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120节
太子殿下刚亲了他的额头,他有点不好意思爬上去。
扶容站在原地,和秦昭还有一些距离“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秦昭温声道“没有了,快过来睡觉吧。”
秦昭说完这话,便上了榻,在里侧躺下了。
“……嗯。”扶容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上前,解下衣裳,吹灭蜡烛。
他小心翼翼地在榻上躺下,两根手指捏着被子,轻轻拽过来。
船舱里一片黑暗,扶容靠在枕头上,第一次发觉,他竟然能听见太子殿下的呼吸声。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这样僵持着,实在有点难受。
秦昭忽然道“正好林意修去接手淮州的事务了,你若是不习惯,可以去他的船舱睡一晚。”
扶容睁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嗯。”
沉默了一会儿,秦昭又道“方才是孤唐突了。”
扶容转过头,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是不是说明……他那时候没有犯糊涂?
扶容想了想,却说“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不必放在心上?”秦昭似乎有些震惊,支着手臂,半坐起来,垂眼看着他,“扶容,不用放在心上?”
扶容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疑惑道“殿下怎么了?”
“孤……”秦昭顿了顿,正色道,“孤碰了你的额头,孤应当负责,而不是不放在心上。”
扶容忽然有点脸红,往被子里缩了缩。
只是亲一下额头而已,为什么从殿下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不止这个?
秦昭道“你又以为你是卑贱之人吗?”
扶容乖巧地摇摇头。
秦昭又顿了顿“你若是不愿,孤也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扶容想了想“殿下,我想考虑一下。”
秦昭也不追问他到底要考虑什么,只是应了“好。”
“等回了都城,我就考虑好了。”
“好。”
扶容倒不是在拿乔摆架子,他只是觉得,如果现在就回应太子,有些草率。
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亲近太子。
还有,他和秦骛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若是他现在就回应了太子,往后秦骛又来发疯,他岂不是要把太子殿下拖下水?
秦骛疯起来,只怕会杀人。
他得先把自己和秦骛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回应太子。
而且,他想,太子殿下恐怕也需要时间考虑。
“太子殿下……”扶容犹豫着问道,“为什么至今尚未娶妻?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他的问题太多,秦昭只能一个一个回答“孤未娶妻,一是因为孤的母后早逝,父皇对此事并不上心,协理六宫的贵妃失宠多时,她更不敢提及此事,害怕多管多错,得罪了父皇与孤。”
秦昭又道“至于为何会喜欢你。你很好,很善良,很细心,小聪明也无伤大雅。孤原本为了抄家的事情,想弥补你,后来把你当做和阿暄一起的弟弟看待,再后来……孤也说不清了。”
扶容笑了笑,小声道“殿下言重了,说的不是我吧?”
秦昭正色道“你就是这样。孤看见你便欢喜,这阵子,孤心里总想着,什么时候再烧一次手,好让你再过来陪着孤。”
扶容只觉得受宠若惊,舌头打结,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多谢殿下。”
第一次有人这样夸他。
“你也不必有顾虑,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孤不会强人所难。若你不允,旁人不会知晓此事,你仍旧是阿暄的伴读,往后也可以跟着他,做官、去封地。”
扶容下意识接话道“若是我允……”他忽然觉得脸热,声音也小了“那往后……”
“那你便留在孤身边做官。”
都是做官,不是做男宠,也不是做小太监。
不会像前世一样。
扶容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原本的顾虑全都散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陷在被褥里。
秦昭看着他,笑了一下“睡吧。”
船板上,船工们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去睡觉。
路途遥远,九华殿里的秦骛,是在一天之后,才收到属下的飞鸽传书的。
扶容离开十来日了,秦骛总是诵经焚香。
九华殿被灵幡遮蔽,半点光线透不进来。
秦骛坐在案前,身形不减,还是如山一般高大,只是面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像是没休息好。
只有一双眼睛还亮着,像黑暗中的野狼。
那只灰色的鸽子就停在秦骛手边,秦骛取出字条。
这阵子,属下总是将扶容的事情,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他。
扶容学会骑马了。
扶容上船了。
扶容夸南边的柳树好看。
他就靠着这些字条,想象扶容的生活。
秦骛立即打开字条,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之后,瞬间就变了脸色,忍不住笑了笑。
字条上写了什么?
陈郡守向太子行贿?还给他下药?
陈郡守还真有胆子,这下倒好,太子若是碰了谁,指定不会始乱终弃,太子妃也有了。
秦骛心中竟有些窃喜,他知道,扶容和他一样,都有点洁癖,他肯定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个人。
所以,太子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碰了谁,他在扶容那里,就直接被踢出局,再也没机会了。
好,他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秦骛勾了勾唇角,继续往下看。
太子中了药,也没让陈郡守准备的人近身,而是……
而是喊来扶容,让扶容把他给扶走了?
秦骛瞬间变了脸色,额角青筋暴起,猛地起身,什么意思?秦昭和扶容……
秦昭,你该死!
秦骛喘了两口粗气,继续往下看。
还好,扶容只是把秦昭扶回房间,没多久就出来了。
没多久是多久?
传信的人怎么连这都写不清楚?
万一秦昭对扶容做了什么?万一秦昭就那么快呢?
是不是秦昭想逼扶容做些什么,扶容奋力挣脱他,从房间里跑出来了?
秦骛已经想出了一堆扶容被别人欺负的场景,他猛地起身,一脚踹翻桌案,案上的香炉经文散落一地,香灰漫天飞舞。
门外的属下喊了一声“五……”
话还没完,秦骛就怒吼道“没事,滚!”
外面再也没有了声音。
秦骛静静地站在满天香灰之间,紧紧地捏着字条,后槽牙用力摩擦,咯咯作响。
秦昭,你该死!
秦骛越看越觉得烦躁,思绪乱七八糟的,全部紧紧缠绕着他,字条上的字,在秦骛眼中,也变得杂乱不堪,难以辨认。
秦骛整个人的胸口都被怒火充斥着,怒火直冲上头顶,让他整个人都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缓了好一会儿,低下头,继续看。
扶容出来的时候,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守在门外。
随后秦昭便喊人进去,扶容也进去了。
有什么好守的?
他们都是男人,扶容笨笨的不清楚,秦骛还不清楚吗?就那么点药,随便喝点水,随便泡泡冷水,就全部发散掉了。
他秦昭有什么可金贵的?还要扶容守着?
他安插的船工,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也只能说个大概。
秦骛想知道的事情,字条上一件也没有写清楚。
秦昭是不是对扶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向扶容表明心迹了吗?
扶容是什么反应?为什么出来了,又回去了?
出来了就是拒绝了秦昭,那为什么又回去了?是后悔了吗?觉得秦昭更好吗?
扶容到底答应了没有?扶容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骛引以为傲的谋算能力在这时忽然全盘崩溃,他算不出来。
早知今日,他在扶容南下的时候就不该犹豫,就应该直接宰了秦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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