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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咸鱼美人揣崽了 第5节

上回在酒店里的事很仓促,他没注意到顾渐身上的小细节,现在近距离看起来,顾渐耳后纹身纹得非常精致漂亮。

细腻的针笔勾勒出花瓣层层叠叠的边线,从花心的颜色由粉转浓,仿佛是在一点点的绽放,逼真的活色生香。

离的很近,程希觉嗅到清冽的香气,淡淡的,像碾碎的薄荷和玫瑰缠在一起。

短暂地发怔几秒,程希觉回想起这是顾渐身上的气味。

没来用的口干舌燥涌上程希觉的喉咙,他声音有点低沉得哑,“如果你说这些想让我厌恶你,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吸引力了。”

“那就好。”

被拆穿的顾渐敛了笑意,低低垂下眼,浓郁柔长的睫毛映下薄薄的阴影,沉闷倦怠,像是一潭波澜不起的死水。

程希觉抽出胸口的口袋巾,掩住鼻尖,“明天你要穿正装。”

顾渐:“我没有那种东西。”

订制西装需要十天半个月,程希觉目光衡量顾渐的身高,比他低半个头,“明早我让周姨挑一套我的应急,回头带你去订制。”

顾渐慢慢点头,“你方便就好。”

程希觉淡定地揶揄,“没什么,你又不是没穿过。”

顾渐随意拢了滑下去的衣领,眯着眼非常困倦的神态,迫不及待地要送客。

程希觉适可而止,踱步走下阶梯,若有所思地想顾渐耳后纹身的寓意。

直到周姨递上煮好的咖啡,恂恂地问:“先生,刚才我联系了宠物收养中心,他们随时可以上/门服务。”

程希觉稍怔,方才想起来这件事。

嗯,一定是今天太累了。

第5章

仆佣推着挂衣架推车走进门,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西装琳琅满目,周姨早已配好衬衫外套,搭上几件提色的高奢配饰,典雅贵气。

顾渐随意挑了件换上,他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看手机,周姨吩咐仆佣给他戴上相应的胸针和袖扣。

半长不短的黑发打了定型喷雾,梳理细致地归到脑后,削弱顾渐身上那股沉郁冷清的气质,他本来就很年轻,显得有几分清朗的朝气。

今天见程家的长辈,自家的聚会不算正式场合,顾渐的西装没打领带,干净简单。

顾渐双手抄在西裤口袋走下楼,程希觉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抬头睨他眼,端起咖啡杯抿一口,“坐吧,吃完饭我们回家。”

西式早餐精致冰冷,顾渐撤开程希觉对面的椅子落座,默不作声地啃面包。

程希觉动作斯文地擦擦嘴,“我父亲一心想要抱孙子,对于我和男人结婚他心中介怀,若是见面他不待见你,你不必在意。”

顾渐点下巴,“知道了。”

“还有。”程希觉顿一下,似是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微颦着眉头,“我有个弟弟是娱乐圈里的人,沾了一身浮躁气,你不必与他交谈。”

顾渐低着头切面包,颈侧的线条温润清冽,“你弟弟是蒋冽。”

程希觉讶然“嗯?”一声,“你认识他?”

顾渐抬头,“我猜的,你们有点像。”

程希觉眉头拧得更深,随即松开,“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他随母姓,我和他不太熟。”

豪门世家的恩怨情仇顾渐没兴趣,程希觉和蒋冽外貌没有丝毫的相似,相像的是他们矜傲冷漠的气韵,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程希觉教养优秀,言行举止温雅风度,给人的感觉雍容大度,非常富有男性魅力,但顾渐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折腾了半晚上,把顾渐当个玩具似的摆弄,甚至连事后清理都没有做。

绝对不是良善之辈。

程希觉顿了下,慢条斯理地说:“有件事情你不知道,蒋冽从小就护着顾苏,因为我娶了你,他对你抱有敌意。”

顾渐轻微发笑,“你们家有欢迎我的人吗?”

程希觉不假思索,“没有,不过你不必担忧,有我在你身边,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顾渐有模有样地说:“好的,谢谢程总。”

程希觉站起身,系上西装衣扣,“不用叫我程总。”

顾渐等了几秒,没听到下半句,主动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程希望着他,精薄的镜片后双眼幽深。

意思就是:你觉得呢?

顾渐放松身体倚着靠背,一副道德败坏,不以为然地模样,“老公。”

这个称谓暧昧、腻味,若是旁人从嘴里吐出来,总有些示弱讨俏,撒娇邀宠的意味,可顾渐漫不经心,完全不当一回事。

程希觉神色冷淡,单手扶了扶镜框,“以后叫我程总。”

“好的,程总。”顾渐含笑点头。

程希觉蓦然觉得,他完全是故意的。

程家老爷子宅院依山傍水,浓荫蔽日里露出一角朱红色的飞檐,颇有书香古韵。

顾渐睡了一路,直到被程希觉拍醒,他睁开眼,司机躬身拉开车门,门外的青石小路幽静,尽头立着几个模糊的人影。

程希觉挽起衬衫袖边,低声嘱咐道:“慎言慎行。”

顾渐迈下车,程希觉手臂一伸,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腰,和他坦诚相待把玩过的一样,顾渐的腰身瘦削单薄,很适合搂在怀里。

隔着薄薄的衣料,程希觉的手能感触到细腻紧绷的肌理,薄薄一层肉质感柔润,让人难以从他身上把手挪开。

如果不是碍于场合,程希觉很想撩起衣服,细细品味一番。

顾渐低眉顺目,任由程希觉搂着他,仿佛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

程家的长辈衣冠楚楚,一个个雍容华丽,因为保养得当,从外貌上看不出年龄,瞧见他们两皆露出和气融融的笑容。

“瞧瞧你们两,我还以为电影明星来了呢。”穿着旗袍的女人掩唇轻笑。

程希觉轻笑,“姑姑,这是顾渐,我的新婚伴侣。”

顾渐略一颔首,“您好。”

姑姑瞥眼他,抱怨调笑的语气说:“希觉,你娶了个这么漂亮标致的大美人,连场婚礼都不张罗,我们这些叔叔姑姑还等着给你送礼呢!”

