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保镖资产过亿 第13节
是导购小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谢谢,我没事……”丁凭舟谢过柜姐,喃喃道,“就是好像白日做梦了。”
刚才那一幕“梦境”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话间,丁凭舟就已经忘记了内容,却还记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他按着心口的手向上移动,碰到脸的时候,果然摸.到一手湿乎乎的泪。
这是……怎么了?
丁凭舟说不上来自己出了什么毛病,却愈发确定,如果不把姜糯追回来,他一定一定会很后悔、很难过。
.
休息日饭点人不是一般的多,火爆的店门口坐着一排排拿号等位的客人,不过人均四位数的餐厅不在此列。
这一年很流行日料,从北海道当天空运的蓝鳍金枪鱼,师傅当面给切成刺身,肉质紧实,甘甜鲜美。
可姜糯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食物上,他盯着晕成富士山图案的寿司酱油发了一会儿呆,喃喃道:“难怪都说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原来丁凭舟这么早就有了劈腿的预兆,自己上辈子真是瞎了眼,早该止损的。
姜糯给自己倒了杯清酒,忽然来了谈兴似的,问:“江阔,你说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姜少爷一向只关注生意,突然聊这么感性的话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跟那个姓丁的有关。
顾江阔闷闷地摇头。
好在姜糯也没打算等他的回答,灌了一杯温热的清酒,自顾自说:“是契约精神,好比情侣之间的契约就是关系存续期间不能劈腿,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契约就是劳动合同,大家照章办事。”
“连契约精神都没有的家伙,不能相处。”几句话的功夫,姜糯已经自顾自喝了小半壶。
谈生意免不了喝酒,他豪放喝酒的习惯早在上辈子就在酒桌上练出来了,可惜现在19岁的身体比较青涩,酒量没跟上。
姜少爷很快就把自己喝上头,脸上浅浅地晕开红晕,他皮肤薄,驼色像滴在熟宣上的胭脂般蔓延开,反到衬得人愈发白.皙细嫩,哪儿哪儿都精致漂亮得要命。
顾江阔有点不敢直视,怕看得多了,不该有的妄念会再次叫嚣起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丁凭舟那个混蛋说得对,他这种人,跟姜少爷是两个世界的……
可姜糯贴着桌子倾身向前,竟一把攥.住了顾江阔的手。
顾江阔:“!!!”
姜少爷一双漂亮的眸子水光滟潋,真切地说:“不过,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是道德‘底线’,在此之外,还有人情。”
人情懂不懂?人情啊!我帮你,你帮我,这就叫人情!
姜糯热切地望着顾江阔,盼着他能听懂弦外之音,连手也攥得更紧。
可惜顾江阔满脸通红,在姜少爷热烈的盯视下,整个人都快熟透了,大脑直接宕机。
姜糯等了半日没等到答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样攥着小年轻的手,大讲人生道理,不就是标准的中年油腻男吗?肯定会惹人讨厌的。
他轻咳一声,悻悻地放开手,但还是没死心,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一下方才的发言:“一句话,顾哥,苟富贵,勿相忘!”
顾江阔:“…………”
自己一穷二白的,哪会有比他还富贵的一天?再者,他怎么、怎么又叫自己“哥”。
姜糯酒量浅,喝得猛,一句话人菜瘾大,果不其然成功给自己灌醉了,是被顾江阔半扶半抱着回的车上。
上了车,姜少爷还不老实,直往顾江阔身上靠,一边嫌弃他掌心太粗,垫着脸睡不舒服,一边夸他肌肉结实,靠着睡刚刚好。
折腾得顾江阔都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坐立难安,随手抓过一个购物袋挡着,又担心司机发觉不对。
不过司机老刘显然比他更有职业素养,目不斜视地开车,还贴心地放了音乐,尽可能地假装不知道自家老板如何撒酒疯。
顾江阔稍稍松了口气,就听姜大少爷再次提出要求:“我咖啡呢?”
难为他还记得,顾江阔把人扶起来做好,将已经接近室温的冰美式递过去,没想到姜糯还没喝就看着纸杯皱起眉,嫌弃道:“怎么皱成这样?”
顾江阔这才想起来,抱歉地说:“是我不小心捏皱了,但里边的咖啡没撒。”
“扔掉吧。”姜糯大约是改不掉酒后叨逼叨讲大道理的毛病了,“东西和人是一个道理,烂了,就不能用了。”
“就算只劈腿一次,也就脏了,决不能给机会。”
明知道姜糯是在说醉话,根本用不着别人搭茬儿,顾江阔还是正色道:“知道了。”
想了想,又小声补充:“我其实是个特别有契约精神的人。”
第十七章
周六姜糯整整睡了一下午,到天色全黑才醒来,揉着一脑袋鸡窝头,摸黑开了灯,暖黄的壁灯次第亮起,照亮楼梯。
姜糯下意识望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然后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敲响保姆间的门。
梅姨还没睡,毫不意外地看着自家少爷这时候睡醒,笑道:“少爷饿了吧,想先吃饭还是先喝醒酒汤?”
“给我煮碗馄饨吧。”姜糯说。
其实清酒的后劲儿不大,他记得自己也就喝了两三壶而已,睡一觉什么都好了,连头都不怎么疼。
只是,没醉到断片儿的程度,醒来之后反而更加尴尬。
姜糯很希望是自己喝多了记错了,忧郁地踱到厨房,故作不经意地问:“梅姨,我这睡衣是谁给换的?”
