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139节
秦昭大抵是听不惯这些阴谋诡计的“父皇,儿臣以为此举……”
老皇帝厉声道“不用你以为,路朕都帮你铺好了,恶人朕都做了,你就宽宏大度地原谅他们,他们自然会感念你的好,对你感激涕零。”
秦昭仍是不平,对上老皇帝阴冷的目光,也只能俯首称是“是。”
老皇帝冷哼一声“这回河堤的事情做的不错,王家的事,你再揣摩揣摩罢,让门口的王时贞滚。”
“是。”
秦昭退出兴庆殿,王老太傅还跪在殿外,按着犯了事的王玄,爷孙二人一同磕头请罪。
“老臣有罪,管教不严,请陛下恕罪……”
王老太傅身形清减,伏在地上,不复从前风骨。
秦昭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老师,快起来吧,此事与老师无关,父皇……明察秋毫,心中是清楚的。”
和秦骛与老皇帝想的一样,王老太傅拽着秦昭的衣襟,感激涕零“殿下,是老臣对不住殿下啊,老臣有罪!”
秦昭顿了一下,似有感慨,转头看向兴庆殿。
王玄犯下如此重罪,原本秦昭觉着就事论事,不必牵连王家所有人。
如今老皇帝设了个套,大挫王家锐气,王家已然大不如前了。
当天下午,王老太傅便带着礼品,上门来给太子殿下赔罪,也顺便给差点坠马的扶容赔礼。
扶容受了礼,也不好再计较什么,只好笑着说了“不要紧”。
太子殿下忙得很,也没有时间再照顾他。
扶容就抱着从南边带来的特产,准备去梧桐巷找娘亲。
上午惊马,他的包袱从马背上掉了下去,他在南边给娘亲买的首饰都摔坏了。
他嘴上对王家人说“不要紧”,其实是很要紧的。
可是他只是一个掖庭奴婢,就算得太子殿下宠爱,也不能恃宠生骄,对方都赔罪了,他只能说“不要紧”。
扶容只能去找找工匠,看能不能修一修,还有一些特产点心,先拿过去给娘亲尝尝鲜。
扶容刚走到梧桐巷前,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
扶容脚步顿了一下,准备加快脚步,绕过马车。
可是秦骛好像已经看见他了,掀开帘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扶容,他是个……”
秦骛本来想说“太子是个软蛋怂包”的,低头一看自己记录的要领,发现扶容不喜欢他这样说,便住了口。
秦骛改了口“扶容,他护不住你。你今日就该看出来了,别和他在一起。”
扶容回头“五殿下看出来了,我与太子殿下?”
“看出来了。”秦骛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冷静。
昨天晚上就看出来了,扶容和秦昭在一块儿了。
秦骛低声道“扶容,别和他在一起,好不好?我在改了。”
扶容轻声道“既然五殿下都看出来了,那就不该再缠着我了。”
秦骛皱了皱眉,从昏暗的马车里瞧着他“扶容,你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我不是秦昭那样的怂包,就算你当上太子妃,我的兄嫂,我照样想要你。”
第58章 改正
——就算你当上太子妃, 成了我的兄嫂,我照样想要你。
扶容抱着包袱,站在马车边。
秦骛坐在阴暗的马车里, 只有一双眼睛发着光,像是坟地里的两盏鬼火灯笼,墨绿墨绿的,很是渗人。
扶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试图用太子殿下吓退秦骛, 可是秦骛根本就不害怕太子殿下。
虽然扶容很不愿意承认, 但秦骛说的是事实。
扶容和秦骛, 是天底下最了解对方的人。
秦骛能够一眼看出扶容不对劲。
扶容也知道,秦骛不是在说笑。
秦骛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在冷宫里住了二十来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礼义廉耻, 他就像一匹未驯化的野狼,一切行事都凭本能。
他喜欢扶容,他就要得到扶容。
用偷的用抢的,哄的骗的装的,反正他就要扶容。
就算扶容和太子在一块儿了, 那又怎么样?在一块儿了也能拆散,他照样想要扶容, 照样有办法把扶容给抢过来。
更何况, 他根本就看不上太子,他总说太子是怂包软蛋。
扶容想, 他不害怕太子殿下, 那他害怕什么呢?
