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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咸鱼美人揣崽了 第37节

顾渐哑着嗓子低声喝:“起来!”

程希觉牟足了力气要让他体会一下,抬眼瞧他的目光不怀好意,故意弄得声音很响。

顾渐咬住淡薄的嘴唇,伸手揪住他头发要把他拉起来,程希觉疼得蹙眉,短暂停顿一下,深深呼吸几口气,越发变本加厉地弄。

仿佛是在较劲,顾渐越用力扯他头发,他就更卖力,今天非要完成这项任务不可。

房间门外传来匀速的敲门声,周姨隔着门温温柔柔地说:“太太,我把八分带回来了,现在能进来吗?”

火上浇油。

程希觉眼里带点摄人的狠劲,直勾勾地盯着他。

顾渐松开他的头发,手掌猛地向上一扬,“啪”的一声耳光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程希觉猝不及防被打懵几秒,这一巴掌的侮辱性极强,像是在责打奴隶,他向后撤开距离,摸摸发麻的嘴唇,眼里炙热的情绪翻腾,定定地盯着顾渐。

“你刚在洗手间喝什么了?”顾渐低喘着气问。

程希觉自嘲地笑,“你不是嫌脏么?”

为了干净,所以用了漱口水。

顾渐蜷缩起身体,翻过身趴在躺椅上直不起来腰,程希觉愣怔一秒,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家里的漱口水是清凉薄荷味,用在嘴里没什么感觉,但若是用在其他脆弱的地方,那真是够刺激的。

没等到人来开门,周姨有点着急地问:“太太你还好吗?!”

程希觉没空理会周姨,到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打湿,轻柔地给顾渐擦拭,嘴里低声下气地说:“宝贝,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我给你好好弄。”

“滚你妈的,离我远点。”顾渐脸上白里透红,眼里温热潮湿,又痛又爽的感觉很难以形容。

程希觉仔仔细细地给他擦,脸皮厚得不为所动,“还蛰吗?要不要去洗洗?”

顾渐撇开他的手,起身光着脚走进洗手间里,反手扣上门,以防程希觉再进来企图伺候他。

门外周姨叫来了保安,拎着家里的钥匙哗啦啦的声响,家里几个医生护士都凑过来,晚上顾渐说完肚子疼就躺倒房间里没出来,周姨敲了那么会的门没人应,里面肯定是出事了。

人人神情肃穆,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太太的情况很特殊,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离人,程希觉的重视有目共睹,出了岔子,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保安匆忙地翻出房间钥匙,正要拧开房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然后大家都目瞪口呆了。

程希觉立在门口,单薄的居家服下胸膛微微起伏着,半抱着手臂姿态气定神闲,不戴眼镜的陌生模样很英俊,如果忽略脸上清晰鲜红的五指印会更帅几分。

家里的人都与他很熟了,程希觉平时对待仆佣谦和,但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不论如何谦和,但骨子里总有几分倨傲,谁也不敢惹他不快。

没想到今天程希觉挨了太太的巴掌,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若无其事地来开门。

“太太没事,你们回去吧。”程希觉抬抬下颚,示意他们离开。

谁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的脸,默默地离开。

周姨低着头正要走,程希觉从背后叫住她,正儿八经地说:“明天把所有房间的漱口水全换了,别再用含薄荷的。”

第40章

耳光挨得程希觉哑口无言,那么娇皮嫩肉的地方被一通残忍的折腾,是个男人都会有心理阴影,以至于在家这几天,他心甘情愿给顾渐弄一下,顾渐躲他和躲魔鬼似的,扯着裤子系带宁死都不让碰。

顾渐做了定期孕检一切正常,胎儿正在发育生长,医生说近期会频繁胎动,宝宝冷不丁踹肚皮一脚很正常,现在多和宝宝聊天,听些音乐,胎教能促使智力发育。

为此,程希觉将酒窖里的黑胶唱片机搬到卧室里,他担忧听多钢琴曲崽崽长大和穆罗关系亲近,唱片全换成悠扬的交响乐,每天固定播几个小时,不知道还以为家里开舞会。

顾渐在家躺得乏味,这天吃完早饭后,他往椅背一靠,双手抄进宽敞的卫衣口袋,“我今天回引力。”

