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33节
“等等。”许空山站着没动,对着上陈晚疑惑的眼神,“去给你看看手表。”
陈晚抬起手腕,表盘上有一条细小的裂痕,是他上次找许空山时摔倒时磕的。
“没事,它还能用。”陈晚校准过时间,指针的转速如常,说明内部没有损伤,“而且不一定有一模一样的。”
“先看看。”许空山每次看到裂痕都忍不住想起陈晚清理伤口时忍痛的表情,“我带了票,要是有一样的我们就买。”
陈晚无法拒绝许空山的心意,和他去到手表柜台。
所有手表都陈列在玻璃柜中,陈晚一眼扫过,没看到一样的,扯了扯许空山的衣摆:“我就说没有吧,走了。”
“同志,麻烦把这款表给我取一下。”许空山铁了心要给陈晚买块新表。
“我——”陈晚刚想说他舍不得换,便被许空山说服。
“这款表和我戴的一样。”许空山将两条手表放到一起做对比,无论是颜色与表盘样式均相同,只是略细一圈,陈晚戴正合适。
从百货大楼出来,恰好临近中午,陈晚干脆提议到旁边的大饭店解决午饭,家常菜吃多了,偶尔也是想吃吃外面的口味。
“我们今年好像还没拍照。”等待上菜的期间,阳光透过玻璃投射的阴影,让陈晚心头倏地一跳,想起了前年与许空山在照相馆拍的第一张照片。
“吃完饭去拍。”许空山明白陈晚的意思,“还有其他什么想做的吗?难得今天有空。”
许空山的话点醒了陈晚,是啊,他们今天有一整天的空闲,为什么要急着回去,但其他想做的,陈晚一时没有主意。
“随便逛逛吧。”陈晚仰靠在椅背上抻了抻腰,颈椎发出一声嘎巴的脆响。
自来了南城后经历的一切走马观花般在陈晚的脑海中掠过,似乎从未有过像今日这样不带任何目的的闲逛。
照相馆仍是原班人马,擦拭着相框的师傅见到陈晚的刹那露出个惊喜的笑容,“我刚刚还在说你们兄弟俩今年会什么时候来,还是老地方?”
“老地方吧,我哥的单人照麻烦多洗一张。”陈晚与许空山交换了一个眼神,走到窗边,照相馆换了新的布景,墙边的光线移了位,但人依然一如既往。
“你们要不要换到这边再拍一张,那的光线不是很好。拍出来的效果可能会比较模糊。”师傅按了一下快门,示意他们自己新换的布景。
新布景是一个类似于动物园的地方,放着一些粗糙的动物模型,配以花草山石,颇有番乡村大舞台的味道。
陈晚的审美不允许他接受这种风格,他另选了光线稍好的地方,与许空山重拍了一张。
老规矩,照片一周后取,师傅照例问了陈晚愿不愿意把照片给他们做展示,被陈晚摇头拒绝。
拍完照,陈晚与许空山在新华书店消磨了两个小时,之前不让进的借阅区重新开放,有各个年纪的人在里面安静地看书,周遭只能偶尔听见很小声克制的交谈,时光在这里慢慢沉淀,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味。
陈晚淘到了一本大约是民国时期的杂书,里面有几个章节讲了旗袍的制作,问过能否售卖后掏钱买了下来。许空山则选了两本化学练习册。专业书籍的区域的书架空落落的,有太多的东西毁在了那十年间,烙下的疤痕需要用更长的时间去恢复。
踏出新华书店,自行车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声从路边穿过,陈晚一拍脑门:“忘了给山哥你买自行车了!”
小洋房离南大三公里,有辆自行车许空山上课能方便许多。
“不买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骑。”许空山货车轿车开得熟练,在自行车方面却是个外行。
“不会学就是了。”陈晚暗暗记下,他票没带够,下次再过来买。
跟百货大楼约了五点送货,陈晚估摸着时间结束了今日的闲逛。他们前脚到家,后脚送货的车便停在了门口。
“电冰箱给您放哪?”送货的师傅一人抱一台,眼神四处打量,这年头,能买得起电冰箱的人少之又少,陈晚一次买了两台,他们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单门的放地上就好,双门的放这边。”厨房油烟重,容易弄脏,陈晚选了餐桌旁的位置。
陈晚原以为冰箱的大小在双门纸上,还在想到时候该怎么带回平安村,单门则无需犯愁,许空山一手拎起来举八下都不带大喘气的。
接通电源的电冰箱内部渐渐泛起凉意,陈晚合上冰箱门,任它自行运作。他看惯了,不觉得新奇,上楼冲了个澡,下来时许空山还在电冰箱前面守着,他非得亲眼见证冷冻室里的那碗水变成冰。
“山哥,人师傅说了,至少要三四个小时呢。”见许空山以每十分钟一次频率打开电冰箱,陈晚实在忍不住了,“我饿了。”
“我去做饭。”许空山悻悻松手,似是忆起了他现在的年纪是二十七岁而非七岁。
陈晚以为这事应该到此为止了,然而夜里,陈晚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指尖传来一股凉意,他费力地睁开眼,许空山捧着碗里的冰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六儿,真的冻上了!”
