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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72节

反正在以时政为主的这场科举里,许怀谦不管怎么考,一个优异是跑不掉的,与其等他日后扶摇直上再巴结,还不如直接送他一场造化。

“我肯定会好好考的。”自从科举改革了之后,许怀谦整个人都轻松了,要是考他的专业他还吊车尾的话,简直不能忍!

可是乡试离他还很久远,他现在对乡试还不那么紧张,叫都被他们给叫出来,他现在有点好奇:“几位大人,你们回去之后想种什么?”

桃源县县令直接开口了:“半夏。”他观察过,他治下百姓田地里种爱长半夏,由于长得又不好,挖出来去医馆卖也卖不上价,但若能专业种植的话,没准效果不错。

盛县令也回答了:“黄芪。”因为段祐言说过,黄芪种好了产量不比生姜低,而且价格还要贵。

安宁县县令不太好意思道:“你们都种药材,我就不掺和这个了,我想种甘蔗。”甘蔗制糖,糖多贵啊,而且他想自己开家糖作坊,自产自销,多好。

云梦县县令:“我也不种药材,我们县盛产丝绸,种桑的多,每年的桑葚多到吃都吃不完,我想试试酿桑葚酒。”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好了的,只是因为没有销路不敢去做,但他现在看到许怀谦没有销路都敢去种生姜,他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最后只有靡山县吴县令没有开口,他委实想不出来,他们县还可以种什么,被几人盯着,只得硬着头皮讪讪道:“我还没想好。”

“种生姜吧。”许怀谦朝吴县令道,“把杏花村作为模范村如何?”

吴县令一震:“嗯?”

“我的生姜不能重茬种植,明年我的地就不能种生姜了,”许怀谦也不瞒着,“我与盛北的医馆签订了契约,每年要给他们供三万斤的姜,我想把这三万斤分摊到杏花村每家每户头上,也不多,每家两分地就好,不过生姜的收购价格只有八十文了。”

陈烈酒今年种生姜可是辛苦了,他虽然没有给许怀谦诉苦,可是他的辛苦许怀谦都看在眼里。

明年可不能让老婆这么辛苦了。

而且他今年在村里种生姜已经惹了很多人眼红,不把利益分出去,他怕被人给生吃活剥了。

不过,也不能让他白忙活,销路是他打开的,总得让他赚一点吧。

吴县令内想到还有这好事,当即想也不想的同意了:“好啊,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许怀谦种生姜都已经种成功了,连销路都都找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只管等着明年收税就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其他几个县令的立刻朝吴县令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突然觉得姓吴的这厮命可真好啊?

治下出了一个许怀谦聪慧的,不仅什么都不用他操心,以后许怀谦飞黄腾达了,还能与他有一份师生情谊。

……嗯,这么一想,他们都想劝许怀谦转县算了,转到他们县里来,他也是想干嘛就干嘛。

“多谢大人,”几位大人挥舞着锄头蠢蠢欲动地想挖许怀谦,许怀谦笑眯眯地朝吴县令道了一声谢,“不过大人,杏花村明年种了姜,后年别的村也不能厚此薄彼,所以还请大人这一年费点心,多多在本县,最好是整个昌南宣传一下吃姜的益处。”

营销搞起来喂!

既然要全县种姜,怎么说也得把生姜的名气打出去吧,不能光指着盛北收购,本县百姓也得利用起来。

最好是让整个昌南的百姓都开始吃姜,然后知道靡山县的姜最好,靡山县——姜县!

这样以后别的地方买姜都不用他们出去拉客户了,自动就会有客户上门收购,多好!

本来还想躺着收税的吴县令:“……”

“好吧。”许怀谦已经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只是宣传吃姜的益处,应该不算太难吧?

他不知道他这一举动,在后世多了一个可可爱爱的称呼,爱姜如命——吴大人。

没办法,吴大人为了宣传生姜不仅让靡山县的酒楼上了许许多多的生姜菜,还逢人就拉着人说吃姜的益处,甚至去面见上司时,不忘让上司也品尝生姜的美味。

他文采不错,有能说会道,靡山县在此后的几年里还真发展成了缙朝的姜县。

许许多多用生姜做出来的美食,都是从靡山县出去的,他们种植的生姜还被缙朝人打上了靡姜的称呼,担在别的府城去卖,都是要被人抢着买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几年以后的事了,现在几位县令坐在桃源县对江的酒楼上,在一张很普通的八仙桌上,听到许怀谦给吴县令讲营销的好处。

几人皆是心神一颤,这个好!这个好!从来都只知道人需要名声,却忘了物一样需要名声!

桃源半夏,平溪黄芪,安宁蔗糖,云梦桑酒,靡山老姜!

想想几位县令都好激动,要是在整个缙朝打出他们县的名声,他们这些做县令的名声也一样可以打出去!

而且还没有那么显眼得让人嫉妒!

宣传!宣传!回去就宣传!

五位县令看到了扬名立万的好处,全都蠢蠢欲动的想要回去大干一场,而办完事的许怀谦却在想,他老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他正想着的时候,他们正对的着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船。

紧接着是两艘、三艘、五艘、十艘,越来越多的船出现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地把整条运河给铺面,想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快看,快看,江!”酒楼的包厢里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客人,此刻他们都注意到了非同寻常的江面,视线全都向江面上看过去。

就算有没有看过去的,也被人提醒着看了过去。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的船!”不知所以的人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发出声音来表示自己的震惊。

在包厢里的五位县令和许怀谦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形,不过他们没有像那些客人一样大喊大叫,而是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河匪袭击?江匪作乱?

可看他们行船有条有序,而且这么多船过来,也并没有袭击江岸两边看热闹的行人,根本不像是山匪作乱。

倒像是商船!

