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63节
林阿爹嘴巴动了动:“是,那时我也在张罗小幺的婚事,你亲自找上门还主动提了我也起了两分心思,可第二天我就回绝你了。”
李招娣一副你在说谎的样子,对着跟来的村里人道:“林夫郎你哪里回绝我,你不仅答应了,还送了两包糖糕给我当手信,还说过两个月就让我家去提亲,把两个小的婚事办了。”
“可是很快你家就把林小幺送去镇上,跟着他哥林真做生意,慢慢地就不提这门亲事了,想来小幺在镇上见多了达官贵人,就不把我家小久放在眼里,想另畔高枝了。”
林阿爹听到李招娣当着自己的面移花接木,还诋毁自己的儿子,立即吼回去:“你这人真是叫人害怕,亏我当日回绝你之后还觉得叫你难过,送了你两包糖糕,亲自送你出门,没想到你竟然——”
李招娣突然话锋一转,委屈至极地一膝盖跪在林阿爹面前:“亲家,要不是你家死活不认这门亲事,我也不会大年初三带着聘礼登你家门。”
“小久已经等了小幺一年了,都是大小伙了,难道还要叫他再等一年,两年。”
她这一膝盖跪得结结实实,挨得近的人都能听到骨头磕在地上的声音,林阿爹恶心死她了,半点不想要她跪自己,偏着身体就要转开。
林真按住林阿爹的肩膀,不让他转身:“既然李婶子想跪,阿爹你就受着,也不是承受不起。”
李招娣跪在地上的腿抽搐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和林夫郎平辈,自己家境又比林夫郎好那么多,要不是为了做戏,她疯了都不会给林夫郎磕头。
她怨毒地望着林真,几乎要把他的皮撕下来。
林真道:“李婶子你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你说我阿爹没有回绝你,且还以糖糕为信物,口头上定下了两家的婚事?”
“是啊,那可是你阿爹做的主!”
“你又说我家把小幺带去镇上做生意,不让他跟李久成亲,所以你不得不出此下策,不仅在村子里四处散播两家将要结亲的流言,还带着聘礼去强行下聘,是不是?”
“我那是不得已!”李招娣斩钉截铁地道,“要不是你家见林小幺能在镇上做生意,有些出息了,不把人嫁进我李家,我又怎会不顾及多年情分!”
“好,既然李婶子都把我林家看成言而无信,嫌贫爱富的人家,那我总得辩解几句吧。”
李招娣知道林真不像林阿爹那样软,随便自己拿捏,她可不想林真说对自己不利的话,张着嘴就去打断他的话。
林真立马道:“大嫂二嫂,按住她捂住她的嘴,别让她跟刚才似地阿爹一句话都没说完净听她一个人在那里喷沫子!”
好家伙,这句话一出来,别说围观的人了,就连被叫到名字的林大嫂林二嫂都有些愣住。
这就要动手了呀!
李招娣没想到林真这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叫人按自己,眼睛恶狠狠地望着林真,指着他的鼻子:“林真你个小贱人,你敢!”
“大嫂二嫂动手。”
林大嫂还有点点迟疑,天爷啊,从前以为家里最懂礼最软和的就是三弟,什么事儿都跟人商量着来,哪想到三弟这么野,她有点跟不上啊!
要是看过林真提着斧子劈马氏还有周涛家房子的林大哥林二哥听到她的心声,绝对要猛烈摇头,不不不,他们兄弟两个只是块头大!
林二嫂才不管那么多,听林真说第二遍,马上去揪李招娣的手,林大嫂也反应过来取帮忙。
李招娣张嘴就是怒骂,骂得可狠,觉得自家三弟哪哪都好的林二嫂听得直皱眉,也不顾那么多了,仗着自己比一般汉子还高的身高,把李招娣牢牢地抓着,双手反剪在背后。
李招娣哭天喊地:“你个哥儿干啥来碰我,我的清白啊,我要跳河死,叫阎王爷给我个公道!”
赵秀虎声虎气地道:“咋滴我的清白不是清白,我不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婆娘碰嘞,以前都只有我家林二一个。”
“……”
林真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家二嫂竖起大拇指,这句话无敌。
有林二嫂坐镇,林大嫂只是用手牢牢捂住李招娣的嘴。
林真望着说不出话的李招娣,扫了一圈围观的人道:“村里的诸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嫂们,实在不是我仗势欺人,实在是我林家冤枉哪。”
“这李招娣真话假话一起说,去年过年那会儿她确实去我家不假,也与我家阿爹谈论起小幺和她儿子李久的婚事,那时我阿爹想,李家有二十多亩地,家境殷实,小幺能嫁去她家,真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很是高兴,还把小幺叫到跟前说了话。”
林小幺在旁边道:“我阿爹那时候找过我,也把这事跟我说了。”
围观的人觉得林真有些太强势了一些,而且按照李招娣的话,林家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有堆肥的功劳以及林真是村里的出息人,在镇上开了铺子,对他说的话也没有完全不放在心上。
第88章
“当时小幺也把这事跟我说了,并且他的意思是自己年纪还不算大,也想跟着我学做生意,自己挣点傍身的银子,婚事过两年再说,然后还把这话明明白白地与我阿爹坦白。”
“我阿爹思前想后,从了他的意思,第二天李招娣登门的时候就回绝了她,顺手给了两包糖糕。”
“我们家人都以为这事到这就算完了,毕竟李家是村里头有头有脸的人家,哪里会非小幺不可,没想到,再次得知此事竟然是说我们两家要结亲了?结亲,结哪门子的亲?”
