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聋子受决定摆烂任宠 第16节
“要准时。”
“一定。”
·
顾修义走后,纪阮长抒一口气,默默平复心情。
果然像顾修义说的,不出片刻,门又开了。
顾俢礼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挪进来,还顺手按亮了琴房的灯。
纪阮手肘搭在琴盖上撑着下颌,一言不发地看着来人。
“小阮,你还好吗?”顾俢礼将一杯橙汁放到纪阮手边,神情看起来很愧疚:“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好好一顿饭会变成这样。”
纪阮瞟了眼香气四溢的橙汁,没打算喝:“道歉的话,刚才方姨已经说过了。”
顾俢礼眼睛亮了亮:“你的意思是,你不生气了吗?”
纪阮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顾修礼却像信以为真了似的,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
纪阮轻轻“啊”了一声:“这你都看出来了?”
“是啊,”顾俢礼腼腆地笑笑:“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有好感,只是当时没反应过来,但现在想通了。”
纪阮点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顾俢礼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哥哥很像,不是说脸,就是那种感觉……”
纪阮心头一跳,隐约察觉到了他想说什么。
下一秒,顾俢礼快步去储物架上拿来一个相框,一脸天真地给纪阮看:“就是他,是不是很像?”
纪阮面无表情看着那张照片。
三个人,两大一小,但都是背影,什么都看不出。
顾俢礼却像宝贝一样捧着,指出其中一个:“这位哥哥,他叫白粤,特别善良,小时候我被欺负都是他帮我,对了,他还是和大哥一起长大的,关系特别好,所以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亲切。”
还是来了啊,霸总的标配——白月光。
只是原书里,这位别人口中善良的“白月光”,在后期差点把主角受折磨掉半条命。
不知道是不是带入了自己,纪阮觉得有点恶心。
顾俢礼见纪阮不说话,又自顾自道:“这张照片就是我们三个一起拍的。小时候我们真的玩得很好,白粤哥哥可以说是大哥最重要的朋友了吧,只是后来他出国了,很少回来了,我们都很想他,当年他走的时候哥哥还很伤心来着……”
纪阮不想听了,他闭上眼拿指节按了按额角,轻声道:“所以你是来恶心我的吗?”
他才不管白月光回来以后会是什么样,现在不爽就要现在怼回去。
顾俢礼深情回忆的表情一滞,像是没料到纪阮会这么直接:“当、当然不是,小阮你怎么会这么想……”
纪阮睁开眼,拿指甲慢悠悠敲击琴盖:“你说因为你喜欢那个哥哥,说他善良,所以觉得我也善良亲切。我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吗,需要你带入别人?”
“你又说他是顾修义最重要的朋友,他出国顾修义想他,他离开顾修义伤心欲绝,这哪是朋友,这是情人吧?”
“你最后还说,我和他像。一个身子加后脑勺的图你也能睁眼胡说,要是想表达我是个替身你大可以直接开口,这么拐弯抹角一大圈不是特意恶心我是什么?”
顾俢礼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缓了好几秒才做出反应:“不、不是这样的,小阮你别误会!”
他似乎非常无措,眼圈都红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亲切想和你交朋友而已,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介意我提到白粤哥哥——”
“打住,”纪阮翘着腿,微微一笑:“谁和你是朋友,我和顾修义领证了,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嫂子——”
“噢……”他忽然点了点下巴:“或者哥夫也可以,不过这个不太好听。”
顾俢礼眼睛大大睁着一度说不出话,最后只能蓄满眼泪:“你误会了……真的,我真的没有要恶心你……”
纪阮无视掉他马上要夺眶的泪珠,抢过相框在手里掂量两下,玩笑似的歪了歪头:
“可我觉得你有。”
说罢他蓦地松手,玻璃相框“啪啦”摔到地上,筋骨尽碎四分五裂。
溅起的小碎屑划过纪阮脚踝,激得纪阮轻轻皱了皱眉。
“你在干嘛啊!”顾俢礼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失声尖叫道:“你再生气也不能摔东——”
他声音骤然停住,随后看向纪阮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
纪阮坐在琴凳上,倚着钢琴勉力支撑身体,头微微偏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睫毛浸着泪珠鼻尖通红,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比他亲妈会哭多了!
顾俢礼僵在原地动不了。
一秒,两秒……门外居然响起了脚步声!
很近,近在咫尺!
“咔嚓——”
门开了。
顾修义站在门口,手里提了那个熟悉的牛皮纸袋。
他目光掠过满地碎玻璃,移到纪阮湿透的睫毛上,而后又在纪阮渗出血珠的脚踝上停留很久。
“大、大哥……”顾俢礼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顾修义终于将视线缓缓转向他,不寒而栗:“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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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阮阮:不就是骂了人还装哭吗,谁不会啊?
