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保镖资产过亿 第19节
姜糯的行为看起来像个赌徒,实际上却极有分寸,绝不碰对方的底线。
在一片紧张的寂静中,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丁氏集团拍得金创大厦第一层!成交价4010万!”
现场响起礼节性的掌声,以恭喜丁氏,可众人的视线却大多落在姜糯身上。
姜糯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微长的刘海,被灯光打出一片浅浅的阴影,从丁凭舟的角度,只能看到白皙的侧脸,和微微绷直的唇线。
有点恼怒的意思,还有些……可怜——姜总其实并不矮,在燕林这种北方城市也算得上中等身材,可在顾江阔的衬托下,就显得有些娇小,带着一点软糯可怜的意味。
丁凭舟只觉心里痒痒的,很想把姜糯揉进怀里,有一瞬间,他有种,好像曾经这么做过的错觉,不由得看得有些失神。
如果姜糯是他的该有多好,不知为什么,每当心底升起这个念头,丁凭舟都一阵难以自控的难过。
……丁凭舟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努力稳定心神。
一直持续到主持人宣布第二层开始拍卖,大家的视线才从姜总身上移开,姜糯放松身体,悄悄往顾江阔身上靠了靠。
感到温暖柔软的触感,顾江阔呼吸一窒,缓了一口气,也悄悄把身体往小姜总的方向挪了挪,力求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第二层的起拍价是……”
竞价照例有条不紊地进行,姜糯依旧不在前期举牌,仍是静观其变的态度,顾江阔趁机悄声在自家老板耳边进言:“你如果累,等回家我帮你按按。”
姜糯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轻哼,连声音也像傲娇的猫。
顾江阔喉结滚了滚:“我学过一些按摩推拿穴位的方法,可以解乏。”这倒不是假话,顾父顾母去世后,十四五岁的顾江阔,第一次短暂失学,那会儿为了发泄情绪,常常和胡同里的小流氓约架,虽然后来一度打成那片的“大哥”,可受伤是常有的事,久病成医,他按着一套没了封皮的中医按摩穴位册,自学了缓解疼痛的办法。
听着还蛮靠谱的,姜糯掀了掀眼皮,答应:“好啊。”
“嗯。”顾江阔依旧回答得老实而简洁,同时无声地扬起唇角。
第二层、第三层……的竞价都跟第一层差不多,姜糯就像是个不大成熟的新手,叫到4000万左右,便不再加价,最后二、三、四层也都无一例外被丁氏收入囊中。
“年轻人还是不行,这么快就被人看穿了底牌,别人想要竞价竞过他,只要超过4000万就可以了。”
“丁家这回可真是财大气粗,莫非有什么内幕消息?”
“即便这个项目稳赚,4000万也远超预算。”
“是啊,超出预算这么多,就得经过董事会同意,哎,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如果真有什么内幕,丁氏这回赚大了。”
“我倒是能做主,但不敢冒这个险,反正还剩最后一层,拍下也无济于事。估计也是丁氏的囊中之物,若是整栋楼盘下,还能再打九折,这么高的价格,也可以回不少血。”
“……”
短暂的休息过后,主持人再次挂上职业微笑,宣布:“第五层,也就是顶层,竞价现在开始!”
丁凭舟面露轻松的得意之色,“最后一层了,爸,胜利在望。”
可丁燕生却没回应自家儿子,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沉吟道:“你觉不觉得,我们拍得太顺利了?”
“顺利?”被姜糯一直追到4000多万一层,还叫顺利?他们现在已经花掉16亿多了!
“不,不是顺利,是巧合。”4000万这个数字太巧合了,巧合到……像是给他们做的套,可是一切都似乎禁得起推敲,而姜糯,真会有那么聪明吗?
“姜氏集团,4300万!”顾江阔低沉洪亮的声音突兀响起。
丁凭舟一愣,看向自家父亲,丁燕生思忖片刻,示意举牌。
主持人道:“丁氏集团,4310万!”
