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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412节

在如此气氛中,顾兆出言,先大骂了言官昏聩不敬圣意,又言明容烨出身清白,乃是他家远房表弟,惊才绝艳,如今又怀有龙嗣,为了大历社稷着想,立后乃是顺应天命……

最后言官还是折了腰,主动摘了官帽,匍匐在地上字字泣血说他无能,不堪官位,愿意辞官,请圣上准了。

历无病怒气未消,还恨着刚才言官所说的话。

恨不得杀了此人九族。

“圣上,诸位大臣対于立后皆无异议,请圣上尽早立后,以安天下之心。”顾兆跪地请求。

上方的历无病眼含杀意,拎着剑许久,才说:“准了。”

历无病的宝剑出鞘必饮血,如今却干干净净的回去了。

这位言官保的不止一命,还是满门,等圣上走了,整个朝堂也没有人说话敢起身,顾兆起来,扶着那位颤颤巍巍的言官,“回去吧。”

言官的腰弯的直不起来,披头散发,脸比纸白,手是发抖的,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双眼发红含着泪,最后只说:“……阁老……”

“回吧。”顾兆心中无限感慨。

他和这位言官政见不同,対事対人的理念三观也不同,可某种程度上,这位言官也是兢兢业业的干着自己工作,也有自己信念,也直言敢跟皇权顶一顶——

当然要是不折服,拿全族性命做赌,在顾兆看来是傻的。

幸好幸好,没伤人性命就好。

经此一事后,立后事情很顺利,包括皇后不住后宫,乃是同圣上一同入住永双殿,群臣対此也没异议,撑死私下里说两句不合规矩,就没见过皇后不住中宫而同圣上住一起的。

但面上还是会说句:帝后感情甚笃。

至于后来算了日子,就算最快最赶的那也要到九月了,内务院是加工加点的赶制圣上新婚要用的东西,包括喜服——帝后的喜服自然不像民间嫁娶那么简单。

要不是因为容烨怀了,不好耽搁,历无病恨不得是把所有名贵东西都搜罗出来,狠狠的办一场比顾阁老的十八两还风光的婚礼。

在喜服上,帝后皆是男袍,且皇后的袍子上不仅绣了凤,还有龙。

这自是没规矩,可没人敢提,最后也能圆过来,只说:“以前历朝历代还没有哥儿做皇后的,这规制是头一次,就按圣意来吧。”

以前没有,那就不算乱规矩。

虽然皇后喜服上有龙这事真是做梦都不敢梦。

光武二年,九月六日刚入秋,天气凉爽,光武帝立后,元后是从黎府出嫁,大历门早早大开,迎接大历另一位主人……

第240章 盛世一统25

帝后大婚前一周左右,历无病才恋恋不舍送容烨到黎府住——婚事礼仪多,尽管之前历无病用皇后身怀六甲,尽量将繁文缛节简单化,他刚说完‘简单’二字,又觉得不对,就跟内务院的管事恶狠狠发话。

“朕是说别劳累皇后,这个要让皇后轻松,但是你们规矩排场不能简单了,务必怎么奢华怎么来。”

总管太监是面上恭恭敬敬应喏,反正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八月末,容烨到黎府,黎家的院子早早收拾妥当,下人是宫里的太监宫婢,人数不多,都是宫里伺候容烨的人,十分忠心。

此时容烨肚子已经六个月了,人看着没胖反倒脸上还瘦了些,就是肚子圆了,天气热容烨有点苦夏体质,之前在宫里都是吃不了多少,也不爱吃肉,多是素的淡的。

历无病在旁是抓心挠肺也没用,容烨为了孩子吃了就要折腾要吐,后来历无病是急了,说不吃了不吃了,你别难受就成,孩子爱吃不吃不管他了。

容烨就跟看傻子一样看历无病,只是眼底都是暖意。

到了黎府,宫里伺候容烨的御厨也跟了过来,单独起一个灶。

顾兆白天去上班人一走,黎周周就到容烨院子说说话聊天,早上凉快,两人还在花园散散步走一圈,黎周周看小容那纤细的手腕,说:“你这可不行,月份大了,人是越来越瘦,还是得补一补。”

