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郎在上 第32节
这边孙柄一想溜，就被赌坊的打手堵住了。
“柄哥今天才玩这么一会儿就走啊，怎么不多玩几把啊？”一个壮汉伸手揽住了孙柄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问道。
“我我就尿急，想出去外头撒把尿再回来。”孙柄干笑了两声。
“咱们这赌坊后面就有茅房啊，你这是想要跑哪里尿了？我看你不是想出去外头撒把尿，想偷跑才是真的吧。”很显然赌坊的打手们并不相信孙柄的话，像孙柄这样的人他们在赌坊里头见过太多了，赢了钱就高兴的笑着出去，借了他们赌坊的钱输光就想偷溜，也不看看这上京城才多大点儿，跑到哪里是他们抓不到的？
“不不不是，我真的就是想去撒把尿就回来。”孙柄想要挣脱箍住他脖子的手，奈何他个子比对方矮这么多，力气也没对方的大，想挣脱不是易事，就算是挣脱了他也不定跑得出前面那扇门，跑出那扇门也不定能躲得过赌坊这帮打手们的追踪。
早知道刚才他输光就不找赌坊借钱了，这会儿孙柄的心里后悔莫及。
不过赌坊的打手并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揽住他肩膀的壮汉硬是把他拖往旁边的屋子，“来来，进这里头撒，撒个尿而已，哪用得着跑外头去了，小刘去端个尿壶来给咱们柄哥撒尿。”
一帮打手们在笑，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被喊小刘的打手也没真的去拿尿壶来。
外面那些赌徒们见到有人被赌坊的打手们拖到那间小屋子去，也没人在意孙柄的死活，只看了一眼又继续赌他们的钱了。
转眼被打手拖进屋里的孙柄跪在地上，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他的面前，男人的身后站着一圈的打手，一个个壮汉的目光都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听说你想跑啊？”顾三用手里卷着的纸在孙柄的脸上拍了三下，问道。
“没、没有，没有的事。”孙柄被人打了也不敢吭声，缩着肩膀，看着顾三爷的眼里带着害怕。但凡到赌坊来赌过钱的人，就没有不认识这位顾三爷的，他们都知道顾三爷姓顾，大家喊他一声三爷，至于顾三爷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们就没有一个人知晓了。
别看这位顾三爷在人前总是一声笑脸，那些欠了赌坊钱的人，一听到顾三爷三个字都吓得瑟瑟发抖。
刚才他输光了来找赌坊借钱，就是被赌坊的打手带来找顾三爷借的，只不过刚才来借钱的时候这位顾三爷笑得和蔼可亲，他说借二十两对方二话不说就借给他了，还问他二十两够不够，又多借给了他三十两，要知道自己拿着五十两出去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输光了，他肯定是不敢借这么多银两……不会借钱堵了。
“哦，没有想跑？那他们怎么说你要跑啊？”顾三是这家赌坊的管事，这赌坊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归他管，每日从他手上借钱去赌的赌徒，没一百也有五十，像孙柄这种输光了钱就想跑路的人，他是见得多了。
真当他们赌坊请来的这么多打手是摆设的？
顾三爷看着孙柄轻蔑一笑，这种小虾米平日里还不用他亲自来光照的，不过今日情况特殊，他就来特别光照一下这姓孙的了。
“没没，我就是想……想想回家去拿点银两来还给三爷你。”孙柄知道刚才要去撒尿的借口在顾三爷这里不管用，这会儿他要再敢说撒尿，怕这位顾三爷不得让他脱了裤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尿出来，就算是他再泼皮无赖，这当着一帮汉子的面脱裤子撒尿的事，怎么也有点尿不出来。
“家里还有银两啊？早说啊，三爷派几个人跟你回家去拿，省得你一会来的路上被人抢了。来，把咱们柄哥扶起来，送他回家去拿钱，务必把柄哥和银两一并带回来。”顾三爷看了一眼身后的打手，那名打手就站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站出四五个人出来，每一个打手的个子都是又高又大的。
“谢，谢三爷。”孙柄看着走到他面前来的几个壮汉，只能哭丧着脸跟顾三爷说谢谢了。
顾三爷表示不用客气，大手一挥，让几个打手跟着孙柄回家拿钱去。
一出了赌坊的门，孙柄走路的脚步磨磨蹭蹭的，一步走作两步，两个眼珠子在转，刚才他说回家拿钱不过是个借口，他家里要有这么多银两，刚他就不会问赌坊借钱了。
赌坊的几个打手看着孙柄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了，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然才走到半路上孙柄大喊一声“救命啊”就想趁机逃跑，几个打手事先有防范，孙柄这边才一动，就有两个打手堵住了他的去路，后面一个打手拎住了他的衣领，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被人提起来的孙柄在蹬脚，奈何不管他怎么蹬，都没法挣脱拎住他的那只手。
