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第26节
傅炀深知雪郁秉性,毫不怀疑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以后都再也进不来,他胆子没那么肥,只能先回自己房间,再想办法认错。
他一走,雪郁就紧咬着唇,在枕头上趴了会儿,脸色的红润被不适一点点吸取。
……他非常、非常想炖了傅炀。
指尖胡乱抓了抓,雪郁慢腾腾站起来,在衣柜前驻足,随便拿了件衣服就开门往浴室走。
四处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任何东西都隐匿在漆黑之下。
包括那两条细而匀称的腿,在路过那扇紧闭房门前的地板时,滴落下的点点不明水迹。
第24章 公寓楼合租室友(完)
雪郁第二天起来感觉自己连喘气都很困难。
他隐隐意识到什么, 在脑海里叫出系统:“统,我是不是今天就要强制脱离了?”
系统回复得很快:【对,你做好准备, 痛感屏蔽没开, 可能会有点难受。】
雪郁咬了咬嘴巴, 似埋怨非埋怨的:“不是有点, 我现在都快痛死了。”
系统翻查了一下进度, 安抚道:【不会痛多久的, 大概就是一小时以内。】
雪郁讨价还价:“多一分钟我都要闹。”
【……】
雪郁闭眼喘了口气, 往外掠了眼白茫茫的雪地,忽然开口问道:“谢青昀他妈妈是不是还没做手术?”
他转移话题太快, 系统愣了一瞬才回:【对,主角受还没攒够钱,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
雪郁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身体的不舒服慢慢加剧, 他眯了眯眼,忍下那股不适:“我走之后,主角攻受还能在一起吗?”
系统实话实说:【照目前形式来看, 应该很难。】
雪郁哼哼唧唧地骂:“也是,我嘴巴都要被那个混账亲烂了。”
【再待下去烂的就不止是嘴巴了。】
雪郁:“…………”
脸皮又涨红,雪郁眼睫乱颤, 就差指着系统说他不正经:“少说这种话。”
……
朔雪纷飞。
雪郁和平常一样,绷着张小脸走出房间,坐到了饭桌旁边。
谢青昀已经给他做好了饭, 瓷碗还腾腾冒着一股股热气, 把他那乌密的睫毛晕上水雾。
傅炀似乎出去买东西了, 他给雪郁发了一晚上消息,直到凌晨四五点都还在认错道歉,雪郁都当没看到,没有理会。
他拿起筷子,正要吃饭,谢青昀忽地按住他手腕,眉毛微皱,思虑片刻才道:“……你脸色不太对。”
雪郁表情淡淡地抽回手,那张白如瓷玉的脸毫无反应:“怎么不对?”
谢青昀不再上手,只是轻轻道:“有点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雪郁忍不住惊叹主角受的敏锐,他睫毛扇动几下,否认:“没有,你想多了。”
说是这么说,他的样子却完全没有说服力。
只有男人一个手掌大的脸毫无血色,眼皮恹恹地垂着,唇肉上的红色褪了些许,有些干,本就白的腕子现在几乎白得透明,青色经络隐在肤肉下。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随时都要散了。
雪郁能感觉到谢青昀紧盯着他,他也不抬头,淡定自若地拿起筷子,喝了几口粥。
没喝几口,他猛地站起来,冲到盥洗台边,脸色煞白地吐了出来。
谢青昀紧随他身后,宽大手掌抚了抚雪郁的后背,右手递上纸:“胃不舒服?”
雪郁不是胃难受,是心脏疼得不轻。
吐了一次,他眼角逼出生理性泪水,眼睛水光潋滟,翕张的软红唇肉急切地喘着气。
雪郁疼得腿都有些软了,不想扶冷的东西,就转身揪住了谢青昀的衣角。
谢青昀顺势接住了他,右手环住他的腰不让他瘫下去。
谢青昀很久没和他离这么近了。
霎时被手里那软绵绵的娇嫩肤肉,软得思绪滞了滞,他顿了顿,声音微哑:“我扶你出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不停攥紧,雪郁面色惨白,呼吸颤抖,平时一点不乖,现在却软兮兮地任由他抱着。
好像现在对他做什么,他都没力气骂、也没力气推拒。
可谢青昀心里反而涌起了一阵不安,没来由的。
他轻轻抿了抿唇,把雪郁放在沙发,语气微肃:“你最近有没有吃药?有没有去医院定期检查?”