顾总:掐点配合.jpg
第12章
“哥、不不不我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啊。”顾俢礼被那一眼吓得浑身一激灵,手足无措跟在顾修义身后解释。
顾修义径直踏过一地碎玻璃来到纪阮身边,纪阮仰头看了他一眼,又倏而隐忍地偏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唰地掉下几颗泪珠子。
好一场我见犹怜的哭戏。
顾修义眼里全是纪阮湿漉漉的眼尾和泛红的鼻尖,大脑空白了两秒,才蹲下来检查纪阮脚踝的伤。
不严重,很浅的一道口子,但可能是纪阮过于细皮嫩肉的缘故,仍然有几颗血珠往外渗,要掉不掉地挂在伤口处,又久久不能凝固。
“大哥……”顾俢礼还在后面小声地试图解释:“你相信我啊……”
“你去把医药箱拿来。”顾修义沉声道。
“什么?”顾俢礼像没听懂,指了指自己:“我?”
“还有谁?”顾修义手肘搭着膝盖,回头看他:“顺便拿一把扫把,把地上的东西扫干净。”
顾俢礼睁大眼睛连连后退几步,不可置信:“你让我干下人的活?!”
纪阮眼泪储备告急,哭不下去了,撑着琴盖拿手捂着脸,悄悄虚了条缝看戏。
顾修义起身,面色冷峻:“什么叫下人?不都是人吗?他们干得你干不得了?”
他指尖随意点了点地面的狼藉:“扫干净,一丁点碎渣都不许留。”
“哥!”顾俢礼还想反驳,眼见着要哭,被顾修义冷冰冰的目光一扫,又只能打碎了咽回去。
顾修义的身形对他们来说都太高大,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凌厉的气场也足以压得他胆战心惊。
顾俢礼捏紧拳头,用力咬了咬嘴唇小跑出去。
等到方兰察觉不对赶过来时,琴房里灯火通明,纪阮靠在钢琴上被顾修义搂着轻声哄,而他自己的儿子却拿着扫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扫地。
这一幕也像在往方兰脸上扇巴掌,她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扫帚,僵硬地堆起笑朝顾修义走近两步:“修义,你这是做什么呢?”
顾修义忙着哄纪阮,头也不抬:“哦,没什么,小礼犯了错我罚他一下。”
“他!”方兰深呼吸道:“他犯什么错了?”
顾修义冷冷回视她一眼:“他把我家孩子腿弄伤了。”
方兰视线立刻下移,落到纪阮白净的小腿上,那里的脚踝处贴了个白色创口贴。
小小一块!
看上去再晚点处理就要痊愈的伤!
方兰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妈!根本就不是我弄的!”顾俢礼声泪俱下地拉着方兰的手臂喊冤:“是他自己摔的相框,我只是想和他道歉搞好关系,是他!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他还摔东西!”
“住嘴!”方兰一把甩开儿子的手,竭力维持贤惠的模样:“修义啊,你也听到了,小礼说他是冤枉的,你不能不信自己的弟弟啊!”
“这样啊……”顾修义若有所思点点头,挑起纪阮的下巴:“他说的是真的吗?”
纪阮没回答,红肿的双眼却微微怔愣一瞬,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质问,好几秒后才极度失望地垂下眼,咬着下唇忍眼泪。
顾修义立即抱住纪阮,揉揉他的后脑勺低声哄:“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了。”
他扭头瞧了眼那母子俩:“你们也看到了,没冤枉小礼。”
“大哥!”顾俢礼情绪都失控了:“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不是……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是你亲弟弟啊!”
“好了小礼!”方兰死死拉住顾俢礼,维持最后的理智:“修义啊……是、是,就算小礼犯了错了,我替他道歉好不好?可你也不能这么罚他啊……”
顾修义诧异:“我怎么罚他了?”
方兰浸着眼泪,像受了莫大的屈辱:“你不能、不能让他下人的活儿啊,他是顾家二少爷!”
“唉,”顾修义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方姨,封建余孽在你这儿残留太重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口一个下人?你这么教育,难怪小礼不懂事。”
方兰原本气得不行,听到顾修义这么说,忽然琢磨出了点别的味儿:“你……什么意思?”
顾修义笑了笑:“小礼不是大学快毕业了吗,出国深造一下怎么样?”
“那怎么行!”方兰失声,一直维持的假象在这一刻破裂:“他毕业了是要进公司的!”
“这事儿不急,”顾修义淡淡道:“小礼自己也说能力不够,我送他出国也是为他好。”
“不、不行啊!”方兰声音颤抖:“小礼他从来没自己出过远门,那国外多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