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替嫁豪门后 第11节
郁沅见他继续看手中的平板,乖巧应声后就一个接一个往嘴里炫。
他实在渴得厉害,开始的时候还是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后来发现周围人都在和身边人social,郁沅立马改为暴风吸入。
这么好吃金贵的东西,估计他也就能在顾劭承活着的时候蹭两口了……
*
慈善这块招牌,上流圈子里人人都想分一块,顾氏自然也不例外。
每一年的慈善晚宴顾家都会拿出诚意十足的藏品供拍,拍得的善款会悉数进入基金会的账目。
而今年的拍品则是一幅名为《天使》的油画,作者正是顾劭承的母亲顾兰栀。
顾兰栀的绘画天赋很高,加上有顾家的人脉运作,她的画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贵得惊人,作为顾氏捐出的拍品只高不低,应当是温玶的故意安排。
画布上是一个混血感十足的婴儿,正侧坐在一把线条精致的金属椅中,巧妙的光影渲染下背后仿若生出一双彩虹色的羽翼。
大概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母子互相厌憎,才会觉得只要提到对方他就会失控发疯,继而永远得不到顾氏的权柄,却不知这幅画上的婴儿和他小时候几乎长得一样。
顾劭承修长的手指滑过油画的细节图,他的母亲曾经给过他很多爱,也在疯癫无状时狠狠伤害过他,但他更怕的是,有一天自己也会步上母亲的后尘,彻底沦为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
即便他复仇成功也逃不过最终的宿命,顾劭承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悲凉,心间淤塞难平连呼吸都隐隐作痛……一个个疯狂的念头浮出,凭什么只有他一人承受这种折磨?
突地,耳边响起“噗呲”一声脆响。
紧接着一道冰凉的液体精准击中了顾劭承的太阳穴,并沿着皮肤一路滑落到下颌,最终滴落在他的衬衫领口。
顾劭承愣了一瞬,缓缓侧头。
郁沅傻眼,为什么其他水果都干干爽爽的,草莓里面却灌满了甜甜的酒汤?!
受大胯影响郁沅动作不便,等他把抽纸拽到顾劭承面前时,他滋出的草莓汁已经全被顾劭承的衬衫吸收干净了。
郁沅嘴里塞的三颗酒渍草莓还没咽下,他着急解释就努力咀嚼起来,结果不咀嚼还好,嘴巴一动又是一股红色的液体直冲顾劭承面门而来,男人下意识闭上眼。
下一瞬,狭长的冷眸下方就多了一道血色泪痕,很快便漫延到他苍白的薄唇上。
郁沅:“……”
顾劭承:“……”
郁沅试图缓解气氛,含糊开口:“嗯……是不是……很甜?”如果说是想给他点甜头尝尝,顾劭承会原谅他吗?
顾劭承深吸了一口气。
郁沅见顾劭承脸色实在难看,捂着嘴将剩下的草莓快速吞了,随后小心翼翼地拿起纸巾帮顾劭承擦起“血泪”:“说、说好要秀恩爱,你可不能生气啊……”
顾劭承缓缓掀开黑眸,眼神阴鸷:“呵,怎么会呢?”
第 13 章 第 13 章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右后方的三名青年正在窃窃私语。
“航哥,王景骁下台了咱不去堵他吗?”
被称作航哥的青年顶着一个莫西干头,手里转着银灰色打火机,目光一直盯着前排的贵宾席。
闻言扫了眼匆匆下台的老仇人:“我看到个好货,今晚先放过他。”
另两位纨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哪个啊?”
“槽!”其中一黄毛看清那里坐着谁后惊了,另一个黑头发也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将嘴巴张得老大。
莫西干头嗤笑一声,心道看是顾劭承的小情儿就怕了?还真是两个担不了事的酒囊饭袋,所以温总分派的任务他从不向外透露。
黄毛黑毛异口同声:“航哥,你要搞顾劭承?!”