程希觉不为所动,“都是一家人,何必虚礼。”

旁边的男人端详顾渐,横插一嘴:“今天真巧,顾苏来探望老爷子,正在里面喝茶呢,你们兄弟两好好聊聊。”

程希觉不动神色地拍拍顾渐的脊背,顾苏平时不会来这儿,显然今天蒋冽带他来的。

顾家的情况他做过调查,顾苏的母亲一直不喜欢前妻的儿子,顾仁郁膝盖软,为了讨好妻子,和顾渐母子断绝关系,二十多年从未来往过。

兄友弟恭的友好场面看不到,两个人别不顾体面撕破脸就算好的了。

穿过宽阔古韵的庭院,堂厅里丝弦声平和悦耳,偌大的茶桌上摆着精致名贵的瓷器,三个人依次而坐。

程希觉的父亲坐在正中,两鬓头发斑白,神情严穆不苟言笑,有种久经商场历练的干练气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些。

蒋冽坐在他手侧,拎着茶壶浇茶,不见大明星的气势汹汹,这会像个听话懂事的富家少爷。

顾苏抬起头,直勾勾盯着顾渐。

顾仁郁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唯一的优势是长了张俊脸,传递到顾苏和顾渐身上却泾渭分明,顾苏长得很好看,唇红齿白,眉眼很讨喜,是长辈最喜欢的乖巧长相。

顾渐表现的像程希觉身上裱饰的挂件,眼神专注地盯着一个方向,没有和任何人对视的打算。

仆佣撤开椅子,两人施施然落座,程希觉客气疏离地道:“这位是顾渐,这位是我父亲。”

“爸。”顾渐随即开口说。

程父表情清晰地凝固几秒,才朝着顾渐点点头。

顾苏愉快地眨眨眼:“希觉哥,我和阿冽还在打赌,赌你们两怎么走进来,我赌的是你们牵手,你可害我输了钱,得赔我一顿饭。”

程希觉平淡说:“好啊。”

顾苏笑得狡黠,“我很挑剔,只吃周姨亲手做的菜,你可不能骗我。”

游刃有余的熟稔,还有点儿亲密的嗔怪,就算没长耳朵的人,也能看出顾苏的不怀好意。

程希觉瞥眼面无表情的顾渐,调侃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的还少啊,你忘了我和阿冽去挪威的分公司找你玩,你答应陪我度假,结果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在酒店等了你一周。”

顾苏同样看一眼顾渐,虽然顾渐和聊得话题毫无关系,但聊天的两个人却都想从他的神态挖出点东西来。

与此同时,程父也在端详顾渐。

茶桌上的气氛微妙,程希觉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我工作很忙,再说,有阿冽陪你还不够吗?”

蒋冽从茶艺上抬头,看向顾苏。

顾苏无辜地煽动眼睛,“你们都是我哥哥,我想和你们在一起玩。”

浓郁的茶香味扑面而来,在场的人同时沉默几秒。

顾渐终于将眼神施舍给顾苏,目光对触的一瞬间,顾苏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团和气地笑着说:“我小时候听爸爸说你玩乐器,还有人请你去表演,你和阿冽会很有共同语言的。”

“你玩乐器?去什么地方表演?”蒋冽突然来了兴致,看向顾渐。

程希觉眼神示意他可以不用回答。

顾渐微仰起下巴,下颚的弧度漂亮得似是生花的妙笔一笔勾勒而出,嘘着眼睛没什么情绪,“我玩唢呐,平时接点红白喜事的私活。”

蒋冽的表情尤为精彩,唢呐是乐器的一种,但唢呐不能称为玩唢呐,只能称为吹唢呐。

顾苏本意是想奚落他一番,笑他一事无成,没想到顾渐直接躺平了,导致大刀直接劈空,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以至于顾苏懵逼几秒,才讪讪地说:“哈哈,挺好的。”

程希觉抿着嘴角压抑笑意,担忧完全是多余的,顾渐压根不会被欺负,反倒是会让别人难堪的狠角色。

就像是两人起争执,不论对方谩骂侮辱,冷嘲热讽,顾渐都是那种懒散无谓的态度,冷眼旁观别人丑态百出,谁也不能让他的情绪引起波澜,让人很有挫败感。

叮——

老爷子搁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向内堂走去,“希觉,进来喝杯茶。”

程希觉了然于胸,拍拍顾渐的肩膀,随程父走了进去。

茶桌上香薰炉烟雾袅袅,程家豪门贵宅,天生有压人的气势,桌上的两个人都对顾渐抱有敌意,现在程希觉一走,只剩下顾渐孤零零地和格格不入的世界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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