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40节
可如今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他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景孤寒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查到别庄?
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有几个人,父兄不可能泄露,琉青跟在他身边,萨斯远在吐蕃,林都……
难不成是林都……他那边出了事情?
钟延玉惴惴不安,可如今他能求助谁呢?钟府和林府都不能去,景孤寒一定派了人把守,他上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蹙眉深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个可求之人,“琉青,你乔装打扮好,随我去一趟京雅书院。”
“公子,如今外面乱得很,你怎么还要出去?”琉青劝阻道,“不如奴婢去便好。”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此处呆不了多久的,景孤寒聪慧狡诈,我能想到的地方,他必然也能想到。”
花楼是娼.妓聚集之地,景孤寒虽一时之间未曾联想到,但过几日,他们就没有这般好运气了。
钟延玉换了身黑色衣袍,戴上铁质面具,又披上斗笠遮掩身形。
“我们从后院出去。”
两人匆匆离开,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京雅书院的大门前。
琉青看着清雅的书院,倒是比街上的守卫松些,“公子莫不是想躲在书院里面?”
可这京雅书院堪称是京城之中,除国子监外最好的学府了,寻常百姓家若非有天才子女,都不得入内耕读诗书,天下渊博学子云集此处,连仆役也是熟读诗书,做事本分,家世清白之人。
他们又没有请柬,如何进去?
书院大门敞开,来往只有几个学子,如今正是午休之时,鲜少进出。
钟延玉直接走了上去,来到了书院门口端坐的管事面前。
“不知这位,是有请柬吗?”管事起身问道。
钟延玉递给了他一块玉佩,“我是来书院找墨渊先生的,请柬在路上弄丢了,只剩下墨渊先生给的信物,能否劳烦阁下前去禀报一声?”
管事看着人全身包裹得严实,但少年语气恭敬,态度诚恳,他也就点了点头,“公子在此先等候片刻,老奴去问问墨先生。”
墨渊老先生本来是国子监的夫子,但随着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这才辞去了国子监太傅一职,但他在文人学子中的地位极高,京雅书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请来教导学子。
他虽每月只用上三节课,但每节课都是座无虚席,学子均以能博得墨渊赞赏为荣。
可惜墨渊只收过两名入门弟子……
而此时,书院内,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墨老方才下课,正准备回去,却见管事匆匆走过来他这边。
“先生,外面有个公子,说是来找您的,他让老奴拿过来这玉佩,说是请柬丢了。”
墨老正感疑惑,目光触及到玉佩之时,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把人带到清竹院中。”
他捏着那玉佩,转身吩咐旁侧小厮,“将下节课推后,待会儿让学生们做一篇以雪夜为题的文章。”
他一刻也不能等待。
钟延玉随着管事进来清竹院之时,便心中忐忑不安,琉青本想随他一起进去,却被墨老的小厮拦在院外。
“墨先生说,让公子一个人进去便好。”
钟延玉只好踏入门去。
大厅内,墨老的脸色复杂地看着手上玉佩,陷入沉思。
他只收过两个弟子,其中钟延玉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当初他甚至给对方铺好了科举为官的道路,若不是皇帝强硬让其入宫,本该一生顺遂高升。
深宫似海,他最得意的弟子死于宫闱,自己却不能过去看他最后一面,他心中遗憾。
这玉佩是他给延玉的拜师礼,不知为何落到了旁人手里,难不成临死前延玉有未了的心愿?或者有事相求他?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立即转身看去。
“师父。”
一声熟悉的嗓音让墨老愣在原地,视线震惊地落在那道白色身影上。
“你……是……是……”墨老指着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眼眸瞪大。
钟延玉掀开了斗笠,摘下面具,跪在地上,“弟子钟延玉,有愧师父栽培,特地前来请罪。”
墨老都吓傻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他第一反应是关上了大厅的房门,随后目光落在青年身上,连忙搀扶他起来。
只是看着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他好半响才干巴巴地说出一句话,“没事便好。”
可他随后又立马反应过来,“你还活着,那乾清宫失火,你意外烧伤,救治不了死去是怎么回事?”
景孤寒可是亲手将尸首送进了皇陵……他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景孤寒知道你还活吗?”
钟延玉垂下眼眸,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他先前不知道,最近几日知道了。”
墨老哪里还不明白,“葬身火海,这件事情是你安排的!”
钟延玉低垂着脑袋,“师父,如今景孤寒知道了我欺骗他,正在京城大肆寻找我的踪迹,若是我被抓到了,我怕也是活不了了。”
他知道师父怜爱自己,故意将事情说大了些,“若是我死便死了,但弟子怕牵连到钟家,于是只能求到师父眼前。”
墨老深知其中道理,他捏紧了手上的玉佩,“你想让为师如何帮你?”总归是唯一的弟子,他膝下无子,早就将钟延玉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此事……林都知道吗?”他突然联想到前几日,失魂落魄的林都。
钟延玉抿了抿唇,“他知道,不过师父不要告诉他我躲在此处,景孤寒恐怕威逼利诱了他,让他透露出来我的消息。”
“此事少一个知道,就少一分危险。”他眼眸微暗,心里也明白景孤寒的手段。
墨老心疼他,拍了拍他的手,叹了口气,“先前你要入宫之时,老夫便担忧,但那时还在外地赶不回来劝你……”
他知道钟延玉的性情,民间为了劳务生存,才有青壮年结合成亲的例子,其他略显富足的人家都不会允许男妻存在。
况且钟延玉嫁的还是当今皇帝!
