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180节
“放你的心!”孟见云咬牙说。
方六就不逼了,小孟给了答案。最后方六还是买了人,就一两银子,拉着人回去时,方六就说:“不是我逼你,孩子记住了,我以前也是做家奴的,背主求荣背后里给主人捅刀子干不得,要是没了家主,一条命早没了,这是家主给的命,以前的事都忘了吧,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你是黎家奴?”
“不是,我现在是自由身了。”方六跟着旁边车辕上的小孟提:“我之前在另一家当奴才当了十多年,后来撞见了不能说的,我顶了事,主人家念我伺候这么多年,赶出来了。”
“要是现在黎家和前家选,那我自然选黎家,虽不是黎家奴,可拿的是黎家工钱,做什么就得尽忠,才能久了。”
孟见云没说话,只是嗯了声。
回去找大夫也没找到,大年三十门都关着,还好黎家有药材,黎大拿出来了些,什么治伤寒的、外敷止血的、冻伤药都有。
那梅子就一口气,黎大做了主,拿了治伤寒的药材给蓝妈妈煎,先灌了。蓝妈妈把药材交给黎夏熬,问:“煎药会不会?小火煎药锅子慢慢煎,三碗水煎到一碗水……”
黎夏记下了。
蓝妈妈则是烧了热水端去屋里给那姑娘换衣裳擦洗干净,一脱衣裳,昏过去的人就揪着衣领死死的攥住,嘴里念叨什么不要,蓝妈妈见多了,这模样几分伶俐的,一路走过来日子可艰难了,当即哄了说擦洗干净,换了干净衣裳。
这头发蓝妈妈犹豫了,毕竟是姑娘,可要是有了虱子,睡这炕上,那她和黎夏也别跑了,还怎么做饭伺候人?
只要是对家里主人不成的,蓝妈妈可没犹豫了,当即给绞了。
等黎夏端来药,一见炕上那姑娘头发短的乱糟糟,吓了跳。
“小夏你记住了,别说她这头发,就是她这条命都是黎家捡回来的,要是命不好活不下去了,黎家还搭进了一两银子,要是活下来运气好了,那是伺候照顾黎家的,有了虱子还咋伺候人?”
“一旦是对主家不好了,那没什么犹豫的。”
蓝妈妈交代完了,看黎夏记在心里,这人太老实了,榆木疙瘩一般,她说了就记,原原本本的做,那哪成,赶紧又说:“不过还有一点你记住了,那是黎家主人是主人,咱们做下人的不能越过去替主人拿捏事,晓得不?”
黎夏糊涂了,蓝妈妈说对主家不好就不犹豫,可又说要主家拿捏事情主意,那他到底咋做?
“药晾的能进口了,先给我。”蓝妈妈接了药,一手端着一手掰开梅子嘴给灌了下去。
一碗药是灌了干净,可见蓝妈妈这手段以前没少使过。
末了,蓝妈妈将人放平整,下了炕才说:“你看这姑娘绞不绞头发的事,这就是小事,跟着主人家没啥大关系,可留了头发要是有虱子,传到咱来身上头上,咱俩是忙灶屋活计,还要进里院子的,要是传给了夫人老爷呢?”
