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41节
“对了,柱子和石头呢,怎么没瞧见?”头发实在是密,林真甩了甩头,想着它再长一些就更不好打理了,剪短一些更好。
就是不能叫林小幺他们瞧见,不然肯定要念叨自己头发的重要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不可损。
顾栓子道:“柱子在屋子里,除了早上吃饭的时候出来再没有出来过,石头刚刚在院子里跑了几圈,说去睡会儿。”
听他说完,林真的眉毛皱了起来,虽然这几天忙着,但是他一直关注着林柱子,觉着林柱子这样下去不好。
林真转过身想要去看看,顾栓子叫住了他:“你还是坐着。”
“柱子原就觉着对不起你,你对他越好他心里越不平息。”
“……”不得不承认,顾栓子说的是对的,对林柱子这样敏感细腻的人来说,自己这时候去无异于是增加他的负担。
他对顾栓子道:“你们年纪差不多,跟他玩儿的时候多多跟他说说话,别让他一直陷在里头。”
“我会的。”
手里边的事情都做完了,林真也就闲了下来,只等着林小幺那边带回来消息。
晚上,他穿着今天洗完澡刚换的那身衣服,趴在床上把事情从头理了一遍。
麻辣烫要做,麻辣烫拌面要做,凉面也要做,原本他是想多想两样差不多的吃食,但是加了奶茶的生意,有这三样就差不多了,贪多嚼不烂。
麻辣烫,麻辣烫拌面还有凉面小幺带着孩子就能做出来,原定好的酸梅汤也没问题,提前煮好舀出来就行。
只有奶茶,需要他亲自动手。
“唔……”林真翻了个身,望着屋顶,想奶茶到底要怎么个卖法。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奶茶应该是比麻辣烫还要高端的产品,不仅包装要跟上,卖的方式也要跟上。
但是用瓷器来装成本太高,又没有玻璃塑料这些便宜的替代物……
天气开始热起来了,晚上不开窗户闷热得人身上出汗,但是开了窗又有飞蛾虫蚁,更叫林真受不了。
从裤腿里滑出来的两条腿刚放在床上一会儿,就被床铺蕴出热意,脑子理不出头绪的林真把腿换个没被他体温蕴热的地儿,心想,哪天去瞧瞧有没有竹席,一定比布做的床铺凉快。
!!!
竹席。
竹子。
林真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他怎么就忘了自己用了那么久的竹子,竹筒就是天然的盛东西的好东西,拿来装奶茶的话,做得精细些就成。
而且要是用竹筒的话,销售方式也可以解决了,盲盒呀。
做竹筒的时候在节点下边留出一节,往里边会引起大家兴趣的东西,不仅好喝,还好玩。
林真越想脑子里的想法越多,干脆坐起来掏出自己的小册子,在上面勾勾画画。
很快,一个立体的竹筒浮现于上,在林真的设计里,装奶茶的上半截竹筒不用太高,太高下面空肯定会倒,而且一杯奶茶太多自己也赚不了多少钱。
然后是竹筒上的设计,林真不自觉地捏着手里的炭笔,最后定下两款。
一款是刻着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具体形象的梅花的梅花竹筒杯,一款是刻着几柄宝剑,还有一个只比火柴人好一点的人的背影。
林真打算来个全套,梅花杯的盲盒就是由跟梅花相关的故事残片,宝剑杯就是适合男性阅读的故事的残片。
买奶茶的人随机得到这两个故事的残片,至于这些残片重不重复,全凭运气,并且集齐十个杯子就能换一杯奶茶。
林真望着小册子上逐渐完善的计划,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头,卖了一年多的麻辣烫,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受过多年文化教育的人了。
不过这样过度包装的奶茶,自然与大多数民众走远了,彻底成为镇上高消费人群的手中物。
在这个时代能读得起书,看得懂字的,不多,且大部分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事儿一想通,剩下的就顺利多了,林真把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情列了一下。
