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佬占有后我爆红全网 第72节
就这么翻江倒海将胃里全部掏空,云子安迷蒙且虚弱的神经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手机铃声,他无力地将手机凑到耳边,嗓音沙哑,“喂?”
护士长的声音匆匆响起,“云先生!章老醒了!”
“他急着要见你——!”
大概命运就是如此的马不停蹄,催人索命。
凌晨一点十分,戎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市中心医院门口,眼中遍布着熬红的血丝。
突如其来的暴雨造成了几起车祸,前往医院的路拥堵不堪,他半路弃车一路奔跑而来,发丝凌乱且滴答着水珠,西装完全被雨水浸透,紧紧箍着肌肉,呼出来的气息慌乱而又急促。
戎骁身高腿长,在人群当中完全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更有人认出他是昨夜那场盛大求婚的主角,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啊,这不是……”
然而戎骁就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人一样,逆流而上,脚不沾地地来到太平间门口,然而竟然没有看到云子安的身影。
四处搜寻也找不到人,戎骁的一颗心简直如同放在火上炙烤,半小时前,云子安来电话让他到市中心医院,本以为是云子安本人出了什么事,然而紧接着助理就递给他平板,告知云翔宇车祸去世的消息。
现在他来了,云子安人呢?
“戎董……”助理一路小跑而来,脑门上全是汗珠,“医院保安说……就在十分钟前,云少急匆匆冲出了医院大门,然后就不知去向。”
戎骁本能意识到什么不妙,虽然云子安本人对云翔宇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骤然丧父造成的情绪冲动,根本就无法判断他会做出什么。
他一口咬紧了自己的牙关,强行抑制冲上颅脑的血液,“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尘封真相
滴答——滴答——滴答——
输液管中,药液滴下来的轻微声响,让病房之中更显寂静。
云子安就如同石塑一样静静坐在病床边,掌心托着一只枯瘦干瘪属于老年人的手,到了此时此刻他的一颗心已经麻木不堪。
大概唯有失去,才是被命运千锤百炼之后的真理。
章老每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负担,象征着他行将就木的生命,可是一双眼怎么都不甘心就这么闭上,“爰爰……”
云子安的眼皮狠狠一颤。
这个世上,喊他“爰爰”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
“花……”章老嘶哑的嗓子就如同被梗塞的硬块给堵住,让他漏风似的说不出声音,但却执着地重复着,“花……”
云子安僵硬着抬起头,看向了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他不知道章老用自己草芥一样的生命,燃烧起来究竟是怎样的业火,但却如同雷击一样,让他想起——
他妈妈生前……是个爱花的女子。
而章老……不巧正是一个花匠。
“章爷爷……”云子安的声音不由得哽咽,“你……”
“花……”章老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生气肉眼可见地消减,几乎是无意识地喃喃重复,“爰爰……花……”
“爰爰……回家……”
滴————
生命终止的长线终于是被拉响,云子安就如同个木偶一样被潮涌进来的医护人员拉扯开来,那一瞬间人影仓皇,仿佛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只是个看客。
看着章老被推入太平间后,云子安第一时间赶往了云家别墅。
他的心头仿佛含着一口滚烫而又沉郁的鲜血,在源源不断抽取着他的生命力,却也源源不断地支撑着他的躯壳。
走入别墅,率先入眼的便是一丛茂密繁盛的玫瑰蔷薇簇拥而成的花墙,那是别墅的女主人留下来的最后的痕迹,也是年幼丧母的云子安最常待的地方。
他常常拿一两本书待在被花墙围绕着的玻璃花房当中。
偶尔也会跳舞。
云子安不知道的是,在某个清风明月的夜晚,也曾有另一个少年经过花墙,偷偷留下了一张他跳舞的照片,保存在了项链当中,随身佩戴了多年。
