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揣崽后不跑了 第37节
镜头还在继续拍摄,晏玉山依旧紧闭着双眼,好像真的昏过去了一样。
这一条过是过了,但是把成天文吓了个半死,片场的其他工作人员立刻冲上来询问晏玉山的情况,七手八脚地把他拉起来,着急地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生怕他摔出个好歹。
晏玉山睁开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从片场外快步小跑过来的许惜霜的身影,嘴角快速上扬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因为疼痛而皱眉的表情,声音虚弱:“不用,我休息下就好了,因为失误吓到大家了,不好意思。”
他缓走到了场外的椅子旁坐下,工作人员赶紧为他拿来冰袋,还有一些膏药,把他围的密不透风。晏玉山看了一眼被阻挡在人群外的许惜霜,有点着急,但面上丝毫不显,对着他周围的人说:“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先去忙吧。”
等人群散开,站在不远处的许惜霜顿了顿,终于朝这边走了过来,来到了晏玉山的面前。
在看到晏玉山意外受伤的那一刻,许惜霜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飞出去了。
直到晏玉山重新站了起来,捂着额头朝场外走去,看上去好像没有很严重的伤势,他惊慌又剧烈的心跳才缓慢平息下来。
许惜霜抬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难道是怕主角攻出了什么事情,这个书中世界会崩塌吗?
还是说,他已经把晏玉山当做了很好的朋友,所以才会为晏玉山这样牵动心神,为他担心吗?
然而在晏玉山看来的那一瞬间,许惜霜的脑中都空白了一瞬,只被一件事情占据了思想,连因为那个蹭吻产生的别扭都抛之脑后,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晏玉山走了过去。
许惜霜和晏玉山对视,一句“你还好吗”还没说出口,他就看到晏玉山突然露出了那种可怜的神色,声音很低地对他说:“好疼。”
许惜霜的指尖抖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晏玉山。
在他的印象中,晏玉山是那种思虑缜密,可以抗下所有的硬汉,对方就连被泥石流困在山洞之中都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死里逃生之后还能将山洞口的野花带回家种植,完全不逃避那段狼狈的经历,而是坦然面对,现在却因为磕红了额头而可怜巴巴地说疼。
猛男突然撒娇,杀伤力极大。
许惜霜反正没能抗住,磕巴了一下:“很,很疼吗?”
“很疼。”晏玉山虚虚用冰袋按着伤口,突然“嘶”了一声,一副完全忍受不了疼痛的样子。
嘴比思想更快一步,许惜霜听见自己说:“需要我帮你涂药吗?”
晏玉山眼睛亮了下。
他往旁边坐了一些,为许惜霜让出位置,还从工作人员拿过来的医药箱里取出了软膏,完全不给许惜霜反悔的机会:“麻烦你了。”
涂药是自己主动提的,许惜霜只能在晏玉山旁边坐下,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打开软膏管,挤了一点在自己的食指尖。
许惜霜刚刚抬手又放下:“还是让小王来……”
“不要。”晏玉山立刻说。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冷硬,和卖惨的形象不符,晏玉山立刻补救,放低了声音:“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样。”
许惜霜把“那为什么我可以看”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再一次抬起手。
他没有把那个问题问出口,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晏玉山的回答是现在的他不敢接受的。
因为家庭背景和长相,从小要什么都能够得到,所以习惯了打直球的许惜霜第一次感受到了回避的难受,他不敢深究,抿住了自己的嘴唇,尽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晏玉山的伤口上。
晏玉山十分配合地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额头送到许惜霜的手边,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近,许惜霜甚至能够感受到晏玉山呼在他脖子上的热气,仿佛回到了喝醉酒那天晚上两人倒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
因为之前一直坐在场外的小火炉旁边,许惜霜的手是暖的,他柔软的指腹轻揉在晏玉山被冰敷过的额头上,冷和热互相刺激,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一点乱。
按照说明书涂好膏药,许惜霜避开晏玉山的视线,抽了张湿巾纸慢慢擦干净手,随意挑了个话题:“你……还是找个助理吧,照顾生活也方便。”
晏玉山盯着他:“再说。”
远处成天文突然举着喇叭大声喊道:“小许,快到你了!”
“我先走了。”听到成天文的声音,许惜霜忙不迭站起来,对着晏玉山挥了一下手。
看着许惜霜朝这边走过来,成天文不禁对着旁边的颜瑶感叹:“小晏和小许的感情真好啊,涂个药都那么黏糊,小晏的眼睛就像长在小许身上一样,你看,他还盯着小许呢。”
颜瑶一惊,疯狂关柜门:“啊,那个,他们毕竟是好朋友嘛。”
成天文也没有多想:“是啊,晏玉山之间拍打戏受伤了,都是自己涂的药,骨折了也是自己上医院,现在有了好朋友就是不一样。”
颜瑶干笑。
不过她的内心也十分欣慰,许惜霜和晏玉山终于打破了前几天那种微妙的氛围,许惜霜今天还主动帮晏玉山涂药了,他们之后应该不会再闹别扭了吧?
