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52节
许空山对吃不讲究,他甚至没有上桌,直接在厨房端着碗凑合了事。
“大山吃了吗?”周梅在院子里听见陈前进跟许空山的说话声,见陈前进一个人进来抬头问道。
“他说早上煮了多的。”陈前进舀水冲掉腿上没洗干净的泥,“我怎么闻着韭菜炒鸡蛋的味了,我记得你早上好像没做这菜?”
“六儿做的。”周梅比陈前进早回来几分钟,和陈晚一起把菜端到了堂屋。
陈前进愣了下,陈晚会做菜了?
韭菜的绿鸡蛋的黄,没有糊色,看上去有模有样。陈前进有点意外,和周梅不约而同地把第一筷子伸向了韭菜炒蛋。
“好吃。”
夫妻俩的夸奖让陈晚有些受之有愧,同时也多了几分自信,至少他在做饭上还是有那么点天赋的不是吗。
吃了饭,周梅他们继续去上工,陈晚拿了政治书在屋里默背,不论文理,语文数学政治都是必考项。在某种程度上,政治的容错率是所有科目中最低的,毕竟有些答案一旦写错,很容易被拿出来做文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多背两遍总是没有坏处的。
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在院门外响起:“请问陈晚在吗?有你的信。”
陈晚疑惑起身,他的信?
邮递员是上次那个,整个平安村里,陈家是他跑得最熟的。陈晚接过信,落款处写着刘强的名字。
说来县城纺织厂也不远,往返不过半天的功夫,刘强若有空随时可以回来,但进厂一个多月,他愣是没抽出时间。
刘强初来乍到,什么都要从头学,他因为有高中学历被分到技术部门,厂里派了个老师傅带他。刘强十分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机会,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终于得了老师傅的一句夸奖。
来自老师傅的承认让刘强欣喜若狂,他愈发干劲十足,那拼命的模样,一时间让不少人都留意到了这个技术部门新来的学徒。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的劳模竟然比我还先回宿舍。”
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刘强回过头,对来人打了声招呼。
技术部今年只招了两个新人,厂里把他们分到了一个宿舍,和凭实力硬考进来的刘强不同,钱国胜走的是他那当副厂长的舅舅给他开的后门。
但从钱国胜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性子不坏,除了有点喜欢偷懒以外,并没有其他不良作风,而且他为人大方开朗,跟他做朋友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我下午跟老师调试了一台机器,过程比较顺利,所以提前下班了。”刘强拿出打饭的搪瓷缸,“你吃了吗,没吃的话一块去食堂?”
“你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回,吃什么食堂。”钱国胜抢过刘强的搪瓷缸,“你赶紧换身衣服,哥带你出去搓一顿。”
钱国胜比刘强大几个月,还没谈对象,说是没玩够,家里安排了几次相亲都被他搅黄了。
刘强拗不过他,只得翻出陈晚给他做的夹克换上,钱国胜眼前一亮,围着他转了一圈:“你这件衣服在哪买的,我怎么从没见你穿过?”
夹克是春装,刘强来纺织厂报到时穿的棉袄,纺织厂又有专门的制服,因此一直没找到穿它的时机。
“我同村的朋友给我做的。”刘强跟钱国胜的身材相似,见他喜欢就脱下来给他试了试。
“你朋友做的?”钱国胜语气惊讶,“多少钱,能请他帮我也做一件吗?”
刘强刚想张口告诉钱国胜陈晚收了他多少钱票,突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陈晚跟钱国胜非亲非故,肯定不能按照给他做衣服的价格来收费。
“我也不太确定,要不我帮你写信问问?”