路上的行人看了一眼，见一群壮汉提着一个人，也没有人去多管闲事。
“嘭嘭嘭……”
“啊啊啊……饶命啊三爷不要再打了……呜呜啊要打死人了啊……”
这一次被提回去赌坊的刘柄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被扔到地上就被一群打手围着拳打脚踢，打得他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见打得差不多了，顾三爷才摆了摆手，几个打孙柄的打手才收了手，站到他们三爷的后面去。顾三爷哼笑了一声，问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知道耍我们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的吗？”
“呜呜三爷我知道错了，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借赌坊的钱还给你们的，三爷你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孙柄爬到顾三爷的面前去跪着求饶。
第077章 请人
“大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啊？”孙阿麽在平远侯府里头做事，听说她阿哥和嫂子来找她，忙的放下手上的活儿赶了出来见两人，见到两人一脸焦急你的模样，拉着两人到角落没人的地方去说话。
“阿妹啊，你得救救你亲外甥啊。”孙家大哥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救助这个在侯府里做事的妹子了，想让亲妹子帮忙想想办法。
孙家大嫂肿着两只眼睛，一看就是没少哭。
“到底怎么回事啊，柄哥儿怎么啦？”孙阿麽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卖进侯府里当丫鬟，年轻之时也嫁给了府上的一个小管事，只是成亲没几年男人就死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后面她又找了个男人搭伙过日子，只是那个男人也是个短命的，两人过了十来年，二婚的男人也死了，两人也是没生到孩子。
这些年她一直对娘家外甥很很错，早些年她就与娘家哥嫂商量着，等以后她老了让外甥给她养老送终，哥嫂外甥几个都答应了，因此这些年她也没少拿钱回去补贴娘家哥嫂和外甥，把外甥当成了亲儿般对待。
一听到外甥出了事，孙阿麽也跟着焦急上了。
“他好的不学，学人去赌钱，偷了家里的银两去输光了不说，还欠了赌坊好多银两，被赌坊的人抓去了，赌坊的人来家里说让咱们拿钱去赎他，只是咱们家里哪有这么多银两啊。妹子啊，你一定要救救柄哥儿啊，柄哥儿要出了什么事，咱们孙家可就要绝后了啊。”孙家大哥和妻子俩个生了四五个丫头才生到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日里就没少宠着惯着，生生的把一个儿子给养歪了。
一听说外甥欠了赌坊这么多钱，孙阿麽也是惊到了：“这，这怎么欠了这么多银两啊，我这也没那么多银两啊，这可怎么办是好啊。”她在侯府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虽说每月也有点月钱，但是平日里她没少往娘家送钱回去，自个的手上也留一点，不过到底是没有几十两这么多。
“小姑啊，嫂子求求你，你一定要帮我们把柄哥儿救回来啊，嫂子来世做牛做马，都一定报答你的恩情啊。”孙家嫂子跪到了小姑子的面前求道。
“嫂子，嫂子你赶紧起来，我没说不救柄哥儿，咱们有事好好商量，你别这样。”孙阿麽从前对这娘家嫂子不怎么喜欢，不过这些年因为自个没有儿子，又想要外甥日后给她送终，因此和这娘家嫂子的关系也比从前融洽了不少。
三人在平远侯府的后门说了一会的话，孙阿麽让娘家哥嫂在这里等等她，她就回了侯府拿银两去了，没一会儿她人又出来，跟着娘家哥嫂俩个一起走了。
***
这会儿与外甥在将军府喝茶的唐明轩接到了下属递来的消息，笑着对外甥道：“鱼儿上钩了，咱们可以准备去收线了。”
原来这一次孙柄的事是他们这对甥舅俩个设计的，他们查到了常琳的身边有几个伺候的婢女，其中孙阿麽是从常琳进去平远侯府，这么多年都是跟在常琳的身边做事的老婢。甥舅俩个迅速的锁定了这个孙阿麽，准备从孙阿麽这里下手去查当年的事。
只是孙阿麽人在侯府，他们要贸贸然对平远侯府的一个下人动手，很容易引起平远侯府那些人的警惕。甥舅俩个商议后，就转而从孙阿麽娘家那边的人入手，正好孙家的人就生活在这上京城里头，想要查孙家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一查就查到孙阿麽有个外甥叫孙柄，孙柄是出了名的好赌，这事就好办了。
想要引诱一个人去赌不难，想要让一个赌徒上钩那就更容易了。
这件事还是唐明轩出的面，找了赌坊背后的人，赌坊背后的人愿意帮他一把，没几日就把孙柄拿下，把在平远侯府的那个老婢引了出来。
“你在家里等舅舅一会，舅舅去去就回。”唐明轩把杯子里的茶喝光，站了起来准备走了。
