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12节
陈前进和许空山一直忙到了太阳下山,周梅看向他们身后:“公社和大队的干部走了?”
“走了,说怕天黑了看不清路。”陈前进晒得黑亮黑亮的,许空山也不遑多让。
“我还专门做了他们的饭。”走了就走了吧,周梅擦擦手,“赶紧洗洗吃饭。”
陈晚抱着一摞饭碗倒扣,沥干水分,周梅蒸了干饭,不管多热的天,晚上一般都不会吃稀饭,免得频繁起夜。
“哪来的鱼?”陈前进问了和周梅一样的问题。
“大鱼从一组买的,小鱼虾是勇阳下午在河沟里捞的,还剩了几条泥鳅,明天我去买块豆腐一起烧,再杀只鸡炖汤。”周梅简单带过大鱼的来历,“地弄了多少了?”
“水田分得差不多了,有些人要换,我让他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陈前进把刺多的鱼尾夹到碗里,鱼头陈勇阳和陈露一人一半,“主要是大山打桩快,一个能顶三个。”
打桩一个顶仨的往陈晚碗里放了块鱼腹,自己舀了勺炸得金黄的小鱼虾拌饭。
吃过饭,陈前进打着电筒从鸡窝里挑了只幸运的公鸡,他掂量了两下,觉得够重,便拎着翅根捆了爪子扔到屋檐下用箩筐罩着,准备明天一早起来杀。
许空山提了桶水到后院冲凉,陈晚扇走帐中的蚊子,将其掖在竹席下面。
“胳膊擦药没?”许空山把蚊帐掀开了一条缝钻进来,他前两天刚理了发,陈晚手指插入他的发间确认干燥程度,扎得手心微微发痒。
陈晚失笑:“我没那么娇气,就晒了一会儿,用不着擦药。倒是你,肩膀有没有不舒服。”
陈晚的手落在许空山的肩膀上:“我给你按按?”
“好。”许空山顺势趴在枕头上,陈晚在他后腰跨坐,用力放松他肩颈的肌肉。
许空山到底舍不得陈晚受累,按了几分钟,他就反手握住了陈晚的手腕,说舒服多了。
“明天上午我陪你到镇上买票。”陈晚趴在许空山的背上,说完亲亲他的后颈,这个动作通常是许空山对他做的,陈晚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许空山明天下午走,陈晚则要多待两天,过年那会儿他忙着给剧组做衣服,情有可原,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再来这么一出,就不太像样了。
河源通往南城的班车发车点是县车站,他们得上午先去确认下午的班次有没有余票,若是没有,许空山则需要去县里坐火车。
许空山没吭声,因为陈晚似乎亲上了瘾,嘴唇在他整个后背游移,煽风点火。
皮肤传来一阵湿意,许空山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陈晚眼前一花,许空山撑在了他上方。
糊窗帘的报纸破了个洞,阳光透窗而过,把陈晚从睡梦中唤醒,身边空荡荡的,陈晚拿开许空山搭在他腰间的薄毯,翻身撑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陈晚以手作梳将头发往后耙,他凭直觉判断,现在绝对超过了八点,而且许空山一个人去镇上买票了。
拿起床头柜上卸下的手表,陈晚心道果然,八点半了。他换了身衣服,屋内没有镜子,但不用看,他也能猜到自己身上是何光景,不知道脖子上留没留印。
陈晚掩饰性的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外面静悄悄的,陈前进他们继续在地里忙着划界,陈勇阳昨天犯了错,老老实实地跟陈露蹲堂屋写暑假作业。
“小叔叔,锅里有蛋炒饭。你也被蚊子咬了吗?”陈勇阳丢了笔,给他展示脸上的蚊子包。
陈晚顺着陈勇阳天真的视线低头,对,他被蚊子咬了,特别大的人形蚊子。
“什么蚊子?”许空山跨过门槛,他六点多起的床,陈晚当时睡得正香。“六儿,我买到下午的票了。”
“会咬人的蚊子。”陈晚意有所指,许空山没听懂:“蚊子不都会咬人?”
当着小孩的面陈晚不好明说,他冲着许空山使了个眼色,后者听话地随他走到厨房。
“有几个印?”陈晚仰着脖子,让许空山看他自己的杰作。
“一个。”许空山反应过来陈晚说的那个会咬人的蚊子指的是他,“对不起,我……我忘了。”
虽然现在的人几乎不会看到红印一眼联想到吻痕,但为了保险起见,陈晚依旧反复跟许空山强调了别弄到衣服外面。
“别摸了。”陈晚拍掉许空山的手,转身盛了碗蛋炒饭,“我看看你买的票。”
许空山递上车票,出发地点与时间均为手写,下午两点发车,到南城大概是五点。
“用冷毛巾敷一敷能消掉吗?”
