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112节
他一走,从来没和老管家这样的人打交道的林家人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三口箱子,不由得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去,手还没有大人手掌大的铁蛋拍了拍箱子:“栓子表哥,这里面是什么呀,有木有米花糖糖。”
“铁蛋快过来。”林大哥赶紧把铁蛋拉过去,这是上头的大官给栓子的东西,他们怎么能碰。
而且他们一家已经沾了林真的光过上了好日子,绝不可再沾染栓子的东西。
虽然林真前些日子和顾栓子撇清了继爹与继子的关系,顾栓子现在是以亲戚的名义住在林家。
但在林大哥眼里,两人还是一体的,他们不能叫林真还有顾栓子寒了心。这亲戚亲戚,虽然是亲,但也要有分寸。
林真瞧见了这一幕,也没说话,东西是顾凛的,怎么处理是顾凛的事儿。
一共三口木箱子,刻着花上了漆,看着就跟家里用的不一样。顾凛打开铁蛋拍的那口,只见里头满满一箱的白润的珍珠,虽然这箱子不大,但也有上百颗了。
“嘶——”林阿爹他们没见过这东西,只觉得又圆润又好看,而且用这么好的箱子装着,肯定是贵重的物件。
顾凛看了一眼,打开第二口箱子,这回里边是几个小匣子,装的是玉佩手钏以及男子用的簪子等物。
第三口顾凛还有林真估摸着是县令添的年礼了,一方上好的砚台,一支毛笔,一块雕刻着松柏的墨,以及十锭沉甸甸的银子。
对比上面的赏赐,县令的更合顾凛的读书人身份,也接地气得多,沉甸甸的银子谁不喜欢。
就是赏赐有点太多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得了一箱子珍珠还有那些东西,有点不合常理。
两人自然不知里头有县令本家的人出的力,在那些人眼里,这点东西连皮毛都算不上。
顾凛拿起那块散发着特殊清浅香味的墨,对林真道:“林叔,这些东西你收起来吧。”
林真推拒:“这是你的东西——”
顾凛道:“林叔与我何时这么生分了,我年纪还小,拿着这些东西不甚心安。”
林真差点儿被这一句年纪小给说得忍不住伸手把他揪过来踢几脚,年纪小,呵,胆子倒是不小。
但是看林阿爹还有林父他们都同意的表情,林真只能点头:“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拿。”
“嗯。”顾凛把三个盒子重在一块儿,抱着跟在林真身后,拿去他房里存放。
两人的屋子挨在一起,只是中间隔着一堵墙,顾凛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只见在跟自己床一样的位置上也放着一张床,整整齐齐的床面上放着一床乳白色的被子,米黄色的床帐挽在两边,静静地垂在床的四角。
而挨着床的还有一张林阿爹专门在马木匠那里定做的梳妆台,以及装衣服铺盖的柜子,放置东西的架子,还有一张靠窗的条桌。
林真虽然没他那么爱洁,几乎到一日洗三回澡的地步,但屋里也干净整洁。
林真让顾凛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柜子,回身望着顾凛:“不管你去府城还是其他地方,手里都少不了银子,你要用的时候便跟我说,或者你自己来拿也行,东西放在哪儿你也知道。”
天气冷了,林真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多,厚厚的棉袍把他的身体裹在里头,看不出丝毫曲线。
但是抱过他几次都顾凛知道,眼前的人有多纤细匀称。
顾凛站在桌子边,道:“等我考完乡试院试,林叔打算去何处做生意?”
“还没确定,但肯定要找个繁华些的地方。”乡试要八月才开始,院试在乡试之后,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够林真琢磨的。
他把装着珍珠还有玉佩簪子的两口箱子和自己的银票放一块儿,再把县令送的银锭子拿出来,剩下的砚台,墨,笔则递给顾凛:“既然县令叫人打听到了乡试的消息,你过了年便专心温书,其他的少想。”
说这话的时候,林真大部分是冲着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去的。
顾凛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突然弯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从小到大,我最听真真的话了。”
林真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寡情俊气的面容放大放大再放大,唇上被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
林真猛地捂住自己的唇:“顾栓子!”