他手上的凉意来源于许空山,陈晚闭了闭眼,电冰箱怕不是把许空山的脑子也一块冻上了!
擦去指尖的水渍,陈晚翻过身,许空山爱玩让他玩去,他困,不想奉陪。感受到陈晚的情绪,许空山把冰碗送回了冰箱,掀开被子躺在陈晚身侧。
“不玩了?”陈晚打了个哈欠,“不玩了老实睡觉。”
说完,陈晚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许空山幼稚的一面真的有点好笑。
就亿点点。
第173章
五月的最后一天,陈晚在邮箱里发现了许空山的录取通知书,他取出放至于抽屉内,准备等许空山下班回来亲手拆开。许空山今日陪同杜腾龙参加会议,结束后有主办方设宴,估计要八点以后到家。
正常情况下,陈勇飞应该也收到了通知书,出于关心,陈晚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
“我拿到了!”陈勇飞在电话那头道,“待会儿我就给我妈他们写信。”
“写信?我和山哥打算周末回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给大哥和大嫂亲眼看看你的通知书。”陈晚的话让陈勇飞很是意动,他丢下一句我去问问领导便挂了电话。
机械厂去年增设了电话机,陈晚可以直接到邮局拨号。付了电话费,陈晚把位置让给下一个人。
打完电话,陈晚随便吃了点东西,靠坐在沙发上翻开在新华书店买的杂书,本想着打发时间,谁料越看越觉得捡到了宝,里面的内容竟涉及了一些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制衣手法。
细细推敲,其中部分效果以目前的技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却仍然给了陈晚眼前一亮的感觉。
陈晚见猎心喜,顿时坐不住了,踩着拖鞋去了制衣间,尝试复原书册中的手法,渐渐投入了忘我的境地。
“六儿?”许空山上楼扑了个空,心跳吓漏一拍,急匆匆下楼,见到陈晚全须全尾地坐在制衣间的椅子上,才松了一口气,“怎么还没睡?”
“山哥你回来了,几点了?”陈晚放下手里的针线,发觉肩膀和脖子酸得厉害,皱着眉反手用力按了按。
“十点零六分。”许空山庆幸陈晚没注意到时间,否则自己回来这么迟,他不知该如何担心。
许空山站到陈晚身后帮他按摩,陈晚吸了吸鼻子:“你喝酒了?”
“没有,杜厂长喝醉了,我送他到住所,可能沾了些酒气。”许空山对陈晚承诺过他不在自己不喝酒,无论他人如何劝,他都不曾碰过一滴。
同一张桌子,上级喝酒下属滴酒不沾的确容易令人诟病,然而陈晚着实不喜欢这种酒桌文化,遂没说什么可以适量少喝一点之类的话。
喝酒伤身,他还盼着老了许空山给他推轮椅呢,不能破例。
在谁先老去这件事上,陈晚丝毫没有许空山比他年长的六岁的认知,反正以目前的身体素质而言,他极有可能走在许空山前面。
想到此,陈晚垂眸,掩去眼里的落寞。
“山哥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陈晚很快转移了话题,“我放在了茶几抽屉里,你去洗澡,我拿到楼上咱们一起看。”
冲洗过后许空山的皮肤带着微凉的湿意,他仔细擦干手上的水,在陈晚鼓励的眼神中小心撕开了装有录取通知书的信封。
二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陈晚能感受到胸腔中心脏的加速跳动,激动的情绪远比他自己收到录取通知书要来得强烈。
因为凑得太近,许空山发梢上的水珠滴到了陈晚的颈窝,陈晚的身体轻轻一抖,空气重新流动,那些灯光下伏案苦学的过往在薄纸上寻到了归宿。
“许空山同志,你参加——”陈晚正色,本想用严肃的语气把通知书上的内容念一遍,但嘴角的弧度却如何也压不住,刚念了一个开头,就自行破功,笑倒在许空山身上。
他细软的头发在许空山的下巴处刮蹭着,许空山被他弄得发痒,一手将他箍住,用下巴磨他的头顶。
及至深夜,陈晚累得睡着,许空山轻手轻脚地取出了收进床头柜中的通知书,他看看通知书,再看看身侧的陈晚,巨大的幸福感使他生出一种飘到了云上的错觉。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场“平安村许空山”的臆想。
意识下坠,许空山猛地在深夜中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使劲地掐了一把大腿,钝痛不足以让他心安,唯有将陈晚紧紧抱住,才驱散了突如其来的惶恐。
陈勇飞在第二天答复了陈晚,他找领导批了假,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去。待三人踏进家门,陈家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片欢腾之中。
“夜大是个什么意思?”周梅不懂,陈勇飞于是解释了夜大与大学之间的区别。对于不包分配周梅表示陈勇飞有工作无所谓,她在乎的是另一个问题:“机械厂过去学校挺远的吧,你上课来得及吗?”
