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形外挂 第84节
魏惜棠曾在京都世家公子圈子里放话,说他这次必得状元,结果最后成了探花。
太子皱起眉:“孩儿曾在宫宴上见过此人,之前恩荣宴上,他也表现得极为守礼……”
“小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老皇帝似笑非笑,看他这副表情,太子便懂了:父皇一早就知道对方的秉性。
可他丝毫不曾提醒过自己!
“父皇!”太子懊悔又气愤。
“吃一堑,长一智。”皇帝别开脸:“如今还有朕替你把关,往后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放以前,太子肯定要黯然神伤。
然今日,他顶了句嘴:“也不尽然。父皇,您打算何时将燕修撰赐给儿臣当太师?”
“孤以为,事急从权,燕修撰虽尚无功绩,但……”
事实证明,好皇帝他不一定是好老师。
起码这半个下午,面对太子不时的提问,燕晨给他的解答,很多地方就比老皇帝更清晰易懂。
常静宵觉得,他遇到了他的真命太师。
老皇帝搬出一堆奏本:“与燕修撰聊了半日,今日公务还未理完,你坐过来,与我一同批改。”
太子:“……”
哼,反正燕修撰迟早是他的!
只是不知父皇对此再三推拒,究竟是顾忌何事……
批改完奏折,已是深夜,期间父子俩草草用了一顿饭,太子还在长身体,皇帝就令他先回去了。
夜色如水,殿内的宫女太监、护卫们换了一轮当值,有的精神抖擞,有的则躲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程棋。”
程棋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皇上,奴才在!您有何事吩咐?”
说完这一串话,程棋才彻底睁开眼。
皇帝坐在桌案前,满身疲惫地撑着头右手揉着眉心,左手朝他摆了摆:“无事。”
“朕今日就睡在这儿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
程棋作为大太监,其实是不需要守夜的。
望着书案前苍老的侧影,程棋想劝几句,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躬身后退:“是,皇上,老奴先退下了。”
程棋走后,皇帝又抿了口茶,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完脱衣上床。
躺在床上,却如何也睡不着。
晚间太子走后,程棋嘱咐的人,很快就带回了打听到的消息:
燕修撰在翰林院,因商户子出身,而遭到了魏惜棠的排挤。
这一点都不奇怪……个屁。
他要打压商贾的事,可还只是停留在商策阶段,如今朝中商户子海了去了。
魏惜棠因何瞧不起燕晨?
魏家……老皇帝手指敲打着床沿,想了许久,才终于想起来:
端妃的弟媳,似乎…是魏惜棠的大姐?
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婚事了,当时的魏家还没有如今这般鼎盛,甚至十分不起眼。
而端妃的父亲,位于当今武官首列,手握兵权,与安武王相交甚密。
之前皇帝让程棋查二公主,便发现端妃不时就要宣其弟媳进宫。
如今看来,这两家搅和在一起还不够,连世家,他们都要开始拉拢了。
以右相为首的三皇子派,都没他们跳得欢畅。
老皇帝心口传来阵阵刺痛。
端妃的幼弟当初成婚,圣旨还是他亲手写的!
他翻了个身,努力平复呼吸,一边在心里狂戳小人,一边沉沉睡去。
一群刁民,想和他的小五抢皇位。
他会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终究是姓……终究是他家小五的!
时间过得飞快。
有了皇帝当后台,燕晨顺利将燕灵川运来的棉衣,送往了晋州冻灾现场。
随着太子一道表彰诏书赐下,百姓们奔走相告,口口相传。
此时的晋州仍然寒冷,苏州却已春光融融,百姓都换上了春衫。
但因这一道诏书,晋州百姓都记住了「苏州燕氏长女」之名。
苏州的百姓,也想起了不久前那一件薄薄的深灰色棉袄,给他们带来的温暖。
“难怪之前燕家四处收购棉花!我还当他们是想将棉花买净,以防被人勘破了棉衣的诀窍呢!”
有人羞愧道:“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有人一脸羡慕:“晋州百姓真幸福啊,那么好的棉袄,燕家竟分文不要。”
“呸,幸福个屁,你脑子进水了不成?人那是受了冻灾。”
“冻灾?可这不都是春季了吗?”
“晋州在北地,冬天长嘛。”
“原来如此,不过这么棉袄都白送,燕家亏大发了吧?”
包娘子也听闻了这个消息。
她拉着包顺道:“你看,我就说燕小姐是天大的好人,往后咱家买布,都去她家买。”
包娘子天生畏寒,那件棉衣质量好得惊人,她现在早晚都还穿在身上呢。
包顺点头:“都听你的。”
包娘子叹了口气:“可惜燕家不招做女红的,我听闻她家的工钱可高呢。”
近来她还是回归了最初的工作,接些女红活儿在家做。
只是接触过温家的模特工作,赚过大钱,便总觉得这些钱少了些。
包娘子知道自己心态有问题,倒也不着急。
反正她现在踏踏实实的,若是遇到机会,再放心大胆去试就成。
不过她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到了眼前。
太子给燕家小姐下的诏书,才过去没多久,燕家那位状元郎便又回来了。
不过这次,他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回来的。
听说他身后跟来的侍卫有二十多个,这些人还佩了刀,连县令都来与他作陪,看着就气派得不行。
不过状元郎啥也没干,而是带着那些人满郊外农田地跑,这让崇明县的人很是奇怪。
这日,状元郎恰好就带着人,来了包娘子所居住的村落附近。
包顺出去扛货去了,包娘子恰好得闲,跟着人去看热闹。
最后到了田埂边,只见那面容清俊,身着青袍,衣上绣着好看的白鸟的状元郎,正和一位老人蹲在一起说话,从地里抓了一把土起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一下就被泥块弄脏,那位老人拘谨不已。
包娘子却对这位状元郎生出了些许好感,凑近两步。
燕晨是来寻适合种植棉花的土地的。
棉花最宜在四月中,如今已是四月初旬。
之前他们在京都,主要是查阅资料,并由皇帝命人挖了各地的土回来,给他们作为参考。
最后划出了几个地点,分别派他们来考察。
因时间紧迫,皇帝无需他们答复,只下令找到适宜的土地,就命人赶快种植。
至于推行棉花的政令,早已分派给各地官员。
种子、福利政策,各地方官都已准备好。
这种利国利民的政策,一般来说是没人会反对的。最多,就是往前去各地的人中塞几个自己人。
柳学士去了华北,燕晨则回了家乡。
到了自己家,他就轻松多了,脸上带着笑意,与那位老人说话:“老伯,您家地这土是好的,不砂也不黏,只是不知土层厚不厚。”
“您看,可否让我们挖一挖看?”
那老伯有些犹豫:“不知大人要挖多深……”
燕晨:“约莫四五尺。”
“这……”四五尺,那不是有十三四岁的孩童那么高?老人眉毛拧了起来,似是不愿。
“这位大人,你们说的那个棉花,我当真种过,不骗你们。这挖地,不如还是……”
“挖我的吧!”老伯正说着话,便听一道清脆女声。
燕晨同样转头看去,出声的女子扎着妇人髻,模样看着还挺年轻,比燕灵川大不了几岁。
被他看着,包娘子有些忐忑,但很快她又鼓起勇气:“大人,可是要寻栽棉花的地?我家地也长过棉花。”
——她家地早就荒了一半,那棉花是野生的。
燕晨看了眼老伯,又看一眼包娘子。偏过头招招手,王吉立刻上前扶着他起身:“你家地在何处?”
包娘子羞涩一笑,指着老伯家地隔壁的隔壁:“就那块。”
老伯只能看着他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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