何难言之隐,不妨明说,你身为我派阁主,听阙阁自然以阁主之事为头等大事。”
周羽棠双臂抱胸,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你也看到了吧,我之前骗了你,这是真的血契印记,我是灵宠,懂?”
“懂啊!”温知新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当选阁主的时候不就跟左右长老坦白了吗?”
“啊?”周羽棠懵逼,他怎么不记得这个?
温知新:“左右长老也说了,阁主之争从未有任何规条说不允许灵宠来竞选,所以呢,阁主的难言之隐就是这个?”
温知新的直率坦诚搞得周羽棠仿佛一直在庸人自扰无理取闹。
“这是第一。”既然如此,周羽棠就一口气说了,“第二,我是瞒着主人干这些事的,其目的纯粹是看湘菀不顺眼跑去搅局。”
温知新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所以你在第一轮小组赛结束后就想走了对吧?还有第三吗?”
“有。第三,我瞒着主人行事,主人不知道,我也不会透露主人的身份姓名,等于跟湘菀犯了同样的错,所以我不能担任阁主。”周羽棠语重心长道,“明白吗?”
“不明白。”温知新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阁主是你周羽棠,我们执着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周羽棠的主人,所以关你主人什么事呀?”
周羽棠:“……”
好家伙,竟然无言以对。
“那就第四。”周羽棠伸出四根手指,“若让我主人知道我擅作主张跑去竞选阁主,说不定会误解我怀有异心,所以,我不能当阁主,懂?”
温知新愣了愣,托着下巴寻思片刻:“懂。”
被主人怀疑是多么严重的问题,谁都知道。
主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捏爆灵宠的内丹!
瞒着主人去当仙道三大派之一的掌门,这是想自立门户?但凡主人生性多疑就会心生嫌隙,毕竟被灵宠背叛是很严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那个什么千里画廊的谢昭荷,不就是被灵宠背叛的吗?
“阁主。”温知新突然毫无征兆的跪了下来,吓得周羽棠赶紧过去搀扶,结果温知新死沉死沉的愣是不想起来,周羽棠只好说道,“你想干嘛?”
“是我等木讷愚钝,未能察觉阁主为难之处,让阁主烦心了。”
温知新这么一说,反倒让周羽棠心生愧疚了:“真没有,是我考虑不周,耽误你们竞选阁主的大事了。”
“不,阁主永远是阁主。”温知新斩钉截铁道,“不过阁主放心,我们不会强行要阁主回听阙阁的,阁主的难处也是听阙阁该担当的责任,若有朝一日我们能结识阁主的主人,必将事情始末说清楚,阁主如此光风霁月,阁主的主人也必定是皎皎君子、通情达理之人,事情总会解决的,阁主不必忧心。”
温知新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周羽棠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了,只好暂时转移话题:“不是救了人要撤出死灵海吗,怎么你被落下了?”
温知新:“太上仙门有个弟子叫谢伶霄,哦,就是此前七峰会武的魁首得主,他的灵宠被穷奇抓走了,他去追,他的同门师弟和师妹去帮忙,我也想去支援,结果被罪狱的魔修拦路,现在彻底走散了。”
“有个太上仙门的弟子在山洞……”周羽棠话说一半,突然察觉到魔息的逼近,警惕的召出“墨羽”防身。
“怎么了?”温知新先是狐疑,然后才察觉到魔修逼近,忙将两个有伤在身的小和尚护在身后。
觉智瑟瑟发抖:“是罪狱的魔修吗?”
十几个罪狱的魔修乘风而来,为首者的衣着更为华丽,衣领和腰带的花纹更为繁复,周羽棠认了出来,正是那个带走丹妍地仙的魔修。
两拨人相见,反倒是魔修们猝不及防楞了一下,为首者上前半步,冷笑道:“各位是来罪狱做客的?”
温知新心尖一颤,跟两个小和尚同时朝后方瞭望,罪狱的总舵距离他们目前所占的位置,仅剩下一座小山头。
“很遗憾,罪狱一向不欢迎不速之客。”为首者比划了个进攻的手势,“别留活口。”
后方魔修得到指令一拥而上。
觉智原以为这波魔修只是罪狱的虾兵蟹将不足为惧,结果打起来才知道对方强悍凶猛,比他高出不止一个境界,魔息扑面而来,他躲无可躲,若非温知新及时提剑来援助,他早就去西方极乐净土见他的我佛如来了。
“他们是红莲台的。”温知新说着这话,豆大的汗珠顺着鬓间滚落。
觉智还从未见过听阙阁大弟子如此“失态”,顿时跟着慌乱起来:“什么是红莲台?”