宫门深似海,钟延玉作为护国将军之子,其中未免没有几分以他要挟钟家的原因,可自家弟子为何就是认死理,偏要嫁进去呢?!
“你从入老夫门下起,老夫便告诫你谨言慎行,三思而行,可还是没教好你,万事最忌讳掺杂感情去思考!”
钟延玉听到他的话,越发觉得愧疚了,低垂下来脑袋,跪在了墨老的膝下,“是弟子被情爱遮蔽双眼,给师父带来了担忧和麻烦。”
墨老看着他低头认错的模样,越发无奈,“如今走到了这个地步,为师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你有什么事找为师,尽可说出来。”
“弟子知道,您先前得到过一枚易容丹,可短暂改变人的相貌……”钟延玉抬眸看他,祈求般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吧。”墨渊出去院门,让小厮把他留在书房的翡翠盒子拿过来。
他再回到房间之时,脸上带着凝重之色,“这枚易容丹是为师先前一位神医好友相送,即使瞒得过京城中的人,但药效最多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其间还有忍受剧痛。”
“你可想清楚了?”他抿了抿唇,望着眼前的白衣青年,终归不忍心看他受此折磨。
可惜,钟延玉从一开始就犯下了不可纠正的错误!?
第五十八章 你跑又如何?朕有的是办法让你一步一步乖乖走回来!
可如今后悔已无用,青年谢过墨老的慷慨,拿起来药瓶,想要离开。
“你还想去哪里?”墨老叫住了人,“如今外头全是禁军和锦衣卫,你不能出去!”
钟延玉闻言,转过身来,“师父,我不能留在京雅书院牵连其他人,今日您就权当从未见过弟子。”
本来让师父扌喿心已经是他的不对了,现在更不能让他牵扯到此事当中去!
“我在京城中有一处院子,你……你先躲到那里。”墨老叹气,弟子都是债呀……可他难不成还能坐视不理?
钟延玉闻言,却摇了摇头,“不行,弟子所做之事,应当一个人担当,不能连累您。”
说完这句话,他戴上面具和斗笠,恭恭敬敬地告别了墨渊,随后快步离开了此处。
没给墨老挽留的机会。
而院门外,等到他出来的琉青也松了口气,两人起身离开书院,只是换了个歇脚的地方。
这是锦衣卫搜查过的客栈……
夜色茫茫,养心殿内,景孤寒眼眸沉沉,心中犹如有根刺般扎着难受,越想越恼怒。
钟延玉如此不留情面,那他这两年的痛苦和挣扎又算得了什么?!
对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自己,甚至不惜以死亡为代价,选择诈死出宫?!
而一旁的徐沉连大气都不敢喘。
优美动听的琴声如汩汩清流,江心月抬眸看向床上的男人,美目含情,雪白的肩膀半露不露。
一曲完毕,她柔柔一笑,“这首曲子是臣妾专门为您而做的,陛下觉得如何?”
景孤寒听到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尚可。”
江心月捏紧了手帕,脸色不太自然,她都在皇宫弹了几年琴了!她要的不是琴技的夸奖,要的是宠幸!
她的眼眸划过一丝暗芒,“陛下,臣妾做了些补汤,不如您尝尝?”
她给宫女使了个眼色,这补汤中,她放了些鹿血……今夜她想要留在这里。
景孤寒见状,念在她弹奏了这么久,正想意思一下尝尝便让人离开,而此时一个小太监却匆匆跑了进来跪下。
“陛下,段大人在外求见。”
景孤寒立即来了精神,“让他进来。”
江心月疑惑,“皇上,这是怎么了?”
徐沉直接将她“请”了出去,“陛下有事和段大人商谈,今夜不便,还望娘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心月闻言,望了一眼走入殿内的锦衣卫首领,心中的疑惑都快要弥漫出来,联想到最近几日的京城当中到处抓刺客,她颇有些心神不宁。
旁侧的宫女扶住了她,“娘娘,雪夜风大,奴婢扶您回宫吧。”
江心月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嘱咐道:“你派几个人盯着养心殿。”
而此时屋内,景孤寒的脸色阴沉,“怎么还没有找到人?确定所有地方都搜查过了?!”
段建平半跪在地,“属下让禁军和锦衣卫都仔细搜查了,可京城这么大,又加上有些官眷和商贩,流动人员太多,臣只能尽力而为,恐怕也有不周之处……”
景孤寒的眼眸极冷,钟延玉能够躲到哪里去?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他只想到抓钟延玉,可却忽略了一个让他不敢跑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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