程希觉扣上西装外套扣子,瞥一眼他隐隐约约的肚子,思忖道:“我送你去。”

顾渐慢悠悠站起来,和他肩并肩走到宽敞庭院里,门前台阶下停着一辆漆黑轿车,开车的是从钱塘挖来的高助理,宋律师坐在副驾驶,笑眯眯地和顾渐挥手。

程希觉屈指敲了车窗玻璃,示意高助理下车到后排去,他不放心不是专业的司机开车,平常自己通勤无所谓,但今天载着大着肚子的伴侣,自己开车更放心。

高助理朝顾渐腼腆笑一下,顾渐在玩扫雷,端着手机敲得叮叮当当地响。

程希觉一手把着方向盘,另手掰下车镜看着他,嘱咐道:“引力公司的音响设备有电磁辐射,你去了之后避免接触。”

“好的。”顾渐头也不抬地说。

程希觉目视前方认真开车,不徐不疾地说:“会议你不用参加,喷香水和抽烟的人太多了。”

“谢谢。”

“别睡办公室沙发上,顶层经理办公室以后是你的了,里面的休息室有张床。”

“嗯。”

“冰箱里拿出的冷水不能直接喝,你知道吧?”

“知道。”

“午饭不能在你们公司的饭厅吃,里面可能有花椒桂皮之类的香料,你要少吃。”

“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在新荣记订餐,中午送到引力看着你吃。”

顾渐从手机上抬起眼,冷着脸问:“你今天很闲吗?”

弗雷投资距离引力公司距离遥远,为了一顿饭来回折腾得不偿失,何况顾渐这些天,天天对着程希觉的脸,看腻了,想自己静一静。

程希觉瞥一眼旁边神情诡异的宋卫,略顿一下,轻声问道:“我今天有事么?”

宋卫从方才的震惊回过神来,哪见过程希觉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的,认真翻阅了今天的日程表后说:“早上约了咨询,中午作为特邀嘉宾出席金融峰会,下午四点和郑行长打高尔夫,五点……”

程希觉神情平静,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

高助理能从钱塘调来余宁,全因为他是个机灵人,日程都是提前一周安排的,程希觉早都知道今天有什么工作,能问出这个问题,等待的可不是这个回答,“程总,这些工作都能推了,您和顾总监的事情最重要。”

程希觉赞赏地瞥眼他,透过车镜朝顾渐说:“我今天有空。”

顾渐静静地“嗯”一声,懒得搭理他,点开手机继续玩游戏。

将顾渐送到引力公司后,轿车驶向程希觉今天的第一项安排,余宁市一家心理咨询机构,来之前做了简单的调查,这家机构在余宁收费高昂,服务优秀,是本市最好的心理咨询机构。

心理诊疗室的墙漆成大面积浅绿色,两张暖黄色的沙发搁在阳光下,旁边放置一圈令人精神放松的绿植。

程希觉解开西装扣子,施施然地落座,接待员端来一杯香醇咖啡,递上机构的咨询师名单,任凭他挑选。

“这位。”

程希觉随手一点,选中一位资历最丰富的咨询师。

他从来没来过心理咨询室,人生经历顺风顺水,想要得到的全部到手,身心完美健全。

咨询师抱着夹子推门而入,坐下来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善地拉近和患者的关系。

程希觉报了名字,其实不用说,预约的时候机构就知道他的身份,这几天内部传疯了,大家服务态度格外地好。

咨询师端详他一遍,笑着问道:“您来这里,是因为工作上的压力么?”

程希觉仰靠在椅子里,十指交叠压在高挺的鼻尖上,“我有一位朋友,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来咨询怎么和他交流。”

众所周知:我有一位朋友等于我自己。

咨询师心领神会地点头,“你朋友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程希觉不假思索地道:“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逃避深层次的感情交流,自我评价很低。”

咨询师讶然地睁大眼,委婉地说:“可能是抑郁症?”