“行,你饿吗?不饿的话能不能先帮我把信写了。”钱国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不是怕你万一忙起来忘了么。”
“那你等我一会。”既然要写信,刘强决定多写一封给家里寄回去,以免他妈老是挂念。
去邮局寄了信,钱国胜带着刘强到国营饭店豪气地点了四个菜,虽然纺织厂的效益不错,食堂顿顿都有肉吃,但大锅饭哪有店里炒的香。
刘强在信里写了钱国胜的请求,并拜托陈晚尽快回信——这句话是钱国胜让加的。
陈晚很快看完信纸上的内容,他喊住了正好从老宅上来的邮递员,进屋拿纸笔给刘强写了回信。
自从刘强把信寄出去,钱国胜便一天早中晚三遍地往传达室跑,以求第一时间知道陈晚的答复。
“刘强,陈晚回信了!”如钱国胜所料那般,刘强忙起来压根不记得还有回信这回事,他脱了手套,在嘈杂的车间中撕开了信封。
“怎么样,他答应没?”钱国胜强忍着不去看信纸上的内容,期待地望着刘强。
“答应了。”刘强的回答让钱国胜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欢呼,他真是受够这些灰扑扑的要版型没版型要设计没设计的衣服了。
钱国胜外祖是港城人,他小时候没少往港城那边跑,直到十年期间才受各种因素的影响暂停了来往,但港城当年的繁华一直深深地留在他记忆中。
“多少钱,要票吗?”发现周围人注视的目光,钱国胜压低了声音。
“二十块,外加五尺布票。”刘强暗自咋舌,幸亏他没告诉钱国胜陈晚收了自己多少钱。
做夹克的布比普通棉布要厚,同样一尺的售价更贵,但刘强记得他当时一共只花了四尺布和七块钱。
“你还要吗?”二十块,抵他一个月的工资了,刘强担心钱国胜反悔。
“要,当然要!”钱国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刚才愣神并不是因为觉得太贵,而是在想他手上有没有五尺布票。
陈晚的定价是根据县城百货商店来的,只低不高,因为他要做的可不是钱国胜这一桩生意。
事实上在回信寄出去之后的第二天陈晚就去供销社扯了布,开始做钱国胜的夹克,刘强信中简单介绍过钱国胜的身份,他笃定这个价格在对方的接受范围之内。
二十块钱钱国胜是有的,他找人换了五尺布票一起给陈晚寄回去。
“钱国胜,有你的包裹。”传达室大爷的声音此刻在钱国胜耳中犹如天籁,一定是他的夹克到了!
钱国胜借了剪刀当场拆开包裹,拿出里面的夹克喜笑颜开的换上,更令他惊喜的是,陈晚给他做的那件跟刘强的并不是一模一样,不会让人产生他和刘强穿的是同一件衣服的错觉。
他是在正常的午休时间来的传达室,路上人来人往,与他相熟的人纷纷问起他身上的夹克。
受家庭影响,钱国胜颇有生意头脑,他灵机一动,以自己的名义给陈晚写了封信。
收到意料之中的钱国胜的来信,陈晚露出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要想来钱快,还是得走卖成衣的路子,他总算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从给许空山做第一件衣服起,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只是他没想到,撒了那么多网,刘强最先捞起了鱼。
写信太慢,陈晚决定找时间和钱国胜见上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冲冲冲!
第56章
陈晚挑了个不太忙的时间去县纺织厂与钱国胜会面,和赶药集的许空山一起。
路边是琳琅满目的中草药,在未经熬煮之前,陈晚表示这种味道他还是能接受的。
赶药集的人来自四面八方,陈晚从一些人嘴里听到了明显的京腔和广普。非原住民的陈晚瞬间想到了一个词,倒爷。
如今交通不便资源传输受限,往返各地采购商品再倒手赚取差价的中间商屡禁不止。即便有政策约束,仍有许多人迫于生计或者为了高额利润而铤而走险,胡立伟便属于后者。
陈晚他们来得不算早,他们是坐车来的,很多药农天不见亮就从家里出发,一路跋涉二三十公里来到此处,这会已经卖完药材准备离开了。
许空山找了个空地把背篓放下,在面前铺上一张青布将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在上面。地面满是灰尘与脚印,药农们多数不讲究地把草药胡乱堆在一起,少有像许空山这样干净利落的。
胡立伟一眼发现了这处与众不同的存在,他是最先到药集的,搜罗了许多看得上眼的药材,本打算走了,结果被许空山吸引住了目光。
主要是陈晚和许空山的外形太扎眼,一个高大雄伟一个纤瘦文弱,让胡立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话本,里面有两个人物讲的是山寨头子和他从学堂里抓来的小书生。可惜那话本他没看完,被人当成禁书烧了,只看到山寨头子掳了小书生要他做军师,后面就不知道了。