莫西干头手一抖,打火机盖子夹住了手指,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没能第一时间否认。
黄毛已经开始分析起来:“顾劭承长得是挺好的,但我就怕他疯起来那药也压不住他啊。”
莫西干头一打火机拍黄毛脑袋上:“去你|妈的,闭嘴!我说的是他那小情儿!”
“……”
顾劭承在肯定没法下手,三人就巴巴等着郁沅单独离席,看着他抱着酒渍水果托盘吃得欢,莫西干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玩意都是用混合酒液处理过的,酒味不重但后劲很足,这么大一托盘以他这种欢场老手的酒量都吃不消……他已经做好准备劫走喝醉的小美人了。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见整个托盘都要被小美人吃空了,保险起见还是提前先把药粉兑酒里,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小美人膀胱告急。
结果等来等去,期间一口没动的顾劭承却先一步站起身。
郁沅自知理亏,第一时间攥住男人的小臂委屈巴巴做口型:说好的秀恩爱不能丢下我……
果汁带来的粘腻感令顾劭承十分不适,正脸、侧脸以及被波及的颈侧和衬衫让他鼻息间尽是甜腻的酒气,仔细感觉一下,迸溅的汁水似乎还漫延到他下腹……侧过头时,看向始作俑者的目光难免带上些许愠怒。
这份愠怒中包含着被打断的戾气、被滋了一身的狼狈,还有那些在他脑中一晃而过的宝藏谬论。
好在顾劭承理智尚存,顶着一张黑沉的冷脸也不忘郁沅受伤的大胯,微俯身将人扶起,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离开贵宾席。
郁沅这会儿脸上已经有些晕红的酒意,站起身后总觉得脚下踩不实,以为是胯伤连带影响到腿了,所以将顾劭承的胳膊攥得特别紧,生怕自己腿脚不利索被他落下。
快到厕所的时候别说分开了,两人停都没停下,莫西干头带着两个小弟就看着他们跟两道风一样从身侧刮了过去。
隐约间还在风中留下一句充满笑意的惊叹:“劭承你看那边还真有留鸡冠子头的诶,好二次元啊。”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目光扫向三人,黄毛做贼心虚仰头把加料的酒闷了。
黑毛惊大了嘴巴,莫西干头一句“你他|妈疯了!”引来无数侧目。
*
顾劭承带着郁沅坐上电梯直奔顶层套房。
等进了套房门一关,郁沅才算安心将顾劭承的手松开。
顾劭承先将西装外套脱了,边往浴室走边解纽扣,等他将衬衫脱下发现右侧小臂上已经烙上了郁沅一路紧扒留下的指印。
想起郁沅的糟心行径,顿觉太阳穴的痛感更加清晰了,他两下扯掉西裤走进淋浴间。
*
郁沅进入房间先是呈大字摊平,他之前没喝过酒,完全没想到那么清甜爽口的酒渍水果的后劲会这么足。
整个人头昏脑胀双颊滚烫,呼出的每一股气仿佛都带上了火星子。
郁沅将西装外套甩掉,扯过被子倒头就睡,没等睡着就被涨得发疼的膀胱给催下了床。
与此同时,顾劭承正在冲冷水。
等下拍到他母亲的作品时还需要他露上一面,毕竟不论哪家提供的拍品,都要有一套诸如极为珍爱、多年心血这般的说辞。
不过,他那幅画是这场拍卖的重头戏,会放到最后,所以留给他的时间还算充裕,洗完应该有服药缓冲的时间。
他正这么想着,浴室的门就“嘭”的一声被人撞开。
脸红的像番茄一样的郁沅,正踉踉跄跄扶着墙往浴室里走,完全不顾淋浴间还站着个他得罪不起的高大裸男。
他实在醉狠了,身上精致昂贵的燕麦色衬衫已经在床上滚成了皱巴巴的破抹布,清醒的时候还知道用巧劲避开右胯的伤,现在迷迷糊糊凭本能走起来完全像僵尸学步。
顾劭承眉心一跳,就看着他一米六一米七地走向马桶,手指胡乱地在腰间摆弄了一阵,腰带、裤扣、拉链纹丝未动。
但在他心里似乎已经做到了,因为他下一步的动作就是伸手虚握住一把空气支在身前,下巴微微扬起嘴巴一嘟,习惯性吹起开闸泄洪的号角。
顾劭承:“……”
顾劭承顿觉脑袋嗡嗡作响,和郁沅的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直觉告诉他如果放任郁沅尿在裤子里,最后倒霉的可能还会是他。
顾劭承再次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淋浴间的玻璃门。
“乓”的一声,吓得郁沅浑身一抖。
这才迷迷糊糊转头看向淋浴间的方向,眯缝的双眼陡然增大。
顾劭承长眸微眯,还知道怕?看来还没醉成傻子。
下一瞬,郁沅大着舌头喊道:“里怎么偷看白人上厕所!里变|态咩!”