顾江阔继续:“姜氏集团,4400万!”
主持人:“丁氏集团,4410万!”
姜糯低头和顾江阔授意了什么,片刻后,顾江阔举牌:“5000万!”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五千万?!这几乎是市场价的两倍了!今天就算没拍到金创大厦,也没白来,他们这是要见证“楼王诞生”了么?
而金创前景再好,以市价两倍的价格,也很难盈利了吧?丁氏还要继续争吗?
“丁氏集团,5100万!”
!连丁氏都以百万为单位加码了!这是要在气势上震慑那位初出茅庐的小姜总?
小姜总也的确展现出初生牛犊的王霸之气,直接把价码加到“6000万”。
这回连跟着姜糯的那些下属都慌了,发策部的刘经理忍不住从座位上起身,躬身和之前负责举牌的小姑娘换了位置,挨着姜糯坐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低声劝:“老板,千万不能逞一时意气,6000万,拿去拍一层楼,就算您是董事长,回去也没办法跟董事会交代的呀!”
姜糯没想到刘经理还有这么一颗“忠君为企业”的赤诚之心,倒是有些意外。
他不由得用余光瞥了丁凭舟父子的方向一眼,长睫一垂,计上心来,冷声道:“董事会我亲自跟他们去说,你不用理会。”
“可是老板……”
“丁氏集团,6100万!”
姜糯扭过头,恨恨地望了丁凭舟一眼,丁燕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一颗大石头倒是放下了些。
他不屑地想:原来只是个意气用事的毛头小子,又认为金创大厦有利可图,才故意在最后一层,给自己捣乱,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盘下一整栋大楼自然比较好规划经营,他这样捣乱,还真让自己如鲠在喉。姜糯能动用多少资金?他真会一气之下,把一整栋楼的预算全扔进来吗?年轻人做事不按章法,倒真难以预料。
自己必须设置一个底线。
丁燕生迅速权衡利弊,最终得出一个数字,向自家儿子道:“7600万,如果超过这个数,咱们就不再跟了。”
“这么多?!”丁凭舟震惊,“超出预算了吧,咱们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丁燕生简明扼要地说:“可以。”
明明4200万一层已经是之前预测过的最大数额,丁凭舟不明白父亲到底还能从哪儿淘换出钱,心里却忍不住埋怨起姜糯来,小糯一定是在跟自己置气,所以才故意抬价,害得丁家要多掏这么多钱!
——就算最终是姜糯高价买下,他也心疼。在丁凭舟心里,姜糯、乃至姜氏,早晚都是他的。
这不也相当于花自家钱打水漂?
姜糯不知道丁凭舟的想法,仍旧稳稳地加价,场面愈发接近白热化,直加到7500万时,姜总略微沉吟,准备等“忠臣”刘经理出来阻止自己,进而顺理成章地演完这出戏。
然而,刘经理似乎已经放弃了,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散发着“爱咋咋我管不了”的摆烂气息,并没有搭茬儿。
“老板,真的不能再跟进了!”说话的却是顾江阔。
姜糯:“?”
顾江阔中气足,微微提高音量,就给人醍醐灌顶之感,刘经理一个激灵醒过来,舔了舔唇,继续口干舌燥地劝,“姜总,咱们的预算……”
姜糯看着刘经理说话,却忍不住用余光去瞥顾江阔,他不相信这是巧合——恰好在离7600万只有一个档位的时候开口提醒。
顾江阔必定算出了丁燕生的底牌。
姜糯不由得心生敬佩,大佬不愧是大佬!他收集了有关丁氏所有能收集到的资料,还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才能大概算出对方的底牌,而顾江阔,他只是帮着整理过那些浩如烟海的资料,便能过目不忘,甚至将具体数额推算出来!和自己推算得大差不差!
