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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197节

糖蒸酥酪每天吃也会腻,“喜欢”更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东西。

秦骛前世也是这样教他的。

——“我和你能一样吗?你喜欢我,我就给你饭吃,给你衣裳穿。我喜欢你,你能给我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秦骛回过头来的喜欢,强势又凶猛,扶容竟也差点儿没抵御住。

扶容忽然有些后怕,好险,他差点儿,就掉进前世的陷阱里了。

万一秦骛不喜欢他了呢?万一秦骛又像前世那样对他呢?

他不能去西北,他要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样,就算秦骛不喜欢他了,他自己也能挣到饭吃,挣到衣裳穿。

太子殿下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不想着趁机多结交几位官员、多念一点书,他竟然在想着秦骛喜欢他,所以他就要跟秦骛走。

他真是傻透了,和以前一样傻。

扶容轻轻捏了一下自己,让自己回过神。

他捏着白玉的棋子,用指尖摩挲了两下,走上前,把棋子放在了淮州郡上。

秦昭问他:“想好了?”

扶容点点头:“想好了。”

秦昭又跟他讲了淮州郡的风土人情,各地官员的姓名性格,扶容认认真真地听了,秦昭再向他确认了一遍,才给他写了诏书。

扶容拿着诏书,走出养居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晚霞灿烂,映照天边。

扶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准备回皇子所去。

他还要多念点书。

直到这时,秦骛把他堵在宫墙角落里,他也是这样想的。

扶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秦骛的目光:“我不要再像冷宫里一样了。”

话已至此,秦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扶容没选自己。

可他还是不死心。

秦骛猛地伸出手,像狼一样,抓住扶容手里的诏书。

扶容下意识往回收手:“秦骛!”

秦骛缓了语气,低声道:“给我看看,扶容,给我看看。”

扶容看着他,慢慢松开了手。

秦骛拿过诏书,霍然打开,像狼眼睛一样锐利的眼睛,猛地扫过去。

只消一眼,他就看清楚了。

秦骛哽了一下,心绪翻涌,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低声问:“真不跟我走?”

扶容摇摇头:“不跟。”

秦骛简直要疯了:“扶容!”

扶容定定地看着他,却忽然问他:“如果换做是前世,殿下会不会为了我,放弃皇位?”

秦骛面色一沉,自然是不会的。

前世扶容在冷宫里,秦骛也没有推迟他的登基大典啊。

他连推迟都不肯,更何谈放弃?

“我也一样。”扶容正色道,“我不要为了你,放弃我未尽的事业。”

扶容此时无比清醒:“我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说好话,我也可以帮你在弹劾你的大臣面前帮你说话,但是我不要跟你走。”

秦骛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绢帛,几乎要把它撕成碎片。

他忍了这么久,装了这么久,谋算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扶容跟他去草原。

可是现在,扶容不去了,他怎么能忍得了?

他的谋算在这一刻全部落空。

扶容瞧见了,连忙要掰开他的手:“秦骛,不许。”

秦骛表情阴鸷,咬着牙,低声道:“我他妈马上把你绑去草原。”

扶容正色道:“不许,我虽是淮王的监国使,但是官职也比你高。”

秦骛不肯松手:“你做我的监国使,官职不也一样比我高?”

扶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他刚刚已经回答过了。

秦骛闭了闭眼睛,极力忍耐着妒火。

他一把握住扶容的手腕,猛地把扶容拽到自己面前,扶容踮着脚,脚尖微颤,但还是竭力站稳,不靠在秦骛身上。

秦骛睁开眼睛,压制不住的妒火熊熊燃烧:“你再跟我说一遍,你要跟谁?”

扶容同样认真地看着他:“反正不跟你。”

“好。”秦骛捏着他的手腕,把诏书放回他手里,“好,你去做淮王的监国使、做魏王的监国使,你爱跟谁走跟谁走。”

秦骛刚准备松开扶容的手,扶容也正要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

可是这时,秦骛忽然又收紧了手,把扶容给抓到自己面前来。

他咬着牙,低声在扶容耳边道:“我迟早把他们都杀了,淮王、魏王全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再把你给抓回来。”

扶容轻声道:“你敢?”

秦骛神色一顿,重新强硬了语气:“你看我敢不敢。”

秦骛转身要走。

属下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要不要绑人。

正当此时,秦骛猛地回过头,一个箭步冲上前,抱起扶容就要走。

“走!”

等扶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秦骛扛在肩膀上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

扶容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秦骛,不许!你又开始了!”

秦骛脚步一顿,转过头,同扶容对上目光,低声道:“走吧,扶容,你送送我,好不好?”

*

天色渐暗。

宫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辆黑黢黢的马车从宫道上驶来。

一个禁军小队统领喝止他们:“是谁在里面?宫门已经下钥了,看不见吗?”

赶马车的宫人微微抬起头:“此乃摄政王殿下的车驾。”

马车里的人也掀开了帘子,秦骛只露出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是我。”

小队统领一听是秦骛,连忙抱拳行礼:“摄政王殿下,得罪了。”

他回过头,朝士兵们挥了挥手:“开门,开门。”

“是。”

宫门缓缓打开,小队统领再次行礼,目送马车离开。

马车辚辚,向宫外驶去。

马车里,秦骛和扶容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安静得诡异。

扶容是被秦骛硬绑上马车来的,他的手腕上还缠着柔软的绢帛——

没错,扶容的调令,秦昭封他做淮王监国使的诏书,被秦骛拿来,把他捆起来了。

秦骛又开始发疯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望着对方。

秦骛问:“扶容,真不跟我走?”

扶容轻声道:“不跟。”

秦骛又问:“不跟我?”

扶容再重复一遍:“不跟。”

这一路上,秦骛好像问了一百遍。

扶容也回答了一百遍——

不跟。

扶容的声音很轻,可是每一声砸在秦骛耳边,都像是铁器铮鸣、长刀拖拽。

秦骛竭力关在心里的那头困兽,用爪子使劲挠着地面,要冲破牢笼。

秦骛抬起头,看着扶容,眼底阴郁,蓄势待发。

扶容往角落里躲了躲,生怕他扑上来,照着自己的脖子咬一口。

他就像狼一样。

秦骛瞧见他的反应,像是有一根针扎了一下心脏,也扎了一下那头烦躁的野兽,让它安静下来。

秦骛转过头,掀开帘子,吩咐属下。

“发信号,让五百死士在城外集中,带好武器和干粮,准备去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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