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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咸鱼美人揣崽了 第11节

下一秒,程希觉揽住顾渐的腰转个身将人重重压在办公桌上,窄狭的桌面容不下两个身材高挑男人,唐歌桌面的可爱的小物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我在这履行伴侣之间的义务,你觉得怎么样?”程希觉跻身在顾渐膝盖间,慢条斯理地问。

顾渐熟悉这种露骨直白的目光,躺着动都懒得动一下,恬不为意地挑眉,“程总说过除非我主动,你是不会强迫我的。”

顿一下,他轻声嗤笑:“还是说,程总说话不算数,当真没皮没脸了?”

程希觉盯着他活色生香的脸,半晌没说出话,僵持一阵,他起身撤开距离,“我当然信守承诺,你不求我,我是不会碰你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顾渐笑眯眯地说。

程希觉风轻云淡地笑,心里后悔得千刀万剐,结婚那天怎么就说出这种失策的话。

现在就是后悔。

*

清晨,逆光工作室。

作为Bane最疯狂的粉丝,蒋冽工作室的名字取自Bane那首《云间飞行》里的一句广为流传的歌词——

“我在云间扬帆起航,未来在逆光处召唤,

懦夫失败后一蹶不振,

勇者从不畏惧向前,

哪怕跌倒,哪怕受伤,

为了梦想乘风破浪,

飞吧,耸入云霄,

让世界都为我低头……”

蒋冽可太喜欢Bane豪气冲云天的气势,那种少年肆意地张狂,遂取了其中两个字用作工作室的名字。

大清早的逆光工作室冷冷清清,蒋冽坐在沙发一角,端着手机和顾苏聊微信。

顾苏的语音清脆生动:“阿冽,你说我要不要整个容?我琢磨了好几天,我整个鼻子肯定比我哥好看了。”

“你先整整脑子吧。”蒋冽发个语音吐槽。

手机往桌上一撂,经纪人从门外走进来,欲言又止地说:“引力公司的人来了,你要见么?”

蒋冽没兴趣地问:“谁?”

“是个面生的女孩,拿着引力公司上回给你做的新专辑,她说自己整体改良了一次,想拿给你试听。”经纪人很无语地说。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是不会摊到蒋冽眼前的,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人都能来逆光工作室献技,那样他们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光听送来的纯音乐就能听一百年了。

最近引力搞砸了新专辑的进度,各个合作方很着急,破例是骡子是马都要拉出来溜溜。

蒋冽捞起手机,边和顾苏发微信,边说:“来吧,给她五分钟。”

过了没多久,经纪人带着唐歌走进来,蒋冽没抬头,挥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人生中最至关重要的一个机会,决定她是成为余宁市光鲜亮丽的精英,还是小城镇一辈子郁郁不得志的窝囊废,唐歌紧张地插U盘几次没插进去,音质绝佳的音响被挠得滋滋作响。

寂静无声的房间噪音尤为清晰。

蒋冽不耐烦地看她,没有自信是创作者的大忌,古往今来但凡有点本事的创作者,如同Bane,都是非常之心高气傲,“你行不行?”

经纪人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孩手里的U盘没戏。

“好了。”

唐歌掀开携带的笔记本,点开播放列表第一首歌。

心中默念一句:B神保佑。

异域曲风的拉丁音乐优美婉转,贝斯、钢琴、铜管乐器交织一起,富有强烈的节奏感,最近很流行的音乐类型,好听,但没有辨识度,和热榜上的音乐没有区别。

听到无聊的前奏,蒋冽瘫坐在椅子里,握着手机了无生趣地敲着桌面,已经再没有听下去的必要,“关了。”

唐歌脸色煞白,显而易见的绝望,滑动鼠标正要去点暂停,忽然,原本悦耳的音乐戛然而止,像被揉皱的纸团,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吉他的弦音代替了低沉的贝斯,钢琴变成了悠扬的小提琴,曲子音调蓦然低了几个度,明明是同样的旋律,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唐歌点击下暂停,屋子里重新恢复寂静。

蒋冽神情呆滞几秒,猛地站起身,大跨步迈到笔记本前,一把抢过唐歌的鼠标摁下播放。

烂大街的拉丁音乐混入了摇滚元素,不痛不痒的改了几个旋律,却像是画龙点睛之绝笔,将原本平平无奇的曲子变得云泥之别。

“这是你改的?”蒋冽两眼放光,紧紧盯着唐歌。

唐歌受宠若惊,纳闷地说:“好像是。”

第12章

顾渐好几天没去上班,吃过饭就窝在房间里睡觉、打游戏,固定时间出门在花园里遛狗,他每次接触过一切和音乐创作相关的事情,需要几天时间缓解精神上的恐慌。

所以,短短几年他换了很多份工作,没有公司能接受无故离岗的员工,以前这种状况心理医生常会建议他吃药,用药物抑制恐惧感,可他不愿意。

医院、穿白大褂的医生,寂静无声的房间,会像潮水一样令他窒息。

顾渐靠着墙坐在地毯上,一条长腿闲适地屈起来,手下摁着在衣服里拱动狗崽,脖颈挂着白色耳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拉到最大声,音量常人已经感觉到头疼了,他无动于衷。