第50章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许惜霜要拍的是大结局之后的彩蛋, 会放在最后一集的片尾播出,那些习惯了跳片尾的观众很可能都发现不了这一段的精彩。
如同剧中的晏正所料,陈牧舟并没有彻底死亡,他在逃跑之前就安排好了所有的计划, 汽车爆炸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在汽车偏移了路线的时候, 他就已经换上了潜水装备, 在汽车爆炸的前一刻进入了水中, 逃离了特别行动局的追捕,坐上了他早就安排好的飞机,逃往了国外。
他的走私产业发展的非常庞大, 偷渡一个人更是轻而易举,他甚至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在国外的身份,是一个非常有钱的独身富豪的教子, 而这位富豪近期刚刚去世,他会接手对方所有的产业和人脉, 东山再起,并且比之前更加来势汹汹。
晏正看到的那本书就是他为晏正留下的线索, 是一种戏弄,暗示对方自己还活着。如果换做是在被晏正抓到尾巴之前,陈牧舟根本不会做这种无聊的,很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但是在被晏正抓到证据, 并且差点就毁掉他全盘的布局后,陈牧舟终于重新认识了这个他曾经认为非常愚蠢的警察, 并且产生了难得的恼怒感, 想要在这种地方扳回一局。
以上的剧情都不需要详细拍摄, 只需要几个片段快速回闪播放, 简单介绍一下陈牧舟是怎么逃出来的就可以了,成天文现在要详细拍摄的片段,是陈牧舟在国外参加富豪葬礼的场景。
为此成天文请了好几个外国友人来当群演,那几个外国人好像是附近的大学生,第一次来片场,非常兴奋,一边快速低声交谈着话,一边频频往许惜霜这里看。
许惜霜依稀听到了“pretty”这个单词,微微动了动眉毛,但是没有说什么,也没太在意,沉默地让化妆师继续在他脸上涂抹。
临近冬天,天黑的时间也提前了不少,下午五点左右天色就已经开始暗了,今天又是一个阴天,而且还依稀下起了雨点,和剧中的背景非常符合,连洒水车都不需要动用。
成天文害怕这点雨马上就停了,所以连忙让许惜霜过来赶紧拍摄。
许惜霜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西装,领口别着一朵白玫瑰,手里举着一把黑伞,是标准的参加葬礼的装扮。
和晏玉山穿黑色衣服的感觉截然不同,许惜霜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浓重的黑色中,冷漠又脆弱,他的皮肤又超乎寻常的白,和胸口的白玫瑰一样美丽,甚至有一种近乎幽灵一样的透明感。
他站在雨中,举伞看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眼里却好像带着一把小钩子,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粘在了他的身上,就连成天文都愣了一会儿,才举起手对着许惜霜说:“准备!”
演员们站在一小块荒地上,石碑对于道具师来说不要太简单,用泡沫刷上石料的颜色,摆在那里就行。外国群演们就对着那一小块石碑道具哭泣,因为没有经验,哭不出来,被化妆师强行滴了眼药水,现在正用手帕擦眼角,勉强能过这一条哭戏。
许惜霜站在这片“墓地”的边缘,他已经进入了陈牧舟的状态,冷眼看着前面的人为死去的富豪哭泣,有几分真心不得而知。他就站在那里,即便那些人都知道他是富豪的教子,富豪的遗产都会由他继承,却没有一个人敢和他搭话,全都远远地绕开他,离开了墓园。
雨越来越大。
饰演富豪管家的那位有经验的外国演员上场,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对着许惜霜微微欠身,脱口而出流利的中文:“老爷的一切遗产都会由您继承,一切随您支配。”
镜头离得很近,许惜霜看向摄影机,缓缓勾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微笑:“当然。”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微微倾斜了一下手中的伞柄,雨伞上聚集的雨滴立刻顺着低矮的那一侧滑落下来,砸在了他脚边的石碑上。
斜下来的雨伞遮住了许惜霜的半张脸,镜头拍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精雕细琢般的嘴唇和下巴。
在雨声中,许惜霜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陈牧舟这个角色最后的台词:“我当然会尽情支配它。”
“好,卡!”成天文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准备收工!”
