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13节
然后飞快转身进屋,拿出几个小的麻袋出来,解开麻绳给林大嫂林二嫂他们看里面的东西:“这是去年晒的笋子,全是刚冒尖尖的笋,可嫩了,随便发一下就好吃。”
袋子里的韩孙子看起来不算多,但是颜色浅浅的泛黄,干笋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大嫂和林二嫂都是经常接触这些的,看一眼就知道吉阿叔没说假话,确实是上好的嫩竹笋晒的,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受潮。
吉阿叔又把另外两个袋子打开:“这是蘑菇和木耳,是小草带着弟弟去坡上采的,这孩子干活细心,但凡有点泥土都会弄干净,你拿回去不用怎么洗,随便弄一下就能用了。”
林大嫂把袋子递给林二嫂,林二嫂称了一下,道:“干笋一斤八两,蘑菇和木耳两斤旺一点。”
毕竟不是能当饭吃的东西,吉阿叔家里也不多。
林大嫂对吉阿叔道:“阿叔你看,蘑菇木耳斤头有点旺,那就跟干笋的斤头抹平了,怎么样?”
干笋多少钱一斤,木耳和香菇多少钱一斤,吉阿叔知道自己赚了,叠声道:“可以可以。”
“那总共是十四文钱,您数一数。”林大嫂数出十四文钱,递给吉阿叔。
吉阿叔数了两遍:“对的对的,十四文,没错!”
林大嫂把东西提到林二嫂背上的背篓里:“那我们去秦阿叔家和刘婶家了。”
吉阿叔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家大儿媳和二儿媳会来收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去其他家,是林真念着今天早上自己给他们推车的恩情,那秦阿叔和刘婶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捂着掌心里的铜钱,偷偷拜了拜菩萨,做好事真的会有好报的。
这十几文不少了,毕竟那玩意儿家家户户都有。
林大嫂和林二嫂如法炮制,去秦阿叔和刘婶家收了差不多的东西,不过刘婶家多一些,他一个寡妇,自从丈夫死后就带着两个女儿过活,女儿的劳力自然不如儿子,家里也更缺粮食,平日里就靠给村里人做衣服赚点辛苦钱,闲着就去山上找干货。
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的林真出门就看到林大嫂林二嫂还有两人的孩子在院子里干得热火朝天的,发好的木耳一大盆,干笋一大盆,蘑菇一大盆,还有萝卜白菜叶。
鸡肉猪耳朵林真处理好的还有,他们也不会弄,所以先干这些。
林真揉着脑瓜,瞧着明晃晃的月亮,“大嫂二嫂,这时辰不睡觉对身体可不好。”
他原本是想起早一点干,哪想到他们熬夜干!
林大嫂林二嫂正干得热火朝天,眼里一点困意都没有:“不晚,人多一起做事可快了,你看,这不马上就要开始穿串了。”
洗干净的干笋蘑菇还有木耳已经撕成差不多的块状,竹签也煮了满满一大盆,可不是快了。
林真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两个带着孩子给自己做事,蹲下身想要帮忙。
哪知道刚蹲下去,林二嫂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着他就往隔间走:“累了一天,你和小幺休息。”
赵秀体型几乎和人高马大的林二哥差不多,林真这个标准哥儿在他面前跟个小鸡仔一样,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被按在床上,林真望着单薄的衣服下面赵秀坚实的臂膀,羡慕得口水直流。
他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帅气啊。
赵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打定了主意不让林真出去,守着他直到他乖乖闭上眼睛睡觉才走。
第17章
第二天,林大哥送林真和林小幺去镇上,有了这么个壮劳力,林真和林小幺比昨天可轻松太多,到得也比昨天早。
刚把摊子支开,炭火燃起来,昨天第一个买的掌柜急匆匆地拿着一串铜钱找上来:“快给我来十串鸡肉十串猪肉,笋干蘑菇木耳萝卜也一样才十串!”
“!!!”林大哥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好家伙,这是捧着银子上门哪。
在路上他已经问清楚了,菜一文钱一串,肉三文钱一串,叫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三文钱都可以买一个鸡蛋,再添几文就能买一斤肉,昨天自己看见的钱可别是做梦吧。
但现在眼前的一幕告诉他,不是做梦!