这时, 秦骛低声道“扶容, 不要和他在一块儿, 他护不住你。”
秦骛举例论证“你看今天上午, 你的马失控,他拉都拉不住,是我拉住的。王家人撞了你就想跑,他什么也没说,还是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的。”
“他根本就是个废物,他护不住你!你……”
秦骛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的经文——
不许跟扶容大小声!
秦骛极力克制住语气,抬起头,继续道“扶容,以前是我错了,我有在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别和他在一起。”
原来秦骛害怕的是这个。
秦骛最害怕,扶容和别人在一块儿。
扶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抬起头,鼓起勇气,小声道“我不要你管。”
扶容声音虽轻,话却说得很清楚。
秦骛哽了一下,神色微变,原本极力维持的平静神色渐渐出现裂缝。
扶容看见他的模样,虽然紧张地捏着衣袖,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连眼睛都亮了。
秦骛也有吃瘪的时候,真难得,他得多看几眼,存下来晚上做美梦。
扶容弯了弯眼睛,慢吞吞地对秦骛说“五殿下,今天上午,你救我的事情,我已经向殿下道谢了。”
“至于其他的,前世我也帮过五殿下很多,我想,应该足够抵消了。若是五殿下还想要其他的,那……王家的赔礼,我先拿来给五殿下挑吧。”
“我不要太子殿下护着我,我自己会自己护好自己的,以后就不劳五殿下操心了。”
秦骛道“扶容,别这样,他……”
正巧这时,扶容身后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容容?你回来了?怎么站在外面?”
扶容回头看了一眼,是娘亲。
扶容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我……我跟别人说话,等一下就回去……”
兰娘子刚准备上前,扶容就喊了一声“娘亲,你……你别过来!”
“好。”兰娘子点头应了,走回家门口,担心地看着扶容,“若是客人,请客人进来坐坐吧?”
扶容却道“不是客人,只是……无关紧要的人,问路的人。”
秦骛喉间一哽。
无关紧要的人,他不想当扶容无关紧要的人。
扶容转回头,飞快地对秦骛说“五殿下,那天晚上,在淮州的客店里,我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把前世的事情统统抛掉,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扶容回头看了一眼,正色道“还有我娘亲,还有太子殿下、林公子。”
这几个人,是目前对扶容来说,最要紧的几个人,所以扶容要强调一下。
秦骛也知道,如今他已经完全被扶容排除在外了。
秦骛没有回答。
扶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确定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扶容想了想,喊了一声“秦骛。”
秦骛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应道“扶容。”
扶容认真地看着他,不太熟练地说出那句命令的话“秦骛,听我说话,我说,不许。”
“好。”秦骛颔首,“我知道,我听话,听话。那你别和秦昭在一起,你回头看看我,我在改了。”
秦骛一直模仿某人的云淡风轻,直到此刻,终于模仿不下去了。
他撕碎了温和平静的伪装,整个人目露凶光,几乎要将扶容拆吃入腹。
真要命,扶容就站在他面前,他碰不得、抱不得,只能慢吞吞地跟扶容说话。
秦骛简直要憋疯了。
真不知道秦昭是怎么做出那幅伪君子的模样,扶容就在眼前,不亲亲抱抱摸摸,那是男人吗?
他再模仿,他就真的失去扶容了。
秦骛几乎要从马上窗户上翻下去,他低声道“扶容,我真的改了,你回头,我们重新开始,我改好了,我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对你了,你考我、检验我。”
下一刻,扶容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罢,或许,他不模仿,扶容也早已经不属于他了。
扶容目光坚定,看着他,定定道“秦骛,不要,我才不要回头。”
扶容坚决地说完这句话,便踮起脚,想把秦骛掀起来的马车帘子放下来,把两个人隔开。
他要回家了,他不要再和秦骛在这里浪费精力了。
“五殿下慢走,恭送五殿下。”
扶容的手刚碰到帘子的时候,忽然,马车里的秦骛伸出手,隔着布料,准准地抓住了扶容的手腕。
扶容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被他拉着,忍不住往前倒了一步。
秦骛该不会想当着娘亲的面,把他掳上马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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