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158节
扶容不由地抓紧了被角。
秦骛要杀了太子殿下吗?
应该不会的,他这个人倒是说一不二,说了不杀就是不杀。
可是……
扶容想起,前世,太子殿下就死了。
扶容前世不认识太子殿下,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死的。
但是扶容清楚地记得太子殿下死去的时间。
是在他进宫第二年的冬天。
也就是在他十八岁的那年。
那年冬天,宫里所有人都在给太子殿下办丧礼守孝,一片缟素,喜公公也忘了给冷宫送粮食,扶容和秦骛挨饿挨冻。
最后他们挨在一起,滚到了一起。
秦骛哄他说,运动一下就暖和了,扶容总是不动,容易被冻死,所以他们就……
一整个冬天都在弄那种事情,不过确实很……很暖和。
现在想起来……
扶容不是很想想起这件事情。
太子殿下的丧礼,他和秦骛弄那事弄了一整个冬天。
实在是太奇怪了。扶容忍不住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挡住自己的脸。
算算时间,竟然也快了。
扶容暗暗下定决心,这回,他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死掉。
等到了冬天,他不要再跟秦骛胡闹,他要时时刻刻守在太子殿下身边,确保太子殿下能顺利迈过这个大坎。
太子殿下做皇帝,肯定和秦骛做皇帝不一样。
太子殿下不会像秦骛一样凶巴巴的,更不会不让他做官。
太子殿下也不会随便折腾藩王,不会欺负其他皇子,也不会让文武百官跟着他出征,还要他们自备干粮。
秦骛当皇帝,简直是刻薄至极。
不要秦骛做皇帝,秦骛做皇帝,没有人的地位比秦骛更高,秦骛会变得更凶的。
扶容这样想着,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扶容家的院墙翻出来,外面就是一条窄巷,里面堆满了杂物。
秦骛侧着身子,走出巷子。
属下就驾着马车,在外面等他,见他来了,连忙上前:“主子。”
秦骛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属下问:“主子,宫门还没开,现在是去?”
秦骛坐在马车里,帘子遮掩,秦骛没有回答,却道:“往后,扶容的消息,不要再送过来。”
属下有些惊讶,回头看了一眼。
主子这不是还在为扶公子奔波翻墙,哐哐撞墙吗?
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主子说的是真话吗?还是反话?
但是属下也不敢问,只是依命行事:“是。”
紧跟着,秦骛又道:“他和太子怎么样,也不用再管了,随他去。”
属下更加疑惑,又应了一声:“是。”
秦骛低声道:“我再也不管他了。”
秦骛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属下不敢应声。
可是紧跟着,秦骛又道:“其他的事情不用禀报,如果是‘太子死了’这种大喜事,记得禀报。”
“是。”
秦骛说完这些命令,便抱着手,靠在马车壁上,微微仰着头,闭目养神,神色淡然。
反正扶容都不喜欢他,也不想理他,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扶容连一点点喜欢都不肯分给他,都不肯让他留下。
他也不管扶容了,扶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扶容爱喜欢谁就喜欢谁。
扶容喜欢太子就随他去。过几日,扶容把六皇子、把林意修,把他诩兰台里那些同僚,全部喜欢个遍,秦骛也不管……
秦骛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那怎么行?
扶容怎么能喜欢这么多个人?那他呢?他怎么办?
一个太子就够他应付的了,太子迟早会死,再来几个,六皇子、林意修,那些做官的全都过来,那他还抢什么?
他不管扶容,能威胁到谁?
他不管扶容,扶容只会高高兴兴地和太子双宿双飞,往后也根本不会再想起他。
他非管不可!
他得看着扶容!
秦骛的目光瞬间变得戾气十足,他朝外面说了一句:“刚才的命令统统都不作数,扶容的消息照样时时禀报,他和太子怎么样,也要时刻盯着。”
属下早已经习惯他的反复无常:“是。”
秦骛再没有其他命令。
属下试探着又问了一遍:“主子,宫门还没开,现在回不了宫,是去……”
帘子隔着,没有一点儿声音传来,只有细细的风声吹过。
良久,秦骛低声道:“就留在这儿罢,我离了他,我就活不了。我就是——”
秦骛压低了声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狗东西,贱得慌。”
他语气嘲讽,不过是在嘲讽自己。
第65章 修书
秦骛一直以为, 是扶容离不开他。
扶容总是一个人,孤立无援,人又呆呆的, 总是被欺负,离了他肯定会被人欺负。
所以秦骛要随时把他带在身边,要让扶容乖乖地待在自己身后, 他一回头就能看见扶容,确保扶容的安全。
可是现在,秦骛知道了。
不是扶容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扶容。
扶容就像一颗小蒲公英, 不论飘到哪里, 他总能保护好自己。
秦骛就是野狼,要扶容看着他,拴着他,他要待在扶容身边才不会发疯。
是秦骛离不开扶容。
秦骛坐在黑暗的马车里, 手里抓着从扶容那里顺来的小衣, 蒙在眼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早知道他应该把扶容的衣服多弄坏几件, 最好能凑成一套。
他照顾扶容,照顾了一晚上, 还被扶容塞进柜子里, 躲了一晚上。
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扶容连一句“谢谢”都……
噢,扶容跟他说“谢谢”了,可他要的不是“谢谢”, 他要的是扶容的亲吻, 扶容的温存, 他要扶容用那种久违的、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扶容不肯再给他,是他自己弄丢了。
秦骛用扶容的小衣蒙着眼睛,假装自己还赖在扶容房里,趴在扶容的枕头上,和扶容一起挨着睡觉。
秦骛闭上眼睛,准备就在扶容家门口睡一会儿,等宫门开了,他再回宫。
可是没多久,秦骛就把小衣从脸上扯了下来,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
他仔细嗅嗅衣裳,已经很难闻见扶容的味道了。
也是,他把这件衣裳抓在手里,跟狗玩骨头似的,翻来覆去地揉搓拉扯,还啃了好几下,这衣裳上还能有扶容的味道吗?
全被他自己的味道盖过去了。
秦骛登时烦躁起来,烦死了,让你管不住手,管不住嘴!
他想翻墙回去找扶容,问问能不能再拿一件衣裳,如果扶容愿意把身上那件换下来给他,那就最好了。
可是他不能。
秦骛只能把小衣收起来,独自靠在马车里,抱着手,目光幽幽,望着扶容的方向。
与此同时,扶容已经缩在被窝里睡熟了。
他乖顺地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睡得安稳。
秦骛一直睁着眼睛,望着扶容家门前,没心思去想其他事情,直到他的眼睛累了,不得不眨一下眼睛。
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该赔几件新衣裳给扶容。
他也不算太犯蠢,至少……他已经找到了,下次和扶容见面的理由。
*
天还没亮,兰娘子就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也睡不着了,披上衣裳,喊了丫鬟婆子,悄悄去看了扶容一眼。
见扶容面色红润,睡得正香,再摸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再发热,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兰娘子轻声道:“我看着是好多了,让容容再睡一会儿,先去厨房做点吃的,放在炉子上温着,他起来了就拿过来。还有药,药也要开始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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