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26节
至少要等到顾栓子入学,这几个小兵小将读完千字文再说。
就是这个教具,实在是匮乏得林真头疼。
这天飘点毛毛细雨,没去镇上做生意,林真转了转脑袋,起身到顾栓子的小木屋走去。
一进去就发现顾栓子腰背挺得直直地坐在床上,膝盖上摊着那本几个孩子公用的书,嘴里念着千字文。
看到他进来,把书合上放到一边:“林叔。”
没错,经过林真和顾栓子的友好协商,顾栓子不叫林真继爹,而是改叫林叔。
林真也特别满意,他真的真的不是顾栓子的爹,平白无故多出个儿子说不怪异是假的,叫叔叔多好,又不生疏又不尴尬。
只是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百分百的继爹和继子的关系,叫顾栓子都是叫林真家小子,有时候两人走一路跟林真说话也是林真你儿子怎么怎么。
林真指着墙角堆放的东西:“我来找木板做书写的黑板,你看书呢?”
“嗯,刚刚背了一段。”
顾栓子没有继续看,而是走到林真身边:“你要找什么样的?”
林真瞧着旁边已经长了一些肉的顾栓子,心头有种自己养的白菜终于发嫩芽的感觉,笑着道:“找那种宽一点,没有虫洞的。”
他话音刚落,顾栓子就从一堆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木板块里翻出两块:“这个能用吗?”
厚实的两块木板裁的时候不知道是顺手还是打算做些什么,裁成了厚薄一致的模样,没有虫洞也没有裂纹,刚好符合林真的要求。
林真拿着木板看了看,“你小子是不是闲着无聊把这些东西都归整过了,怎么这么清楚?”
他把木板拿起来,“只要把上面的木刺打磨一下就行。”
顾栓子道:“不无聊,原是想找一下有没有合用的,拿来拼张桌子。”
庄户人家没那么讲究,也讲究不起来,到现在顾栓子的几身换洗衣服还是往床旁边的木头架子上一搭就成,根本用不着什么衣柜。
导致林真之前根本没想到既然读书了,肯定要置办一个桌案。
他干脆扛起两块木板,对顾栓子道:“走,咱们去村里木匠那儿,让他把木板上的木刺用刨子刨一下,顺便给你做一张书桌,一个衣柜。”
说着他已经出了屋门,站在院儿里望着还没出来的顾栓子:“快出来,别去晚了时候不巧,人家去干活了。”
这时节已不算很冷,院儿的林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和一件灰色的上衣,灰色的裤脚比较宽的裤子。
但是他人纤细,腰带勒着的腰只有那么一点点,以至于将腰tun的弧度称托得格外地显眼和圆润。
而且他一身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白皮,经过一个冬天,更是白得像微微融化的油脂,有种叫人想捏一捏,是否真的有这么白,这么绵软。
顾栓子走出来,跟在他身边,想伸手去拿一块木板,被林真躲过去,他边往前迈着步子边道:“都是干了许久的,一点也不重,两个人拿着还麻烦。”
第33章
两人一前一后往村里的木匠家走去,林真在前头扛着木板,顾栓子在后头迈着两条小短腿。
门口菜地里的婶子看到林真父子出来,直起腰热情地打招呼:“真哥儿这是带着栓子去哪儿,天眼看着要下大雨,小心哪。”
林真回道:“想拿这两块木板去找马大爷平整平整,很快就回来,淋不了雨的。”
“那你要赶快去,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马木匠的媳妇儿,说是要去邻村做点什么事儿。”
“谢谢婶子,”林真一听加快脚步,回身叫顾栓子,“跟上跟上。”
马木匠家住在村子的正中间,因着有这一门手艺,日子过得比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要宽裕一些,这不,住的房子有三间,墙体也不是泥巴和稻草糊的,而是石头砌的。
林真带着顾栓子去的时候一个妇人正端着砍好的猪草喂偏房里的十几只鸡,看见他妇人连忙把猪草放下,手在衣服下摆擦了擦:“是真哥儿啊,快进来坐!”
妇人长了一张圆脸,皮肤在村子里算得上白皙,看起来很和蔼可亲。
林真把肩上扛着的木板放下来:“婶子好,马大叔再家里不?”
“你来得巧,要是再晚一会儿他就要出去看活儿了,”妇人把院门打开,带着林真进屋,大声喊人,“当家的,林家哥儿来找你。”
“来了。”左边厢房垂着的布帘子被一只粗壮的手掀起,一个长相粗犷,身形中等的中间汉子走出来。
林真微微点头:“马大叔。”
“我想麻烦你帮我把这两块木板打磨得越平整越好,然后再定做一张桌子和一张与桌子配套的椅子,要这样的。”
林真跟马木匠比划,他是按照现代学校里用的书桌来说的,简简单单,有个书桌,椅子则考虑到小木屋很狭窄,就做成折叠的。
马木匠是在府城学的手艺,做的东西在周边都能让人满意,一开始林真说要做那么一张桌子的时候他还觉得过于简单,但是当林真给他比划折叠椅的时候他脑子有点懵懵的,脸上带着些许迷茫:“真哥儿,你说的这个椅子是怎么叠起来的?”
折叠的椅子桌子在现代很常见,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居民家中都能见到,林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可能有,只是马木匠没有学过。
他跟马木匠解释了一下折叠的结构,边说边在旁边的墙上用手指画出来,马木匠做了多年的活计,再加上林真都画出来,很快就明白里面的原理,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林哥儿真是个有巧思的,这样发椅子不占地方又方便!”
