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聋子受决定摆烂任宠 第34节
顾修义余光瞟了眼:“你和赵阿姨一起做的?”
“对,”纪阮突然想到个好玩的,笑起来:“我随便挑一个给你吃,你要不要猜猜是谁做的?”
这种游戏有点无聊又有点幼稚,放在平时顾修义一定不会玩。
车在通往山庄的泊油路上匀速行驶,顾修义沉默片刻:“可以,不过——”
他像是有些苦恼,暗暗把搭在窗框上的左手放下,认真握住方向盘::“我开车不方便吃,要不你帮忙递到我嘴边一下?”
“哦对,”纪阮突然反应过来,语含歉意:“对不起啊,我选择性忽视你在开车了,那我喂你吧。”
顾修义唇角极其细微地扬了扬,很快被他抿唇压住,正经道:“谢谢。”
“诶……这有什么好谢的呀……”纪阮尾音拉长,像在无意识撒娇。
他用餐巾纸包着拿起一个月饼,努力在不影响驾驶的情况下小心递到顾修义嘴边,饶是如此依然不放心地强调:“你认真看前面,不要看我哦。”
“知道,”顾修义咬了一口,豆沙的甜味蔓延在唇齿间,勾得人心更加愉悦:“好乖。”
“啊?”
纪阮刚收回手想挑一块给自己吃,恍惚抬头。
“……”顾修义面不改色:“我说好吃,是你做的吧?”
纪阮有点惊讶:“好厉害,怎么猜到的?”
只是很普通的豆沙月饼,皮和馅都是赵阿姨弄的,纪阮只是学着包了下,按理说应该吃不出差别,要不是给顾修义的那块边角有点小缺口,是制作失误,纪阮自己都不一定能猜出是谁做的。
他眼睛弯起来:“你瞎猜然后碰对了吧?”
顾修义摇头,话音淡淡的却很确信:“豆沙放太多了,甜。”
“……”
纪阮仔细看了下,好像他做的确实比赵阿姨的馅儿多很多。
“那什么……”纪阮有点尴尬试图找补:“本来任何带馅儿的食物,都是馅儿越多越美味的。”
“哦是吗?”顾修义像是真的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很好奇的样子。
“当然了。”纪阮试图给对方洗脑。
“嗯……”顾修义若有所思点点头:“那我再试一口。”
“好哦。”纪阮又拿纸包住给顾修义递过去,送到一半手突然顿住。
怎么好像有点奇怪嘞。
·
这座山庄修建得很气派,放眼望去像英剧里的庄园,有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和庄严的城堡建筑。
车被侍者开走后,顾修义带纪阮从草坪中间的小石子路慢慢往里走。
“这次人会很多吗?”纪阮问。
“不多,”顾修义稍稍带了纪阮一把:“除了这里的主人,别的你都认识,宋岭和李绥安。”
听到熟悉的人名纪阮放松了些,人少才玩得更舒服:“那就好。”
城堡前的小花园里有几人在喝下午茶,见到他们纷纷起身迎上来,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个子不算高,但面相很敦厚,后面跟着的是李绥安和又一个陌生面孔。
“老顾,来晚了哈!”男人熟络地顾修义打招呼。
顾修义看了眼腕表,不咸不淡:“没晚。”
男人笑起来:“真是,客气客气怎么了?”
李绥安依旧风度翩翩,先招呼了纪阮:“好久不见啊,纪阮小朋友。”
顾修义咳了一声:“叫谁小朋友?”
“……”李绥安无语:“好吧,纪阮小患者?”
三个人里纪阮只认识李绥安,大方地笑了笑:“好久不见李医生。”
这时候宋岭终于姗姗来迟,没再穿西服整个人轻快不少,和李绥安碰了碰拳:“我没有很迟吧?”
李绥安很随意:“大家都差不多。”
矮个男人看向纪阮,言语间很热情:“你就是纪阮啊,传说中的人物,今天可算见到本尊了!我叫段泽平,叫我段哥就行,这位是林清……”
他说着拉过身边另一位生面孔,脸上竟然露出些羞涩:“我在追他。”
林清看起来文绉绉话不多的样子,冲大家轻轻笑了笑:“你们好。”
“哟嗬不错啊段哥,”宋岭打趣道:“什么时候的事?所以就我没对象了吗现在?”
