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卖辣椒 第6节
陈建业笑着连应好。
陈辰沉思片刻,觉得还是不能给人家做这种虚假的保证,毕竟他已经规划好了未来。
“爸,其实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我就发现老师讲的很多东西我都听不懂,老师抄在黑板上的题我很多都不会做。”陈辰半真半假的说:“去年的时候我怕你们失望,所以我又要咬着牙复读了一年,想着我再多问问老师或许就能把那些不会的题弄懂了,但后来我才知道,我转不过那个弯,也的确没有那个天赋。”
陈建业看着陈辰的眼神很复杂,他嗫嚅两下,没说出话来。
陈辰表情倒是很轻松,“一条路走不通,那就去走另外一条路,我以后想干什么我已经想好了。”
陈北没忍住就问:“哥,那你想干什么?”
陈辰挑眉,“我想你好好读书。”
陈北:“……”
陈北撇嘴,知道自己被耍了。
陈辰正色道:“所以你们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最后,陈建业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我也不多说,只要你在家住着,有我一口吃的,那肯定也会有你的一份。”
陈辰心底真挺触动的,“谢谢爸。”
晚上躺床上依旧被蚊子环绕,耳朵边嗡嗡吵个没完,身上还时不时的被扎咬一口,逼的人心烦。
偏偏陈北心里憋着事,就跟床上有刺似的,翻来覆去的乱动。
陈辰黑着脸,“身上长刺了?”
他一搭话陈北就来劲了,憋了许久的话脱口而出,“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陈辰:“你睡不着就是因为这儿?”
陈北:“我就是想知道。”
陈辰无语,“以后你不就知道了吗,赶紧睡,别再动了。”
陈北追问:“哥你跟我说说呗,你是要在农机厂里干吗?”虽然他也希望他哥能进去当工人,但又有些担心他哥进不去。
万一进不去,那他哥岂不是要失望?
陈辰现在不好说自己的打算,直接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别问,也别乱动,我明天要早起开介绍信。”
陈北抓心挠肺的,但到底是没再翻动,只自个儿在心里头琢磨。
次日一早起来陈辰就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他们平坝村总共两个生产队,陈家隶属二队,大队长也姓陈,叫陈胜利,陈辰得喊一声伯。
大队长家的院门开着,陈辰远远就看见有个身量高的男人站在里面,男人背对着,也看不清到底是谁,不过那挺拔的腰杆是真没话说。
“伯,我来开个介绍信。”陈辰边往里走边表明自己所来的目的。
陈胜利在写字,“你又要去县里?”
每次坐车,都是需要介绍信的,陈辰最近天天来,陈胜利都快习惯了。
陈辰说:“去县里有点事。”
现在管的松了,陈胜利也不多问,答应给开。
等陈胜利写字盖章的功夫,陈辰便打量着旁边这人。
约摸一米八五的身高,宽肩窄腰,身量板正。一张脸很冷峻,五官偏硬朗,右眼角的位置还有一条三指宽的疤,薄唇抿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凶,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陈辰立马想起来这是谁了,之前在大巴车上被谈论到的那个煞神,杜家的杜星纬,也是……有了后妈的后爹家庭里的反面教材。
原主之所以会那么排斥陈建业再婚,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杜星纬。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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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纬小时候惨遭后妈各种虐待,再加上那段特殊年代里的生存艰难,杜星纬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他右眼角的那条疤就是后妈的儿子——杜富贵欺负他时留下来的,据说当时要不是村长和大队长把他送医院的及时,可能右眼就直接瞎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原先被欺负的小可怜经此一事就黑化了,加上从医院回来后杜家人恨杜星纬治病花钱太多,又开始各种苛责虐待,杜星纬就冲进厨房摸了菜刀,挥着膀子就是一通乱砍。
当时具体情况是怎么样村里传言五花八门,不过有一点是确认的——
杜家的老头老太太直接被吓昏了过去;那个后妈的头发被刀砍下好大一截;杜富贵被打的半死不活,而且躺着的下身全是腥臊,眼里又惊又惧;那个爹杜爱民,被人扶起来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至于杜家其他人,更是瑟瑟发抖的连尖叫都不敢,看向提着菜刀的杜星纬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经此一事,杜星纬在杜家再没遭半点欺负,杜家老老少少都对他极其恐惧。
起初村里还有人对杜星纬指指点点,说杜老头杜老太和杜爱民再有万般不是那也是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长辈,他不该做的这么绝。
小孩子有样学样,把家里长辈嚼舌根的话学来当着杜星纬的面说,有的还拿石头砸,杜星纬可不管你姓甚名谁,碰到一个就狠狠打,打到哭还不停手那种,甚至当孩子家里人找上门来讨公道时,杜星纬还很不客气的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后要是我再听到一句,那我就继续打!如果打死了,那我就把尸体扔到后山去喂狼!”