见他舅舅要走，纪原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去看看。”
“你也去？”唐明轩不太想带外甥一起去。
“嗯，我也去。舅舅你在这里等我会，我去换身衣服就出来。”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纪原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在他舅舅反悔之前赶紧的进了屋里去换了一身男装出来，眉心处的那颗红痣被他用东西遮盖住了，脸上的五官做了一点简单的修饰，皮肤看起来黯淡无光，从一个貌美的哥儿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
唐明轩见外甥的这一身装束，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只好带着外甥一起出门去了。
“主君舅老爷你们这是要出门啊？需要老奴给你们备上马车吗？”管家见他们家夫人一身男子的打扮还愣了一下，不过转而一想也觉得他们夫人一身男装打扮在外头行事要比哥儿的身份方便，就知道他们夫人为什么这么打扮了。
“不用了，舅舅那边安排了马车。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一会要是大壮和二壮找我，你们哄哄他们俩个。”纪原吩咐道。
“哎哎，好的，主君你多带几个人出去啊。”陆管家见他们夫人不反对，就多安排了几个人跟着他们夫人出门。
等他们出去，门口外面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甥舅俩个坐上了马车，几个护卫骑着马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半个时辰后，他们的马车停在一处普通宅子的门口，甥舅俩个从马车上下来，宅子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见到是他们过来，开门的人看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的护卫，还是对他们放行了。
“唐家主，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顾三爷，幸会幸会。”
顾三爷也在这座宅子里，见到唐明轩带着一个小辈来，他看了纪原一眼，就有点猜出这个小辈的身份了。不过见这位将军夫郎一身的男子装扮，他的目光就并未过分的关注纪原。
两人之前并不认识，这还是头一次见面，顾三爷的态度也还算是客气，让人领着他们甥舅俩个到一处屋子里去坐着等待。
他们在屋里坐下一会，孙家的人才被带到这处宅子来。
听到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甥舅俩个就坐在屋里等着，没过多久一个老妇人被赌坊的人带到他们面前来。
“是你们！”被赌坊的人带进来的正是孙阿麽，孙阿麽一个侯府的普通老婢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两只脚正打着颤，一抬头就见到了坐在屋里的唐明轩和纪原俩个。
孙阿麽是认得唐明轩和纪原俩人的，这两人前不久才到平远侯府去闹得一个天翻地覆，他们夫人还因此被老夫人罚跪祠堂，这会儿人都还在祠堂里跪着没出来。他们这些原先在正院夫人伺候的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有被分到其他院里去伺候的，也有在后院干洒扫浣洗等杂活计的，孙阿麽自己也从一等丫鬟降到了三等丫鬟，被分配到了后院去干杂活。
今日见到唐明轩和纪原两人，再联想起自个外甥遇到的事，孙阿麽就知道自个外甥的事肯定是与这两个人有关了，指着两人道：“是你们害的我们家柄哥儿！”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是好心来帮你，你却说我们来害你们家人？原儿，舅看咱们还是走吧，不管别人家的闲事了。”唐明轩起身就要走。
纪原自然是跟在他舅舅身边了。
“呜哇哇姑姑救我啊啊啊……不要砍我的手指呜呜……”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儿，我们一定会把钱筹到还给你们的……”
“我苦命的儿啊，你们放过我儿吧，我用我这条命来换我儿的命……”
外面传来自个外甥和哥嫂们哭嚎的声音，孙阿麽什么怀疑的心思都没有了，忙的把要走的两人拦下，一脸谦卑的道：“是老婢有眼不识好心人，误会舅老爷和大少爷了，还请大舅爷和大少爷帮老婢的外甥儿一把。舅老爷和大少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尽管吩咐，老奴愿意为两位主子卖了这条老命。”
“你的命我们就不要了，不过眼下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的。”唐明轩这才坐了下来，对身边跟着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人出去一趟，外面的声音就安静了下来。
