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保镖资产过亿 第44节
正是劳美琴的情人,潘奕安,也就是绿了老姜的那位小白脸。
“潘先生,你好。”见到他,姜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极有风度地与那人握了手,“抱歉来迟了。”
“怎么会,”刚才还等得焦急的潘奕安搓了搓手,“请坐。”
“对了,这位是我的助手,”姜糯介绍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现在潘先生可以说说,你约我到底有什么事?”
顾江阔闻言一愣,他隐约知道这个姓潘的是劳美琴的情人,也知道姜糯打算就姜粟监护权——也就是股权——的事,约他出来聊聊,却没想到竟然是潘奕安主动约的姜糯!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潘奕安从皮包里翻出一份企划书,“其实是想跟姜总谈一桩生意,是个很好的项目,万事俱备,只是需要一笔投资作为启动资金。”
然而,姜总连接都没接,端起茶吹了一口,“什么投资,竟然需要劳动我亲自谈。”
潘奕安没想到姜糯竟然这么大的谱,一份企划书僵在空中,递出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尴尬得不行。顾江阔看在眼里,默了默,倒是自作主张地替姜糯接了过来,又对潘奕安解释:“姜总从来不亲自过目,都是我们做助理的替他看好了,再捡重点汇报。”
潘奕安立即感激地向顾江阔连连点头:“麻烦你了。”
紧接着便借故出去打电话。
隔音包间里只剩下两人时,姜糯便毫不掩饰地向顾江阔投去赞许的目光,“江阔,你这领悟力可以。”他还没使眼色,他就把事情办好了,还办得那么自然。
“其实不难猜,”顾江阔妥帖地给姜糯添了杯新茶,说,“如果你不想理会记他,根本不会来这一趟,应该只是先敲打他。敲打最讲究火候,少爷你唱白脸,当然还需要一个人唱红脸来配合。”
真不愧是未来的顾总!姜糯想,有这么聪明的脑子,即便他跟南洋顾家那样的顶级豪门没关系,单凭自己奋斗,也不会差的!
就听顾江阔问:“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变成他找你?而不是你找他?”
姜糯端起顾江阔亲自添的茶,放心地呷了一口,笑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高端的猎手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顾江阔没听过这句多年后的网络用语,倒是被眼前侃侃而谈的人吸引住目光,高颜值的人笑起来真的犯规,尤其是狡黠的坏笑。
顾江阔悄悄红了耳朵,有点走神。
姜糯没等到对方猜测答案,干脆自问自答:“其实征得姜粟同意之前——大概两个月之前,我就已经派人暗中盯着这个潘奕安,把他祖孙三代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早知道他想要的底价是多少,又不断派人在他耳边旁敲侧击地提建议,让他明白,与其靠劳美琴那个蠢女人,没什么希望地争夺家产,还不如直接带着筹码,来和我谈判。”
顾江阔:“他的筹码就是,劳美琴的监护权?”
“不错。”姜糯说,“这是他唯一的筹码,如果猜得不错,他现在正在和劳美琴通话,商量下一步跟咱们开价多少。”
顾江阔恍然:“你的意思是,让他开口求咱们,我们握着主动权,便可以最大限度杀他的价,以最少的价钱,把姜粟的监护权‘买’回来。”这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这样做,既不伤和气,不会让场面难看、不会让姜粟夹在中间为难,还能有效预防对方狮子大开口。
不得不说,姜少爷思虑周全,难怪燕林商圈也好、公司上下也好,都夸新任的小姜总心思缜密,是个走一步看五步的主。
只是顾江阔没想到,姜糯竟然这般理智,还能心平气和地跟那个给自己父亲戴绿帽子的小白脸谈判。
然后,就见姜少爷缓缓摇头:“不是最少的价钱,我想要的是,让那姓潘的赔到裤子都穿不起,却还没办法找任何人算账,只能有苦说不出,自认倒霉。”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脚步声,姜糯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重新端起大少爷范儿,朝潘奕安露出个极浅、未达眼底的微笑,“潘先生,回来了。”
第五十三章
潘奕安大约是重新和劳美琴商量好了价格,也不拿什么企划书拐弯抹角,直说:“姜总,知道您时间宝贵,我就直说了,我是职业经理人,受劳美琴女士所托,约你出来,其实是为了令弟的监护权,劳女士的意思是,如果您答应给我们的项目投资,她愿意放弃监护权,转到您名下。”
“我为什么要姜粟的监护权?”姜糯不大感兴趣地说。
潘奕安嗤笑:“姜总,明人不说暗话,您再跟我打哑谜,就没意思了。对监护权不感兴趣,难道对股权也不感兴趣吗?”