林真麻溜地把掌柜点的东西放进麻辣汤里,煮熟了之后装了两个大号竹筒才装好:“承蒙惠顾,一百文,因您买得多,特意多送您三串鸡肉,欢迎下次再来。”
“哎呦大气啊小老板,”三串鲜嫩的鸡肉,掌柜发觉得自己赚到了,赶紧叫林真:“再多加一点汤,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出来,忒香了,煮一点面放里头,绝了~”
昨天第一次买回去的掌柜连味儿都没尝到,就吃了一碗麻辣烫汤拌的面,也叫他吃得香喷喷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林真也爽快,给这个大顾客舀了两勺汤。
掌柜发拿着竹筒还没走,昨天那个胖乎乎自带大碗的中年男人就来了,一看见掌柜发,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被肥肉挤得眯缝的眼睛瞅了一眼掌柜的,问林真:“他买了多少?”
“十串猪肉十串鸡肉,其他蔬菜各十串。”
中年男人肥嘟嘟的大手一挥:“每样都来十一串。”
“……”
掌柜的跟林真道:“给他煮给他煮,这老小子还记恨当年没我讨女孩子喜欢呢,德行!”
中年男人也不反驳,只把手背在伸手,勒出滚圆的大肚子:“那叫我大度,不跟你计较,只有你把那些事儿当了真。”
“是是是,是我当真,那我先走了,回见。”
中年男人脸色一下子急了,催促林真:“煮好了没有,那老鳖孙要跑了。”
正捞着东西的林真嘴角抽了抽,咋滴,你还想冲上去来个泰山压顶啊。
他赶紧把东西装好,让林小幺把钱收了,然后把东西递给中年男人。
只见中年男人拿着两个大号竹筒,以与身形严重不符的速度奔到掌柜的后面,狠狠用肚子撞了一下掌柜的。
……
林真捂脸。
今天比昨天更忙,林大哥也被叫过来跟着一起煮麻辣烫装麻辣烫,装铜钱的箱子满了以后林真直接把装木炭的篮子腾出来,接了就顺手扔进去。
今天来的客人比昨天多一点,几乎全是回头客和看见这么热闹来凑热闹的,但是今天带的材料和昨天差不多,所以比昨天收工早。
林真把身上围裙一扯,提着篮子对林大哥道:“我和小幺去买点明天用的肉,哥你去三岔路那里等我们,我们买了东西就去找你。”
小推车下面的木箱子装满了铜钱和一些小额的碎银,旁边的篮子里也是一层,林大哥的一颗心就跟被兔子抱着一样,七上八下的。
但是还不等他回答林真就拉着林小幺走了,纤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推着小推车到三岔口,找了一个靠墙的位子站着,眼睛一刻都不敢从推车上离开。
其实他不用这样的,毕竟在其他人眼里,这辆小推车虽然还算新奇,但是上面放的陶罐一点都不起眼,只叫人觉得卖吃的东西能赚多少钱。
要不然,林真也不会走得这么放心这么干脆。
带着林小幺,林真先是去糕点铺子,买了两斤枣泥糕,再去肉铺买了上好的五花肉五斤,一个猪头,一副猪下水,再去香料店买了麻辣烫的香料。
路过一个小摊贩的时候,他发现林小幺的目光往摊贩上面扫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小摊贩上面摆着一些木雕的簪子或者颜色还算鲜亮的发带,一看就是小哥儿或者女人用的东西。
他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好像都快忘了小幺是个哥儿了,喜欢这些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他拉住走在自己前面的林小幺,把他拉到摊子面前,下巴往那儿点了点:“喜欢哪个,咱们买一件。”
林小幺摇头:“不要,我们不买。”
林真发现了,林小幺就是典型的心口不一症,说不要那就是要!
