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院长的小夫郎 第44节
姜自春对旁头立着的来抓药的男人道:“是哪味药没有足秤,可否让我看看?”
男子闻言立马将药包背到了自己身后,鼓着牛眼:“怎么着,还想哄回去毁尸灭迹不成,想都别想!”
“我要让大伙儿给我评评理,你们医馆偷工减料。”
男子骂咧道:“仗着生意好就开始做些偷摸事情,我可见得太多了!”
白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纯属就是前来找茬儿的,哪里是买什么药,若真弄错了完全可以补,这般大吵大闹的无非就是闹事。
自医馆开业以后,生意确实是好,妇人哥儿几乎都是来他们医馆拿药看诊,遇到忙不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排起长龙。
如此倒是更让老百姓觉得他们医馆货真价实的好,而同行瞧着却是眼红妒忌。
这朝不过才开业一个多月就有按捺不住的找人来挑事儿了。
遇见这样的事情越怕越是助长他人气焰,白蔹径直便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报官吧!”
男子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哪里用得着去劳烦官老爷,这事儿大家伙儿就能给我凭理主持公道。”
“要凭什么理啊?正好我来评评。”
外头听见吵闹已经围了些看热闹的村民,议论纷纷之际,一道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二少爷?”
白蔹见着宁正裕信步过来,跟在他后头的有几个随从,正抬着一块盖了红布的牌匾。
闹事的男子见着锦衣的宁正裕颇有架势,随从不少,便是不认识他,也知道比不是小户人家之人,登时缩在旁头就想溜走,却被宁正裕的随从一把揪住。
宁正裕摆摆手:“去同他好好评理,若是评不清楚就只有送去恼翻府衙了。”
“少爷饶命啊,我就是说话难听了些,无心害姜大夫的啊……”
人还没嚎完,径直就被拖走了,外头看热闹的人见着闹事的人被带走,也自觉的散了。
白蔹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个牌匾来。”
白蔹同他爹介绍了一下宁正裕的身份,宁正裕也客气的行了个礼。
“二少爷快请坐。”
姜自春招呼了人坐下,又去拿茶水过来,宁正裕瞧见姜父跑前跑后的,都不好意思同白蔹斗嘴。
“姜大夫您不必客气,我同小姜大夫熟识,您忙便是,不必管我。”
姜自春笑着道:“好,好。”
他觉得大户人家当真是和善礼数极佳,连忙叫了白蔹过来陪客。
“二少爷同白蔹说话儿便是,我去前头照料病人。”
“好,姜大夫您忙。”
看着姜自春去了柜台前头,白蔹才道:“你今儿巴巴过来就是借花献佛来了?”
“我早说过来瞧瞧你的破医馆的,在府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出来开医馆,我当是开出了朵花呢,今日瞧着也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蔹想着这人同边代云才是绝配,一样嘴毒。
“这阵子都被母亲压着读书,我今儿可是好不易才出来的。”
白蔹道:“多读书是好事。”
宁正裕哼了一声,一副还要你说的模样,说起此话头,他不由道:“会试结束了,前些日子哥哥来了信儿,你猜他考了第几名?”
且不说白蔹早知道结果,今儿又见人得意的嘴脸,自然是心中的那个名次。
“你倒是聪明。”
宁正裕高兴了一会儿,又不高兴道:“只不过消息一回来,那边家的又没有子弟在科考场上,不知也怎那么快的得到了消息。边夫人跑的更是勤了,不过幸好是最近那个边家小公子都没来,稍微让人松快些,今儿边家的又跑到了家里,我趁着母亲招待,这才出来的。”
白蔹蹙起眉头,边家人未免太丧心病狂了些,边代云都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她竟然还在外头游走结交。这般人眼里哪还有什么亲情可言,早被权势地位糊了脑子。
宁正裕看着白蔹异样的脸色,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反而他乐呵呵道:“怎的,你吃醋了?”
白蔹挑了个白眼,索性起身前去看那块红布盖住的招牌,上头是宁慕衍熟悉的笔风字迹。
这块牌匾可做了好些日子。
“不换上去?”宁正裕站在旁头:“这可是哥哥亲手写的?”
白蔹把红布重新盖上:“我现在的牌匾挺好的,换来换去未免麻烦。”
“舍不得用就舍不得用,还说这么多。”
白蔹耳尖一红:“就你话最多。”
宁正裕在医馆里待到了快午时才走,若不是还得回去用饭,他就要死皮赖脸留在医馆蹭白蔹一顿了。
送走宁正裕,白蔹在坐诊台前出神的站了一会儿,宁家有他消息,齐家有他消息,偏生自己就没有。
虽说大体都晓得,可也一封信都没给他捎。
姜自春看见他趴在柜台前神色不佳:“怎的了?”