“以前时就苦夏,自从怀了就更没胃口了。”容烨其实也想补,他摸着隆起的肚子,这是他和十四的孩子,是他们俩的骨血,自此后他有了自己选的至亲了。

黎周周就说:“我上次不是跟你提过,我那时候怀福宝,快生的时候,相公他不放心,请了郑家大夫来看,郑家虽不是御医那样世家,但是对于小儿还有孕产这方面特别有经验。”

“郑家?”容烨问完就想起来了,顾大人有结拜兄弟的。

黎周周见小容想起来,点了头,说:“我下午就请大嫂过府来一趟,问问情况。”

“其实也不必麻烦,现在九月了,天气凉了也许就能吃下东西了。”

“不麻烦,你最重要。当初我生福宝时,说实话也有些怕,可郑大夫还有稳婆都在,我心里惶惶不安就少了,安定了些,后来生的很顺利,我觉得也有心里那方面。”

黎周周经历过,后来见了小桃生、霖哥儿生,就知道不能乱不能慌,再怎么小心周道都不为过,人来了用不上,不过就是空跑一趟。

“好,听表哥你的。”

黎周周就笑,“我发现你现在会说笑话了。”

“也不算笑话。”容烨也笑。

自打容烨住进黎府,黎府就闭门谢客,不见外人,大门外还有宫里挎刀侍卫守着,神色戒备严肃,没受邀请帖子,谁敢上黎府大门。

有人还私下戏称,说如今进黎府大门,比进皇宫还要难了。

黎府是严防死守,半点消息也流不出来,外头的人想往里头递消息,想见见准皇后,那是难如登天,即便是这样,也没少半分对黎府这位表哥皇后的好奇来。

其中有一家是抓心挠肺的。

京里容府正院。

“原先乍一听新后名讳,还以为是你家孩子,可后来一想不对啊,那新后是位哥儿,四郎命苦,天妒英才,早早去了唉。”

这位贵妇人说完见上头容夫人面色不好,当即想自己这番话怕是戳到容夫人心上了,当即歉意说:“是我不对,提起这个来。四郎在的时候,你是最疼他的,也难怪,他自小样样就出挑,要是我家儿郎,我也是钻心之痛,恨不得拿我这条命换孩子的。”

可怜啊容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贵妇人见容夫人神色越是难看,当即不说了容四郎了,这同名同姓的,若不是新后是哥儿,四郎是男儿身,她也不会多嘴说这些。

“黎府这运道啊,可真是旺。”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陪坐的此时能搭上话了,提容府过世的少爷,她关系、地位还不够,不过捧捧话说说旁的还成。此时说黎府高升的话,是一脸藏不住的艳羡来,“可不得了了,顾夫人是农家出身,如今相公是阁老,还出了个表弟皇后来,这一门的显赫富贵。”

语气里尽是艳羡来。

满京城谁能不羡慕眼红的。

要说以前黎家有首辅,可就一首辅,虽是位高权重但到底是门庭单薄了些,少了贵气,京里不少百年望族其实打心底是瞧不上黎府的。

乍富的新贵和有底蕴的贵族差别吧。

如今不同,黎府出了皇后,虽说皇后出身清贫了些。

“……听说全家死绝了,孤苦无依的跑到昭州投奔黎家,在黎家住的时候,正巧南边打仗,圣上当时受了重伤在黎府养伤,得新后日夜守在床边照顾,这才结了深厚的情谊。”

“所以说命这事还真说不来。”

你说这新后出身微寒还命硬吧,全家都死绝了就他一人,听着就是苦命的,可如逢了那一段机缘,圣上看重那是捧在手心上的。再说同名同姓的容四郎容烨,那时候出身好,在京里多出风头啊,都说是贵命,可早早就病逝了。

说不来说不来的。

几位妇人聊得是感慨许久,谁都能看的到,有了新后,黎府未来错不了的,只是升到哪里的程度了。

这京里的世家,黎家总是要占一位置咯。

容夫人听了一下午,一肚子思绪,情绪几番辗转,最后是不经意问:“谁见过新后?不知道新后什么样貌?你们说那哥儿痣长在哪?”

