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也是真魔尊 第9节
第8章
翟总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步伐不稳地朝柜子走来。
时潜掐了个隐匿诀,摒气看着拉开衣柜的中年男人。
翟总看不见他,弯腰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些文件之后,最后掏出了一个檀木盒。
时潜眉梢一动,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
盒子被颤抖的手缓缓打开,一块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翡翠放置其中。
时潜扶额,他就知道。
翟总也是一愣,拿出翡翠看了好几眼,甚至拿到了阳光下去看,都没找到一丁点红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翟总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碧绿的玉佩,又去取了盒子,在里面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另一块玉,他记得很清楚,放进去的时候这块玉绝对是红色的……想到自己没了可以付出报酬,可能永远无法找到杀死妻儿的凶手,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时潜脸颊发烫,不问自取是为偷,他就算再顽劣再落魄的时候,也没做过这种事情。
只是……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灵乳已经在他体内化为了灵气,就算将灵气全部注入翡翠之中也不能让翡翠变为灵乳石的红色了,不止颜色,灵气含量也无法如之前那样多。
他叹了口气,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几笔,伸手一指,符文便被刻入那块碧绿的翡翠上。
翟总不死心地捧着翡翠,对着光看了又看,倏然感觉眼前一花,碧绿的翡翠上有红光闪过,随即里面漾起粼粼波光,光芒上涌,逐渐覆盖整块翡翠,碧绿的翡翠再次转为红色,只是这次的红不似之前的血红,而是另外一种似深又浅,光芒隐现的红色,下方也多了一块肉眼无法看见的符文。
眼见符成,时潜再次掐了个诀,人已经出现在三楼的主卧浴室里。
虽然警戒线拉到了整个翟家的楼下,但真正要保护的现场其实主要在三楼,尤其是翟夫人遇害的卧室和浴室。此刻警察们就正在进行现场保护取证工作,还没有人移动翟夫人的尸体。
时潜刚一进入浴室,就拧了眉头。
——这里气息太乱了,不仅有妖气,似乎还有似魔似邪的气息。
他目光一转,翟夫人心脏被剖开了一个血窟窿,那道撕裂一直向下延伸到肚脐处,由于她腰部挂在浴缸边沿,所以上半个身子是仰躺在浴缸里,腰部以下以及下半身却在地面,淋漓的鲜血往下蔓延,遍布了她的全身,包括头脸,若是有人从她覆面的湿发间隙撞上她被染得血红的瞪大双眼,绝对吓得一个激灵。
时潜余光瞥见一个年轻警察就被前辈扶了出去,惨白发青的脸色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凶手到底和孕妇有什么仇?这已经是第三起了。”
“老子要是抓到了一定要……”
警察们也看不下如此惨烈的现场,一个个都面带悲戚和愤怒。
时潜却早见惯了更惨烈的场面,他面不改色地走近到孕妇的尸体看了一圈,看见她的心脏确实不在了之后,就微微拧了眉头,正要离开,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他表情微变,手掌悬浮于孕妇腹部上方,感受到里面的灵力残留后,他冷笑一声,眼底已经被冰霜覆盖。
这时,翟总的声音远远传来。
“殷先生,就在这边,请。”
“翟总,您这是?”
“警官,这是我请来的高人,殷先生。”
“……这里是凶案现场,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这样请个……”
“我已经和你们张警官打过招呼了,我带殷先生过来也只是看看,不会破坏现场的。”
翟总带着一个留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两人绕开旁边在取证以及阻止他们的警察,直奔浴室。
感受到来人身上的气息,时潜挑眉,练气二层?
翟总估计是无法多看妻子这惨烈的死状,将八字胡带进来就自己出去了。
八字胡也对现场接受良好,只是丝毫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直接走到尸体周围,弯腰就准备查看,只是摸着胡子还没看两眼就眼睛瞪大,一脸凝重地转身出去了:
“这个我插不了手。”
时潜跟着出去,就见翟总一愣,追问:“为什么?”
八字胡看了圈四周明显对他破坏现场很不满意的警察,面露轻蔑,捏着胡子摇了下头:“你这来再多警察也没用,这不是普通人能查的。”
翟总皱眉,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比之前的苍老还要灰败了几分。
“您的意思是……?”
八字胡点点头:“你们家也算是知道一点我们那边的事情了,我也就不瞒你,这事一看就是妖孽所为,看这掏心的手法八成是狐妖,而且灵力波动不止,修为一定很高,别说我帮不上忙,就算是我把我师兄叫过来也一样,你……节哀吧。”
一个年轻警察本来就对八字胡不满,听他这么神神叨叨说了一通,脸色怒意更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现代社会哪里来的什么妖啊鬼的,假道士骗人骗到什么警察面前来了,小心现在就把你抓进去!”
八字胡嗤笑一声,看向翟总,“殷某这就告辞了。”
翟总立即抓住八字胡的衣袖:“殷先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之前说的那块血玉还在,要不您看看再说!”
八字胡摆手:“翟总,您的血玉还是自己留着吧。”
翟总哪里肯放走这最后一根稻草,抓着八字胡不松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檀木盒,打开给他看:“求您再想想办法,血玉我现在就给您,我不要求您一定要抓到凶手,只求……”
翟总话没说完,八字胡就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玉佩。
他小心翼翼将那块玉捧了出来,眼珠子都差点粘了上去,嘴里喃喃念叨着:“神、神煞符?能能储存元婴真君灵识的神煞符?!”