姜糯沉下脸:“潘先生,整个燕林都知道,我姜糯的为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没错,潘奕安这些日子以来,也是满耳姜糯,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过后,几乎没人不夸这位小姜总的人品,什么姜总是个大孝子,因为父亲过世伤心过度而病倒啦;什么姜总心胸宽广,收容同父异母的幼弟;什么姜总痛痛快快把自己的股权分给弟弟,令多少兄弟相争的豪门汗颜。
更有甚者,还有传闻说,葬礼上,劳美琴作为遗孀却没有出席,是因为另有新欢,霸占着主宅,又拿着老姜总给的遗产花天酒地,对亲儿子也不管不顾,这才让二少爷无家可归,跑到姜糯家里去住。还有人猜测,劳美琴盯上了未成年亲儿子的股权。
最可怕的是,这些传闻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让劳美琴和潘奕安都非常慌乱。
若不是迫于这样的舆论压力,他们也不会这样急切地拿姜粟的监护权作为筹码,来和姜糯换好处。
“我一时口快,说错了。”潘奕安连忙道歉,“姜总别见怪。”
“不过,从理论上来讲,劳女士作为监护人,的确有处置儿子财产的权利,”潘奕安说,“就算你们有协议在先,拟定了股权只能卖给你,如果你实在不肯买,走法律程序也好,打舆论战也罢,我们也要讨个说法。”
姜糯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锐利,“你这是在威胁我。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舆论对谁有利?”
潘奕安笑道:“不敢威胁。舆论的确是对我们不利,如果坐实了,一定有不少人骂劳美琴不守妇道,戳她的脊梁骨。”
“不是她,是你们。”姜糯像是气急了,冷着脸说。
顾江阔瞄着他的脸色,发现姜糯这段不是演的,而是真的生气。
顾江阔不由得一阵心疼,最敬爱的父亲,被这么一个人挖墙脚……换做是谁,都会生气,何况是这样骄傲的姜少爷?
“是,就算是我们,”见姜糯撕破脸皮,潘奕安也不演了,“这件事闹大了,我们固然被骂,抬不起头。但姜总你呢?这种事传出去,你们姜家脸上有光?你亲爹被人戴了绿帽子,传扬得到处都是,你脸上有光?”
这态度实在嚣张,连打定主意跟他文明谈判的姜糯都变了脸色。
“潘、奕、安。”姜糯一字一顿地说。
顾江阔豁然起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极有压迫感,灯光打在他身上的阴影几乎把潘奕安整个人都罩住。
顾江阔凶狠地瞪着潘奕安,问:“少爷,怎么着?”
潘奕安一个靠女人的小白脸,哪里记见过这等架势?差点没吓尿,连忙求饶:“姜总姜总姜总!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顾江阔迟迟没等到姜糯的命令,片刻后,听到自家少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江阔,坐下,不是现在。”
年轻的姜总给了潘奕安一个“有屁快放”的眼神,这回潘奕安不敢再拿乔,老老实实一口气说完:“这、这件事闹大了,对您的名誉有损,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姜氏的股价也会受到影响。”
这话才算是说到症结上,董事长家内讧、争夺股权,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影响股价的了。这才是姜糯最忌惮的一点。
潘奕安说:“闹大了对咱们都不好,何必两败俱伤呢?我们只要一点补偿,就愿意把姜粟的监护权双手奉上,大家共赢,姜总,就,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你要多少?”姜糯问。
潘奕安咽了口口水,用自己也觉得狮子大张口的语气说:“……一个亿。”
“呵。”姜糯看向顾江阔。
但还没说话,潘奕安就连忙说:“别别别!”别叫这位壮士!我报底价不就得了?
“五千万。”潘奕安说,“这是劳美琴给的底价。”
姜糯皱眉:“我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不入流的事,去银行套现。”
……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两方最终以九百万的价格达成协议。
“给我三天时间筹款。”姜糯说。
“好,姜总痛快,三天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潘奕安心情不错,还抖机灵幽默一把。
然而,姜总极轻地哼一声,浅浅勾起唇,“潘先生,生意谈完了,我们来聊聊私事。”
潘奕安忽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什么私事?”