林阿爹突然从堂屋里走过来:“怎么了,栓子怎么了?”
林真手掌下的唇死死抿着,站在他身前的顾凛回身望向林阿爹:“没事阿么,我放东西的时候急了些,林叔怕里面的东西坏了。”
林阿爹一听放下了心,对顾凛道:“你那些东西金贵,小心些最好。”
顾凛点头:“知道了阿么。”
他偏身对林真道:“林叔我先出去。”
林真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双本来就带着稚气的眼睛这会儿更大更圆了,像炸了毛的猫,锋利的爪子下一刻就要挠到顾凛身上。
林真望着顾凛离开的背影,狠狠搓了搓唇,脑袋里全是一句话循环播放。
顾凛今年还没十五岁,顾凛今年还没十五岁,在现代那是初中刚毕业的年纪,他居然被一个初中生亲了!
见鬼了见鬼了!
林真“啪”地关上柜子,拍了拍脸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直到唇上那怪异的感觉散得差不多了,才心里乱糟糟地走出去。
第159章
“哥,你嘴巴怎么了?”林真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林小幺突然看着他的嘴唇问。
林真下意识捂住嘴,但意识到自己这么激烈的反应太奇怪了,他正想找一个不那么离谱的理由,林小幺道:“是刚才的米花糖太烫了吗?”
林真赶紧点头:“嗯嗯,是有些烫了。”
“我屋里有薄荷膏子,我拿来给你擦擦,是之前我烫着手买的,效果很好。”林小幺看他三哥的唇,本就泛着一层浅浅红色的唇现在红得更厉害,被他比常人白皙几分的皮肤衬得更显眼了。
林真已经懊恼刚才搓的时候太用力了,而且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小幺,更是尴尬得不行。
他眼神有些飘忽:“没事,用不着薄荷膏子,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林小幺还是有些担心,看起来很红唉。
林真拉着他的手:“我们快去把丸子酥肉炸了吧,明天就二十九了,事儿还多呢,到时候来不及。”
*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打扫前屋后院。
三十除夕夜,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林家众人坐在用两张桌子并在一起的桌子前,吃着年夜饭。
桌上的菜菜色不算多,但份量管够,虽然比不上去年全年,但也比五六年前过年的时候还要勒着裤腰带饿肚子强。
林阿爹和林父坐在上位,两边坐着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林二嫂,然后是林真林小幺,再下面则是顾凛林柱子林石头还有林槐香他们。
也就是村里,哥儿和女娘可以上桌吃饭,镇上那些人家,桌上只能有汉子和小子,哪怕年纪再大的女子和哥儿都不能上桌。
对此,林父的说法是,干了活还不让上桌,那不是又要牛犁地又要杀牛吃肉吗?