林真连连摆手:“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也是在其他地方见过,照搬别人的。”
“嘿嘿。”马木匠笑笑不说话,从堆肥那事儿他就觉得林家这个真哥儿是个过于谦虚的好人,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个椅子肯定是林真想的,但是怕被声明所累,故意说是别人的想法。
他也不戳破,只对林真道:“这桌子不废多少功夫,一天时间就能做好,就是椅子我要仔细琢磨琢磨,要的时间多些。”
“没事,马大叔你什么时候做好我什么时候来拿。”
“再加上打磨这两块木板,大叔你看需要多少银子?”
马木匠道:“桌子和椅子加起来给一两二钱银子就成,材料我这里出。至于打磨那两块木板就不要银子了,顺手的活计。”
林真看得出马木匠两口子都是好相与的那种人,他一说便也不纠结了,道:“那行,就按照大叔说的,一两二钱银子。”
说着他往荷包里拿银子。
马木匠赶紧道:“乡里乡亲的我可不怕你蒙我,等东西做好你来拿的时候再给,要是有哪儿不满意的我再改改。”
说完马木匠就把他手里的那两块木板接过去,拿到屋里去,很快就传来刨木头的声音。
马大婶笑着对林真道:“他就是这个性子,有什么活儿就要立马做,不然浑身不舒坦。”
“真哥儿你们坐着玩会儿,我给你们倒水。”
林真看了眼外边黑压压的天,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了婶子,外边这个天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我这会儿就走了。”
马大婶看了下天,“瞧着着实有些吓人,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以免你们在路上淋雨。”
“嗯,婶子我走了。”天上的云又黑又低,像一床厚厚的棉被盖下来,把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里头。
林真带着顾栓子快步离开马木匠家,刚和顾栓子跑到村子上边和下边的交接处,一个少年突然叫住他:“真哥儿。”
林真停住脚步,望向少年,脑袋里搜索一下就搜索到这个人是谁了。
之前准备和林小幺凑成一对的李久,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李久为什么喊他。
但是不搭理别人是不礼貌的,林真问:“有什么事吗?”
他跑得有些喘,一张白生生的脸上浮着红晕,就像刚刚红了一个尖儿的桃子,鲜嫩又漂亮。
李久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而且他是那样喜欢林真,喜欢到想和林真成真,生许多许多的孩子。
他结结巴巴,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激动而鼓起来:“我,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脑壳有病。
林真哦了一声:“没事儿我先走了。”
他是个死了丈夫发寡夫郎,李久一个还没成亲的莫名其妙地跟他搭话,不消几天恐怕就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
幸好现在林家凭着堆肥站稳了脚跟,别人念着这点好也不会传得太过分,不然一堆的言语能把人烦死。
林真刚迈出脚步,李久又叫住他,像送炸药包似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面前:“这是我特意去镇上买的,我不喜欢小幺,我,我喜欢——”
“啪!”林真旁边极少说话的顾栓子突然伸手打开他的手,“我小姨也不喜欢你。”
李久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用帕子包着的东西滚落出来,是一支桃花银簪,做工不错,没有三五两银子下不来。
顾栓子的目光变冷了,他想到顾大死的那会儿,自己出去上茅厕,看到林真和一个男人商量着卷着顾家家财跑的场景。
他知道的,林真这个继爹长得好,嫁给顾大后每次在村里头闲逛的时候都会吸引许多或明或暗的目光。
那时的林真似乎很享受这些目光,更来劲地擦脂抹粉,穿着鲜亮发衣服出去逛。
他没给顾大说过,但是顾大也知道。
只是顾大并不在意,村子里没有比他更出息的人,林真不会抛了他跟其他人走。
而顾大一死,那些目光变得更加直白,直白得从未在顾栓子面前遮掩过,让顾栓子作呕。
但是突然之间林真就变了,变得跟过去一点也不一样。
顾栓子看着那根桃花银簪,目光移向林真。
他看到林真冷笑着扬了扬唇角,挑着有些圆的眼睛,对李久道:“怎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香饽饽,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还说不喜欢小幺?”
“小幺可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压根不知道你这号人。”
林真懒得和这个人掰扯,叫上顾栓子就走。
留在原地的李久一颗心被摔成了八瓣,愣了半天把地上的桃花银簪捡起来。
他不知道林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自己说的都是真心真意的话。
而且他还说什么林小幺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可是娘都说林家已经答应了婚事,林小幺怎么可能会没提起过自己。
对,一定是林小幺猜到了自己喜欢林真,不想他们在一起才这样的。
说不定还在林真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好让林真对自己印象不好。
李久脑袋里全是林真的脸和身段,脑子像着了魔一样,满脑子全是千万不能和林小幺成亲,一定要娶林真。
跑到半路就下雨了,林真和顾栓子还是淋了雨,衣服和头发都滴着水。
已经回来了的林阿爹他们看到两人浑身湿透的样子,赶紧叫他们换衣服。
林真冷得嘴唇都白了,连连点头:“好,马上去换。”
他突然转身蹲下身附在顾栓子耳朵边道:“刚才的事儿不要跟家里人说,传出去对你小幺姨不好。”
一个哥儿,被人当着别人面说不喜欢,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林小幺的闲话。
什么皮肤黑,孕痣淡等标签肯定会被人翻来覆去地说,最难受的只有林小幺。
林真庆幸,林小幺有自己的想法,林阿爹不是那种不考虑孩子想法的长辈,没有盲婚哑嫁地跟李家定下婚事。
瞧今天李久那样,绝不是一个良人。
顾栓子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