“这就不成,我给她绞了,坏的就是她一把头发,这我能做主,等她醒来了,要是记恨我那便恨去,我还怕她个小妮子不成。”蓝妈妈也是有底气的,就光看府里买了人,可灶屋、里头伺候的活还是她拿着事就知道了。
夫人还是不放心这些才买来的,放手让她教呢。
“你后头慢慢学慢慢看就知道了。”
结果也没多后来,黎夏用药渣又煎了一碗,蓝妈妈还纳闷,后来听黎夏说,新买来的小孟发热——
“我都没瞧出来?真的假的。”蓝妈妈嘀咕不信,她看小孟干活挺利索的,今早她还让抱柴火和担水,都干了,没瞧着有事啊。
黎夏是细声细语说:“之前在牙行那牙人冻了小孟半宿,我看他脸色不好发汗,他干活擦的勤快,蓝妈妈你说的,要是他风寒传给了老爷夫人就不好了。”
“对,你把药给他端去先喝,我回头跟夫人说一声。”蓝妈妈让黎夏去,等老爷夫人少爷回府了,蓝妈妈回话说了声前头今天发生的,三言两语讲完了。
梅子擦洗喂了药。
小孟好像发热,也给喂了一碗,是黎夏瞧出来的。
黎周周听了,说让两个先养两天,黎夏也是,别安排重活,先辛苦了蓝妈妈,今年你和方六都忙活到现在,可能还要在延后几日,过几日再给你俩放假回去。
今年没八皇子的肉和荤腥,黎周周给包了红包,蓝妈妈和方六各三两。
要吃什么自己买吧。
这可是四个月的工钱,两人当即是千恩万谢,自然没什么不愿的,反正迟放两天假而已,回去了也没什么走动的。
等人一走,黎周周说:“我瞧着黎夏还挺心细的,也老实,再等等,让蓝妈妈好好教教……”
可以放福宝的卧室守夜。顾兆也是这么想。
好家伙,买了仨人,现在能用的就一个黎夏。
第97章 京中翰林25
过年就是吃吃喝喝拜年走动。
不用走动的,关系远一些的但有个边,像是施大人府邸、翰林院的田大人、赵大人,这两家去年都给回礼了,还有林府,只需送些年礼和拜帖就好了。
这些年前顾兆和周周坐在书房,一人写拜帖一人拉单子算,开始捋东西,像是田、赵两位大人,要给赵大人多回几分厚礼,因为去年赵大人回了一块四五两的墨锭,田大人是吃食点心。
今天差不多添上就成。
轮到了林家的单子,那这就多了,他家肯定是回不起的。顾兆也不想来往过亲密,想了下还是按照给施大人的礼回就好了。
食盒、点心、酒水三样吃食,黎周周亲手做了一件虎头帽,也算上了,人家林家送了这么多,钱他家回不起,那便多几分心意。
虎头帽是给福宝做的,多做一顶,周边镶着兔毛,虎虎生威十分可爱。
走动的亲朋头一份就是老师和师兄,顾兆是赶年三十拜了年,初一不走动,一家人在屋里歇息,摆一桌子饭菜好好吃喝,初二去的郑家,初三严家,到了初五郑、严两家来黎家。
去年三家走动的还少,如今不一样了,郑辉要去给上峰拜年外,还有范府,唐柔嫡姐亲自下了帖子邀请,不管是于情于理都要去走动的,你不能说受了气不爱了就不爱了,面上得顾着。
起码唐柔是这么想的。
严家头一份自然是施大人府邸了。
初二走动拜年时,黎周周想了下,跟蓝妈妈说今个让黎夏跟着他们去,屋里就蓝妈妈看着了。
黎夏听到要去郑大人家拜访,十分拘束紧张。
蓝妈妈便说:“夫人这是想抬举你,你可要抓着机会,郑严两家是老爷的挚友,十分亲近,你要是笨手笨脚没伺候好也不碍事,可要是去了大府邸那就不成不能没规矩,好好练练别怕。”
黎夏这才定了几分心。他以后的命就是黎家的,自然是要在府邸露个脸,蓝妈妈说要是以后老爷升官了,到后来买的人多了,你要是还这般老实拘束不上台面,做奴才也分三六九的。
一大早赶车,跟严家碰个头,一起走上午十点多到了郑家。
门房、管家来接,黎夏先下来扶着夫人,走在最末,看郑家下人怎么伺候的,他学的懵懂,有时候端茶递水慢了一些,不过夫人和郑夫人在聊天说话也没看他。
可黎夏心里懊恼,自后打起了精神,他看人家府里丫鬟,不等郑夫人吩咐便端茶倒水递茶送果子的……
郑家堂屋敞快,点着炉火取暖。
唐柔四个多月有些显怀,穿着袄裙面色红润,气色十分好。三家见了面寒暄一二,坐下来聊,莹娘带着福宝、大白弟弟去偏厅去玩了,黎周周让黎夏跟着看一些福宝。
大白如今一岁多,能走能说话,被家里一个脸生的婆子抱着过去玩。
在郑家偏厅,就几步的距离,大人们在正厅一眼能瞧见,因此都放心,再者三家的下人凑起来比孩子还多。
郑家、严家这次也买了人,郑家三人,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一个小厮,说是婆子才不过二十五六,和黎夏年纪差不多,丫鬟小厮也小,十二三岁。严家就买了一人,便是抱大白的婆子。