陈晚扭头,许空山还在研究他脖子上的印呢。
“没事,不管它了。”蛋炒饭油香四溢颗粒分明,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噎人,陈晚一皱眉,许空山把米汤端到了他的嘴边。
所以啊,对于许空山,陈晚永远生不了气。
拜陈勇阳所赐,回来做午饭的周梅听说了陈晚被蚊子咬了的事。
“痒不痒?我那有清凉油,你擦一擦。”周梅埋怨着无处不在的蚊子,把抽屉里的小绿瓶拿给陈晚。
清凉油具体止痒功效如何陈晚不清楚,但的确名副其实,挺凉快的。
天太热,许空山没让陈晚送,自己背着行李到镇上等车,周梅塞了些煮好后重新晒干的腊肉香肠,让他跑长途的时候当干粮。
“之前不了解,只想着跑长途工资高,没想到实际比我们地里刨食还辛苦。”周梅感叹许空山的不易,农民种地虽说一年挣不了几个钱,但至少顿顿吃的是新鲜的、热乎的,跑长途一天到晚窝在车上,吃不好睡不好,多遭罪,“大山要是以后升上运输队的领导是不是就不用天天往外跑了?”
陈晚被周梅问住了,他没设想过许空山在运输队干一辈子。许空山跟胡立伟合伙做药材生意,要升上领导坐办公室了,反而不方便。
要让许空山脱离“长途司机”的状态,最好的办法是开公司,整合胡立伟的资源,办药材厂,当老板。
陈晚何尝不心疼许空山,他早计划好了,待风向明了,立马找胡立伟商谈,以胡立伟的见识,肯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许空山到小洋房时临近晚上七点,他在邮箱里发现一张包裹单,孟海从部队寄的,收件人写了他与陈晚的名字,这样一来不管是谁在家,都能拿着单子去邮局提取包裹。
邮局五点半关门,许空山将包裹单揣到裤兜里,准备明早取了再回运输队报道。
于孟海而言,许空山的出现无疑是意外之喜,自打回了部队,他一直在想能为许空山做点什么。
“那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孟海对广明珠讲了许空山幼时的经历,“好在他自己争气,没跟人学坏。”
孟海竟然没有把人带回来,广明珠对此大感意外,猜测莫不是许空山为人极其不堪,惹了孟海生厌,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结果孟海对许空山赞不绝口,广明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待会拿两百块钱给我。”虽然许空山没向孟海提任何要求,但当舅舅的怎么能没点表示。
“你拿钱干什么?”广明珠语气中透着一丝生硬,家里的财政由她掌管,孟海身上的钱不超过两位数。
“大山不是在南城运输队跑长途么,我托人给他弄点罐头牛肉干之类的寄过去,这些东西耐放,他路上带着也方便。”孟海好脾气地解释,“回头空了我带你去见见他。”
孟海的本意是好的,广家人在南城,广明珠过年反正要回去探亲,省得两头麻烦。但广明珠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是长辈,怎么着都该许空山这个当晚辈的来见他才对。
“好,我去给你拿钱。既然是路上带着吃的,你就别买水果罐头了,我们单位有个老家在内蒙的,我我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推荐。”广明珠以退为进,“我先给你三百,不够你再问我要。”
广明珠当了孟海这么多年的枕边人,摸清了他的性格,孟海说拿两百就是两百,多出一百他绝不会要。
“也行,大山和陈家的孩子关系好,我得多备一份。”
广明珠的笑彻底绷不住了。
第143章
两三百对于孟海来说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他职位高,平日里没什么花销,然而广明珠心里却跟割肉似的。
以孟海对许空山的态度,今天三百、明天五百,怕是把家底全送出去也不是没可能,她和董嘉年怎么办?