一要去瓦窑村石娘子那里定做一批符合自己要求的竹筒杯子,拿去找马木匠,看他能不能做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做不出就要来镇上重新找匠人。
二要把两个做盲盒的故事写出来,不用写完,有个吸引人的开头就成。
三要找人抄两个故事,由于奶茶杯是价格比较高的东西,单价贵,买的人势必不会太多,所以也不用抄太多,有个几十份就行。自己那鸡爪字肯定是不行,他都觉得丑。
今天刚刚忙完,才歇息几个时辰,林真又给自己找了不少事儿做,他虽然好一点差一点儿都能过,但还是喜欢折腾。
老了想折腾还折腾不动呢,趁现在多折腾折腾。
接下来几天,林真和林小幺忙得脚不沾地,羊奶已经定下来了,由于路途遥远,不好运送,价格定在了一百二十文一桶,先送两桶过来试试,看奶茶的销售量酌情约定送奶的时间和量。
然后林真特意跑了一趟瓦窑村石娘子家,让他家两口子按照自己的要求,将竹筒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运到马木匠那儿。
林真画的图纸马木匠也看了,听了他的描述后道:“能做,只要把竹筒上面的青皮刮去一浅浅一层,在火上稍微烤一下就能有不错的效果。”
然后道:“你画的图也不难,不废功夫。”
但是竹筒杯下面装盲盒小纸卷的地方有些困难,封起来的话就只能用薄薄的木板或者竹片,可那样又不利于打开,一点儿也不便捷。
最后林真抓破了脑袋,干脆用油纸,姜黄色的油纸剪成刚好合适的形状,贴在下头,但是这是个需要细心的活儿,贴歪了不美观。
还有抄写故事的事儿。
林真围着围裙,在灶房里把水和糖完全煮开,然后把前些天买的木薯粉倒进去,搅得差不多了倒出来,对旁边的林小幺道:“趁热搓成小丸子,小拇指尖儿那么大就成。”
林小幺闻言立马动手,顾栓子林柱子林石头也围上来帮忙。
屋檐下面正糊着油纸的陈娘子看他们这么忙,道:“林哥儿,要不我过来跟你一起搓吧。”
“不用婶子,你忙手里头的活儿就成,”林真声音爽朗,掌心被丸子烫得微微发红,他道,“小严还没来?”
“还没——”陈娘子刚要说话,就看到抱着一叠纸进来的钟严,立马跟林真道,“说着呢就来了。”
搓着珍珠的林真听到钟严来了,连手里的丸子都放下了,快步走出来。
大太阳下走了一会儿的钟严虽然脸上冒了汗,但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淡淡的模样,他对着林真颔首:“林叔,其他两个同窗抄写的《梅娘》和《仙途》已经拿来了。”
没错,林真把那两个故事憋出来了,梅花杯的叫《梅娘》,宝剑杯的叫《仙途》。
故事写出来后他想了一圈,就带着这个活儿找到了钟严,钟严已是秀才,抄写故事不在话下。
而且林真现在还记得,钟严听闻自己的来意,同意抄写后拿到这两个写了一小段的故事的表情。
那双冷冷淡淡的眼睛罕见地浮现一丝疑惑,故事是个好故事,怎的写得这般……糙……
望着他的表情,林真摸了摸鼻子,他学的是白话文,硬憋都憋不出来文言文,在钟严这个十二岁就考中秀才的天才眼里,可不就是糙。
然后钟严就给他润色了,现在的就是钟严润色的版本,林真看过,当场就给他竖起大拇指。
第55章
“放在栓子的书桌上吧,屋里有水,你自己倒啊。”
那些抄写故事的纸是林真特意去书铺买了裁成差不多大小的,刚好够把《梅娘》和《仙途》两个故事的第一回的半回写上去,都卡在一个叫人抓狂的点上,林真都能想到喜欢这两个故事的人会怎么样抓耳挠腮了。
林真和他说完话就回去搓珍珠,钟严则把抄好的纸放在顾栓子的桌上,来到陈娘子身边,拿起一个竹筒跟陈娘子一起糊油纸。
陈娘子不想叫他做这些,看了眼正在忙活的林真林小幺等人,用眼神叫他放下。
她的严儿是读书人,在家里没人看到便罢了,在外边叫人看到他做这些脏活怎么行,以后被人非议。
钟严挨着她,小声道:“林叔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叫陈娘子无法反驳,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娘,没嫁给钟严的父亲之前家里也算是不缺吃不缺喝的,所以把规矩学了十成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钟严的父亲是个童生,家里穷,两人成亲后日子过得不算鱼a希|櫝伽宽裕。