翟总注意到八字胡的表情,心底微定,小心翼翼道:“殷先生,这个血玉……”
“这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血玉!”八字胡捧着玉佩的手都是颤抖的,他小心翼翼将玉佩重新收进了檀木盒里,还嫌弃了一声:“元婴真君才能制成的神煞符怎能用如此毫无灵气的木盒来糟蹋。”
不过说完,他似是吃了灵丹妙药般,一改之前避之不及之色,满面红光:“这件事我们仰天宗管了。”
翟总一喜,“真的吗?”
“既已收下了你的东西,因果便已经定下,我等修者自不会食言。”八字胡小心翼翼将檀木盒收进包里,才摸着胡子道:“不过此妖不简单,至少需得我练气大圆满的师兄过来才能解决,你得等上几日。”
时潜听到八字胡认出神煞符正诧异,就听到这样一番话,忍不住又惊又疑:“一只已经开了灵智的妖,若非上古大妖血脉就至少有百年修为,前者一般被那群老家伙护得严严实实,基本没有下山的机会,如果是后者……一个练气大圆满的修士过来难道不是给人家送菜?”他想起这几天新接收到的现代知识:“还是说现在修真界都内卷了?炼气期小辈都得有金丹的水平了?”
“几日……?”翟总迟疑,看了眼周围的警察:“我夫人的尸体……”
“正常收殓就行。”八字胡从包里拿出个拇指大小的瓶子,转身又进了浴室,用瓶子在翟夫人胸口的伤口上晃了一圈才重新收起,“不过我需要提前告诉你,这妖道行极高,就算是我师兄来了也不见得能够抓住那只妖。”
时潜放下心来,要是炼气期的小弟子都到了金丹水平,那他就要重新审视这个修真界的水平了。
他跟在八字胡身后,慢悠悠地出了浴室。
“等一下!你破坏了现场,不能走。”
时潜脚步一顿,不过被拦住的不是他,而是八字胡。
不过他倒是赞同警察说的,查看就查看,既然是修仙者,灵力附在脚下就不会碰触到其他东西,何必破坏了人家的现场也打扰了死者的清净。
不过八字胡显然不这样想,他浮尘一扫,看向门口进来的人。
时潜认出这是之前在书房里和翟总说话的警察,应该是姓张。
“张警官。”八字胡慢悠悠道:“你们这新来的愣头青还是得教教。”
张警官显然不太满意八字胡这个语调,但态度还算尊重:“刚入队的小孩不懂事,我代他给你道个歉。不过殷道,虽然您是驻洲城办事处的人,但您既并没有审批过的调查文件,我们这边也暂时没有申请调查,您这样过来算是违反规定了吧。”
八字胡冷哼一声:“翟家有我仰天宗的学生,我作为他的师长怎么能不管?”
张警官沉默了,他对另一边了解得也不多,但到了这个位置也听说过一些事,知道两边不论规则还是对某些关系的定义上都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学校与宗门,都是招收学生进入学习,看似只有叫法不同,但这边的学校绝对是管不到学生的家务事上的,但在那边依旧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管学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务事。
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就是因此而来。
“既然如此,还希望殷道将手续补齐。”
八字胡甩了甩浮尘,直接出去了:“不必你提醒。”
时潜没再跟着,从三楼跳了下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躲在墙根灌木边上的辛南,也幸亏这时候翟家乱作一团,没有人来花园,不然他那躲法,十分钟没被发现都是他的运气。
辛南却被他从三楼跳下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你!”
时潜:“你你你什么你,还不快走,等着被抓啊?”
等翻了出去,辛南心底惊愕依旧没有消失:“你是从三楼跳下来的?”
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亲眼看到时潜跳下来,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能够从那么高的地方如此轻盈的落下,一点声息都没有。
时潜在想“驻洲城办事处”是个什么组织在哪里,回答得也漫不经心:“我不是。”
“可是我看见了。”
时潜:“哦,我是。”
“你……”
时潜脚步一顿,打断了辛南:“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出去。”
辛南一愣,“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查到。”
“谁说没查到。”时潜领着辛南上了观光车,往后一靠,懒洋洋道:“我现在有点方向,不过不方便告诉你,等查清楚了再和你说。”
辛南听到有了线索,一腔仇恨涌出,哪里还能等,急切拉住时潜:“我现在就想知道。”
时潜挑眉:“可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他手不带力,轻轻一推,将辛南稳稳推下了游览车,然后朝他挥了挥手:“拜了。”
辛南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下了车,正茫然惊愕时,就见游览车已经掉了个头,连带着时潜都消失在了视线里。
第9章
时潜回去的时候,贺家虽然不再是那副乌云笼罩的模样,但依然气氛凝重,佣人工作时都会放轻手脚。
“时少爷。”之前给过时潜泡菜的阿姨拉住他,小声提醒:“你别从客厅那边走,绕下路上去吧。”
时潜一般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乖乖点头:“好。”
阿姨笑了笑,出门去买菜了。
只是时潜绕了路,却依然撞见了人。
贺年陪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坐在花园里,时潜经过时,他正在给那少年递纸,语气温柔的安慰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挺过去的。”
少年接过纸,似乎正要说什么,突然警觉地一扭头,“谁!”
时潜脚步没有刻意放轻却也不重,一般来说这个距离普通人是听不到的,被人察觉时一顿他也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梢,对上了贺年和少年的眼睛。
贺年看到是时潜,轻轻道:“时潜哥,你回来了。”
时潜目光扫过满面泪痕,目光不善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略一点头,往楼梯走去。
“喂!让你走了吗?站住。”
翟寅此刻心情不好,看什么都充满戾气,尤其是被时潜无视之后,这种急需找一个发泄口的暴躁情绪更甚,他语气嘲讽:“寄人篱下有点寄人篱下的样子,看见人不会打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