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132节
这些话林真和顾凛在之前的贺喜宴上听过不少,过几天恐怕还要在陈幸的贺喜宴上听到。
拿着礼物的人们在门口把礼物交给忙得满头大汗的仆人,由着副管事在册子上写下他们所送的东西是什么,银子有多少,这些都是以后回礼的凭证。
林真和顾凛走过去,把准备好的贺礼递上去。
接礼物的仆人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方玉印章,雕刻得没有多好,玉料也不是上乘。
今天可是黄家独子黄玉文考上举人特意办的贺喜宴,想巴结上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送的东西也怎么贵重怎么来,就希望在黄家这里挂个名。
这方印章,是仆人接手的算得上一般的贺礼。
但少爷说了,礼不分轻重,于是仆人把装印章的盒子盖好,对写字的副管事道:“一方青玉印章。”
副管事还以为还会有其他,但是等了会儿还是没听到仆人接着念,抬起头看向林真还要顾凛。
只看着这二人,眼前就一亮,惊喜而又恭敬地道:“林夫郎,顾举人,你们二位来了!”
由于之前去府城用的马车是王家和黄家一起置办的,两家的奴仆都见过林真和顾凛,少爷回来后时常说起顾凛和林真的名字,家里的奴仆们也听了许多次。
管事来写礼薄的时候黄玉文还特意叮嘱过,要是林真还要顾凛来了叫下人亲自带进去,不可怠慢,他们一个是黄玉文尊敬的长辈,一个是黄玉文的至交好友。
副管事连忙对身后接贺礼的下人道:“林夫郎和顾举人是府里的贵客,赶紧带到正厅那边。”
接贺礼的奴仆平日里干的是洒扫的活儿,不常在外面露面,他没想到只送一方印章的这两人竟然会是贵客,庆幸自己遵循了少爷的话,不管礼物如何都没有露出看不起的表情。
奴仆连忙走到林真还有顾凛的身旁,伸着手为他们引路。
林真和顾凛踏进黄家的院门,才过影壁,就看见宽敞的院子里,两边的厢房,以及第一进的正厅里全是人,差点儿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而奴仆没有在这里停留,带着林真和顾凛从人来人往的回廊走过去,到了第二进的宅院。
这里面的人也不少,但总归要比外头松敞一点,两相对比,坐在这里的人跟黄家的关系自然要亲近一些。
林真和顾凛刚进正厅的门,几道声音一同响起。
“林叔,顾凛,你们来了!”这是王钦。
“林叔顾凛。”这是今天的主角,黄玉文。
还有陈幸,他就坐在王钦身边,钟严也是,穿一身普普通通的月白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清秀淡然。
最后则是两道几乎把他们声音都盖过去的声音,是自府城一别后再也没见过的鲁巡检还有张铁。
鲁巡检还好,能沉得住气,张铁却已经站起来狠狠一拳头锤在顾凛的肩膀上,吓得厅堂里的客人倒吸一口凉气,老天爷,那么大的拳头,那文文弱弱的书生怎么受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文弱书生·顾首辅:要娇娇吃吃嘴才能起来。
第187章
然而让大家伙没想到的是,看起来文文弱弱,穿长袍的书生竟然把小山似地张铁的拳头接下来了。
张铁是又喜又气,当日顾凛不辞而别,只叫聂勇给自己带了两句话,他恨不得去鲤鱼村把他给抓回来揍一顿。
那么多兄弟都念着他想着他,他怎么就不能留在所里。
依照他的功劳,当个总旗也绰绰有余。
但是聂勇跟他们说了,顾凛是个读书人,书还念得不错,要是留在所里就浪费了。接下来三个所又被隔壁镇请去清剿匪患,等他们回来后顾凛已经去府城了。
前些日子传出风声顾凛中举,办贺喜宴,可惜他们被新来的县令调去做事,也没能去,哪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张铁哼哼笑,幸好巡检把自己带来了,叫聂勇那小子狂,嘿。
“领队你可以呀,已经是举人了,你办贺喜宴的时候兄弟们公务在身抽不出身,要不待会儿喝几杯。”张铁这个大老粗还是习惯叫顾凛领队,要不是跟着顾凛,他们第十小队还有第七小队的人只怕也留不下这么多,也和其他小队的人一样,折损一半以上。
顾凛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们,肃着的表情有些松动,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是不一样的。
他点头道:“可,聂勇他们也回安远镇了?”