顾劭承:“……”
顾劭承太阳穴被他气得突突疼,压着戾气说道:“你准备尿在裤子里?”
郁沅歪歪头反应了一会,才低头看向自己握着空气的手:“唔……我说今天怎么这么轻呢……”
他又试了试,发现手指越来越多,却没一根能戳到正地方的,郁沅想甩掉眼前的残影,结果身子一晃差点没栽马桶里去。
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郁沅干脆将撑在马桶上的手摸向地面,然后四肢着地,像个大猩猩似的去找顾劭承求助。
顾劭承活了二十几年,也算第一次见到这种仅凭一人就能展示出物种多样性的奇人。
他现在实在没精力和醉鬼多计较,等人扶着玻璃门重新变成直立人后,顾劭承俯身帮他把腰带、裤扣、拉链都一一解开:“内|裤能自己脱?”
郁沅看了看自己的二十几根手指头,坦诚地摇了摇头,期间还因晃动幅度过大发出一声干呕,顾劭承被他这招暗算过,立即加快手上动作将平角裤向下一拽,下一步就要关上玻璃门。
结果郁沅身上软得跟棉花似的,顾劭承一拽短裤,郁沅人也跟着倒了下去,直接跪进了淋浴间。
上方超大的方形花洒,让淋浴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淋漓的水流。
郁沅仰头根本睁不开眼,感受着冷水在脸上扑打,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里这边怎么还下吕呢?”
不等顾劭承反应,郁沅就地一个滑铲钻进顾劭承的跨下,双手抱住他的腿,将自己缩在“大叶片”之下安心避雨。
顾劭承:“……”
因太过震惊,一时间都忘记了头疼,脑中只剩一句:
——这他|妈真不是幻觉?
半小时后,顾劭承总算在耐心耗尽前将裹着浴巾的郁沅拖出了浴室。
他留在车上的备用衣服已经送了过来,但因郁沅死活不肯松手,嘴里一直含含糊糊说着“里不楞丢下我”、“说好秀恩耐”、“不带生气”……被他紧扒了一会儿,顾劭承的腿因为不过血隐隐发麻。
也许是秀恩爱换保姆的指令烙得太深,也许是进入宴会厅后的不安全感让郁沅将唯一熟悉的顾劭承当成救命的浮木,在被酒精激发后,郁沅紧扒的架势完全是顾劭承敢丢下他离开这房间,他就算爬也得跟着他爬过去。
不考虑前情的话,顾劭承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重视”,以至于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摆脱这块小年糕上,甚至顾不上犯病的头疼。
半晌后顾劭承躺在床上,郁沅依旧紧扒着他的胳膊,他不久前勉强抽空吃了药,服药后的疲倦感很快袭来……
*
未等慈善晚宴结束,热搜上先炸了。
一则是因为备受瞩目的顾劭承带着新男友中途消失,就连顾兰栀的作品拍卖时都没再现身。
二则是顾兰栀的作品展示时出现重大错误,拍品清单上是顾兰栀早期作品《天使》,但拍卖时却变成了她后期的超现实暗黑作品《恶种》。
当然最后还是按照原定方案拍卖《天使》,只不过这一疏漏让在场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毕竟血腥绝望的画面实在太过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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