林真三两句话就把两家的纠葛说清楚,他望着不知道信还是不信的村民,看向双眼都要冒火的李招娣:“大家乡里乡亲的,应该都听说过李招娣从前放的话吧,要给自家小子找个好生养的女娘,怎的突然转了心思,要找一个哥儿呢?”
“再说了,小幺去年十五,李久又比他大两岁,要是李招娣真的有结亲的心思,早一年怎么不去我家提亲,到现在才提。”
“更别说我阿爹拿糖糕做信物这么鬼扯的事了,我林家再不济,也不会如此寒碜。”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那就有深信不疑的人,这点林真在自己那事上已经见识到了,他不期望自己这些话能够完全扭转局面,让所有人都相信他。
他只是要在大家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李招娣自己说的要找女娘是事实,登林家门提亲的时间点刚好卡在林家有点势头了是事实,把不值什么银子的糖糕当信物也是事实,他要做的就是不停地给这颗种子浇水,等着它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林真对林大嫂和林二嫂道:“放开李婶子吧,咱们话已经说到这里,态度也摆到这儿,左右林李两家绝不会成为亲家,小幺也绝不会嫁给李久,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一被放开,气疯了的李招娣突然冲上来打林真,嘴里骂着:“一个被男人休了的小娼妇凭什么在这儿大放厥词,林家男人全死光了啊,没人了啊!”
“我告诉你,林小幺不嫁也得嫁,他生是我李家人,死是我李家鬼,谁要是敢去你家提亲,我搅黄一回。”
她跳起来太快,原本拉着她的林大嫂和林二嫂都没反应过来,林真又站在最前面,身后的其他人都来不及出手。
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林真旁边的顾栓子一脚踹在李招娣胸口,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直把李招娣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叫唤。
林真吓了一跳,觉得这小子反应速度也太快,出力也狠,简直是天生打架的材料。
他把顾栓子拉到身后,对地上的李招娣道:“李招娣,你这死扒拉着我林家哥儿的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儿子有什么隐疾,不得不找人进去填窟窿呢。”
“放屁!”李招娣哪里会让别人以为自己儿子有问题,“我儿子好得很,以后儿孙满堂!”
站在林真背后的林小幺道:“既然他想要儿孙满堂,为什么你非要他娶我不可,我孕痣那么淡,子嗣注定艰难,恐怕一辈子都不能生,他怎么子孙满堂?”
“小幺……”林真不希望他说这话,这无异于把自己不能改变的缺点摊开在人前。
林小幺握了握他的手:“三哥,我孕痣淡是事实,他们李家打着什么算盘难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不就是看着我们家又出了堆肥,你又在镇上开了铺子,想靠着娶了我白得这些东西。”
人群里又一次传出讨论声,一些本来就因为林真的话动摇了心里想法的人觉得这个说法也真,毕竟李家是村子里的富户,没道理去扶贫,娶林小幺。
就像林小幺说的,他孕痣实在太淡了,跟他三哥林真差不多,林真在钱家一年无所出,嫁给顾大两年也没怀过孕,说不定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李家能图什么?
想来想去也只能图林真手里的铺子还有方子。
忽然,就在大家摇摆的时候,不知道去哪儿的李久出现了,他望着地上的李招娣,再看向气势汹汹的林家人,特别是林真,走过去把李招娣扶起来。
李招娣一巴掌扇在他背上:“你和你爹死哪儿去了,我都被人欺负死了,他们还不认你和小幺的婚事,让你白白守了一年!”
昨天晚上她就跟李久交代过,要是林家找人来说,他就咬死自己等林小幺等了一年,其他发半句不要说。
眼看着局势对自己不利,李招娣庆幸李久来了,能为自己掰回一局,毕竟她家小久是村里有名的好孩子,好孩子被欺负没人不心疼。
李久知道他娘是什么意思,但是望着林真,他说不出他娘交代的那些话,情不自禁地道:“娘,我一直都不想娶小幺的,我喜欢的是真哥儿。”
“娘,咱们和小幺的婚事算了吧,你让我娶真哥儿吧!”
