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28节
“困。”陈晚懒洋洋将脸贴到许空山的后背蹭了蹭,香椿的气息霸道而独特,陈晚却提不起食欲,他咂咂嘴,“家里有红豆腐吗,我想吃红豆腐下稀饭。”
“有,但是我没煮稀饭,用干饭泡米汤行吗?”许空山拧了帕子给陈晚擦脸,陈晚睡懵了的样子软得不像话,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只被挼过的小猫。
擦过脸,陈晚清醒了几分,他没胃口,许空山陪着他吃了顿红豆腐。
“山哥你看到我上报纸了吗?”陈晚的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味道。
“看到了。”不止看到,许空山还随身携带,累了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浑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我取了个化名,叫陈言。”陈晚勾住许空山的手指,重复,“陈言。”
许,言午,陈言。
陈晚巴巴地望着许空山,无声地向他传达自己的小心思。
许空山几乎要被陈晚的目光烫到,他用力抱住陈晚,将所有的情绪倾注在行动中。
第165章
陈晚在设备进场的前一天到了纺织厂,建设完成的生产线整个大变样,十数米的层高显得空间格外空旷,房顶下整齐地间隔着大瓦数电灯,使生产车间在夜晚也能亮如白昼。两边的墙体上方镂空,保证通风和采光,巨大的扇叶嵌在墙体之中,用以应对夏日的高温。
四十位工人按身高拍成八列,等待陈晚给他们开会。他们均是钱舅舅按陈晚的要求精挑细选出来的,年龄在二十八到三十五之间,工龄在十年以上,手脚麻利且心细,能快速上手。
陈晚开的工资比纺织厂每个月多五块,表现优异者月底还有奖金,因此尽管陈晚的规矩多,仍有许多工人争相报名。
在场的属陈晚年纪最小,钱舅舅担心他经验不足,亲自过来给他镇场子,底下的员工顿时停止了议论。
“你们谁做衣服最快?”陈晚脸上丝毫不见紧张,他上辈子员工数是四十的百倍不止,钱舅舅的担心实数多余。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三个人举起手来。
陈晚让人搬了四台缝纫机过来,消失的议论声响起,员工们纷纷猜测陈晚的意图,莫不是要跟他们比做衣服?
“这里是八份按照样板裁好的布料,每人两份,第一名奖励现金十元。”
陈晚的确是要跟他们比,作为样板的衬衣是服装厂做得最多的,三十位女工都有丰富的经验。
场下一片哗然,早知道第一名奖励十块钱,刚刚自己也举手了。女工们把后悔写在脸上,同时议论起第一名会落在三人中的谁身上,从言语中不难得出,她们根本没考虑过陈晚。
把裁好的布料做成衣服需要的不仅仅是缝合,衬衣的领子以及扣子的处理同样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否则一个熟练工的日产上限不会在个位数以内。
三位举手的女工本来胆子便比较大,在听到有十块钱奖金后,心脏瞬间被兴奋的情绪占据,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缝纫机是陈晚通过纺织厂购入的,崭新的机身泛着金属的光泽,简单的适应阶段结束,钱舅舅看了眼手表,开始计时。
陈晚上辈子做过的衬衣不多,业内的人称赞他是为礼服而生,但这两年来,经他制作的衬衣早已过百,所以他的起步动作并没有落后于任何人分毫。
三位女工被激发了出了所有的潜能,手脚并继,动作快得仿佛有残影掠过,围观的人看得眼花缭乱。
最先做好第一件的是陈晚左边的女工,当发现自己领先时,她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即被第二人赶上,她倏地低头,继续专心投入手上的动作。
三位女工皆有不同程度的分心,去观察对手们的进度,而陈晚的目光则从始至终未曾偏移。
当钱舅舅喊出“陈晚胜”时,所有人都露出乎意料的表情,包括陈晚。
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能胜过专业的女工,办这场比赛,不过是为了调动工人们的积极性。当然能赢更好,人有慕强心理,陈晚展现出的实力为他取得了初步的认可。
陈晚暗自失笑,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之前为了挣钱拼命做衣服,不知不觉竟取得了让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效果。
钱舅舅拍了拍陈晚的肩膀,夸了句好样的,看他的神情,应该是以为陈晚故意设的这么一出,以在员工中建立威信。
陈晚将计就计,没过多解释。他拿出十块钱,拍到身前缝纫机的桌板上:“以后每个月衣服做得最多的,都有十块钱奖金,但前提是必须保证质量。”
从女工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们的激动,而男工则是满脸羡慕,谁要是拿到奖金,那加起来的月工资就比领导还要高了,不过第一名毕竟只有一个,他们羡慕归羡慕,并没有觉得陈晚不公平。