原主心脏有问题,靠药吊着命。
不过原主知道自己救不了迟早要死,经常不吃药也不定期去医院,在他眼里,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雪郁蜷着身子没回答,他浑身浸出汗,像是刚从水里浸泡过,只有抱着膝盖把自己折起来,才能勉强减轻痛意。
可到后来,绞痛排山倒海袭过来,雪郁痛得想现在就死。
谢青昀擦去他额角的汗,语调沉稳:“我去给你拿药。”
他又说了几句什么,雪郁都没听清,眼前一阵模糊和扭曲,绞痛升起的热意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
谢青昀拿着药出来时,雪郁脸色已经白到令人发指,他静静坐在那里,眼睛紧闭着,仿佛没有了活气,一推就会倒。
谢青昀忽然意识到好像不是可以吃药那么简单的事。
有时候事情就是发生得那么突然。
在雪郁要往地上倒的前一刻,谢青昀大步跨过来,接住了他。
雪郁靠在他身上,呼吸微弱,连睁眼去看发生了什么都不想做。
谢青昀竭力稳住颤抖的指尖,喉咙干哑,艰难在混乱的大脑里搜刮现在应该做什么:“……我送你去医院,很快的,很快。”
雪郁被谢青昀抱了起来。
男人脚步稳健飞快,只是那双平时受伤流血也不会抖的手臂,此时小幅度地、不易察觉地发着颤,晃动很小,但足以让怀里经不住任何刺激的人面色变得更苍白。
“抱歉,”谢青昀指骨拢紧,想克制住抖动,却适得其反,抖得更厉害,最后深重地吐出一口气,重复道:“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雪郁心脏仿佛被一台机器大力绞剁着,紊乱的呼吸逼得额角濡出汗,他轻蹙了下眉,忍住大脑的眩晕,哑着嗓子制止无用功:“放我下来,不用去。”
谢青昀恍若未闻,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雪郁,他低低道:“已经打电话了,从市中心医院拨车过来用不了十分钟,你冷不冷?”
雪郁勉力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都说病患见不得别人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们会很紧张。
谢青昀努力舒展眉目,语调故作轻松,闲聊般道:“不冷就好,你早上没吃多少东西,等下检查完回来再吃一点,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
远处似乎传来了模糊、悠长的警笛音。
很久没听到答话,谢青昀绷着下颌轻垂眼帘。
“……雪郁?”
“裴雪郁!”
*
十二月的一天,北风恶劣。
裴家小少爷进手术室抢救几小时后无力回天,死在了数九寒冬。
裴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办了一场低调的葬礼,除了远近亲戚,来的人不多。
各大媒体版块被这消息占据,有人唏嘘命运无常,有人拿来做饭后谈资,轰轰烈烈讨论了十几天,又被其他事情攫去目光。
裴雪郁被安葬在了崎景山上的一处陵园里。
眨眼过去了五年。
昙大目送了一拨又一拨学生离去,学校外面的表彰红墙上贴着历届毕业的优秀学生,一张张照片簇着,从左往右看过去,有一张尤为曙目。
清俊冷淡的面庞,唇线平直,眉眼黑得如同墨画。
他吸引人的原因,一是本身长相出色,二是在满墙笑靥如花的照片中,唯有他没有笑。
昙大很多人知道他,那届高考以昙市最高分进了昙大,选了一个轻松无忧的吃香专业,前景很好,毕业不愁进修也不愁高薪工作。
他每门成绩都是优异,却在大二初突然做了转专业的决定。
他去了完全陌生的医药专业。
他很少说话,很少和人交往,性子有些怪、有些独,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毕业那年到了国外。
读了研究生读了博士,闲暇时间会看一些有关心脏方面的病例。
听说他家里有位重病的母亲,治疗费用很高,他手头钱不够,手术一直拖着没做。
学校附近的兼职场地他几乎都去做过,一天时间掰成十几份用,还是离天价手术费遥遥无期。
其实他有钱,他的账户每个月都有笔钱汇进来,在十二月份的某一天更是汇了一笔巨款,正好够他母亲的手术费,但他从始至终一分钱没用。
他在国外继续兼职,接些双语翻译的活,凑够了母亲的医疗费。
手术很成功,他的母亲恢复了健康,后续都处理得很妥当。
他的生活可以步入正轨,可以达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可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比以前更沉闷了,生活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什么能够掀起他的情绪波动。
是个怪人。
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
……
傅家家境森严、规矩多,为了在名利场上屹立不倒,傅老爷子不少劝自己的儿子结婚。
他甚至把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应允了无数他从前绝不可能同意的荒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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