“!!!”
“天啊!”
“这这这,这小子说什么,他要娶谁!”
“他家不是和林家的小幺定亲吗,怎么又要娶真哥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转移到林真身上去了,林真望着眼前的李久,以为自己听错了,李久要娶自己,开什么玩笑,就这么一个白斩鸡?
李招娣也凝固了,她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助力竟然是来捅自己一刀的,她劈头盖脸地给李久耳光:“你是被这骚狐狸迷了眼睛是不是,一个嫁了两次的小烂货就你当成宝,亏得我还想着给你娶个好女娘——”
林真眉毛一挑,旁边的人也听到了,李招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打李久发手都软了几分。
林真笑着道:“都要给自己儿子娶好女娘了,就不要再惦记别人的东西了,我们林家虽然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事,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今天的事情重新来一回。”
周围的人这会儿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哪家在说谎哪家在搅浑水一目了然,看着李招娣的目光带着探究以及不喜。
完了,全完了。
李招娣知道自己谋划的落了空,自己的铺子和方子,全都没有了。
这事儿在村子里沸沸扬扬了好些天,跟林家相熟的马婶子吉阿叔刘婶都来问过,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全都拍手称快,就该这样,省得李招娣这样的小人奸计得逞。
马婶子把林真当成自己孩子看待,连带着对林小幺也爱屋及乌,小声道:“只是那李招娣肯定不甘心,依他的脾性,以后小幺的亲事难了。”
不用多做什么,只要李招娣把林小幺自己承认孕痣淡,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还和李久牵扯过的事情宣扬出去,就不会有什么好人家的小子登门。
来的可能是身体有残疾,或者死了夫郎妻子的鳏夫。
林真看向林小幺,林小幺脸上没有丝毫丧气:“这几年跟着我三哥做生意,多攒点银子,以后自己做点小买卖,可能许多汉子还比不得我呢。”
“你能这般想就好。”马婶子看林小幺这样,心里也欣慰,一个人最怕失了精气神,那才是真正地往泥淖里陷,别人怎么扯都没用。
在家里过了几天,林真带着林小幺,林石头和顾栓子回镇上了,临走的时候找林父还有林阿爹说了会儿话,问他们手里银钱有多少,要不要把房子推了重新建。
他提这事钱林父还有林阿爹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一家子挤在两件屋子里习惯了,也穷苦惯了,还没有起房建屋的想法。
林真看他们不是不意动,说自己作为回家居住的出嫁的哥儿,愿意跟两位哥哥出一样钱休屋子,到时候给他和顾栓子留两间屋子回来方便些。
林阿爹和林父心都被他说得火热起来,二话不说马上把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林二嫂叫来,问他们的意思。
两家人其实早就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了,立刻就拍了板,林真问他们手里有多少银子,然后估算了一番道:“既然要起,就起一个大的,眼看着柱子石头还有槐香春香他们都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屋子。”
“这样,大哥二哥和我各出二十两银子,先起墙体是石头砌的,头顶盖茅草的屋子,等以后大哥二哥自己手头宽裕了,自己把茅草掀了改成瓦片。”
加起来六十两,在鲤鱼村起一座四大间的房子不成问题,按照他说的不用瓦片用茅草,绰绰有余。
旁边的林阿爹想说点什么,被林真在桌子下悄悄握住了手。
他知道林阿爹想说什么,按照他说的来,三兄弟出一样的银子建房子,最吃亏的是林真,他一个哥儿,又只有一个继子,以后的归宿还说不一定,起好的房子最后大概率会成为林大哥林二哥的。
但是林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吃亏,他不缺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是他给两老口入了一股,家和万事兴最重要。
而且他大哥二哥以及两个嫂子人都不错,他没必要在这些地方扣着。
交代完事,林真带着三人回镇上了。
而林家准备盖房子的消息又在村子里刮起一阵龙卷风,谁能想到啊,两年前林家是他们村里中等偏下的人家,吃完这顿没下顿,比他们还不如呢,现在居然要起房子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林大哥林二哥和林大嫂林二嫂也很感慨,他们都明白,自己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拿出二十两银子建房子,全是林真的功劳。
早的时候花钱雇他们送小推车去镇上,两人轮换着一天送一次,一次能得十五文,家里的林大嫂林二嫂也跟着收菜串串,得十文钱。
去年铺子的生意比小推车好,他们忙得越多赚得越多,再加上地里头粮食丰收,才有这点家底。
找了个好日子,林家把原来的旧房子推了,一家人暂时搭个窝棚住着,开始紧锣密鼓地挖地基建房子。
转眼,林真到镇上已经开店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顾栓子为了二月份即将到来的县试几乎手不离笔,眼不离书,要不是林真时时看着,让他注意保护眼睛,他能一天都扎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