对于男工,陈晚依然有激励手段,三台生产设备,谁能率先独立完成操作,谁便担任组长。
会议在皆大欢喜中进行到尾声,陈晚和钱舅舅并肩走出车间,一边走一边聊着明天的流程。
设备是以零件的形式运送到车间后进行组装,组装过程据厂家说需要大约一天的时间。组装完成后,厂家的技术人员会在这待一个星期,帮助他们熟悉设备和排查故障。
明日纺织厂的领导都会到场,钱舅舅安排了十位技术部的工人来学习设备的安装,以便日后若是设备出了问题,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帮助故障排查和检修。
核对完流程,陈晚回到招待所,他躺在床上,心跳久久不能平复。陈晚在钱舅舅等人面前表现得十分镇定,但内心的激动不比任何人少。
招待所的窗外虫鸣阵阵,陈晚躺着躺着忽然想起了许空山,可惜他无法实时向他分享此刻的心情。
辗转反侧了半夜,陈晚终于成功入睡。或许是太期待,没睡好的他并未感到疲惫,反而精力十足。
在招待所洗漱过后,陈晚换了一身新衣,到纺织厂与钱舅舅他们会合。
厂里的领导陈晚全部见过,他一一打了招呼。等待的时间过得飞快,陈晚觉得他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来通知说设备到了。
大卡车接连驶进纺织厂,领队的人是个熟面孔,陈晚和王利安当时便是跟他谈的业务。
熟人好办事,陈晚和对方简短地寒暄了几句,接着双方一起叫人把货车上的零件卸了下来。
陈晚不懂机械,但仍然跟完了全程,业务员给了他三份说明书及一份手写的笔记:“上面是我总结的故障表现和对应原因,我想着你可能会用得上,多抄了一份。”
这可是好东西,陈晚谢过业务员仔细收好,准备回头找个聪明可靠的人交付给他。
“这设备多少钱一台啊?”厂里的领导听业务员讲完功能,很是心动,若是能给每个车间都配上两台,他们的年产量绝对能翻好几番。
“不贵,十万一台。”业务员笑呵呵的,说的话却把领导们吓得咋舌。
老天爷,十万一台还不贵?算了算了,买不起买不起。
天擦黑,三台设备全部安装完毕,厂里的领导走了大半,十个技术部的员工倒是一个都没少。
“行了,今天先到这,明天接上电就能启动了。”累了一天,业务员说话明显没有早上那么有劲了。
陈晚用力闭眼醒了醒神,设备装好,他的心也安了一半。
纺织厂最近的话题都和新生产线有关,陈晚制定的激励制度以及十万一台的设备被众人津津乐道。有其他车间的人找到相熟的女工,打听陈晚还招不招人。
“没听说过,应该暂时不会招吧。”女工踩着缝纫机,不确定道。
“哎,白天在厂里踩缝纫机,晚上回来还踩缝纫,你不嫌累啊?”来人换了个姿势,“这事麻烦你帮我留意着,要是招人的话千万记得通知我。”
女工干脆应下,实则心里有些鄙夷,想进他们车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天到晚磨洋工,是她她才不要呢。
缝纫机吱吱呀呀的响着,女工踩得越发认真,她一定要尽快把效率提起来,争取拿到那十块钱的奖金。
在一片鞭炮声中,陈晚接通了设备的电源,绑着红绸布的机器轰隆隆地运转起来,业务员拿着布料做示范,只见整块的布料放入,他操作着机器,不到一分钟,便裁成了相应的形状,切口平滑,与样板大小完全一致。
“我们这都不算什么,人家国外最先进的那款机器,说是一次能处理上千层。”业务员对着啧啧称奇的领导说道,陈晚知道他所言非虚,不过上千层倒是稍微夸大了,那是多少年之后才达到的水平。
大型设备的电力成本不是一个小数目,但陈晚根本不在乎,他把三台设备全打开了,让工人上手试验,几经摸索后定好了最优的安排,陈晚的另一半心也安了。
半个月后,陈晚带着第一批样衣回了南城,由于数量过多,纺织厂派了辆车帮忙运送,钱国胜与之同行。
顾不上回家放行李,陈晚到学校把王利安叫了出来,三人一块到小洋房谈话。
钱国胜已正式从纺织厂的统销部调到了陈晚的生产车间,担任车间主任一职,工资陈晚给他开了三位数,即每月一百,勉强能和钱舅舅齐平,加上陈晚承诺的奖金,实际到手在钱舅舅之上。
王利安的待遇和钱国胜接近,但底薪没钱国胜高,主要是销售提成。生产车间的本质是公有的,因而陈晚也有一份工资拿。
工资是小事,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打开销路。陈晚在车间时钱国胜与王利安跑遍了南城大各大百货商店,小供销社大多不卖衣服,况且陈晚衣服的定价也不是小供销社的顾客群能承担的。
陈晚浏览着大商店的销售报表,一边看一边分析记录:“冯导的电影没有上映,第一波衣服我只做了三千件,定价是跟财务协商过的,这是拿货量对应的单价,给你。签合同的时候要注意一点,不管他们拿多少件,以什么价格拿,售价必须是我们定的标准,不能还价。”
若是条件允许,陈晚更想做成专柜的形式,借此形成一个稳定的市场,以便统一管理。在此之前,陈晚还注册了一个商标——东言服饰。
对外的说法,东代表的东方,言代表言而有信。陈晚不说,谁能想到是拆的他和许空山的姓呢。
第166章
王利安接过报价单,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因为是春夏装,均价在十块左右。他此时已没有了当初的担忧,拉虎皮扯大旗的伎俩他懂,上过X民日报的天才设计师设计的衣服,能不好卖?
