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小丧尸 第110节
他们好像适应的很好,像花一样站在水里休息。
可是他们是人啊。
这个五级副本世界,冥冥之中,有一种他们无法反抗的力量,在暗中改造着他们。
每个世界都会改造玩家的身体,但大多是让玩家变得更强健,这个世界的改造让他们心生恐慌。
“宿宿,你真的变得更美了!那个老板给你喝的那个水真有用!”
宁宿醒来时,祝双双正蹲在他面前看他。
少年原本五官就优越得挑不出毛病,只是他肤色过于苍白,神情微微凝滞,像是脸部一些细小的神经僵死了。
他的变化就像是把一枝经过长途跋涉,有些焦边枯萎的花在水里醒了一夜,重获生机。
眼睛水润灵动,眨眼间凝滞不在,竟然有了顾盼生辉的感觉。
宁宿:“你的皮肤好像也好了。”
不少玩家的皮肤都好了,一群在好多个剧本中被折磨的糙汉子,皮肤都没那么粗糙了。
最明显的是方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板给他的膏药,他脸上那个伤疤淡了很多,只留下浅粉一道。
他们不由低头看向脚底的水,对他们身体的改造是世界本源的力量,还是人为的?
不待他们继续多说什么,老板来了。
他带着早饭来给他们,宁宿和宁长风又是一碗绿水。
宁宿注意到,其实每个玩家的餐盒里都有水,只是颜色不一样。
距离迎神期越来越近,买花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来了。
早上第一批,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主一仆,但是他们带来了一个大物件。
是一本又大又厚重的书。
那本沉沉的书在白衣人的帮助下,被抬到庭院可以晒到太阳的水台上。
黑色木板封面上一排猩红的符文,在朝阳下闪着血色的诡异光泽。
那个中年男人说:“齐老板,我想为这本圣书定制一个人签。”
“人签”这个词又让玩家们直发毛。
他们想到,确实有一种花做的书签。
大多在中学时,秋天会人捡了枫叶夹在书中,春天也有人剪了花朵夹压在书中,更像是一种标本。
浪漫点说叫做留住春秋,留住美丽,观赏性大于实用性。
当然给这本所谓圣书做的所谓人签,也不是为了实用就是了,他们都相信神不会看这种书还需要书签标记。
也是为了观赏吧。
本质上是为了取悦。
一定要做的好看一点,夹在书里还要薄一点。
以正常人的厚度,是绝不可能的,只留下两层皮还差不多。
站在木柱墙前看的人少了很多,一个个都躲到里面去,不愿露脸。
虽然他们没看到具体“人束”是怎么做的,但现在感觉原来“人束”还不是最可怕的,还会有更可怕的“人签”,或者还有其他更多更可怕的奇怪祭品。
老板让人量了书本的长和宽,拿着花奴资料,从一号水牢里拽出一个男人,他们这边的玩家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呼出来,就见老板又从二号水牢房里拽出来一个男人,三号也没能幸免。
最后,他们这边,老板也过来拽人了。
老板选了一个身高175左右的男玩家,那个男玩家身体清瘦,肤色白皙,和前面老板选的三个人确实很一致。
意识到“人签”的可怕,那个玩家被老板选中时,脸一下就白了。
“放开我!”
他看着清瘦,力气却很大,一把把老板推开。
老板皱了皱眉,退出去让白衣人进来抓他。
白衣人的厉害,昨天他们就见识到了。
四号水牢房里的玩家站在各处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两个白衣人走进来。
那个玩家冲他们大喊:“我们反抗啊!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反抗得了的!”
“你们不要觉得这次不是你们就冷眼旁观,我们都会被卖的,下次轮到你们时就晚了!”
宁宿站出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苏往生:“……”
什么有道理,你就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喝绿水了。
祝双双也站出来:“他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死的玩家越多我们逃出去越困难,现在是最好时机!”
苏往生:“……”
他也站出来说:“虽然白衣人很厉害,但我们人多可以试试,就算失败也比被做成什么人束人签好。”
他们说的都很道理。
可是刚来这里就反抗npc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说会不会立即被惩罚,被npc记恨上整个副本都会很困难。
在没轮到自己被拉出去时,很多玩家都很犹豫。
白衣人进来了。
并且从黑房子出来更多白衣人。
玩家这么大声地喊,他们不可能没听到。
第一个白衣人进来时,最先动手的是宁宿,他握住门口的木柱,一个起身就把白衣人踹了出去。
“快走。”他回头说。
他这一脚给了玩家们很大的信心,很多玩家立跟随他冲出去。
98个玩家想冲出去,要是没几十个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冲出去的可能很大。
可是,另外几个水牢房里的人都平静又麻木地看着他们,好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反抗,也预见了他们的结局。
老板他们也一点也不紧张。
看着他们一张张平静的脸,玩家们心里生出一丝恐慌。
宁宿一开始也没明白,等他踹飞了两个白衣人,再要抬手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力气就这么用没了。
就算他的体力值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他回头发现,不只是他,其他玩家也没力气了,好几个正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他们轻而易举地被白衣人拽回去。
这一场反抗不到两分钟就以失败告终,一个小波浪都没掀起来。
白衣人动作并不粗暴,对他们很温柔,但玩家们心里的沉重无以言表。
没试过是没试过,那还能怀有希望,那时他们还能用轻松的语调说话,就是潜意识觉得他们能从这里出去。
真正试过,一重绝望重重压在心上。
他们没法挣扎,那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以各种离弃的方式死亡。
宁宿被老板亲自送回水牢房时,看到宁长风双臂环腰半倚在墙上,一动未动,他好像知道他们无法逃走。
老板笑眯眯地摸摸宁宿的头,“就该这么娇娇嫩嫩的,这才是花奴嘛。”
他收回手时,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四号水牢的地板忽地下沉。
水牢里的水和外面的湖泊连通,原本在同一水平面,这一下沉,更多的湖水涌入四号水牢,水从脚踝蔓延到膝盖。
他们现在都知道,他们使不出力气是因为什么了。
就是这些诡异的水。
这些水在不断地消减着他们的力气,并可能在悄悄改造着他们的身体。
水位上升就是对他们反抗的惩罚。
隔壁水牢中忽然有一个玩家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一直是麻木而平静的,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什么或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疯癫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本该是嘶哑的,却笑得非常大声和尖锐,不仅刺耳还刺激大脑和心脏,让人更觉得压抑。
她笑着转过头。
所有玩家在看到她的脸时,或多或少都被吓到了。
正常来说,人脸上的皮肤是能把血管遮住的,有些人皮肤很薄,隐隐能看见毛细血管,但也只是隐隐的。
这个女人脸上粗大的血管清晰地暴露出来,清晰得根根分明,连血管的涌动好像能看出来,即将从薄透的角质层中冲出来。
有个别几根血管好像裂开了,有血色向周边细胞里泅散。
突兀清晰血管的蔓延,以及皮下血色的泅染,让她整张脸看起来非常诡异恐怖。
不是像鬼脸一样的恐怖,而是超出人类生理认知范畴的恐怖。
人类对本身有久远的研究,对身体已经有完整的认知,他们千百年来认为他们就该是“这样”。
可一旦超出千百年肯定的“这样”,打破根深蒂固的安全认知范畴,就会生出恐慌感。
更让他们恐慌的还在后面。
老板看到她的脸时,一向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他,脸上也出现了异样,“她怎么快成熟了!快把她带去黑房处理!”
要抓四号水牢里那个男玩家的两个白衣人,立即去三号水牢拽她。
那个女玩家好像比他们还无力,一点挣扎都没有就被白衣人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