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55节
“周将军,若是你以后成亲,我定给你添一份礼。”但他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钟延玉抿了抿茶水,那双凤眸微暗,“你值得更好的伴侣。”
“好吧。”周储还能怎么样?
他气馁地叹了口气,“是本将的错了,明知你不喜欢,还过来自取其辱。”
钟延玉并不想打击他的自尊,“周将军是性情中人,只是我们不合适罢了,以后您会遇到有缘人的。”
周储闻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软椅上不堪一握的腰肢,雪肌白肤,琉璃般的眼睛淡淡一扫,便将人的魂勾去了大半。
花楼都没这么清纯诱惑的人——
“但愿吧。”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却明白世间再也没有如此绝色了。
钟延玉的美,不仅源于相貌。
他自身的坚毅果敢,像是生长在悬崖上不屈不挠的雪莲花,引人攀折。
想要撕下他面上的清冷面孔……让他成为枕边人的念想终究是不了了之。
周储很遗憾。
钟延玉将人送了出去。
而后脚处理完政务的景孤寒就听到了此事,他眯起来眼睛,“延玉就是玉宴?”
他猛地将杯盏摔出去,眼中划过染上怒意,“他竟然还瞒着朕!如今还有人上门提亲!是真的不将朕放在眼里吗?!”
暗卫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只要知道了一点线索,锦衣卫就能立即查个明明白白,不过是一下午的时间,钟延玉的另一个身份彻底暴露——
迎接而来的是,景孤寒的怒火。
“怪不得,朕当年派了这么多人搜查,即使人回来京城之后,也没有找到线索……”
男人深沉的双眼好似两条无底深渊,浑身上下散发冷凝气息。
“陛下,这件事情还有许多疑点,玉宴在军中十分有名气,足智近妖,几乎能完美预料到每一场战争中敌军的行动,对症下.药,简直就是边疆神话。”
暗卫拱了拱手,汇报起来,“玉宴在边疆也是大名鼎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西夏和鲜卑一族甚至一度花高额佣金要他人头落地。”
景孤寒捏紧了手指,“那他……可曾受过伤?”
暗卫:“……”
“边关眼线未这么快回信,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才可知晓具体情况。”他低下头说道。
景孤寒剑眉压低,目光沉了沉,“你们尽快查清楚,第一时间汇报给朕。”
钟延玉到底瞒着他多少秘密?
他感觉到有些心寒,自己就这般不可信任吗?
钟延玉没想到正月初一这日,景孤寒晚上还会过来。
男人方踏入房门,便迫不及待地将他揽入怀中,只是目光略带阴沉。
“陛下这是怎么了?”被这种目光盯着,他颇不自在地微微避开。
景孤寒把他手上的书扔到桌面上,弯下腰托起青年下巴亲吻他的红唇。
一口棉花堵住他的心口,他很想质问钟延玉,可又说不出来。
两人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着裂缝和尖刺,他不想打破如今刚要和缓些的关系。
可一下午的焦躁不安不是一个吻能安抚的。
“延玉,明日朕便接你回宫。”
以往他都带着询问商量的语气,而如今这句却是直白的告知。
钟延玉面露难色,“陛下,臣……”
“延玉不可以说借口,朕不想听,也不会答应。”景孤寒面孔冷硬,一字一句地说道,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这是他无声的惩戒。
钟延玉不知道今日又是谁招惹了他,让人把怨气发泄在他身上。
他推开男人肩膀,不顾他的冷脸,后退了几步,走到床榻处。
“陛下若是执意如此,臣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景孤寒看着背对他的少年,心脏仿佛被冰冷的海水浸泡,“延玉,皇宫也是你的家,你难道想永远待在钟府,连朕都不在意了吗?”
他捏紧了手指,黑眸沉沉,终究是忍不住发问一句。
钟延玉在意钟府,在意父兄,在意自由。
可他呢?钟延玉把他放在什么地位?!
“家?”钟延玉冷笑一声,那双凤眸夹带讽刺地看向景孤寒。
“我家里面可没有要置我于死地,时刻想着如何掰倒我的妃嫔,也没有一个看我不顺眼处处刁难的母妃,更没有一个时刻想要谋取兵权削弱钟府的夫君……”
昏暗房屋被烛火映照得通明,青年脸上的讽刺格外醒目。
钟延玉凝视着景孤寒的脸,眼前再出现了前世的一幕一幕,就像火烛一样闪过。嘴角上扬,冷笑着,嘲笑自己……
前世的景帝够狠,但今生的景孤寒也绝对不无辜!