白蔹回神:“噢,没什么,方才街边路过个卖李子的小贩,我尝了一颗,没成熟。”
“没熟的李子是又酸又涩,过两日爹回村里给你摘些来,咱们家旁头那颗李子树一点不酸。”
白蔹呐呐应了一声。
又过了几日,白蔹正在理账,来了个跑腿的:“小姜大夫,有封您的信。”
“噢,好。”
白蔹放下东西去接信,想着谁会给他送信件来,正要拆,那跑腿的眼巴巴看着他。
他顿时意会,赶忙给了几文钱给跑腿。
见着跑腿走了,白蔹几步回到屋里,一边开信封一边吐槽,谁那么抠搜损阴德,写信过来还要收信人给钱的。
又听到旁头的地界儿正在施工,整日哐哐哐的声音,他心下烦躁,扯开了信封,却看见信纸上只有一排字。
“小姜大夫,万事顺遂,不日即归。”
第43章
四月天气温和,下雨的时候少,出街的人多。
白蔹看着湖边已然是翠绿一片,湖中有人在泛舟游览,而湖边上更是结伴行走之人诸多。
他偶时夜饭吃了以后也会到湖边走走消食,看着几许春光,心中其实有一事不明。
宁慕衍怎么那么早就说要回来了?
会试成绩是三月才出来,昭告之后再三日进宫殿试面圣,受皇帝亲自考校。
殿试结束后,得再要些日子才出成绩,其实殿试的成绩排名和会试相差无几,一般是会试成绩大抵上就决定了此次赶考的结果。
为此虽是殿试选考的快,但麻烦的还是殿试后的一应授官礼仪,宴会,人情,还有一甲三名游街等等……
繁琐之事在一块儿,那少不得一个月两个月方可休止?
宁慕衍再快也不应该那么快就回来啊?
白蔹想是不是他写信回来安抚他的,可只字片语却又说得明白,次日就要动身回府城了。
想不明白缘由,他也只有等着。
府城到京城大不了三五日的功夫,像是宁慕衍那般车马快的,顶多四日,不到五日就能回来,几个转息就到了时间。
可怪的是白蔹一连等了五六天,却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宁慕衍也未曾来找他。
这日下雨,一早上白蔹裹了一件厚实的外衣在医馆里补卖完的药材,没等到宁慕衍,倒是先等到了边家的小厮。
说是想请他再去复诊一次。
白蔹心想都这么久了,你家小公子那么能折腾竟然还在呢,着实也是不容易。
既是人家来请,白蔹便也只有再跑一趟。
还是老样子,先得到边夫人那儿去一圈再能看诊。
“宁慕衍当真是疯了!亏得是当初未曾草率定下,否则还不好收场。”
“如此看来齐家的倒是更好,只可惜却早已经成亲。”
白蔹刚进园子就听了两句这般没头没脑的话,接着又是一声劝慰:“罢了,府城的不济,娘娘在京中挑选,定然比府州上的好得多。”
“你岂知京城里的那些个自视甚高的东西,大抵都是纨绔子弟,难以扶起,真正好的未有两个。也罢,事在人为,再看看吧。”
话音刚落,便有个丫头报了一句大夫来了,屋里便陷入了寂静。
白蔹听闻几句话,不免蹙起眉,进屋见人又再次舒展开。
“来了,上回你给代云看了身子,人倒是有了些好转,而今再叫你来看看,也好助公子早日康复。”
白蔹应声。
“好好诊治着,少不了你的好。”
白蔹懒得听这些画饼子的话,几句后便前去看边代云,下雨天儿到处都湿遭遭的,本不是出诊的好时候,他还是更喜欢这般天气在屋檐下熬煮制药,便想着开些看诊了回去。
时隔大半个月,边代云果然已经比他第一次看见时有了好转。
大概是已经愿意吃饭了,为此身子骨儿有了些力气可以下床走动。
虽面色还是有些蜡黄,但也比终日躺在床上强。
白蔹惯例上前去摸了脉,接着便写药方。
这时候边代云摒退了旁人,问道:“那日你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白蔹手一顿:“湖边终日行人诸多,私会之人也是不计其数,寻死觅活的倒是要少见一些。”
“你果然是看到了。”
白蔹看了一眼披着衣服,早没了往日光彩照人模样的边代云,其实自己此次会被再请来看诊,想必便是边代云叫他来的。
人总这样,当身边的人都刻意隐藏对一个人只字不提的时候,独留自己守着记忆,会让人觉得曾经的种种不过是大梦一场,便总想着能从旁人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那个人存在过的蛛丝马迹。
白蔹知道他是想自己的嘴里再听一回见证过两人曾在一起过的事。
“那日我不该答应他的话的,否则也不会害的彼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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