比起面对音乐创作的恐惧,他更不适应极端安静的环境,不管是什么声音,哪怕是水滴声,总要有点声音出来。

医院检查报告显示他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医生直指一切的缘由出在心理疾病,简而言之,他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治疗方案唯有脱敏唯有一条路,不断地尝试创作音乐相关的事物,就像一次一次用刀剖开伤口,旧伤不会痊愈

,只会让他对疼痛麻木。

这几年钱没赚多少,全都拿去治病了,效果聊胜于无,他不喜欢心理诊所安静的氛围,还有旁人同情的目光。

有次脱敏治疗完,他躲在厕所隔间奄奄一息,像死了一遍一样痛苦,等待药效的挥发,隔着门听见医生在讨论他。

年轻貌美得了这种病,惋惜、怜爱、心疼诸多形容,原来在别人的心里,他就是一条绝望无助的可怜虫。

意识模糊之际,他在心里冷冷问自己:“顾渐,这就是你的人生么?”

如果早知道烂到这种地步,你还会拼尽全力地活下来么?

后来,他再也没去过心理诊所,他很清楚,PTSD大部分无法治愈,将会伴随他的一生。

顾渐摘下耳机,把八分从衣服里扒出来,扔到狗窝上。

别墅地下室有间宽敞的酒窖,珍藏了满屋美酒佳酿,红酒价值顾渐没兴趣,他想睡前喝上几杯,能让头疼缓解。

顾渐推开酒窖厚重的隔热门,墙面亮着晕黄的壁灯,木制唱片机里针划过黑胶唱片,古典钢琴音乐流转典雅,小茶几上搁着细长的醒酒器,棕褐的红酒在玻璃里波荡。

红酒杯小口小口抿酒太慢了,他握起冰桶里镇的红酒瓶,标签上法文的花体字飘逸,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

顾渐往后一倒,姿态松弛地倒进舒适沙发,侧头一口叼开红酒塞,仰起头自虐式地往下灌。

来不及咽下去的红酒洇出来,一缕暗红顺着温润的脖颈淌下来,像血一样鲜艳,给他沉郁冷淡的模样添了几分异样的性感。

其实没什么不好,活一天算一天。

从十几岁开始,追求他的人多得数不清,疯狂迷恋他这张脸,实在活不下去,还能靠卖脸吃饭。

顾仁郁来求他和程希觉联姻,拿了钱他无所谓地答应了,人生已经烂到底了,再烂也没什么区别。

曾经要令世界在面前低头的少年,现在只想朝生暮死的活着。

程希觉推开酒窖门,恰巧就看到这一幕。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除了一同共用早餐,他很少有时间能与新婚伴侣见面。

不见也好。

那天未遂的事情让程希觉一直惦记着,像他这样的人,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老着脸皮向顾渐示好求欢,被顾渐拒绝还讥诮一番,这憋闷的气能咽得下去?

他是豪门贵胄,强迫顾渐这种下三滥的事干不出来,何况,那天他说过了,如果发生一些什么事情,那也是顾渐求着他的。

而不是他求着顾渐。

不然不就真成了顾渐说得没脸没皮了?

程希觉悄无声息关上酒窖门,走进洗手间,他刚洗完澡,没有像平时一样戴着细边的眼镜,五官更为明锐英挺。

如果说,他和顾渐性格上有唯一的共同点,那么就是他们都非常清楚自身的魅力。

程希觉解开睡衣扣子,多年健身和自律的生活的习惯使得他身材挺拔劲痩,平时穿着衬衫都能显出臂膀和腰背清晰分明的线条,现在敞开扣子,男人该有的肌肉一样不缺,还是非常匀称漂亮的肌肉。

酒店那天他不想和顾渐有太多身体接触,只潦草解了领带和裤子拉链,顾渐无从发现他的内在美。

程希觉拿出淡雅的男士香水,面无表情地朝自己喷了几下,然后等了几分钟,让香水的味道渐渐变淡,不那么明显刻意。

不能让顾渐看出来他的企图。

程希觉推开酒窖门,好巧不巧,与正要回房的顾渐打了个照面。

顾渐单手端着半瓶红酒,不动声色打招呼:“程总,你也来喝一杯?”

程希觉淡定点下巴,瞄一眼酒瓶,“罗曼尼1999,你选酒的品味不错。”

顾渐随手晃荡酒瓶,“是程总品味好,我沾程总的光了。”

程希觉走进门,顾渐侧开身给他让路,本想顺便迈出去回房睡觉,没想到程希觉进门后把门关上了。

昏暗的廊道逼仄寒冷,程希觉站在更高一阶的台阶,居高临下地睨顾渐,本来就比顾渐高半个头,在这种氛围下越显得有种威慑的压迫感。

顾渐头背后没骨头似得抵在墙上,不慌不忙地半抱起手臂,红酒瓶懒得拿着,塞进交叉的臂弯里。

程希觉沉吟几秒,说:“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顾渐淡“嗯”一声,侧过脸盯着地板上一片灯光投射。

程希觉盯着他脖颈红酒流淌深红色痕迹,痕迹蔓延到睡袍领口/交叠处,没入阴柔细腻的暗影,“周末去给你订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去听场音乐会。”

“好的。”

“你想去听音乐么?”

“不想去能拒绝?”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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