“都是可怜,现在俩小的买回来也没用着,都是先教规矩。”唐柔说。
黎周周:“一样。”
便不提这个话了,说起喜庆的事,唐柔说自己这胎闹腾,不安分,“前头两个月时,什么都吃不下,折腾的,一吃东西便想吐。”
黎周周怀福宝是好,吃什么都香也不累人,还嗜睡。
“我看大嫂现在好多了,面色红润的。”柳树接话,“我当时怀大白也折腾,不过他折腾他的,我吃我的。”
柳树才不惯着,那时候怀了孕可劲的吃。
“我都吃胖了一圈,后来还是来京里一路上瘦下来的。”
“瘦了些好,太胖的话孩子大不好生。”黎周周跟小树说:“你要是有下次了,可不能像怀大白那时候了。”
柳树知道周周哥是说好话,当即保证,“我不贪吃了。”不过哥儿不好生,又不像大嫂,拴个娃娃真就有娃娃了。
他没啥用。不过大过年不提这话。
“我也没敢多吃,都是补之前亏的。”唐柔抚着肚子一脸温柔,“比莹娘时调皮。”
柳树知道大嫂想要儿子,便说吉祥话,“调皮好啊,小子才淘气。”
“还不知道呢。”唐柔也觉得这一胎是个儿子,不过不急不好说。
后院的一起聊天,说吃食、孩子、买卖营生,之后要走动的亲戚。同一个正厅坐着,另一头的三个男人刚开始还聊些学问功课,说着说着,顾兆带的好头,说起了福宝。
嘚,一下子开始聊孩子,说的比学业还起劲。
“我想给莹娘请个女师父来教。”
顾兆:“学什么?可别是什么女戒。”
“不是,想什么呢,我家闺女要是和谨信家攀亲,那指定不学这个委屈了孩子,学学琴、棋这些,不济画画也成。”
顾兆欣然点头,又打趣说:“不对啊,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娃娃亲都定下来了?”
“并未定亲。”严谨信否认。
郑辉便说:“我家莹娘玉雪可爱,你看——”努了努嘴,让其他俩人瞧偏厅孩子玩的地儿。
两人一看,莹娘坐在最中间,这边给大白弟弟塞一口点心,一会又给福宝喂一口牛乳,总之是大白福宝两手抓。主要是俩小的也听莹娘阿姐的话,乖乖的。
顾兆知道,福宝是有吃有喝就能坐住,尤其是很爱喝奶。
在郑家就有趣许多,吃饭时也没上席面,而是小锅涮着锅子吃,郑辉自从进了礼部后,这一两年越发的随意起来,毕竟也是主客司的一小领导,平时在衙门办公,关起院子来,想干啥就干啥。
“在自己家,我也不跟你俩客套,吃着锅子边涮边聊,还热乎,不怕菜冷了。”郑辉说。
顾兆自然赞成,吃饭时郑辉就说:“我知道兆弟定然喜欢这个,以前读书时就自在随性,只要不在面上爱怎么来怎么来。”
“不过我看你俩,上次之后现在行事小心太多了。”
顾兆想了想,坦然承认,“确实。”主要是他知道褚家的下场很惨,二品大员褚宁远说倒就倒,他家沾了边,怕被当炮灰给突突了。
“放轻松,不是我说风凉话马后炮,就咱们三人,加起来还不够上头一盘菜炒,要顶缸背锅,咱们还不够份。”郑辉说完,给兆弟倒了杯酒,“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严谨信也看过去了。
其实两人都察觉出来了。
顾兆便没隐瞒,说:“我之前想去地方做官,当时是想自在一些,福宝能多些选择。”当时最大的念头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当时不急,想在京里在升升,多留四五年。”
“如今呢?”郑辉问完就跟白问一般。
顾兆笑了下,说:“年前宁西州大雪有雪灾,咱们三家亲自上阵去灾民区救灾,各种惨剧我不多说,两位哥哥都见了,我那时候就想,一己之力救灾,杯水车薪,我们三家出钱出力的,能救多少人?”
他好歹是现代穿过来的理科生,有些东西都记在脑袋里、本子里。他当了官,不想掺和上头什么派系、什么从龙之功,那不如去搞建设,要是琢磨出来水泥,搞个水泥房,是不是大雪能多抗几日,不用房屋塌了?
“我这人写文章不是顶尖,拜了个好老师,写的诗也是不入眼,倒不如去地方做点实事。”
顾兆是有了去意。郑辉和严谨信听出来了,二人沉默了会,没有多说话,只是举杯敬了顾兆一杯。
“何时走?”
顾兆心里轻松了,两位哥哥没留他,懂他,便举着杯先碰了一个,说:“不急,我想着今年殿试结束了,有批新的进士进翰林,我便递折子去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