“回来了,那小子累狠了,正在所里补觉呢,要不是也轮不到我被巡检叫来。”
“他要是知道你在这儿,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嘿嘿。”
“叫上他们。”那时候旱灾严重,大家伙能吃饱饭就满足了,哪里有条件喝酒,而且他那会儿也还没开始喝酒,现在则不一样了。
黄玉文还有王钦也见过张铁,他们跟顾凛在鲤鱼村林家养伤的时候黄玉文王钦和他们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过。
黄玉文等张铁和顾凛寒暄完了,亲自把林真和顾凛引到黄父黄母的面前。
顾凛给黄父黄母性晚辈礼:“黄叔,黄姨。”
黄玉文跟黄氏夫妻二人说自己中举的时候也把顾凛得了乡试第一,洛州解元的事告诉了他们。
两人看着俊气不凡的顾凛,连忙伸手去扶:“顾举人太客气了,玉文能够中举,多亏了顾举人悉心指导此恩情我们家不知道要怎么报才好。”
顾凛并没有居功自傲,只是道:“外力终究有限,若非玉文自身,也不会一举中举。”
他生得好,穿着长袍又自带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威仪,可以想见以后的姿容,但却不骄矜不傲慢,实在是叫人不得不高看。
黄父黄母越看越满意,自己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朋友,绝对再好不过。
而厅堂里除了黄家的亲戚朋友,还有镇上的商户,他们见到顾凛之后脸上都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前些天他们才在顾凛那儿吃了闭门羹,这会儿遇上总有点怪怪的。
但其实顾凛根本没什么表情,和黄玉文的父母打招呼后就在王钦陈幸钟严身边坐下,顺手拿起茶壶给林真倒茶。
黄府待客的茶自然是好茶,林真吃着吃着突然小声对他道:“回去的时候带些茶叶,煮点茶叶蛋吃。”
茶金贵,哪怕是最普通的大叶茶也不是一般的庄户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这个叫做茶叶蛋的东西要用茶叶来做,实在是有些奢侈了。
顾凛点头:“好。”
坐着无聊,林真还想了其他的:“回去之后跟家里商量商量,把通往咱们家的那条路修修,扩宽一下,这样也可以买匹骡子或者驴,配个马车,出出进进也要方便些。”
这几年林家的日子好过了,买了鸡鸭猪,但没有买过骡子或者驴,最大的原因就是从小河到家里的那段路很狭窄,不能通车。
要是扩宽,一边是其他邻居的房屋院子,一边是别人的菜园子,肯定要花费些银子把路所占到的菜园子买下来,还要买石头,找人铺路,不是一个小工程。
贺喜宴很快就开始了,席面的摆盘比顾凛的贺喜宴要花哨,但味道也差不多。
吃完席,跟黄玉文王钦陈幸钟严道别后,张铁和鲁巡检拉着顾凛就要去喝酒,还要叫上林真。
林真却觉得要给小崽子自己的空间,摆摆手道:“你们带着他喝高兴吧,我去街上逛逛,买些家里能用的东西。”
顾凛望着他,林真道:“去吧,我买好东西就在小食斋那里等你。”
见他真的不去,顾凛点头,道:“我与他们聚会就回去。”
“快去吧,别叫他们等急了。”林真说完就往街上走去,走进一家卖针头线脑的店,林阿爹的这些东西用得差不多了,林真听他说过一次。
而亲眼看着林真进了店的顾凛才转身跟鲁巡检还有张铁走一块,张铁揽着他的肩膀:“领队,你怎么到你林叔面前就黏黏糊糊的,一点都不像在我们面前。”
边说,张铁还边形象地冷着脸,学顾凛平日里的表情。
顾凛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学得可欢的张铁浑身一激灵,赶紧搓搓手臂。
“领队领队,我错了,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待会儿我先敬你几杯。”老天爷哦,重逢的快乐让他忘了这个杀神是什么性格了,他是怎么有这胆子的?