最后的彩蛋内容到此结束,给观众留下无限遐想。这既是第一季的结尾,又是第二季的预告,成天文想的是,先看看第一季播出后的效果怎么样,能不能热起来,要是反响比较好,就准备拍摄第二季。
第二季,剧中的陈牧舟和晏正会正式上演猫鼠游戏,特别行动局会有许多跨国合作,和其他国家一起追捕陈牧舟。
成天文粗略估算了一下,觉得第二季需要耗费的资金几乎是第一季的三倍,但是有晏玉山这个金主的投资,他们剧组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能不能开拍第二季全靠观众喜不喜欢。
成天文也并不非常担心观众喜不喜欢的问题,他欣赏着镜头里面许惜霜几乎完美的脸,心道光是许惜霜这张脸就绝对能吸引一大批剧粉,更别提还有晏玉山这个人形引流机在,他对这部剧充满了信心,觉得一定会大爆特爆。
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剧组买来当道具的黑伞现在全都派上了用场,由于许多人来的时候都没带伞,基本上都是两三个人挤同一把伞,飞快朝着车上跑去。
许惜霜黑色西装的内里贴上了许多暖宝宝,现在正在暖烘烘地发着热,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冷,独自一人举着黑伞,慢吞吞地朝着晏玉山坐着的遮雨棚下走过去。
走到一半,耳边突然传来鞋踩进水坑中溅起水花的声音,许惜霜抬头,看到了气喘吁吁,挡在他面前的高大年轻的外国人。
对方是标准的金发碧眼,因为淋了雨,金色的发丝有一点湿漉漉的,五官优越,如果自拍一张放到ins上面,少说也有几万赞。
他或许也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对着许惜霜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低着头强行挤进了许惜霜的伞下,直视着许惜霜的眼睛,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询问他:“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许惜霜听他的声音,认出他就是刚才说自己“pretty”的人,微微抬高伞,往后退了一步,和金发男人拉开安全距离,没什么语气地回复他:“不可以。”
金发男人没有想到许惜霜的反应会这么冷淡,而且还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他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锲而不舍地继续往许惜霜的伞下钻,试图再次找许惜霜要联系方式:“我……”
又一串水花连续飞溅的急促脚步声传来,许惜霜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手上的力气微微一松。
晏玉山轻而易举地先金发男人一步钻到了许惜霜的伞下,然后自然地从许惜霜的手中接过了伞柄,把伞打高了一些,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许惜霜的肩膀上,和许惜霜站在一起。
许惜霜偏头看向晏玉山,有些惊讶地发现晏玉山居然比金发男人还要略微高一些,肩膀也更宽。
晏玉山和金发男人对视了一眼,没有理会对方,率先转头向许惜霜解释说:“我的伞给了颜瑶和曲月,她们两个先回去了,其他人也都找到了同伴,我不好去和其他人一起挤一把伞,就来找你了。”
“一起回去吗?”晏玉山和许惜霜对视。
许惜霜对上晏玉山的眼睛,莫名觉得晏玉山现在和平时不太一样,眼神黑而沉,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浑身的压迫感几乎要凝成实质,但压迫感却不是对着他,是对着伞外的另外一个人。
之前像大狗一样无害,那些可怜巴巴的神情都是晏玉山的伪装,撕开那层皮,就能看到他毫不克制的野望,还有埋藏在更深处的……
雨滴敲击在伞面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声响,和心跳声混在一起。
许惜霜放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一下,他很快移开视线,声音很轻地回答:“嗯。”
金发男人见他们两个若无旁人地交谈,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刚想张嘴说什么,就看到站在那位美人身旁的男人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他紧紧闭了嘴,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等他回过神,许惜霜和晏玉山已经从他的旁边走过,并肩朝着保姆车走去。
黑色的伞其实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金发男人看着个子更高的那个男人半边肩膀都处在雨幕之中,几乎湿透。高个子男人举着伞,尽力在朝冷淡的美人那边倾斜,帮对方遮挡住了冰凉的雨滴,非常温柔体贴,和刚才那个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知道对方有这个实力。
伞下的两人离的很近,肩膀靠在一起,时不时偏头和对方说着话,好像下一秒就要牵手接吻。
原来已经有主了。
金发男人最后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抬手抓了一把自己已经被完全淋湿的头发,朝着等待他的同伴们跑过去,准备接受同伴们的嘲笑。
保姆车里开着暖气,许惜霜脱了西装外套,看着在脚边聚起一小滩水的伞尖,又转头看了一眼晏玉山被淋湿的半边肩膀,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抿了抿唇:“谢谢。”
晏玉山用干毛巾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他带着笑意回复许惜霜:“是我借了你的伞,应该是我对你说谢谢才对。”
许惜霜一开始没说话。
车内陷入沉默,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的令人心焦,许惜霜看着车窗内自己神色模糊的倒影,焦躁地摸着手中的伞柄,一下,两下,三下……
“我是说,”许惜霜突然开口,“谢谢你帮我解决刚才搭讪我的人。 ”
晏玉山心里一跳,没想到许惜霜看出了他的意图,并且直接挑明,紧张地等待着许惜霜接下来的话。
许惜霜捏紧伞柄:“你上次喝醉了,可能不记得,你问了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晏玉山心里不好的预感已经到顶点,他微微张嘴,想要制止许惜霜接下来的话,但是许惜霜已经继续说:“我回答你说,我没有喜欢的类型,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晏玉山心脏微微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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