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巨龙冲喜 第124节
好在不影响两人交谈,两人根据地图对照上周围的事物,傅明煦惊讶地发现这十之八九竟然都能对上。
他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对父亲的下落迫不及待起来。
那地图中央是无妄岛所在。
而对应在现实中,正是他们面前的这座遗迹。
事情发展得令人出乎意外之外的顺利。
司阳仙君拽着白桦之跟在后面,见前面的人停下来有一会也没动静,就赶紧跟了上去。
四周的树叶静静地留在枝头,缭绕在周围的白雾无风自动,像是在阻扰着他的脚步。
司阳立在白雾之外,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急走两步,出声喊道:“寒洮!傅明煦!”
前面的两人没有回头,白雾在一瞬间更浓了,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之时把前面两人的身影全部掩盖。
司阳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猛地转身看向白桦之,“你知道什么?”
白桦之摇摇头,微笑着闭口不语,..
在白雾发生变化之时,傅明煦两人就发现身后一直跟着的司阳仙君两人没了踪迹。
“怎么回事?我触碰到了什么阵法吗?”司阳仙君虽然修为下降,但自保该是没问题,他更担心白桦之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寒洮,你快找找阵眼。”
寒洮伸手捞了一把面前的白雾后摇头,“不是阵法。”
傅明煦愣住,“那是什么?”
他刚问,就听见一阵歌声传来,那歌声缥缥缈缈,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令人分不清具体的方向。
而寒洮怀中的小家伙极为谨慎地探出脑袋,小声说道:“娘亲,爹爹,我害怕。”
他小小的脸蛋上第一次出现畏惧的色彩,看起来可怜极了。
周围的白雾更浓了,本来令人神清气爽的灵气变得过于浓郁,加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歌声,让傅明煦心头的警铃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傅明煦本能地朝寒洮更靠近一些,他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摸了摸,嗓音清润,“别怕,要不你回天地玄镜中吧。”
他一边说,一边准备打开玄镜空间,探手过去时却没了动静。
“怎么了?”寒洮把衣襟拢了拢,注意他的眉心微锁后询问,“发现什么了?”
一道龙气笼罩住两人,隔绝了不知所云的歌声。
两人获得了片刻的安静,傅明煦担忧道:“天地玄镜打不开了。”
“应该是因为刚才歌声的原因。”他若有所思后开口,“天地玄镜中的玄力与法则之力息息相关,而刚才的歌声该是巫族独有的咒力,两者相克。”
巫族擅长推演天机,其独有的咒力是在窥探天机时,可以避免反噬的一种独有力量。
换言之,这咒力是对抗天道之力的一种术。
所以,这里的咒力应该是强于天地玄镜中如今的玄力的,这就是为什么天地玄镜自动关闭的原因。
法则之力难以抵抗。
至于小家伙为什么会害怕,傅明煦猜测许是跟他在天地玄镜中休眠的原因。
进不了天地玄镜,寒洮忽视掉他看向「娘亲」的渴望,伸手在他头上按了按,把他塞得紧一点。
“走吧。”
总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傅明煦朝后看了一眼,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试图打开与司阳仙君的传音通道,鼓捣了半天对面也没有半点动静。
寒洮睫毛低垂,宽大的掌心把他的手全部握入,低声道:“他不会有事的。”
傅明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刚想问他为何这么确定,却在瞥见他微抿的唇时心思一动,话音调转了一圈,“醋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轻轻的“嗯。”
傅明煦笑了笑,以回握他的手作为回答。
两人牵着手慢慢地往前走,警惕着四周的一切。
好在,即使是在茫茫得可以掩盖掉所有一切的白雾中,天生在云海中翻滚的龙族也不会失去方向。
他们沿着地图上的标识方向往前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萦绕着两人的白雾也慢慢慢散去。
傅明煦想象中的危险没有到来,脑海中甚至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这白雾不是阻拦他们的?而是阻拦别人跟在他们身后?
只是那奇怪的歌声又是什么呢?
大约过了半日,寒洮才停下脚步。
“到了。”
白雾已经彻底散去,两人站定,傅明煦看着脚边的大坑发出疑问:“无妄岛呢?”