不管别人家怎么样,林家都不兴那套。
林父放下林真做的糖味比较淡,适合大人喝的饮水,“又是一年了,咱们林家又团团圆圆地坐在了一起,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以后都身体康健,顺顺利利的,你们好,我和你们阿爹就好。”
林父辛苦劳累了一辈子,没有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儿,就像村里其他男人一样,娶哥儿生子,把孩子养大。
唯一能被人多念叨几句的,就是林真他们奶奶还没去世,为难林阿爹的时候护着林阿爹,并带着林阿爹搬出来住。
林大哥是家里的老大,率先站起身给林父还有林阿爹磕头:“阿父阿爹,过年好。”
“过年好。”林父林阿爹满意地望着林大哥,他们这个大儿子从小就懂事,对他们孝敬,对兄弟关爱,一眨眼过两年也是要当阿爷的人了。
比林大哥略高些,但三十多岁还有点少年气,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林二哥也跪在林大哥身边:“阿父阿爹,过年好。”
对这个老二,两口子照顾得不够多,上面有老大,下面有林真这个长得招人疼的哥儿,有时候还会无意识地忽略到。
好在他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十几岁的时候突然跟他们说想成亲了,要娶赵家的哥儿,林阿爹还有林父都愣愣的。
那时候全部的家底刚给林大哥娶了媳妇,实在挤不出钱来,林阿爹就问他能不能缓个两年。
林二却道:“我跟他说好了,不办酒席,只叫他们家来吃顿饭,彩礼银子他也不要。”
然后林阿爹和林父就见到了赵秀,高高大大的哥儿,和本来就鹤立鸡群的林二差不多,只要他自己不说,谁也想不到这么俊的小伙子竟然是哥儿。
也因为他进门的时候林阿爹林父觉着亏欠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和他红过一次脸,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们两口子也是最不叫林阿爹还有林父操心的,那黏糊劲儿,他们有时候都要避着点。
林真,林小幺也跪到林阿爹林父面前给他们拜年,然后是顾凛林柱子林石头林槐香林春香林杏香他们。
林父和林阿爹眼角日益深邃的皱纹笑得更深了,坐在椅子上给他们发红纸包着的压岁钱。
吃完饭,一家人七手八脚地收碗洗碗,然后围着火坑守岁。
怕坐着无聊,林大嫂炒瓜子儿,林二嫂去地窖里捡了一簸箕的红薯出来扔到火坑的炭火里埋着。
林真趁着大家伙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去拿了银子,拉着林阿爹到自己屋里。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林阿爹今天心情好极了,脸上的笑就没有淡过。
林真把他按在屋内的椅子上,给他递了一个荷包:“阿爹,新年快乐,这是给你和阿父的压岁钱,你们收着。”
林阿爹一听就把手背到身后去:“我要你什么压岁钱,咱们家里不兴这个,再说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自己好好存着吧。”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往外走。
林真赶紧拉住他:“阿爹你听我说。”
“这么几年我都在外头,一来叫你们时常挂念,二来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我能给的,也就这些银子了。”
“你和阿父好好的,身上有银子有什么事儿心不慌。”
“而且,我和栓子过完年没多久可能又要去府城了,他要是运道好,过了乡试,还要再去京都参加院试,一来一去一两年都打不住。”
“你们拿着银子我才心安。”
林真知道林大哥林二哥都是实在人,两兄弟绝不会亏待了林父还有林阿爹,要是知道自己给他们银子,两人肯定百般拦着。
所以他特意避开了他们,单独把林阿爹拉到一边。
林阿爹被他拉着,抬着头看着自己最心疼最牵挂的孩子:“你呀你呀,从前叫人心疼,现在还是叫人心疼,你这一去一两年,我……”
林阿爹没说下去,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儿,主意比谁都正,干起事儿来一般的汉子都比不上。
他把银子接过来,摸着林真的脸,语重心长地道:“真哥儿,该说的阿爹这几年都说了好多回了,不论如何阿爹还是希望你有个自己的归宿,你翻了年就二十六了,再过几年就三十,就像你大哥二哥他们两个,等你下回回来恐怕连爷爷也当上了,那不挺好的吗?”
随着年纪增大,林真每次回来林阿爹都会说一次,不过也只是说说,没有真按着林真去相看人家。
毕竟林真的能干和面貌在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求娶的人从来没断过。
林真和往年一样点点头:“好,我会留意着的,有合适的先处着看。”
林阿爹又道:“还有栓子。”
说起顾凛,林阿爹就叹了口气:“栓子从小没了父母亲,被你带在身边长大,对你再尊敬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为何突然跟他撇了关系,叫他尴尬地在家里住着,但那孩子心思敏锐着呢,你要注意着别伤了他的心。”
“……”他一说顾凛,林真就觉得前头被搓得刺痛,好不容易不疼了的唇又隐隐约约有了感觉。
他连忙止住这个话头:“我知道了,阿爹我先给柱子石头他们发压岁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