当下不是信息爆炸的时代,新闻更替较慢,陈晚的报道尚且没被人遗忘。
临近傍晚,王利安提议出去吃顿好的,预祝他们东言服饰打响开门红。陈晚说好,给许空山留了个字条,同他们出去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陈晚在南财大门口跟王利安分开。夜风吹过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陈晚走着走着小跑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和许空山分享,他有好多话要和许空山说。
小洋房越来越近,陈晚的步伐顿了一下,奇怪,屋里怎么没开灯?
陈晚疑惑地打开门,四下一片静谧,桌上的字条原封不动地摆在那,无处不彰显着许空山尚未归家的事实。
“山哥?”陈晚把屋里上上下下全找了一遍,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陈晚和许空山都会互相报备行程,为的就是不让对方担心,但是这次许空山没有任何留言。
难道是出事了?
陈晚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飞一般地往外跑,他要去市政府问问有没有许空山的消息。
公交车到达市政府站,陈晚猛地跳下去,脚不小心绊倒路上的突起,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膝盖与手肘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陈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市政府早过了下班的点,幸好门卫处有人二十四小时执勤。
“同志,请问一下你知道许空山去哪了吗?”陈晚扑到门卫处,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
门卫被他唬了一跳,下意识做出防备的姿势,等看清人,立马皱了眉头。
陈晚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膝盖与胳膊肘破了皮,衣服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脸上带灰,下巴也有一处擦伤。
“同志你——”门卫刚准备提醒陈晚,便被他打断。
“麻烦告诉我许空山去哪了。”陈晚拔高了声音,语气满是着急。
“他在市一医院……”话音刚落,陈晚人已跑远了。
陈晚没去过市一医院,他瞪大眼睛在站牌上看着公交车的信息,谢天谢地,有一路公交直达。
夜间的市政府站很是冷清,陈晚孤零零地在站牌下等候着,公交车来了又走,半个小时过去,他始终没有等到要坐的那一辆。
“师傅。”陈晚耐心告罄,他上了下一辆公交车,“请问7路公交车多长时间一班?”
“7路公交车六点半就收班了啊,晚上不运行的,小伙子你要去哪里嘛?”公交司机是个热心肠,回答完陈晚后好心多问了一句。
“我去市一医院。”陈晚声音发抖,因为他人也在发抖。
“那恼火了,市政府这晚上没有直达一院的公交车。”司机不能耽搁太久,他给陈晚指了条路,“你上车,坐我这辆车到下一个站换乘12路。我开快点,应该能赶上。”
八十年代南城的公交车少有在十点后仍在运行的,陈晚一直没注意时间,听了司机这话才条件反射地看了眼手表,差六分钟到十点。
陈晚买了票坐下,幸好他有随身带钱的习惯。
“小伙子你擦擦吧,哎哟,怎么流这么多血。”一位大娘递来自己的手帕,满脸的同情。
“谢谢大娘,不小心摔了一跤,看着严重了点,不碍事的。”陈晚轻轻擦着湿润的血迹,如果他脸不那么白,嘴唇不那么毫无血色,这话可能有些许说服力。
“小伙子,马上到了。”司机回头提醒陈晚,“我杯子里有热水,你喝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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