几位被容夫人问题问的愣了下,而后一人说:“这谁能见过?京里这些人,怕是只有顾夫人常见。”

见都没见过,就别说新后哥儿痣长在哪了。

同容夫人关系略近的夫人见此,说:“你今日说话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因为新后想到四郎了?你别多想了,四郎那孩子孝顺,定不想你这么牵挂,这都几年了,定是早早投胎到富贵人家了。”

“你可别因为姓名一样就起了什么心思,黎府门如今不好上,听说圣上极为爱重新后,四郎的名就别提了,放心里就好。”

拿个死人跟新后相提并论,总是晦气,万一被圣上知道了,那就是大不敬。

容夫人是一脸苦涩还要挤出个笑来,点了点头。几人见状心里皆是唏嘘,新后和容四郎这事还真是巧合,今日天是聊不下去了,早早道别告辞了。

众人一走,容夫人脸上是彻底挂不上笑了,嘴角蔓延着苦涩来,说:“大郎在府里吗?叫他过来一趟。”

妈妈应是要丫头传话,还没交代清,容夫人又说:“算了,别叫了,他指定也打探不出来。”一手扶着额头。

“大夫人可是头疼?老奴请大夫来瞧瞧。”

容夫人不仅头疼,心底还有一团郁气盘旋久久不散,只要一想到新后叫容烨,就是纷沓而至的各种思绪来,拉扯的她头疼心口憋闷不甘怨恨后悔。

她是既想新后就是她生的容烨,又是不想。

“不用请了,给我冲个安神茶。”

老妈妈应是,下去冲安神茶,茶还没冲好,大老爷先到了,只见大夫人站起来问:“你说他究竟是不是呢?”

是与不是,容老爷也说不上来,自打圣上登基后,入住太极殿偏殿,宫里有传闻有位容公子伴驾,与圣上同吃同睡,容老爷当时听闻,心都惊了一拍,后来也打听过,塞了银子给太极殿的太监。

只是可惜再也没下文。

如今圣上立新后,众人才知道那位伴驾的容公子不是公子,而是一位哥儿身份,且也叫容烨。

当时消息正大光明出现后,下了朝,有同他相熟的还感叹两句:“若不是哥儿,还真以为是你家的。”

可惜是黎家的。

当初容家要面子,嫌容烨半路从男子变成了哥儿,是想方设法捂着,最后哪怕打死断绝关系,对外宣称死了,也不愿提真实原因,可如今容老爷能如何说。

他是有一子,名叫容烨,可惜早早病死了。

“……别说了,容家的容烨早死了。”容老爷最后同夫人如此说道。

容夫人自是心里明白,可她不甘心啊,尤其黎府如今鲜花锦簇做对比,她如何能甘心?

黎府门口。

郑家的马车到了,唐柔从车里下来,见门口别着刀的侍卫,吓得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还算是镇定,旁边的妈妈先吓坏了,唐柔就说:“你在车里等我吧。”她估计也坐不久。

妈妈当即应是。

门口侍卫检查过帖子,还有黎府人来领人,这才放人。唐柔被这阵仗吓得心里发颤,不过进了黎府,过了宝瓶门,见是周周跟前伺候的人带路,这才略是安心些。

一路无话到了容烨院子。

见了面,唐柔要跪拜,容烨先叫了别了字,黎周周上前让大嫂别多礼,“今日还是我有事请大嫂帮忙。”

“大嫂坐。”

唐柔都是坐立难安的,喝茶也是紧绷绷的。

黎周周见状也没多聊家常客气,大嫂拘束的要紧,那就说正事,他把事情一说。唐柔听到是这事,还是紧张,不过答话顺了许多,说起郑家产科经手的徒弟来,很是详细,可见这些年,唐柔虽是在京里,但书信往来,对郑家也是很关心了解的。

“……爷爷最得意的弟子,应该是请这位来,我回去就写信。”

容烨便道:“多谢郑夫人热心,让侍卫带信,不必你们麻烦跑一趟。”

唐柔不知道回什么好,只是说您客气了不麻烦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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