好在钟严的父亲性子好,虽然读了书但人不娇矜,让陈娘子过了几年琴瑟和鸣的好日子。
可惜老天爷不长眼,钟严才四岁那年,钟严的父亲生了一场病稀里糊涂地就去了,只剩下她带着钟严还有婆母过活。
陈娘子什么都不会做,只能用手里的那点做衣服的手艺换点银子过活,这些年为了供钟严读书她眼睛都快熬瞎了,两只手也因为常年的浆洗衣物变形脱皮,只看手还以为是七八十岁老妪的手。
林真跟陈娘子见过的小哥儿,不,还有女娘都不一样。
他明明长得不是陈娘子欣赏喜欢的贤淑的长相,叫人瞧一眼心里就发慌,但性子却截然相反,就像天上的太阳,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热量,照得人暖融融的,甚至不敢多看,恐灼伤了眼睛。
钟严手指常年握笔,拇指和中指那儿都有薄薄的茧,擦在油纸上会发出轻微的声音。
他眼角的余光望着在灶房里正和几个孩子一起搓东西的林真,心里还想着自己润色抄写的那两个故事。
他觉得林真这人着实是怪异,一个哥儿,却识字,能写出令他都觉得精彩的话本,字却难看得……
突然,钟严眼角的余光里发现林真的儿子,栓子往他这里看了一眼,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他自己就是一个情绪比较少,性情浅淡的人,但是这个小孩儿这一刻表现出来的不一样,至少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
林真还不知道小崽子跟钟严龇出小尖牙了,带着他们把珍珠搓完,在装着木薯粉的簸箕里滚了滚,保证珍珠不会沾在一块儿,然后放进煮沸的锅里煮。
“好了,珍珠煮上了,煮好之后倒进冷水里面过凉就行。”本来定好的开张日子因为一系列准备工作往后推了三天,到现在,终于只做最后的扫尾工作了。
这些日子他跑上跑下,说不累是假的,腿肚子现在还酸溜溜的。
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是开张的日子,精神又饱满了。
林真走到外边儿,拿起一个竹筒杯,只见刮了外面那层青色的竹筒呈现出微微米黄的颜色,但又因为是新鲜的柱子,又微微泛着一种叫人舒适的懒懒的绿。
而竹筒杯上面约莫有一个手掌那么高,筒身上寥寥数笔刻着一支梅花,下面则有三个手指那么宽,糊好的油纸里面已然装着《梅娘》这个故事的小纸卷。
宝剑杯也同样,上面刻着一个颇有仙风道骨之感的简单背影,油纸里封存着《仙途》小纸卷。
这段时间搭进去的不止精力和时间,还有不少的银子,林真租完铺子以后剩的银子陆陆续续花了三十多两,手里他只剩下些许了。
所以接下来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还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看明天了。
把手里的竹筒杯子放下,林真道:“待会儿珍珠煮熟了我先做点给你们尝尝,明天肯定没时间管你们了。”
林小幺从林真做奶茶的工序里就觉得奶茶的味道一定很美味,听到林真这么说忍不住流口水。
而陈娘子手底下的最后一个第一批竹筒杯糊好了,她不好意思留在这里蹭吃蹭喝,连忙起身道:“林哥儿,杯子都糊完了,那我跟小严先回去了,剩下的几身衣裳再有三五天也能送来。”
人都在家里了,哪有没吃上东西就走的道理。
林真叫住她:“衣裳再过几天做好也无碍,陈娘子你仔细自己的眼睛,越是暗的时候越别动。”
“再说陈娘子你是怕我做的东西不合胃口,这么着急忙慌地走。”
“不是不是。”陈娘子刚才看得真真的,林真做那什么珍珠放了那么多糖,怎么可能不好吃,但是……
林真这个留人小能手道:“卖都要卖给别人吃,自己家的人怎么吃不得,陈娘子和小严尝尝吧,也算是给我试试味道。”
陈娘子哪里招架得住他,望着笑脸盈盈的林真,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林真把煮熟的珍珠捞出来倒进冷水里激着,在火上烧水泡之前买来的上好的茶叶,然后将昨天晚上煮好的羊奶端出来。
往装麻辣烫的,简简单单的竹筒杯里按照自己琢磨的比例,倒入羊奶,茶,珍珠,以及糖:“栓子,拿一把竹吸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