“不太像。”程希觉所处的金融圈压力很大,身边不乏抑郁症患者,日常相处中他观察顾家并不消极厌世,只是懒得理会外界的声音。

咨询师低头写上几笔,“不能凭借症状就断定是抑郁症,最好做一个检查,心理疾病的种类非常多。”

程希觉摇头,淡道:“他害怕来医院,所以我才坐在这里。”

心理咨询的第一步是打开心扉,患者承认自己有病才能开始治愈,咨询师搁下笔,郑重其事地说:“表明光鲜亮丽的人,并不代表内心完整健康。”

“当然。”程希觉眼神肯定。

想撬开成功人士的嘴任务艰巨,咨询师思考一下说,“心理疾病除了广为人知的抑郁症,还有双相,强迫症、偏执,创伤后应激障碍……”

程希觉坐起身子,转过桌上的咖啡杯,“抱歉,我今天只有一个小时,稍后还要和我太太吃午饭,我只想知道怎么能让他没那么难受,其他的事情下次可以再谈。”

咨询师看眼墙上的表,无奈地说:“程先生,你不要觉得心理疾病很简单,曾经在你这张位子坐过一个人,看上去年轻漂亮,没有任何的心理疾病困扰,但当周围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他会难以自控地发抖,你看背后那面墙。”

“他用脑袋撞墙,撞的墙上都是血,我倒杯水回来可吓我一跳。”

程希觉不经意地问:“为什么?”

“刚和你说的重度PTSD。”

机构不会透露病人的身份信息,但会用病例举例让咨询者祛除病耻感。咨询师回想起曾经那个少年,模样标志到一见难忘,第一次来咨询的时候眼里藏着希望的光彩,眼神清透明亮,直到一次一次地脱敏治疗,几年时间耗光他身上鲜活的生命力,最后一次咨询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咨询师惋惜地叹口气,于心不忍地说:“他在一间安静的房间关了三个月的禁闭,期间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我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摧毁他的精神,我的这位病人意志坚定,疼痛和责打都不会让他屈服,他是学音乐的,痛苦的来源反倒会给他创作的灵感,能摧毁艺术家的是——虚无。”

程希觉稍怔,“学音乐的?”

咨询师点头,“艺术家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我这里有很多的病患都是艺术家。”

程希觉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咨询师,不再打断他。

咨询师长长地叹气,“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钟表,除了一张床和洗手间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一开始他很镇定,一格一格数墙上的砖,数碗里的米粒,拧开水龙头数水滴的声音,把着手腕数自己的脉搏,但当这些事情都做到腻烦之后,孤独的窒息开始淹没他。”

程希觉漫不经心地问:“后来他疯了?”

“没有。”咨询师坚定地摇头,闭上眼睛回忆着当时的事情,“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会让他陷入病态的疯狂里,所以他开始在脑海里弹奏音乐,所有他学过的乐曲,直到弹了成千上百遍之后,他自己创作音乐,美妙动人的音符陪伴他度过了那些日子,将他从孤寂的溺海里拉了出来,他才没有精神崩溃变成疯子。”

程希觉端起桌上咖啡抿一口,慢条斯理说:“音乐拯救了他,但也毁了他。”

咨询师苦涩地笑一下,“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他只要接触音乐弹奏和创作相关的事情就会回想起曾经的经历,陷入到极度的恐惧里,或者独自处在很安静的地方,他需要戴上耳机,不能听不见任何声音。”

程希觉侧过头瞥一眼绿色的墙壁,无法想象有人因为独处在安静的环境中,会用脑袋撞墙来缓解痛苦。

咨询师瞧着粉饰过的墙壁,半晌伤感地说:“我当时建议他脱敏,将最害怕的事情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希望他一切都好。”

“所以说,程先生,您的这位“朋友”有病一定要治啊。”

咨询师盯着程希觉的脸,别有深意地说。

程希觉轻哧,还说不明白了。

*

引力公司的茶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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