花墙是他年少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时候的庇护,是他一生情爱的开始,也仿佛是……一具即将被他亲手打开的沉棺。
在泥泞的暴雨浇洗中,云子安用一双颤抖冰冷的手,从花墙之下挖出来了一个很小,仅仅只有双手掌心那么大的匣子。
伴随着轰隆雷声,云子安的面孔显得苍白而又阴惨,就如同捧着母亲的尸骨一样捧着这个匣子,眼眶狰狞湿润地红着。
他的脑海中闪现了为数不多关于母亲的记忆,好像大多数都发生在花墙之下,要么是母亲牵着他的手,引着他牙牙学步,要么是母亲将他搂抱在怀中,一字一句地念着童话绘本。
也许线索从那时候就埋下来了。
而今时隔整整二十二年,又让长大成人的他,亲手将这尘封的真相给挖了出来。
“妈妈……”
云子安痛苦地弓起脊背,跪在了地面上,暴雨浇洗着他突兀的脊背,身形狼狈而又瘦削,然而虚空当中却仿佛出现了女人的温柔虚影,隔着阴阳与生死,拥抱着自己的孩子。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匣子中的东西,少到让云子安惊讶。
他不知道酝酿了多久的情绪,才终于动手打开了匣子,甚至做好了匣子中一无所有,或者证据全都被时间损毁的准备。
但是匣子中只有——
一本绘本,一卷磁带,以及……一枚戒指。
绘本云子安用最短的时间翻看了一遍,讲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童话故事,狼想吃羊,羊想逃跑,牧羊犬保护羊与狼争斗的故事。
非常适合孩子的睡前阅读。
但是细看之下,却发现这个童话根本不是在赞美牧羊犬的忠勇,羊的奉献,批判狼的狡诈。
恰恰相反,牧羊犬放牧着羊,而羊性格绵软懦弱自始至终都不敢逃跑,而狼反倒是顺应了物竞天择的道理,在优胜汰劣地控制着羊群。
放下了手中的绘本,云子安又拿起了那枚戒指,眉头紧锁着查看戒指的微小细节,就仿佛是为了确定什么一样……他将戒指轻轻套在了自己的左手拇指上。
严丝合缝。
那一瞬间,云子安不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作弄,他脑海中骤然出现云翔宇被斩断了的拇指,呼吸就如同被人攥住了一样。
巧合?
人为?
阴谋?
对……磁带……还有磁带……
云子安强行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呼吸,伸手摸向了磁带,然而却几次失手打滑,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控制力,才终于将磁带塞进了录音机里。
万幸的是,这卷二十二年前的磁带竟然还可以使用。
而放出来的竟然是……
“Вставай, проклятьем заклеймённый(起来,受人污辱咒骂的!),Весь мир голодных и рабов!(起来,天下饥寒的奴隶!)Кипит наш разум возмущённыйИ(满腔热血沸腾), в смертный бой вести готов(拼死一战决矣)……”
曲终落幕之时,响起了指挥官的优雅声音,似乎能看见他率领着乐团,向着观众鞠躬示意——
“The Herbert Classical Orchestra is here for you.(赫伯特古典音乐团为您奉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惊蛰
这一卷磁带被云子安反反复复听了差不多二十次,甚至连每一个曲调转折都要背下来了,他不了解古典音乐,但却对这首歌耳熟能详。
《国际歌》是由欧仁·鲍狄埃在1871年作词,皮埃尔·狄盖特于1888年谱曲而成,时代背景正是普法战争,欧洲半岛一片废墟,灾难之手降临人间,却没有神明普渡终生。
而不巧……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混乱夜晚,在他不经意推开缝隙的天台上,他聆听过另外一个版本的……《国际歌》。
比起磁带里的这一版,天台上的那一版要更加的哀婉凄凉,不似歌词写就的那般雄浑壮丽,反倒像是战争过后的挽歌。
这之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云子安的双手深深插入了自己的发丝当中,因为过载运转,脑子几乎要炸裂开来,以至于出现了劈裂一样的剧烈头痛。