广明珠一边算计一边真去找了家住内蒙的同事,因此孟海并未察觉她的异常。
孟海第一回 寄的包裹是陈晚去领的,两个大箱子,装满了牛肉干、奶片、肉罐头。肉罐头铁盒外面印着特供的字样,是普通人拿钱都买不着的好东西。
细节见人心,许空山嘴上没说,但陈晚看得出来,他是高兴的。
许空山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孟海对他好,他便对孟海好。
孟海腿上挨过枪子,每逢阴雨天都要疼上一阵,许空山就写信问德叔讨了张方子,然后请胡立伟帮忙配齐药材,一块给孟海寄了过去。
收到包裹的孟海当即打了五斤白酒把药材泡上,耐着性子等了两个月让药性渗到酒里,内服外敷双管齐下,广明珠从没见他如此积极过。
孟海对此本来没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是不想浪费许空山的一片心意,结果却发现腿疼真有了缓解。
广明珠不信,认为是孟海的心理作用,一个农村长大的穷小子,能拿出什么好药材。
且不提孟海如何把这坛药酒当宝贝,次日一早,在院子里忙了一个多小时的许空山掐着上班的点去邮局取回了包裹。
里面的东西和之前大差不离,多了套崭新的军装,绿色短袖加迷彩长裤,一等一的棉质面料,兼顾了透气与耐磨的特性。许空山翻到最底下,还有双解放鞋。
陈建军去年冬天将新发的军大衣送给了陈晚,孟海有样学样,把今年的配额给了许空山。他与许空山体型相仿,都是四十四码的脚。
南方人的身量普遍不高,连带鞋码也偏小,许空山四十四码的脚在镇里的供销社经常买不到大小合适的鞋。孙大花当然是舍不得花钱找人给他定做的,他穿得最多的是自己编的草鞋,至少不抵脚。
直到遇到了陈晚,他才终于体会到穿上一双合脚的鞋是多么舒服的事。
穿皮鞋不方便开车,他现在脚上穿的是陈晚帮他买的胶鞋。
衣服是洗过的,许空山把行李重新整理了一番,装了些牛肉干。牛肉晒得水分尽失,敲在大理石茶几面上能哐哐作响,陈晚嫌硬,嚼得腮帮子痛,尝过一次就没了兴趣,肉罐头倒是够软,但口感太奇怪,烂乎乎的,凝成一团,加热后卖相极差,同样不得陈晚喜欢。
孟海寄来的吃食绝大多数进了许空山的肚子,只有部分奶制品合他胃口,被许空山单独装了一个罐子。
整理完包裹,许空山锁上了大门,钥匙收进包里,搭乘公交去了运输队。
在跑长途之前,他们会召开一个短会进行工作部署,包括本次的行程以及运送物品,车辆数、司机人数和小组负责人。
会议开始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许空山到了运输队先去宿舍放了行李,路上遇到黄建业,他停下打了个招呼。
“休假结束了?”许空山能独立带队后,两人有段时间没同组了,几乎碰不上面,难得遇见,黄建业打开了话匣子,“你上个月跟何兴旺跟他侄子一组的队长?”
何兴旺是何二叔的名字,小何名叫何小宝,他觉得这名字上不了台面,一直让大伙叫他小何。
“嗯,我们跑的侨城,怎么了黄师傅?”黄建业的表情凝重,似乎在许空山不在运输队的期间发生了什么跟他有关的事。
“何小宝两天前被运输队开除了。”黄建业的话令许空山皱起了眉,他的确将和小宝擅自离队的行为上报给了领导,但在没有产生不良后果的情况下,这种违规的处罚不至于开除他,顶多是扣工资。
黄建业知道许空山待会要开会,何小宝的事另有内情,一两句说不完,但何兴旺把许空山记恨上了,他必须耽搁许空山吃饭的时间给讲清楚,好使许空山心里有数,早做防备。
许空山手上拿着饭盒,这条道又是通往食堂的,所以不难判断他还没吃饭。
“何小宝被人举报了,说他作风不正,举报信的寄件地址是侨城。举报信收信人写的运输队,没有具体到人,办公室的人直接拆了。”黄建业压低了声音,“何小宝那天晚上不在,是跟人鬼混去了。”
侨城离南城离得可不进,仅凭一封信证明不了什么,但加上许空山的上报,何小宝第二天就卷铺盖走人了。
许空山整理了一下黄建业说的内容,他因要协调时间回村里分地,提前结束了休假,由此正常休假的何小宝归队挨了通批评,想找许空山算账,却扑了个空。
何小宝气不过,打听了许空山的行程,跟何兴旺商量接了趟短途,不曾想他检查货车的时候马虎大意,中途出了故障,等他回来,恰是运输队收到举报信的当天下午,而许空山人已经到了平安村。
如今何小宝被开除了,而何兴旺还在,他铁定会找许空山的麻烦。黄建业跟何兴旺都是运输队的第一批员工,何兴旺因为不识字,在队里的职位不高,人脉甚广,他如果明面上发难还好,就怕他使阴招。
“我跟你一起去开会。”黄建业不放心许空山,“看看何兴旺会作何反应。”
“谢谢黄师傅。”许空山接受了黄建业的好意,虽然沾上了麻烦,但若是给许空山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依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何兴旺憋了一肚子火,他竟然被许空山耍得团团转。何小宝丢了工作,在家痛骂许空山,扬言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也滚出运输队。
“谁叫你跟人鬼混的!”何兴旺气何小宝不争气,连有妇之夫都敢勾搭,害得他跟着在队里丢脸,亏得他当初费那么大的劲把人弄进运输队。
何小宝满脸怨毒,被开除了是其次,左右他学会了开车,有技术傍身,不愁找不到别的工作,他生性如此,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何兴旺嘴角起了个火疖子,许空山与黄建业踏进办公室,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许空山的眼神如同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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