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195节
秦昭在案前坐下,批了一半的奏章还放在案上。
秦昭提起笔,却忽然叹了口气:“扶容,朕……”
扶容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
“扶容……”
“陛下也没有办法,毕竟事关国本,倘若我只是陛下身边的近臣,而不是陛下喜欢的人,我也会觉得陛下不可理喻,为所欲为。”
扶容小声道:“所以,陛下不必自责,我也不会怨怼什么,陛下已经给了我很多,从前我根本没有的东西。”
“扶容……”秦昭看着他,却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想安慰扶容。
可是,从年前先帝赐婚,到现在,好几个月了,期间突发剧变,他抗争了两三次,安慰扶容的话都说尽了。
到最后……
还是什么都没有。
罢了,罢了,只怕扶容听这些话也听腻了。
秦昭垂了垂眼睛,低声道:“马上就要嘉奖功臣,你想继续留在诩兰台,还是离开都城,去别的地方?”
秦昭顿了顿:“这些都是你该得的,就算朕不喜欢你,也照样会给你加官进爵,你不要多心。”
“嗯。”扶容点点头,“我想去别的地方。”
“去别的地方?”秦昭抬起头,“好,正好也要册封藩王,阿暄也到了要封王的年纪了,你又一向与他亲厚,朕拟就让他去富庶安乐之地,你跟他一起去吧。”
扶容却有些迟疑:“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好,那你慢慢考虑,二弟和三弟的封地都不差,近来也有不少官职空缺,你慢慢挑,挑好了再跟我说。”
扶容点点头:“嗯。”
和扶容之前跟秦骛说的一模一样。
他和太子殿下,就连分开,也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场景。
在这几个月,他们慢慢地、都明白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扛不住的。
既然早就预料到了,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他们好像都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大于难过的感觉。
秦昭静静地看着扶容,想最后抬手抱一抱他。
从前都是扶容主动的时候比较多,秦昭每次和他做一些亲昵的动作,都是扶容催他的。
最后一回了,秦昭想主动一次。
可是他还没伸出手,殿外便有侍从走过。
秦昭刚准备抬起来的手,就这样重新放回身侧。
扶容瞧见他的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面对着他,朝他俯身行礼。
“恭喜陛下。”
他本来是想说“没关系”的,没想到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
他还是有点关系的,他也会难过的。
扶容行过礼,站起身,转身离开。
在扶容身后,秦昭温声道:“扶容,把门关上吧。”
“好。”
扶容应了一声,走出殿中,把门关上。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殿门缓缓关上,将光线阻隔在外。
秦昭就坐在正中的帝王宝座上,光亮在他面上一寸一寸消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神色也慢慢颓败了下去。
扶容忽然想重新推开门,冲进去,抱住他,让他再振作一下。
他……
他可以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没关系,他……
他也没有办法啊。
扶容只能缓缓地把门关上了。
在门关上的瞬间,在扶容看不见秦昭的瞬间,秦昭就像是被带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迅速颓丧下来。
他坐在至高处,微微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难道他始终无法摆脱父皇的束缚?
父皇活着的时候不行,父皇死了,也不行吗?
秦昭把自己关在正殿里批折子,晚膳也没吃。
侍从们劝了好几次,他也不肯动。
直到后来,秦昭看见他们一趟一趟地把饭菜端下去,重新热了又端上来,实在是不忍心折腾他们,最后还是吃了点东西。
*
这天晚上,扶容和六皇子秦暄待在一块儿。
经历一场剧变,六皇子也成长了许多。
漏夜无声,扶容与他坐在榻上,安安静静地玩着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扶容说起自己可能要去外派的事情。
秦暄轻声道:“其实你不留在都城也好。”
扶容微微抬起头:“六殿下怎么会这样想?”
“我都听说了,今天下午,大哥答应他们要纳妃了,你还怎么留下?”
扶容神色微动:“六殿下?”
秦暄瘪了瘪嘴,轻声道:“我看得出来。”
扶容一激灵:“什么?看得出来……什么?”
秦暄趁机吃掉他的一颗棋子:“看得出来你和我大哥,我从小看着我大哥长大……”
扶容疑惑:“啊?”
“反正其他人看不出来,我看得出来。”
“那……”
“你不用担心,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秦暄笑着道,“你和我大哥在一块儿的时候,他真的挺高兴的,他是真心的,但是……”
扶容笑了笑:“我也挺高兴的。”
烛火映照之下,扶容的笑容不似作假。
“我马上要去南边封地了,之前你们去南边不带上我,这回我也要去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凭着我们这两年的交情,我让你做——”
秦暄顿了顿,扶容认真地看着他:“做什么?”
“做伴读吧。”
“还做伴读啊?”
“那不然你想怎么样?你给我做伴读的时候,三天两头往外跑,和我大哥待在一块儿,你至少得做满三年的伴读,我再给你升官。”
扶容假装嫌弃:“好小气啊。”
“没事的,大哥负了你,就由我这个做弟弟的弥补你吧,别难过。”
秦暄朝他张开双臂,挑了挑眉。
扶容假意要扑上前,一只手按在棋盘上:“多谢六殿下。”
秦暄低头一看,脸色大变,连忙去扒拉他的手:“扶容!我都快赢你了!住手!”
没想到越扒拉,棋盘上的棋子越乱。
扶容假装没坐稳,一扬手:“诶,弄乱了,诶,更乱了!糟糕了,平局了……”
秦暄扑上去要跟他掐架:“我杀了你!”
*
秦昭既然答应了,也不会食言。
翌日一早,秦昭便颁了选妃的圣旨。
不过,他要纳的妃子,不是先帝给他选的那三位。
他要重新选。
这大概是他对先帝遗命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反抗了。
朝臣们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了,拖了这么久,只要陛下肯纳妃就好了,谁还在乎纳的究竟是谁呢?
与此同时,秦昭也在为自己的弟弟们划分封地。
他向来爱护弟弟,几位皇子知道他会安排好,也都不着急。
时隔数日,秦昭又一次召见了扶容。
再次见面,扶容和秦昭还是有些不自在。
秦昭端坐在案前,地上铺着齐国的疆域图。
扶容行了礼,秦昭顿了一下,朝他招招手。
秦昭温声道:“几个藩王的封地都已经定了,二弟在魏郡,三弟在惠郡,六弟在淮州郡。”
扶容走到他身边,认真看了看。
三位藩王的封地大小都差不多,离得也很近,取的是一个“唇齿相依”的寓意。
不过“唇齿相依”背后,也是互相牵制和平衡。
扶容点点头:“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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