银月高升,这里竟然有黑夜。
但令人最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们所站的位置该是地图上无妄岛的所在,可现在,这无妄岛就像是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黑不见底的深坑。
月光倾泻而下,傅明煦伸头往下看,除了一片眩晕什么都没看见。
即将找到无妄岛的欣喜在徒然的变化下消失不见,宛如怀揣暖盆的时候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桶冰水,这下不仅连碳盆熄灭了,就连自身都来了个透心凉。
傅明煦把地图重新打开,不死心地想再确定一下。
说不定,是他们弄错了地图的位置呢。
就在他即将打开地图之际,身旁的寒洮似乎是有感应一般,忽然搂住他的腰腾空而起。
跃起的速度太快,傅明煦手中的地图一时没抓牢从手中滑落,直接往那深不见底的深坑掉去。
“我的地图!”他本能地想挣脱就要去捞。
就在他弯腰之际,他敏锐地听到了一阵「嘶嘶」的声音。这声音又尖又细,却范围不小,像是许多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聚集在一起。
傅明煦听得头皮发麻,弯腰地捞地图的动作一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图掉入黑漆漆的深坑中,一丝声响都没出现。
而他,也顺着地图掉落的方向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如水的月光下,一片银光宛如海平面吹起的浅浅波浪,不断地往深坑的方向推近。
仔细看得清了,傅明煦才清晰地看见那波浪下的是什么。
分明是一群吐着信子的银色蛇,那些蛇挤挤挨挨地聚在一起,奋不顾身地朝深坑掉了进去。
这些蛇大多,又是银色,在月光的照射下,远远看去像是银色波浪一般。
“那下面有什么?”傅明煦看得头皮一阵发麻,那些蛇前仆后继的,仿佛无穷无尽。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这里没有着力点,两人只能浮在半空中。
浓厚的龙气包裹着两人,寒洮搂着他的腰,又轻轻拍了拍在胸口不安地动来动去的小家伙,“应该是献祭。”
献祭?
傅明煦突然想起之前壁画上的场面,再去低头仔细看时,果然就看见那些银色的蛇虽然是挤挤挨挨在一起,但并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它们细长的身躯拱起,尾巴紧紧地贴在地上,三角形的头颅微低着吐出信子。
若深坑是壁画中的高台,它们就像是恭敬跪立的人,以一种极为卑谦的姿态义无反顾地献祭。
月光如水,巨大的圆月取代了之前如钩的银月,月光自空中倾泻而出,映得那群银色宛如银色的海洋。
很明显,这些银蛇的动作肯定不是自然现象。
寒洮也想到了这点,他搂着傅明煦跃出了深坑的范围。
两人没敢直接落地,而是寻了个四处开阔的安全地方浮在半空中警惕地观察着下面的一切。
“月亮变大了。”傅明煦抬头间惊讶道,“寒洮,你看月亮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银色推动起的波浪犹如海平面刮起了海风,在刹那间变成巨浪。
巨浪一阵推送之下,所有的银蛇终于全部跃入深坑。
银蛇的仪式就此结束。
傅明煦整个心神都被巨大的月亮吸引,那如水的月华织成密网,把他的心神捕捉。
有缥缈的歌声从月亮之中传来,似是有神女在圆月内高歌一曲。那歌声有些熟悉,又像是在睡梦中母亲曾经给他哼的摇篮曲。
“醒醒!”
傅明煦嘴巴上一痛,神识立马回笼,他的手腕被寒洮紧紧地拽着,仿佛自己前一息就要奔月而去。
他下意识地去摸嘴巴,微肿的触感泛起丝丝的疼。
“你咬我干吗?”傅明煦瞪了他一眼,抱怨道,“痛死了。”
寒洮冷哼一声,说得理直气壮:“我喊你没有反应,只能咬你了。”
说完,他身形一动,把傅明煦带离了月华覆盖的区域。
两人站在一处破败的墙壁下,飞起的屋檐在月华下投下阴影,刚好把两人的身影笼罩进来。
脱离了月华,傅明煦脑海中想要奔月的奇怪念头消失了。
寒洮一只胳膊仍旧是紧紧地搂着他,傅明煦感觉有点勒得慌,瞥见他看向深坑时微扬的脖颈。
托修为上升后夜也能视的福,他能清晰地看见对付脖颈上的喉结,以及光滑的肌肤。
对龙血的本能又出现了一点点,却也没有战胜傅明煦寻找无妄岛的念头。
两人静静地挨在一起,龙气构起的防御阵法和天然的遮掩完美融合,没有人能注意到这里还藏着两个人。
巨大圆月倾泻而出的月华越来越亮,可月华覆盖的范围却逐渐缩小。
直到最后,那月华如同流水一般全部灌入深坑之中。
歌声越来越清晰,两人时刻警惕着,保持着神识的清明,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变化。
而就在最后的月华倒灌进深坑的前一息,傅明煦竟然看见白桦之出现在深坑边缘。
司阳仙君呢?
傅明煦大惊,刚想有所动作就被寒洮按下。
他的薄唇张启,示意傅明煦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