鲁巡检揉着张铁的头,把他揉得东倒西歪:“我已经叫人去喊聂勇他们来,第十小旗和第七小旗的也都来,今天我做东,跟你好好聚聚。”
“实在是不好意思得很,你的贺喜宴我们都不在,没想到啊,你竟然真的考上了举人。”
办贺喜宴之前顾凛就找人去所里找过鲁巡检还有第十小旗第七小旗的人,知道他们有公务要忙。
顾凛走在鲁巡检身边道:“现在也一样。”
“哈哈哈哈哈。”鲁巡检就是特别喜欢顾凛这性子,话不多,行动力奇高,而且对他们这些军汉没有半分读书人的居高临下的鄙夷。
鲁巡检道:“我定在了天香楼,今天不醉不归!”
天香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两层高楼屹立在最繁华的乍子街中断,进进出出的都是镇上的富贵人家。
小二一听说鲁巡检定的二楼靠窗的位子,立即带着他们上去。
就是小二觉得他们这组合挺奇怪的,两个军汉一个文弱书生,不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吗,也不知道这三个说不说得清。
天香楼二楼的布局比一楼要僻静精致,桌与桌之间还用屏风遮挡着,虽然能听到声音,但正是这份汇在一起的热闹让人来了兴致。
小二边用帕子擦了擦桌子,问鲁巡检:“老爷,请问您想来点什么?”
鲁巡检来天香楼的次数不算少,直接道:“先上十壶米酒,再来两盘冷切驴肉,几样你们店里的小菜。”
小二擦着桌子的手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爷,十壶?”
“十壶,快去拿来。”
小二在心里给这三个客人竖起大拇指,立刻去拿酒。
十壶米酒,挨一排二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是冷吃的驴肉,小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鲁巡检道:“聂勇他们应该还有一会儿就到,我们先吃——”
“顾凛!!!”
“顾领队!”
鲁巡检话都还没说完,天香楼的楼梯突然响起砰砰砰的声音,像地震了一样,被鲁巡检说要等会儿才能来的聂勇以及第十小旗第七小旗的人气喘吁吁地冲上来,那气势,让二楼好几桌客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说话的声音停了,手里的酒杯都差点儿落到地上。
聂勇和二十多个小旗的人望着穿长袍,跟之前穿短褐有很大差别的顾凛,欣喜得差点儿跳起来。
只有一起出生入死过,才能懂此刻的感情。
鲁巡检都差点儿被这群蛮牛吓得把酒壶打碎,他道:“旁边几张桌子都是我定下的,自己坐着点酒点菜。”
他们这桌才坐了顾凛,他,还有张铁,还能再坐几个。
聂勇二话不说往这里大步走来,而他身后的第十小旗的人还有第七小旗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过来坐。
“那是我们第十小旗的领队,应该我们去。”
“打流民军的时候两个小旗早合在一起了,顾领队也是我们的领队。”
“我说你们第七小旗的人也太不讲理了!”
“说得像你们讲理似地。”
几个顶头上司就在那里坐着,第十小旗和第七小旗的人不敢太过分,但暗地里那腿脚哐哐地招呼。
最后,屁股上挨了好几脚的马铁军,还有另外三个人坐到了顾凛在的这张桌子。
鲁巡检知道他们两个小旗的人都特别崇拜顾凛,哼了哼鼻子:“出息!”
马铁军他们嘿嘿笑了笑,对着顾凛点头:“领队,咱们好久没见面了,你现在怎么样,怎么穿这么件酸秀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