他扫了一圈,拿起一条浅蓝色的绣桃花的发带,往林小幺手里塞:“我觉得这个好看,显得人精神。”
然后又挑了一条桃红一条粉红,一条青色的,正好春香杏香槐香他们一人一条,至于其他的,大的都是八九岁十岁的小子,小的还在刚会走路吃奶,都用不着这些东西,以后再买合适的。
卖东西的小摊贩没想到这穿着一般般,但是长得极好的小哥儿这么大方,一边把发带用油纸包起来一边道:“您的眼光真好,把我的摊子上最好的都挑走了,一共三十六文。”
林小幺一听三十六文,就想把自己昨天的工钱掏出来。
“好的,钱拿好。”林真直接把铜钱给小摊贩,把发带都塞给林小幺,“你回去给他们发,再给他们梳个好看的头发。”
林小幺拿着发带,抿了抿嘴唇:“谢谢哥。”
“都是哥了还说什么谢谢,”林真顺手在他头上呼噜呼噜头发,“快走吧,大哥该等急了。”
他的声音有些特别,语调比大部分人软,说话尾调上扬,只要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正被舅母拉着的顾栓子猛地回头,便看见林真在摸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黑小子的头发,两人笑着往街头走去。
他死死咬着牙,脚步往那边走了一步。
马氏拉着他的手立刻就紧了,一张涂得白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神色,低头看着顾栓子:“这镇上人来人往的,你可要仔细些,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
跟她脂粉厚重的脸极其相配的红唇边跟顾栓子说话边跟店铺的掌柜道:“那匹青色的布拿来给我看看。”
掌柜的立马拿下来,笑着道:“上好的棉布,颜色也染得好,夫人要是看着可以就带一匹吧,做身衣服穿出去绝对的倍有面子。”
这话说到了马氏的心坎儿上,亲亲热热地低头跟顾栓子道:“就拿一匹吧,给我们栓子做身衣裳。”
翻了年,已经八岁的顾栓子眼珠子黑沉沉地,看着马氏一句话也没说。
马氏拉着他手的劲儿越来越大,脸上的粉好像变成了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具,因为跟下面的面容严重不符,扑扑地往下掉粉。
她叫丈夫拿上布,扯着顾栓子坐马车回村。
刚到村口,从马车上下来,大树底下乘凉的老阿叔和老婶婶们都争着跟她打招呼:“周涛你们家又去镇上买东西了,我瞧瞧,颜色好正的一匹布!”
马氏揽着顾栓子:“是给我们家栓子买的,这不天热了吗,做身衣裳正好。”
“还是你们两口子想得周到,再没有比这更妥帖的了。”
“唉,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要是这孩子爹娘还在,肯定比跟我们住一起强。”马氏硬是站着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才走,刚一进院子们,终于放开了顾栓子。
得了自有的顾栓子狠狠挣开他,跑着就要进屋里。
马氏连忙叫家里两个十二三岁的儿子:“哎呦,快拦着点人哪,别叫他冲到家里的东西!”
周涛是个大骨头架子,两个儿子随他,小小年纪就有一米六,围追堵截硬是把八岁的顾栓子按在了地上。
周涛望着被死死按在地上的顾栓子想说什么,旁边想马氏先开口了:“你们看好你们表弟,刚才去药铺里看,大夫说他这疯病好像更严重了,不仅以后都说不了话,可能还会打人。”
这些话药铺里的大夫确实说了,说的时候周涛也在场。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侄子到了自己家竟然不会说话了,还一言不合就摔东西砸东西。
他面色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被两个儿子把手绑起来,推到那间最宽大最好的房间的顾栓子,由衷地对逝去的妹妹说了一句,哥尽力了。
而被捆了双手,随手扔在床上的顾栓子疯了一般挣扎,可是任凭他怎么动,两天没有一颗米下肚的身体除了越来越虚软无力,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脸半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像被鲜红的血泡着的一只眼睛。
他想起来到这里每件事,想到今天在镇上看到的林真。
他真快,这么快就换了一个比自己爹还年轻的丈夫。
——
“我耳朵怎么这么热……”饭桌上,林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垂。
坐在他旁边的林阿爹看了一眼,果真红得快要滴血似地,他笑着道:“这是有人在想你呢,还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