“是小顾,”梅姨边烧水,边忍不住好笑,“少爷你从前都不喝酒的,今天突然喝太多肯定会醉的嘛,回家之后,在客厅就闹着要换居家服,非要立即脱.光,我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也不是,多亏小顾在,打横把你抱上楼,在房间里给你换的。”
姜糯:“…………”
很好,和记忆分毫不差。
看来他颐指气使命令顾江阔给自己更衣的事也是真实发生的。
“小顾这孩子真不错,人踏实,还有一把子力气,轻轻松松就把你抱楼上去,身体真好。”
姜糯尴尬到有点想换个星球生活:“知道了,不用说了……”
“啊?好,”梅姨说,“不过你也是太瘦了,得多吃饭。少爷再给你加个糖心蛋吧?……少爷?”
姜糯知道自己酒品一般,没想到酒量也退化到这般地步。
他忧郁到都不想吃饭了。
.
姜糯最终还是吃了小半碗馄饨,并且整个周末都把自己闷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顾江阔。
然而,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周一一大早,他们还要坐同一辆车去上班。
这是姜总一开始就给自家保镖的福利,没理由也没必要收回。
结果姜总早起刚做好跟顾江阔同车而坐的心里建设,就在卫生间里碰到了对方。
彼时顾江阔正站在马桶边酣畅淋漓地解决生理问题,见到姜糯,也是不好意思地一愣,连水声都停了两秒。
姜糯:“……”
姜糯:“…………”
姜总“啪”一声关上门,面无表情地想:早知道就应该让梅姨把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
直到把自己收拾停当,坐上车,姜糯还是无法直视身边的高大保镖。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管中窥豹,也能可见一斑!……不愧是将近一米九的大狼狗,其硬件条件果然够优越。
周末也就罢了,他会睡懒觉碰不上顾江阔,但工作日两人作息都是一样的。姜糯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早上起床会经常和它偶遇的事实,不行,还是回头找个契机让他搬去二楼吧。
一路无话。
到办公室后,姜总终于恢复镇定,他任劳任怨地带领姜氏奋斗十年,养成了迈进集团总部大门就能进入工作状态的本能。
周一照例是例会,随着越来越接近季度财务营收报表的总结时间,各分公司,各项目组都要例行汇报进度,果不其然黄栋梁几次三番地提起那个p2p项目。
这个项目是姜糯在接任董事长兼集团总经理之前,老姜交给他练手的小项目。
本意是锻炼姜糯,没想到老姜撒手进了icu,至今生死不明,加上投资环境改变,小项目便成了烂摊子。
上一世,黄栋梁没少借着这个失败的项目给姜糯找麻烦,即便后来有丁氏的暗中帮扶,勉强度过难关,也一度让集团上下觉得他是个不堪大任的毛头小子,导致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很多下属都不服他这位小姜总,给他的事业平添了很多麻烦。
这一回姜糯没和上一世一般同黄老狐狸在嘴仗上针锋相对,而是始终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处变不惊情绪稳定,好像真有什么运筹帷幄的后招似的,倒让对手.感觉摸不清底细,一场例会下来,以黄栋梁为首的几个副总脸色都不大好。
他们心情不好,姜总就通体舒畅。
姜糯在心腹吴铜的陪同下,返回总裁办公室。等周围没人的时候,吴铜忍不住问:“老板,黄总他们的话虽然不用理会,但还不到半个月,就要按规定公开季度财务报表,还有,那个项目面临大面积兑付,虽然有老赖扛不住舆论压力还了钱,可资金空缺太大,还是补不上,到时候这个项目还是要暴雷的呀,瞒得住一时,瞒不住……”
“谁说这个项目要暴雷?”姜糯反问。
吴铜:“老板,你有办法?可是哪儿来那么多钱呀?”
姜氏的确有钱,可绝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现在无数p2p产品暴雷,导致客户们集体要求兑付,那可是一大笔流动资金,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么一大笔钱,到哪儿去搞?把集团总部办公楼卖掉都来不及吧?
姜糯却道:“这个不用担心,到时候会有人自动给咱们送钱。”
吴铜:“??”
啥玩意?老板别是被那伙老东西给逼得精神失常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姜糯却没仔细解释,只是一路走到总裁办公室外的隔间,看到顾江阔和秘书小王同时起立问好时,忽然停住脚步。
年轻的姜总和颜悦色地跟他们点头致意,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的吴铜说:“马上九月,要到开学季了。咱们今年的实习生招聘了吗?”
吴铜一头雾水,不知自家老板思维怎么这么跳跃,但还是老实地回答:“正式的校园招聘明年四月份才开始,不过现在已经在招收一些名牌大学的实习生了,如果表现优异,在明年的正式校招上,这些在我司有实习经历的同学,就会优先考虑。”
姜糯:“有燕林大学的吗?”
顾江阔闻言神色一动,看向姜糯。
可姜总面色不变,仍像闲聊天似的轻松,吴铜笑道:“燕林大学是本地最好的高等学府,自然是最多的。”
“嗯,”姜糯,“告诉人资,燕林大学有个叫王轩慧的实习生,直接开掉,这个人姜氏永不录用。”
“?”吴铜,“啊?为什么啊?”集团总裁,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实习生过不去?
姜糯淡淡地看向吴铜。
事实上,姜糯比吴铜还要矮一些,年纪也小,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威慑力,但轻描淡写的一眼,就让吴铜正色起来,“对不起姜总,我话多了,这就去办。”
姜糯却叫住他,反而给了答案:“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人家里长辈道德败坏,我很不喜欢。”
话是对吴铜说的,却不是解释给吴铜听的。
姜少爷才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他替人做了好事,恨不得拉条横幅,敲锣打鼓地告诉正主才好。
等吴铜离开,姜糯便笑吟吟地看向顾江阔。
果不其然,看到对方眼中浓到几乎化不开的感激……呃,是感激吧?为什么这目光有点过于热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