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科研老古板 第101节
江教授抽问都不看花名册, 直接念几排几号。
所有学生在江教授眼里一视同仁, 不管是蹭课的还是上课的,只要被点到名,都得站起身回答问题。
学生答不上来, 江鉴之也不会耽搁大家时间,随口又点下一个。
事实上,江教授内心想法并没有学生们脑补的那样丰富。
学生们忐忑紧张, 另一当事人却如此云淡风轻,戚白在心里‘啧’了一声, 神情感慨:
“还好江教授你不是我们艺术系的教授。”
忽然被嫌弃江教授:“……?”
江鉴之看了戚白一眼,问为什么。
戚白想了想答:“大概……人总是会更喜欢和亲切随和的人接触?”
就像年教授,戚白叫他‘年老头’, 对方也只是佯装生气骂一句小兔崽子没大没小, 但并不会真生气,事后还会暗戳戳地跟其他人炫耀, 说自己和学生之间没代沟,能打成一片。
江鉴之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余光瞧见江教授的脸色,戚白知道他误会了,出声解释:
“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的性格不好,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只是……”
‘只是’到一半,戚白问江鉴之:
“知道我刚开始认识你时,对你的印象是什么样吗?”
江鉴之心里有猜测,但还是顺势开口问:“什么样?”
戚白就笑,掰着手指头给他数:
“帅、高冷不好接近、迂直、只可远观……”
大部分人见到他心里都是这样想的,江教授并不意外,正要开口又听戚白补了一句:
“面冷心热、有缘。”
江教授微顿:“……面冷心热?”
见江鉴之疑惑的神情,戚白提醒:“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被赵元凯纠缠,围观的人那么多,只有江鉴之递给了素不相识的他一方手帕。
至于有缘……
茫茫人海,独立的两个人能互相认识就算有缘,更何况他们从认识到现在还发生了不少事。
去年接过那方手帕时,戚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跟眼前这位疏离高冷的男人产生交集。
甚至和他同行去夏城处理白桑的遗物……
明明他们认识时间并不长。
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再提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明明没过多久,却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
白桑这十几年一直住在夏城下辖一个叫承溪的镇上,承溪镇这两年大力发展旅游业,修桥补路造景栽树翻新楼墙,环境还算不错。
戚白和江鉴之从没来过承溪,进入地界后跟着导航开了二十几分钟才找到白桑生前住的小区。
说是小区,但大门处只有一个手拿蒲扇、坐在阴凉处纳凉的老大爷。
江鉴之和戚白进去时,躺在竹制躺椅中的守门大爷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老小区只有步梯房,每栋层高七楼,白桑住在三楼。
从进小区开始,戚白话就少了许多——
他在观察打量这个白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跟着房产证上的地址找到白桑所住楼栋,刚上二楼,戚白就听见楼上传来没节奏的敲门声:
“白桑?白桑你在家吗?”
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戚白一愣,和身边的江鉴之对视一眼,走过楼道拐角,就见白桑家门前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短卷发大姐。
住对门的卷发大姐敲了一会儿门,没听见里面的动静,疑惑自言自语:
“还没回来?老钱不是说昨天下午听见声音了?”
“难道遭贼了?”
老房子隔音不好,卷发赵大姐听见了戚白和江鉴之上楼时的脚步声,但心里并没在意。
敲门无果,赵大姐准备回家,转身时随意地扫了一眼站在楼道的两人,在看清两人长相时,脚步却是一顿,盯着两人看,表情意外。
准确来说,赵大姐是盯的人是戚白。
“你是……白桑的儿子?”
察觉到对方落到自己脸上的视线,戚白抬眼。
他确认之前没见过眼前的人,可对方却能第一眼就认出他。
戚白点了点头:“嗯。”
几分钟后,白桑的家里。
这套房子几个月没住人,地板家具已经落了一层灰,好在白桑住院之前有好好地把沙发罩上防尘罩,不然戚白江鉴之他们进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赵大姐从对门自家里给两人倒了杯水,语气难过又唏嘘:
“生病的事她没跟我们说,我和老钱都以为她又出远门了,没想到……”
当了十几年邻居,赵大姐说到最后又叹了口气:
“上次看人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接过水杯后江鉴之道了声谢。
赵大姐让两人不用客气,目光还落在戚白身上,有些感慨: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小半个月时间过去,戚白已经能平静地听人说起白桑的事,他问赵大姐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他和白桑的眼睛是很像,但并没有相似到能让人一眼猜到两人关系的程度。
赵大姐:“我看过你大学时候的照片,你没怎么变过。”
戚白闻言一怔:“大学照片?”
哪里来的他大学照片?
赵大姐:“是啊。”
江鉴之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件事:“白阿姨经常出远门?”
“也不算经常吧。”赵大姐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年大概出门两三次,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这次白桑家门一关就是好几个月,时间是有些长了,但赵大姐也没多想,还以为她又出去旅游散心了。
昨天晚上听见丈夫老钱说对门下午有动静,赵大姐还以为是白桑回来了,所以今天才会来敲门。
却没想到人再也回不来了。
赵大姐还说白桑每年出远门的习惯,也是近几年才开始的。
江鉴之追问:“她有说去哪儿吗?”
赵大姐摇头:“没有。”
赵大姐看向戚白:“其实你妈妈平时和楼里上下邻居接触并不多,虽然我们住对门,有事就两步距离的事,但你妈妈从不来我们家串门,比较喜欢一个人待着。”
当着戚白这个儿子的面,赵大姐话说得委婉。
毕竟在小区其他人眼里,独来独往的白桑就是孤僻又傲。
加上白桑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住,逢年过节也没见有个亲戚朋友什么的上门……
总之大家对白桑的猜测还挺多的。
赵大姐:“至于你的照片,我也是无意间看见的。”
初次见面,赵大姐虽然好奇戚白怎么这十几年都不来看白桑一次,但也没瞎打听别人家事,又跟两人聊了几句白桑的事后,就回家做晚饭了。
赵大姐一脸遗憾地离开后,戚白起身打量这套房子:
几盆绿植太久无人照料,土壤干裂叶片也枯黄,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电视、空调顶上都盖着白色镂空蕾丝防尘,电视柜上摆着几本会计相关的书籍……
陌生的地方留有熟悉的人的生活气息,距离仿佛一下拉近。
家里东西放得满满当当却井井有条,沙发冰箱电视之类的大件家具一起转手给下一任主人,戚白这次来,主要是处理白桑的私人物品,看有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能带走。
戚白推开主卧的门后,明白赵大姐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他——
主卧梳妆台上立着一个相册,里面放着他去年毕业身穿学士服的照片。
是他的单人照。
戚白拿起相册看了看,应该是从哪张合照上裁出来的。
江鉴之敲门进来时,就见戚白手里捧着个曲奇盒子,里面装着车票票根和照片。
江鉴之垂眸看了一眼,全是夏城往返南枫市的火车票。
厚厚一沓照片,主人公也全是戚白。
各个时间段的戚白:
一脸稚气戴着红领巾在主席台领奖的戚白,高考誓师大会上的戚白,在操场上跑步的戚白,南大新生报道时拎着行李箱的戚白……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照片中的一脸稚气的糕团,逐渐变成了南大艺术系模样漂亮脾气爆的神仙学长。
越下面的照片,画质越不清晰。
有的照片塑封没做好,边缘已经开始卷边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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