可是永安府有什么值得这么多商船前来的?!

还不等五位县令想通,眼睛恢复了,视力极好的许怀谦眼尖地看到了最前面一艘船的甲板上,站了团火红的身影,他当即想也不想地出了包厢飞奔出酒楼,向码头而去。

几位县令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走,想到他心心恋恋的他家夫郎,都在心中疑惑,这该不会是他家夫郎整出来的吧?

果不其然。

等船只抵达桃源县的码头,陈烈酒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从甲板上挑下来,拥抱了一下他日思夜想的许怀谦,就忙不迭地对桃源县的县令说:“闵县令,麻烦你安排一下后面的船只停泊!”

“……什、什么?!”闵县令看着后面密密麻麻数条船的船只,瞠目结舌,这他可怎么安排?

“这些可都是来买炭的,”陈烈酒牵着许怀谦的手,精神奕奕地朝闵县令说道,“在你的县令交易的,这税收……”

“我马上安排!”闵县令一听就非常懂事了,即使他们桃源县码头放不下这么多船只,可停泊么,只要有个木头桩子或者一颗树能拴住就行了。

条件简陋,大家都忍耐一下嘛。

“陈五你回杏花村让族老把所有的炭都拉倒桃源县码头这儿来,陈墙你带着客人去客栈安置一下。”陈烈酒交代完闵县令,又把自家人给安排妥当了。

这才在一众县令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把许怀谦拉回客栈,搂着他亲了又亲:“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许怀谦被他亲的身上都不冷了。

虽然披着大氅,可在江面上吹了那么久的风,他全身都冷透了。

可是被陈烈酒这么一亲,他感觉他全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

“在客栈里等我就好,怎么跑到江上去接我了。”陈烈酒摸了摸他冻得冰凉的脸蛋,拿客栈的棉被把他家小相公给包裹起来,抱着他。

“想你。”许怀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陈烈酒被他这么看着心跳好快,“你这么看我我又想亲你。”

“亲,随便亲!”合法夫夫!想怎么亲怎么亲!

“要亲出血了!”陈烈酒的拇指在许怀谦殷红的唇瓣上点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家小相公的皮为什么这么薄,一亲就破。

“是吗?”许怀谦抿了一下唇,没什么感觉,“那亲脸?”

“亲了脸就不能出门了!”陈烈酒笑了笑,三个月没见到人了,这又是亲嘴又去亲脸,他还出得去房门吗?

“怎么去了这么久?”许怀谦不解,“不是说卖完就回了吗?”一百二十车炭需要卖这么久么?

“还有外面那些船只都是怎么回事?”

“我别急,我一个个跟你讲。”许怀谦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陈烈酒也没有不耐烦,搂着他细细给他说起来,“有点一言难尽,又有点意料之外。”

事情是这样的。

陈烈酒给宋大人送炭,本意是想,借宋大人的名气在苏州府打出销路。

毕竟,他给宋老太太送炭,宋老太太都收了,那天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而他们又在苏州府叫卖了好些日子。

总有些趋炎附势不甘心的会上门来问问吧。

再者,他给宋大人送了炭去,宋老夫人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就算他有宋大人的手书,她也会给远在京城的宋大人写封信去告知一下吧。

没准她还会把他们给宋大人送的炭往京城送点去,只要宋夫人敢把炭送往京城,他就可以在苏州府里大肆宣扬,他们的炭京官用了都说好。

宋大人用了都说好!

现在苏州府的一众学子和官员们看不到希望,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种炭,能让他们巴结上京城的官,你说他们会不会买?

就算不买去巴结,买回去自己用一下也行的吧。

他们家的仿银炭这么好,用过的都不会再用黑炭了,陈烈酒有信心只要卖出去就能大卖!

一开始,所有的计划都是朝着他预想的那般进行的,宋老夫人的确在他走后给宋大人写了封信,把炭给运送往了京城。

因为儿子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在这苏州府那是一点头都不敢冒的。

可陈烈酒拿着儿子的手书上本,她也不可能把人拒之门外,万一是儿子看中的人呢?

所以这种事还是得让她自己来才是。

仿银霜如陈烈酒的预期进了京,到达了宋大人府上。

宋大人忙啊,皇帝要他们这些编撰、检讨没日没夜的修书,他哪有时间看家书。

而且下人也只是送了信和炭来,他还以为是家里母亲关心他冬日里没炭用,特意给他送来的。

他也没有在意。

一直忙碌到十月,马上要过年了,陛下见他们这段时间修书修得不错,终于没再盯那么紧了,他这才放下一身的警惕之心,放松了。

这一放松就不得了,他发现家里无论何时都暖烘烘的,一点都没有冬日里的寒冷之气。

这跟以前是完全不同的。

他朝炭盆看了眼,看到炭盆上的那层白霜,当即就吓黑了脸,朝妻子问道:“银霜炭,哪儿来的?”

他现在虽然升了一点点官,可也远没有达到能用银霜炭的地步啊!

“母亲送来的,不是银霜炭。”他妻子解释了一句,“只是一种类似银霜炭的炭,叫仿银炭。”

“仿银炭?”宋云帆沉思,“仿制银霜炭烧的炭?”

“可能是这个意思。”他妻子也不太懂。

“母亲哪儿弄到的?”宋云帆感受了一下这个仿银炭的温度,跟银霜炭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是上好的炭。

“说是你在永安府的学生送的年礼。”他妻子解释了一句,“学生给老师送年礼的事不是很正常吗,于是我就拿来给用了,没想到这一用还挺好。”

“信拿来我看看。”宋大人想不通他在永安的那个学生会这么热情的给他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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