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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爷也是真魔尊 第6节

男人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惨叫出声:“啊啊啊啊——”

围观的人也都跟了上来,见状皆是一愣。

时潜松开他,摊手无辜道:“这个大哥朝我撞过来,我就是挡了一下。”

大家都看到了刚才男人故意打人的场景,自然相信时潜说的话。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担忧道:“他刚才看起来好用力,小哥哥你没受伤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时潜伸出手腕,当着女孩的面活动了一下:“小意思。”

女孩目光从他骨节分明的腕骨移到他舒展含笑的眉眼,悄悄红了脸。

之前的青年也追了上来,手里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棍子,男人吓得目眦欲裂,顾不得断了的手腕爬起来就想跑,只是还没站起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大哥。”时潜一脸担忧:“我看你蹲在地上好一会儿,你的手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时潜长得显小,相貌又精致,一看就没什么威慑力。

但男人看他时惊恐的表情堪比后面追来青年,使劲挣扎:“我放开我放开我!”边说着又要警惕时潜再折了他一个手腕,又要看后面的青年追没追上来,两股战战惊恐得打颤。

“啊!”

余光瞥见青年近在咫尺,甚至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木棍,他吓得目眦欲裂:“啊啊啊啊啊——”

高分贝男高音骤然响起,时潜后退半步,捂住了耳朵。

青年的木棍一下下打在男人身上,他蜷缩在地,开始还有心去捂断了的手去护住被打的地方,后来左支右拙,只能爆头蜷缩着被打。

等青年出够了气,男人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已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一股腥臊味传来,围观群众一看,竟然是尿了裤子。

“噫——”

众人后退,也有人报警打120。

时潜抓住青年要继续的手腕,松松握着,他却挣扎不了半分。

青年现在看谁都像是仇人:“松开!”

时潜将他手中的木棍抽走,往前一扔,不知怎么就飞了挺远,径直掉入了对面建筑工地的垃圾堆里。

只是大家都在关注地上的中年男人,除了青年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你!”

青年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叫了声:“警察来了!”

围观人群三开,两个警察走了过来,看到死鱼一样蜷缩在垃圾桶边上的男人,一人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青年抽出自己的手:“我打的。”

警察还没开口,时潜就先一步道:“我是目击证人,确实是他打的。”

以为会帮自己说话的青年:……

想要帮忙说话的围观群众:……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先把他送医院,你们两个跟我回局里一趟。”

*

警察局里。

警察收起笔录本:“你是死者的弟弟,别人污蔑你姐你愤怒生气都是人之常情,但是把人打成那样,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和你自己的前途?你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你想过你要是有了案底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没有?”

青年看着地上,没什么情绪道,“我姐都死了,我要前途做什么。”

警察看他这样,到嘴边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只起身叹了口气:“等验伤结果吧……”

笔录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白炽灯落下惨白光线。

时潜走到青年身边,递给他杯水,“喝点。”

青年眼也不抬,无神看着地板。

时潜将杯子放到桌上,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

不知沉默了多久。

青年沙哑着嗓子开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时潜:“没地方可去。”

青年沉默了一会,说:“刚才谢谢你。”

时潜挑眉:“谢什么?”

“就是刚才你帮我……”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动静,青年抿紧了唇:“没什么。”

之前做笔录的警察推开门,脸上有点笑意,看到时潜在里面愣了下,却也没有多说:“那人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以后记住不要冲动行事。”

时潜站起伸了个懒腰,青年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警察:“怎么可能?”

警察好气又好笑地嘿了一声:“你这反应是希望在这里多住几天?”

青年一把夺过警察手里的验伤报告,一目十行看完,落到最后的鉴定结果:右手手腕骨折。

他往后翻了翻,又重新往前看,都没有看到其他描述。

“只有手腕骨折?这不可能!”

刚才下手有多重他太清楚,尤其是用棍子抽打男人那几下,即使不能让男人肋骨骨折,至少也会有多处软组织挫伤。

“行了行了,这是专业的鉴定报告,难道还能作假?快走吧,我这笔录室还要用呢。”警察将他们送到门口,表情严肃下来:“以后再遇到问题不要用暴力解决,你还年轻,不要自己的未来和前途过不去。”

青年好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对警察道了声谢。

从警察局出来,青年茫然四顾,随意找了个方向走。

走了一阵,青年突然停下,转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时潜耸肩:“不是说了,没地方去。”

青年冷冷道:“别骗人了。”说完转身就走。

时潜长腿一迈,走到青年身边,扯个脑袋在他前面:“你为什么说我骗人。”