孙阿麽弓着身站在两位新主子的面前，低着头道：“是是，舅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婢能做到的一定给您做到。”
在侯府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脸色的本事多少还是有的。
孙阿麽知道两位主子没事不会请她一个老婢到这种地方来，必然是有什么事，而且还是与平远侯府那边有关的事，两人才会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还把她的外甥拉下水，请了她到这里来。
孙阿麽也不是个不识时务的，既然都是给主子卖命，给哪个主子卖命不是卖呢，现在在侯府的那个主子自个都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他们这些下人，他们还不如另择明主，日后说不定还有条新的出路了。
第078章 阻拦
从屋子里出来，唐明轩特意去跟顾三爷道谢：“今日的事还要多谢三爷出手相助，他日若是有什么事需要用得着唐某的地方，三爷尽管吩咐，唐某定当义不容辞。”
“唐老板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顾三今日之所以出手帮唐明轩这个忙，不过是听从上面的主子的吩咐行事。跟在他们主子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他顾三对这上京城里发生的事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也知道他们主子有意拉拢那位赵将军，若是能帮了唐明轩和这位赵将军夫郎，能帮他们主子把赵将军拉拢到他们主子这边的阵营来，他在他们主子那里就能记一个大功了。
即便是拉拢不到人，也能让唐家主和这位将军夫郎欠他们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说白了这不过是一个长远的投资，总之是亏不了。
“多谢三爷。唐某今日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他日有时间在太白楼摆上一桌好宴，请三爷过去喝一杯。”唐明轩知道能在这上京城里开得起赌坊的，背后必定是有人的，顾三是赌坊明面上的管事，只不知他背后那位主子是谁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顾三背后那位主子不会是平远侯府与永王府的人，他们现在和平远侯府有仇，敌人的敌人可不就是他们的朋友了。
“一定。”顾三爷也对唐明轩拱了拱手，目光看向赵将军家夫郎的时候，点了点头。
纪原知道这个叫顾三的男人必定是猜出他的身份了，他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恶意，对方向他表达的只有善意。他心里猜测对方应不是看在他这个将军夫郎的面子上帮他们，应该是看在他们家赵将军的面子上帮的忙，没想到他们家赵将军还有这么一个好处。
见对方向他点头，他也向对方点头致意，算是感谢对方今日的出手帮忙。
和那位顾三爷道过谢后，甥舅俩个像来时的那样，坐上了马车离去了。
等坐到马车上，纪原才问出他的疑惑，“舅舅，刚才那位顾三爷是什么人？”
“哦，说到这位顾三爷啊，他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唐家的大本营虽然不是在上京城，不过因着多年做买卖到处跑，唐明轩对上京城这里出名的一些人物大多还是认识或是听说过的，知道外甥来上京城没多久，对上京城里的这些人不认识，回去的路上唐明轩就与外甥说起这上京城的各大世家和各大商号，以及一些他们商行的老板和市井里一些特别的人物等等。
这个顾三爷呢，就属于市井里比较出名的人物。
从孙阿麽那里他们几乎可以印证的一点就是，他阿爹当年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人为的谋划和暗害。更让他们意外的是，他阿爹的死除了与常姨娘有关之外，竟然侯府的那位傅老夫人也参与了其中。
只是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不是去世了就是离开了上京城，像孙阿麽这样的还好好的活在上京城，并且还在平远侯府里头做事的已经是少数了。
现在他们要找的是人证和物证，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想要找出当年参与的人与罪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不管这件事再难，他们都必须要查一个水落石出，还已死之人的一个公道。
不过就在他们着手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势力突然的出手了，阻拦了他们继续查下去。紧接着唐家商行和底下数十家的铺子相继出事，唐明轩是有人开始在警告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