“罪狱首领的亲卫。”温知新说,“对首领誓死效忠,他们的头目叫顾人叹,常年侍奉在首领左右,深得首领的信任。”
隔壁周羽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恍然大悟。
光看人脸,他无法认出谁是谁,但要说顾人叹的话,那他就有印象了。
《焚骨》之中的一个小反派,作为罪狱首领的亲信出场,为首领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是他趁虚而入将无力反抗的江小枫抓走关进罪狱“红莲血池”的,也是他肩负起严讯逼供的重任,足足折磨了江小枫半年。
也正是他,在谢炀、尹喻和温知新联手潜入罪狱,救走江小枫的时候,亲手杀死了温知新。
很久很久以后,江小枫半妖之体暴露,不得已出走太上仙门,她前往罪狱,找到顾人叹将其诛杀,为昔年舍命相救的温知新报了仇。
此时的顾人叹根本无需出手,他的手下对付这群残兵败将绰绰有余。
觉智和觉性修为本就不高,再加上受了重伤,战力几乎为零,温知新肯定要分神保护他们,这就无法避免的露出诸多破绽,被魔修逮着机会还以重击。
周羽棠扔出折扇救下那三个听阙阁弟子,飞身过去接住几乎丢掉半条命的温知新。
魔修伸手劈来,周羽棠立掌携一道灵力迎击,那魔修竟不敌,被万丈华光刺穿五脏六腑,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
温知新这时候还不忘吹彩虹屁:“不愧是阁主!”
始终保持观战状态的顾人叹目光一厉,拔出腰间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周羽棠的眉心。
温知新疾呼一声,周羽棠右手凌空虚握,折扇墨羽立刻回归,以纸质的扇面硬生生挡下顾人叹削铁如泥的短刀!
“灵宠?”顾人叹眼神凶狠,余光瞥见扇面上金光流窜、瑰丽多彩的羽毛花纹,冷笑一声道,“主人何在?”
顾人叹这把短刀看似普通,仿佛根本没开刃,事实上也不需要开刃,因为这把刀的作用不是切肉的,而是跟太上仙门的戒鞭相似,不伤皮肉,专门伤神魂。
对于魂修的灵宠来说,这玩意儿简直是天然克星!
周羽棠已经感觉到隐隐的不适了,情绪也无可避免的烦躁起来。他正想回一句“关你屁事”,冷不防背后灵气暴起,无名剑擦着他耳廓而过,直取顾人叹咽喉!
顾人叹不得不侧身躲避,利剑贴着侧颈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可那剑身光华依旧烁目,铆足了劲儿似的拐了个弯,逮住其中一个猝不及防的魔修穿胸而过——直到饮血方归。
顾人叹眉毛拧成一股绳,怒不可遏:“来者何人!”
谢炀一步一步走出染血的芦苇丛,眼中无视万物,目空一切。无名剑应召回到主人手里,虽沾了血,却并不染血,剑身清华无双,仙风朔朔。
在忽略过一众歪瓜裂枣后,谢炀清冷的眸光落在了世间最瑰丽的色彩——周羽棠身上。
后者顿时心虚的别开脸,别说打招呼了,看都不敢看。
第39章
“谢公子!”温知新的喜出望外打破了僵局,然而,谢炀并没有搭理他,一双眼睛死盯着周羽棠不放。
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凌迟处死”的漫长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在周羽棠难以忍受要缴械投降落荒而逃的时候,谢炀突然开口问:“你是谁?”
不等周羽棠回答,温知新先站出来为阁主分忧:“谢公子,这位是我听阙阁新任阁主。”
谢炀反应了一下,恍然觉悟道:“周羽棠?”
被谢炀叫出尊姓大名,周羽棠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激荡了一下,但要问他具体是什么感觉,他又说不清道不明。
“正是正是。”温知新欢喜不已,好像自己珍藏多年的大宝贝被人赏识了一样,特别骄傲自豪。
顾人叹沉稳的从上到下扫视谢炀,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腰上的环形玉佩上,了然道:“原来是太上仙门的弟子,你方才那把剑似曾相识,拿来与我一观。”
周羽棠在心里默哀。
敢这么跟大反派说话,你死定了。
看来不用等到江小枫动手了?
如果顾人叹在这里便当的话,那温知新是不是也不用死了?
短短几秒钟,周羽棠乱七八糟的想着。
不料,谢炀并未动手,也完全没有露出招牌式邪笑。
咦?
周羽棠狐疑,看看谢炀的表情,再看看顾人叹不知死活的管他要灵器一睹为快的模样,越发不理解。
尤其是在谢炀心平气和回话的时候:“如何似曾相识?”
更离谱的是,顾人叹居然有闲心跟他聊天:“和那个陆什么眠的佩剑绝尘,很像。”
谢炀眉心微皱,下意识握紧了无名剑剑柄。
他不知为何忽然回忆起了七峰会武倒数第三轮,他跟陆盏眠的决战。
当时他们二人互相比拼剑术,尽情释放太虚剑诀第五层的神威,不料突然遭遇意外,剑气莫名其妙的反噬主人,将他跟陆盏眠双双震伤。围观者都以为他们或是学艺不精,或是两股剑气死拼,物极必反导致反噬。
唯有参与其中的谢炀知道这是不对劲的,与其说是使剑之人的错,倒不如说是灵器本身的自我保护。
它们彼此相对相抗,却不想弄得两败俱伤,所以宁可自己主动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