他难道没有背叛自己吗?难道不惦记着钟府的权势吗?
他们对答案都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说破,点到为止罢了。
“陛下,臣只有一个家。”
景孤寒没有办法反驳,心如刀绞,捏紧的手指最终放开,似乎妥协道:?
第七十三章 他感觉钟延玉在一步一步地、坚定不移地远离自己
“你不喜欢那些妃子,朕便让她们不必向你请安,远离乾清宫,母后那里……你也不必过。”
钟延玉打断了他的话,眼眸清冷,掷地有声地反驳,“陛下这番话,可为臣想过?史官和天下会怎么看待臣?”
“一个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不孝长辈,不顾宫嫔,陛下觉得百姓责骂臣是不忠不孝多些,还是心胸狭窄多些?”
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景孤寒的面前,勾着他的脖颈,歪头轻柔道:
“陛下倒是逞了一时之快,看似解决了臣的烦恼,结果却让臣里外不是人呢~”
景孤寒看得到他眸中明晃晃的嘲讽之色,心情越发沉重。
他感觉钟延玉在一步一步地、坚定不移地远离自己——
哪怕他们靠得这么近,彼此之间的呼吸相互交缠,却仿佛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朕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的,宫中有暗卫保护着你,而且朕也不会对你父兄和钟府如何的。”景孤寒闷声道,抚摸上他的脸颊。
“母后和文武百官那里,朕亲自去解决,保证不会让延玉名声受损,好不好?”
钟延玉无动于衷。
他们发展到现在,中间的过程太多不愉快和欺骗,让他练就了对景孤寒的承诺和温柔视而不见,无法信任。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景孤寒见状,心尖刺痛,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一切都会恢复成正轨的。”所有阻止他和延玉的不确定因素,都被他扼杀在摇篮之内。
男人对上钟延玉的讽刺,心口处仿佛被人以匕首生生刺穿一般,一刀一刀刺下,直至血肉模糊。
今夜注定无眠。
正月初二——
钟父有些抱怨,“元辰节的第二天,皇帝怎么就来接你回去了?都不舍得让玉哥儿再待几天。”
仆人早就收拾妥当了行李,回来时没带什么东西,回去的时候,大哥和爹爹倒是装了不少东西。
“住得挺久了,再住下去景孤寒该生气了,爹爹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给我的。”
钟延玉看着这些大包小包往车上装的东西,一辆马车不够装,还找来了另一辆马车。
他有些头疼。
“这些有你爱吃的点心,还有民间新出的话本,你在宫中无聊可以看着解闷,冬天也还冷着呢,毛氅得带过去。”
其实这些宫里都有,但钟延玉不想辜负两人的好意。
而在几人告别之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钟府门前,钟延玉透过斗笠,看出了他的身份。
景孤寒——
哪怕对方戴着面具他也不会认错。
“延玉,该走了。”景孤寒哑声道,今日他思来想去都不放心,便亲自前来接人。
钟延玉朝着父兄告别,随后便被他牵着上了马车。
他掀开斗笠的轻纱,看向景孤寒,而此时男人也摘下来面具,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对上。
“朕每日都派人在乾清宫打扫,延玉回去后,先休息一下。”他低下头,拿着少年的手落下一吻。
钟延玉的眸色淡淡,“多谢陛下关怀。”
他想要抽回手,却被景孤寒拉住,马车不稳,一个踉跄,他撞到了景孤寒的怀中。
“主子,街道行人多,路上有些堵。”马车外驾驶的侍卫说道。
“无事。”景孤寒抱住了钟延玉。
外面是热闹喧嚣的街道,行人讨论之声,小贩的叫卖,酒楼处的喝酒猜拳,商店的讨价还价……
他们每次从钟府到京城,都要经过这一段繁华地带。
景孤寒揉了揉青年的脑袋,“延玉还是朕伴读之时,朕就经常偷偷出宫,也是每次经过这里,打包一份华来客栈的鸡丝肉汤,买一串糖葫芦,然后提着去见你。”
那时候的钟延玉还是个小豆丁,因为吃太多甜食,晚上牙齿痛,被钟父禁止吃糖,府上仆人不敢帮他,每天只能可怜巴巴地上学。
上课又因牙疼不专心,又被夫子打手板,白嫩的小手红了一大片,小豆丁眼泪啪嗒啪嗒流得更快了。
一边伸爪子挨板,一边小脸抽泣,“夫子……好凶……延玉不跟你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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