青年扭过头,加快脚步,时潜耸耸肩,慢悠悠跟着。

一人走得狼狈,一人背着手气定神闲,距离竟然没有拉开多少。

青年陡然转身:“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时潜很是无辜地摊开手:“这条路明明大家都在走,路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说我。”

青年被他气得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跑了起来。

时潜啧了声,抬腿跟了上去。

青年不知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从天亮到天黑,已经黑了很久,久到他精疲力尽,腿软得只能跪倒在原地。

荒草地上,时潜找了块地方躺下,胳膊垫在脑后,曲起一条腿,优哉游哉望着天空。

青年捡起时潜刚才丢在他脚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嗓子哑得像是风箱:“你还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时潜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毛茸茸的绿尾巴晃晃悠悠:“你不是还有个姐夫吗?怎么不去找他。”

青年沉默了许久,看着少年仿若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侧脸,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倾诉欲:“你知道那个男的为什么娶我姐吗?”

也不需要时潜回答,他就自顾自道:

“因为算命的说我姐好生养,绝对能给那个男的家里生个男孩。”

“结果我姐嫁过去三年都没怀上,所以那男的一有不顺心就用这件事当借口打我姐出气。”

“我想打回去但是我姐不准,因为我上高中的学费是那个男的出的,两万块。”

“两万块……”青年颤抖着嗓音一声,“这他.妈就是我姐嫁给他的原因。”

“现在,她就这么被人害死了,还被人随便诋毁。”

“你去哪?”时潜坐起,看向往河堤走的青年。

青年没有回头:“别跟着我了。”

时潜:“你知道溺死前有多痛苦吗?”

青年脚步一顿,声音颤抖:“比我姐更痛苦吗?”

时潜抿唇,声音淡了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做的应该是找到凶手帮你姐报仇,而不是在这自暴自弃找死,她为了让你上学宁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如果看到你现在这样自毁前途,她会怎么想。”

青年陡然转身,猩红着双目怒吼:“你知道什么!”

“我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她死了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根本不懂也不可能懂这是什么感觉……什么都不懂却在这里用自以为理解的语气劝我,说得这么轻松——等你全家也都死了你再来劝我吧!”

青年声音爆发似的喊完最后一句,捂住脸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时潜脸上笑意一点点消失,他垂眸看向手里的狗尾巴,指尖被碾碎的支杆染上绿色汁液。

“我确实没资格劝你。”

他喃喃自嘲,丢了手里的狗尾巴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河堤。

青年哭声止住,怔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回不过神来。

第6章

时潜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口腔里的血腥味消散才回过神来。

举目四望是一片坑洼不齐的菜地,蛙鸣声不绝,远处有星点灯光,像是农户,偶尔有两声犬吠,夜已经深了。

“无聊。”时潜一脚将路边的石头踢远,又找到那石头继续踢一脚,就这么沿着泥堆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

蛙声与犬吠渐渐远去,枯枝被踩碎,清脆又潮湿的声响惊醒了整个森林,窸窣风动如同匆匆掠过的小兽,树枝摇摆仿若残影飞闪,更远处偶有狼嚎鸮叫,若有若无传来,伴着冷风激起战栗。

时潜摸了下胳膊上被冷风吹起的鸡皮疙瘩,颇有几分新奇,上一世他自小锦衣玉食,精细养着,没有被寒风侵袭的机会,八岁筑基之后更是风邪无法近体了,说起来,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寒冷的滋味了。

他背起手,慢悠悠晃在黑暗阴冷的树木之间,不时蹲下逗逗灌木里藏着的野兔松鼠,捏开走错路窜过来的蛇虫,仿若闲庭漫步。

忽然有什么带着风飞来,时潜抬手去挡,手臂处却是一阵刺疼。

他捏着蛇的七寸令它松口,看到手臂上两个血洞,嘶了声道:“我踩你地盘了还是烧你老家了,咬这么狠。”又啧了声:“要是那群对我喊打喊杀的老东西看到我现在连层外放的灵气盾都撑不起应该笑死了。”

蛇嘶嘶叫着,扭动缠上时潜的手臂,用力蜷紧。

时潜一怔,像是想起什么,倏地一笑,眼底的淡漠和漫不经心散去,手用巧力,一抽就脱开了蛇的缠绕,拎着嘶嘶叫的白蛇晃了晃:“看在你是小白龙近亲的份上,今天不炖蛇羹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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