“我下了班就赶过去,来得及。”陈勇阳故意轻描淡写道,千辛万苦拼来的机会,他跑断腿都必须来得及。
“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从没听你们提起过,可真是……”真是什么呢,周梅说不上来,她面前一下摆了两份通知书,人都快高兴得站不稳了。
“这不是怕没考上,让你们跟着空欢喜嘛。”陈勇飞摸摸鼻子,眼睛不住地往电冰箱上飘。
又是通知书又是电冰箱的,周梅几乎找不着北,陈勇飞按着她在板凳上坐下,好叫她平复平复心情。
高考恢复那会儿周梅就问过陈勇飞要不要报名试试,陈勇飞当时兴头全在工作上,稍微冒了一点点苗头,在陈晚落榜后被他死死按了下去。陈晚成绩比他好都没考上,他去了不是更加希望渺茫么。
机械厂的工作是个好工作,他多努努力,照样有前途,周梅闻言心想是这个理,便随他去了。再后来陈晚考上南财大,周梅高兴归高兴,私底下跟陈前进嘀咕,要是勇飞去考,家里兴许能出两个大学生。
如今他与许空山双双考上夜大,周梅觉得简直不能再圆满了,当即张罗着要给他们办上几桌,把亲戚们全请过来庆祝一番。
“我们家现在有三个大学生了!”尽管周梅不是个爱炫耀的人,也难免喜形于色。
“不一样,小叔才是正经的大学生,我跟大山哥充其量算半个。”陈勇飞分清现实,他不得不给周梅泼了盆凉水,“妈您别到处宣扬,免得招人误会。”
陈勇飞的话落到陈晚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另外一种意思,陈勇飞在机械厂被人说闲话了。
“大嫂,家里有插线板吗?”陈晚一句话将众人的兴头集中到电冰箱这个稀罕玩意儿身上。
“它还要插电呐?”周梅一脸好奇,先前进门那会儿她闹了个笑话,以为陈晚往家里搬了个箱子,伸手欲摸,陈晚说了个电冰箱,她瞬间缩手,生怕把它给碰坏了。
“电冰箱当然要插电了。”陈勇飞接过陈前进找来的插线板,三两下连通电源。可惜他小叔说了,一台电冰箱六百块,抵他一年的工资,否则他真想拆开看看内部结构。
众人新奇地围着电冰箱看了好一会,感受到里面的凉意,周梅拿了张帕子搭在顶上:“行了,把电拔了吧。”
“拔了干嘛?”陈勇飞不明所以,“插着用呗。”
“快拔了,这会儿又没东西要放。”周梅心疼电费,一巴掌拍到陈勇飞的后背上,嘴里却仍朝陈晚夸着冰箱的实用,
看够了冰箱,周梅开始忙活午饭,陈晚趁人不在,把陈勇飞叫进房间:“他们说什么了?”
“什么说什么?”陈勇飞装傻,然后在陈晚明了的眼神中撇了撇嘴,“就那些话呗,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等我升上高级工程师,羡慕死他们。”
“嗯,你能这样想最好。”发现陈勇飞心态平稳,陈晚放心点点头,“上课真来得及?”
陈勇飞的话搪塞得了周梅可搪塞不了陈晚,夜大晚上七点开课,陈勇飞五点半下班,除非自己开车,否则坐公交绝对赶不上。
“我跟厂里申请了,每天少上一个小时。”陈勇飞说着偏过头,不让陈晚看到他的表情,“厂里降了我一个等级。”
不仅仅是降级,接下来的两年之中,任何奖励与评选均与他无关,是以厂里不少人嘲笑他傻,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去读夜大,吃饱了撑的。
陈勇飞不跟他们争辩,他咬着一股劲,终有一天,要证明给那些人看,他的选择是多么明智。
感受到陈勇飞的情绪,陈晚拍了把他的肩膀,言语尽在不言中。
“前进,我觉得家里该养条狗。”与此同时,周梅也在厨房里和陈前进说话,“平日里孩子们上课不在家,我跟你在地里干活,没个狗看家,屋里这么多物件,我真有点害怕。”
一台冰箱六百块,够普通人攒上好几年了,若是真被人偷去,她指定要心疼得睡不着觉。
“行,回头我问问哪家有新下的狗崽子。”陈前进赞同道,随着陈晚的出息,他们家在村里愈发打眼,是该防着点。
陈前进说做就做,没两天抱回来一只小黑狗,胖乎乎的,四肢粗壮,脊背宽厚,是能长成大狗的品相。陈勇阳喜欢得不得了,写信告诉陈晚,他给小黑狗取了个名字,叫将军。
陈晚于是给他寄了个铃铛,陈勇阳将其套在将军脖子上,从此放学进村一听叮铃铃的响声便知道,将军来迎他了。
“勇阳的信?”许空山认出纸上的字迹,陈勇阳不让他爸代笔,自己攒了零花钱买邮票,平均半个月给陈晚写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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