强烈的眩晕产生的呕吐感以及头痛的折磨,让他经受了一整晚风雨摧折的身心攀升到了即将崩溃的顶点,用力踹出了一脚,将书房里的办公桌当场踹飞出去,咣当一声四分五裂开来。
云子安就仿佛是一头饱经折磨的野兽,眼里爆裂着根根充/血的脉络,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炙热,可仍然是比不上内里的煎熬反复。
然而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爆炸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地面上的什么,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字样,却牢牢抓走了他的眼球。
云子安踩着满地的狼藉和纸张文件,从地面上捡起了一张剧院的票根,只见上面用标准的印刷体刻印着——“赫伯特古典音乐团全球巡演1001场”
轰隆一声雷响,闪电瞬间照亮了室内,将高大的窗楞拓印在了惨白的地面上,更将骤然一瞬的光影打在了云子安的眉眼间,他的指尖用极大的力道捏着这张残存的票根,颤抖的幅度大到就仿佛是犯了癫痫。
“赫伯特……”云子安淡色的嘴唇无意识嚅动了两下,“音乐团……”
他所在的房间正是云翔宇密不示人的办公书房,除了他的贴身助理,就连庞琴都没有获准进入。
云子安的视线骤然转向了倒塌在地面上的办公桌,这张票根显然是藏在办公桌的抽屉当中,被他方才那暴怒的一脚给踹飞了抽屉,才跟随着文件一起散落出来。
云翔宇生前……听过这个赫伯特音乐团的演出。
而票根上的显示的演出时间正是——昨天!
云子安就仿佛在一团乱麻乌漆嘛黑的接连鞭挞之下找到了一线解密的可能,急忙打开了手机的手电,想要仔细看看这张票根,然而摸出手机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手机无法开机的第一时间,云子安脑子里忽然蹦出了戎骁的身影,没来由的心里一悸,但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别墅的电力系统被切断,而他又因为要挖掘陈年真相,刻意避开了佣人和安保队伍。
戎骁……这时候会不会很担心?
云子安舔了舔自己的干裂的嘴唇,一时之间心中不知道辗转了多少个回合。
然而最终,对于真相的索求欲战胜了一切,云子安只来得及在离开别墅之前,在扶正了的书桌上借用笔记本电脑,给戎骁发去了一封邮件,写明了音乐团演出的地址,以及简单叙述了自己的动向以及原因。
.
通过票根后面的简单介绍,云子安略微了解了一点这个名为赫伯特的音乐团,赫伯特是乐团初代指挥官的名字,这个乐团在全球大大小小的剧场进行了不下一千场的演出,而不巧就在昨天,乐团首次在中国域内演出,地点正是沪市的一个地标性建筑天文历史博物馆。
云子安几乎是风驰电掣地驱车前往博物馆,打开车门,脚踩在湿泞的地面上,那一瞬间天地的风雨全都扑向他,呼吸之间满是铁锈的腥味。
暴雨当中博物馆整体建筑一片漆黑,显然并不对外开放。
云子安从车内拿起一把便携式手电,和一把瑞士弹簧刀防身,深呼吸了几下,就这么孤身绕到了博物馆的后门,就如同鬼魅一样潜入进去。
博物馆内漆黑不见五指,只有逃生通报标识在走廊两侧散发着幽幽绿光,云子安尽可能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却架不住从远处传来空荡荡的步伐回声,倘若没有点过硬的心理素质,恐怕这个时候能被自己脑内的想象给吓晕过去。
整个博物馆的穹顶都是全玻璃构造,倘若是清澈的夜晚,一抬头便能看到横亘头顶的灿烂星河,然而这个时候只有暴雨铺天盖地地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响。
云子安嘴里咬着手电,手中拿着一份从博物馆前台偷来的地图,正在研究着整个博物馆的构造,在一楼地下有一个能够容纳大约五百人的小剧场,用来放映天体运行的纪录片,那里应该就是乐团演出的地方。
大致确定了方位,他将手中的地图折叠好放入口袋,悄无声息地走向楼梯间,向着小剧场的方向走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当云子安来到地下一层,竟然看到走廊尽头小剧场的紧闭的大门门缝当中渗漏出一线光亮。
竟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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