“兄弟,你这药材怎么卖?”胡立伟做了十几年倒卖药材的生意,原本对中草药一窍不通的他这么些年也练就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他看出许空山药材的品相极佳,随手拿起一样凑近鼻子闻了闻,再掰一小截在嘴里尝了,便生出了要包圆的念头。
不过做生意嘛,他当然不能让对方知道他的想法。
每样药材该卖多少钱德叔都提点过,许空山急着把药材卖了陪陈晚去纺织厂,张嘴便要说出实价。
“老板打算给什么数?”陈晚抬手按住许空山,做生意太老实是会吃亏的。
“我说什么数就是什么数?”从两人的肢体语言胡立伟判断出陈晚是能做主的那个,将视线朝向陈晚。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要是老板说的数合适,我肯定卖。”陈晚指了指布面上的药材,“我们药材的品质绝对是没问题的。”
陈晚成功融入药集的环境,为许空山的药材吆喝起来,他原没干过这种事,但想想许空山的负资产,只能咬牙硬上。
“我可不是什么老板,我姓胡,别人都叫我胡老二,小兄弟怎么称呼?”胡立伟跟陈晚拉起了客套,做他们这行的,最会跟人称兄道弟。
“胡老板客气了,我姓陈,家里排行第六,这是我哥。”陈晚不吃胡立伟这套,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胡立伟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套关系压价么。
许空山那么穷,别说叫兄弟,叫爸爸他也不会让一步。
胡立伟脸上笑意不减,许空山的药材品相质量虽好,但并非有价无市,再高也高不出市场价太多,等他运到北边,那价格才是天翻地覆。
陈晚也笑,看胡立伟的眼神如同在看财神爷,老实人许空山默默充当背景板。
胡立伟最会看碟下菜,他也不跟陈晚磨叽,直接报了个包圆价,一百。
许空山唰地睁大了双眼,他的心理价位是七十。毕竟他之前忙着建房,后来春耕,拢共没进几次山,采的药没春节那会多。
陈晚偷偷拽了许空山一下,才一百块,淡定点。
“胡老板是京市人吧?”虽然胡立伟说的也是本地方言,但某些词的音调和儿化音在陈晚听来仍十分明显,好歹他上辈子也是在皇城根底下长大的。
胡立伟的笑脸终于僵了一下,他本人身量不高,不是典型的北方人外貌,再加上特意跟老乡学的方言,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药集被人发现外地人身份。
陈晚放低了音量:“我想胡老板买了药材应该是往北边去?”
“小兄弟开什么玩笑呢。”胡立伟打了个哈哈,他倒是能看出陈晚没有恶意,“一百五,当我跟小兄弟交个朋友了。”
许空山这药材,胡立伟运到京市转手至少能翻四倍,他怎么算都不亏。
“谢谢胡大哥。”陈晚见好就收,“胡大哥一般多久来一次河源,我们那块山头药材挺多的,这样的药材,我哥差不多每个月都能弄一批。”
胡立伟做生意爽快,陈晚想帮许空山牵一条长线。
“我也不确定,看情况。”胡立伟是个明白人,他听懂了陈晚的意思,但一场交易不足以让他放下戒心。他干的是两头赚钱的买卖,其中的风险只有他自己清楚,要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他早被抓去劳改了。
陈晚也没有失望,他能理解胡立伟的防备:“下个月我跟我哥还会来,到时候胡大哥要是在这边可以过来看看。”
胡立伟不置可否,许空山将药材打包好,帮他送到不远处的板车上。
陈晚收了胡立伟的药钱,扭头全部塞到许空山手里。
若这笔钱里没德叔的一半,许空山必然会把多得的八十给陈晚。这笔生意是陈晚帮他谈成的,所以他把自己那份数了出来:“六儿这钱你拿着。”
面对许空山递过来的一叠钱陈晚有点懵:“你给我钱干什么?”
许空山说出了他的那套理论,除去那四十,另外三十五是他还陈晚的,建房子他借了陈晚六十六,翻倍之后是一百三十二,他还欠陈晚九十七。
听他算得那么清楚,陈晚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先把欠我哥他们那部分还了吧。”
陈晚根本没想过让许空山还钱,他给六十六不过是因为他当时只有六十六。换位思考,若缺钱的是他,许空山也一定会倾其所有不图回报。在陈晚眼中,这种行为不叫借,而叫互相给予。
“六儿,你怎么知道胡老板是京市来的?”许空山问出心头的疑惑,他没有怀疑陈晚有什么不对,纯粹是好奇。
“额,我三嫂不是京市的么,我感觉胡老板的口音跟她有点像,胡乱猜的,没想到真猜中了。”陈晚临时找了个借口,幸好陈三嫂的确是京市人。
原来如此,许空山一脸了然,这个话题就此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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