找上门的人气了个倒仰,那个时候政/策严,即便是闹到警察局去也是因为他们先出言不逊、欺负人家没妈的孩子,总之就是双方谁也讨不着好。
就像杜星纬自己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哪敢跟杜星纬赌?
最后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耳提命门的教育家里的孩子不要招惹杜星纬,看到人就躲得远远的。
从此,杜星纬的日子才太平下来,也落得个煞神称号。
等到杜星纬十六岁,他就直接跟杜家断了亲,以后生死彼此都毫无干系。杜家人一句争辩挽留都没有,杜星纬说什么就是什么,跟送瘟神一样的把人恭恭敬敬送走。
……
陈辰从原身的记忆里扒拉出这些,看向杜星纬的眼神就变得复杂极了。
得亏小说原著里的反派不叫杜星纬,否则他都以为自己是跟反派同村了。
这人设,这背景,真太像了。
杜星纬也察觉到陈辰在看他,眼睛直接看过来,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
陈辰心下一惊,有些尴尬。
打量别人被抓了个正着……
不过,目光相触之后陈辰倒是发现杜星纬就是长得凶,但实际上眼神却不是那么凶神恶煞的冷漠冷情,他眼睛里的情绪很平静,就像是在看路边所处可见的一朵野花。
这倒也难怪,杜星纬的凶煞主要是针对那些虐待他伤害他的人,除此之外没听说杜星纬做什么凶事。
而原身这么多年一直在读书,白天在学校,放学回家之后不是看书就是帮着家里干活,加上有意识的避着,所以基本遇不着,等上了高中,就直接住学校里,回来走动更少。
而杜星纬呢?
公社时期他要下地挣工分,完全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出勤,和土地打交道。
就这,哪儿有时间制造矛盾?
所以杜星纬这会儿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各种因果缘由交织,陈辰对杜星纬的印象并不差,相反还挺同情他,若非被逼到绝路,谁愿意当个“坏人”呢?
陈辰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搭话的杜星纬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料到陈辰会主动跟他说话,要知道他们以前根本不熟无交集,村里许多人看见他都是避着走的。
“有几天了。”
其实杜星纬回来的事在村里传言不少,只不过陈辰之前满脑子都是关于陈建业再娶以及在县里找活干逃离家庭的事,所以根本没注意过村里闲话所传。
陈辰语调平缓,就跟同村人在路上遇到随口关心呼侃两句似的,“好端端的怎么回来了?”
杜星纬没多说:“有点事。”
陈辰也识趣的不多问人家隐私。
就这会儿功夫,陈胜利已经把介绍信写好并盖章,陈辰和杜星纬各自拿好自己那一份,道了谢之后一前一后的出了大队长家,陈胜利瞅着他们那背影就在琢磨,他们俩什么时候熟悉起来了?以前也没见待一块啊。
这边两人都是要去县里,得去村外坐大巴。
双人行,还是多多少少认识的,不说话就难免尴尬不自在,况且杜星纬作为村里第一个走出去的人,陈辰觉得跟他打好关系很有必要。
“外面是什么样啊?”陈辰问。
“跟村里不一样。”杜星纬说。
陈辰疑惑的嗯了一声,道:“能具体说说吗?”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辰态度平和,脸上带着笑,也没逼迫的意思,这就让杜星纬对他印象还不错,倒也愿意跟他多说几句。
“城里的房子都是用钢筋水泥修的,地上的路都铺了水泥,也很平整,百货大楼很大,里面有电视机、收音机、手表、自行车、各种新潮的衣服等等,城市里厂子也多,还有学校、图书馆、电影院这些,如果手里有钱,可以买票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这个年代的城市就像一部被按了二倍速的影片,尤其那些落实改革开放早的城市,经济发展是尤为活跃的。
被压抑了多年的人民纷纷寻求过好日子的道路,他们对于物质的需求量、购买力都加大,以前买什么都需要票,现在有了不需要票的个体户、民营企业,可想而知那会是多么的火爆。
市场就是要活跃起来才能拉动经济发展,钱就是要流动起来才有意义,这样老百姓的日子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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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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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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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纬不愧是出去闯荡了一番,他知道的东西真不少。
陈辰虽然对这段历史有过了解,根据小说原著也大致领略一些当下情况,但此时再听杜星纬这么说,依旧收获了很多更细致的东西,尤其对比原身记忆,便觉得外边日子大好。
眼下经济发展迅速,就是不知道杜星纬为什么会回村里。
只是陈辰不好问。
倒是两人关系因为这段讲述近了些,比如大巴车过来,杜星纬先一步上去还给他占了个位置。
大巴车摇摇晃晃的上路。
这会儿气温不高,比较凉快,加上车里人较少,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浓郁的汽油并汗臭的窒息味道。
陈辰心想这次的体验应该能比上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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