“你和我父亲的事,”姜糯把茶杯放下,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你好像很骄傲的样子,很喜欢重提?”
“不,不是……”
“我不善言辞,不太会陪聊,不过我的助理很擅长。”姜糯放下纸巾,冷下脸,“江阔,跟他好好聊聊。”
“是。”
姜糯说罢,独自出了包间,潘奕安慌忙想跟出来,却被顾江阔大手一抓,一把捞着脖领子薅了回来。
这家私房茶馆最有名的就是隔音效果,包间的室内软装都用的钢琴房同款吸音材质,号称就算在里边打架子鼓外边都听不到。
而姜糯站在门外,却还是能隐约听到潘奕安要死要活的嚎叫声。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负责这一间的服务员小姐小跑过来,礼貌地询问这位站在门口的英俊客人。
姜糯很有绅士风度地微微点头:“是有事,麻烦你带我去结账,我包间里的合作伙伴,一会儿就身体抱恙,可能不大方便付钱。”
服务员:“?”
服务员心道:他说错了吧,什么叫‘一会儿就身体抱恙’?不过他长得好好看,帅哥说病句也意外地动听啊!
结过账,又等了一会儿,顾江阔才姗姗来迟,那身笔挺的西装有些乱,边走边整理袖口,并活动几下砂锅大的拳头。
但走到姜糯身边时,他身上的凶悍记之气便瞬间收敛,好像生怕吓着姜少爷似的,连声音也放柔:“都处理好了,放心,我有轻重。”
姜糯觉得顾江阔的‘轻重’标准,可能跟一般人不一样,不过他不打算深究,让那人多吃点教训也好,就当给老姜出气。
“‘交易’的事,他没反悔吧?”姜糯问。
“没有,”顾江阔说,“还是三天以后,同样的价钱。”
“这就好。”
“少爷,”顾江阔忍不住吐槽,“真的给他九百万吗?”那么多钱,普通人从清朝开始996也未必能赚到吧。
老邻居们谁家拆迁拆到一百万,都要高兴得合不拢嘴,谁不羡慕他们一夜暴富?现在只是轻飘飘一句威胁,就能拿到九百万?顾江阔发自内心地心疼。
其实,姜总车库里随便两辆车,就值这个价,但说不在意也是假的。
姜糯咬了咬后槽牙,说:“给!三天后如数交付,一分钱也不差他的,就当买姜氏股价稳定,买姜粟一个后顾无忧。”
“不过,”姜总又补充,“这九百万,他怎么拿到的,我会让他怎么吐出来,刚刚那份企划书给我,看看是不是‘升宸新能源’。”
顾江阔闻言一愣,脱口:“你怎么知道?”
顾江阔记忆力好,本来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刚刚在茶馆的时候,已经记住这个名字,可他清楚,姜糯并没看一眼。
姜总幽幽道:“因为这是我派人透露给他的。”
“是一支非常优秀的股票,你看着吧,不出一个月,就会疯长,连跟对风的股民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何况他作为股东进场认购,一定也能一夜暴富,把九百万,瞬间变成几个亿。”
顾江阔才不相信姜糯真有这么好心,于是问:“它有什么问题?”
姜糯却忽然来了兴致,说:“给你三天时间调查,和潘奕安交易的那天,还查不出来,再告诉你答案怎么样?”
顾江阔心知,这是姜糯在考他,欣然应允——看来小糯现在心情已经好转,刚才没白揍潘奕安。
“累了,回家。”姜糯说,“病快养好了,趁着我有精神、又有时间,明天上午吧,安排跟王卫国的见面,我亲自帮你问问。”问问顾江阔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来历。
第五十四章
提起王卫国,姜少爷便不由得想起那次顾江阔受伤的事。
因为做了那么多努力,依然没留住老姜总,姜糯便一直忧心,总担忧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很多结果是人力不能更改的。
所以便担心,顾江阔的命运是不是也不能更改,会不会最终还是落下终身残疾。
可紧接着,去a市接老姜总回燕林,又举办葬礼,而后自己再病倒——中间还错过了姜粟的期中家长会,当然家里出了大事老师也表示理解——拖到如今,也没顾得上再问问顾江阔,伤势到底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