这是何等的本事?有些人就是天生经商的奇才。
刘经理说得口干舌燥,台上的主持人也在重复:“丁氏集团,7500万,第二次!”
姜糯终于轻声说:“好。”
“不跟了。”
最终,金创大厦以总价236亿的天价,由丁氏集团拍得。
一场竞价招商会,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众人都有些吃瓜吃到饱的酣畅,散场时还有些意犹未尽,有人围着丁凭舟父子恭喜,也有几位老总还想去找姜糯聊聊,可姜糯全程冷着脸,一散场就由那位高大的保镖护送,快步离开了会场,连姜氏公司的人都没跟上。
简直将恼羞成怒、不经事的跋扈小少爷形象诠释得完美至极。
丁凭舟望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欲言又止,奈何被人围着恭喜,根本无从脱身,还额外获得蒋家大小姐阴阳怪气的嘲讽:“最好别追上去,丁公子注意安全吧。”
“他今天可带着保镖呢。还挺壮的,一拳头就能砸死你的那种。”
丁凭舟:“…………”
姜·竞价失败·恼羞成怒·糯终于走出了众老总的视线,拐进一处没人的小巷子里。
姜少爷脸上早褪去了方才在会场内装出来的恼怒,因为走得太急,现在只觉得好累。
一场劳心费力的演出圆满落幕,姜糯全身心放松,整个人一夕之间懒散下来。
忽然的放松会加重疲惫,姜少爷觉得脚好酸,朝顾江阔招招手,便一头靠上他的胸口,断然道:“走不动了,给我靠会儿。”
姜少爷尽量谨记尊重顾大佬,但偶尔也会露出本性来,譬如这命令就带着与生俱来的骄纵。
可顾江阔只觉动听,他看着少爷近在咫尺的、柔软的发丝,低声道:“那、我背你?”
“算了,叫人看到,那像什么话。”姜糯仍旧没骨头似的靠着他,说,“休息一会儿就行。”
“等回家替我捏捏吧。”姜糯又道,“你不是会按摩吗?会认哪部分穴位?”
顾·江湖郎中·江阔听到自己笃定地说:“从头到脚都会,都能按。”
第二十五章
做完一单“大生意”, 姜总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下午直接回家。
在小巷子休息了一会儿,姜糯终于缓回了些力气——算时间, 那些老总们也该走得差不多。
现在回家正好。
不过娇贵的姜少爷是不愿意多走一步的,打电话报了地址, 让司机老刘把车开过来。这个位置路窄人多,不大好开车, 也不大好找,等待的时间有些长, 姜糯愈发觉得站得脚酸,却没再靠着顾江阔。
大约是因为司机随时都会来,他不好意思让外人看到自己站没站相的样子。
顾江阔注意到自家老板轮流微微抬起两只脚的小动作,低声说:“很累?我先替你揉揉吧。”
说罢,也不等姜糯答应,就自顾自蹲下身,大手抓在他的小腿上,轻重得宜地揉按了起来。
“……”姜糯本想拒绝, 还在外边呢, 像什么样子?
可顾江阔的两只大手力道适中, 刚捏了没两下,就驱散了酸疼,还真挺舒服的。拒绝的话便也说不出来了。
老刘还是没把车开过来。
姜少爷低头看着自家高大的保镖——即便半蹲着也是好大一只——忍不住道:“江阔,要是你会开车就好了。”
顾江阔揉捏他小腿的动作一顿, 扬起头, 认真道:“那我明天就报个班去学。”
姜糯被自家保镖的反应逗笑, “也用不着那么着急。”他就是随口一说, 不至于明天就报班去学。
有时候顾大佬听话得过分, 好像随便自己一句戏言,他都愿意奉为圭臬,像只永远不会对自己龇牙的、养熟了的大型烈性犬。
就听烈性犬本犬说:“少爷让我学,我就学,不过以后得让我送你上下班,少爷不能骗我白学。”
说完,又重新埋下头,任劳任怨地给姜糯按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