李绥安有女朋友,段泽平有追求对象,他天杀的老板甚至领跑冲到最前排已经结婚了,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宋岭莫名有点苦涩。
李绥安扯了扯嘴角:“你都知道什么?追好几个月了。”
林清偏过头没说话。
段泽平看着林清的脸色,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闭嘴吧你,清清脸皮薄,别起哄。”
九月底刚入秋,一出太阳气温还是有些高,隐隐透着秋老虎的威力,纪阮不抗晒,站了一会儿唇瓣都干了。
顾修义皱眉,打断那群人越聊越远的天:“下午怎么说?”
李绥安最先被拉回来:“准备去钓鱼,晚上全鱼宴。”
顾修义不置可否,看向纪阮:“钓鱼会不会无聊?”
毕竟钓鱼都是他们这个岁数往上的人喜欢的,纪阮可是和韩小林去夜店蹦过迪的崭新的小嫩苗,顾修义很怀疑他能不能坐得住。
“可以呀,”纪阮舔了舔嘴唇,被阳光照得眯起眼:“我喜欢吃鱼。”
也很擅长这种坐着不动的活儿。
“行,”顾修义不打算让纪阮再晒下去,简短到:“我们先去放行李。”
段泽平敦厚笑着:“好好好,那我们先过,渔场见哈。”
城堡建筑的内部装潢也很有古欧洲的味道,精致古朴美轮美奂。
纪阮和顾修义的房间在第五层,推开窗可以眺望远处层叠的山峦,视野相当开阔。
顾修义从行李里翻出保温杯,拧开递给纪阮:“嘴唇都干了,自己不知道喝水吗?”
纪阮一门心思看风景没能顾得上,看见送到手边的杯子露出小酒窝:“谢谢。”
顾修义盯着纪阮的小酒窝多看了几秒,才移开眼:“我去趟洗手间,你收拾一下,待会儿去钓鱼。”
“嗯嗯。”纪阮笑着点头。
杯里是赵阿姨给他冲的糖水,糖放得不多是很清淡的甜味,纪阮一点一点小口喝着,喉咙被浸润了,连同窗外微风一起揉抚心灵,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叫他收拾一下,纪阮就真的好好收拾了一下。
顾修义洗完手出来,看到纪阮戴了个黑色渔夫帽,乖乖坐在床边等他。
那个帽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帽檐很宽,还有点大,也可能是纪阮头太小了,总之戴着有点不稳,纪阮时不时抬抬帽檐,又时不时拨一下挡住眼睛的刘海。
从顾修义的角度看过去,纪阮微微低着头,眉眼全被遮住了,露出雪白的尖下巴,和一点点脸颊肉,更像要春游的小朋友。
顾修义站着没动看了他一会儿,下一秒和仰起头试图让眼睛露出来的小朋友对上眼。
纪阮似乎有点不耐烦,眉心微微蹙着,眼尾还被刘海挠得发红,让这个眼神显得很乖很娇气。
顾修义瞬间手指都颤了颤,心尖发烫。
他上前,轻轻按了按纪阮的脑袋:“是因为要钓鱼所以戴渔夫帽吗?”
“没有,”纪阮把怎么都戴不合适的帽子摘下来,脸颊有些气鼓鼓的:“我怕晒……”
他发量多,头发一乱就容易显得很潦草,像小安那种长毛猫小时候老炸毛的样子。
顾修义克制笑意,将纪阮头发理了理:“没关系,你可以坐在遮阳伞下面钓鱼。”
纪阮猛地抬头,眼里是白忙活一场的气愤:“你不早说?”
·
“诶,你觉不觉得纪阮……有点像那个谁?”渔场里,段泽平凑在李绥安耳边小声说。
“哪个谁?”李绥安忙着选钓具鱼饵随口应着。
段泽平“啧”了声:“就是那个姓白的啊。”
李绥安手一顿,立刻抬头看了眼周围,林清在洗手间,另外三个还没来:“别乱说,不像。”
“诶我也不是说长得像,”段泽平脸皱着,绞尽脑汁思考措辞:“就是那种感觉你知道吧……说不出来的,而且身量啊身形什么的也有点。”
李绥安放下钓具严肃道:“十八九岁男孩子身形不都那样,走了多少年的人你还提,你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吗?”
“是有十几年没见了……”段泽平讪讪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提……”
“你们聊什么呢?”林清从洗手间出来,见外面两人氛围有些凝滞。
段泽平赶紧笑起来,推着林清走:“没什么,走清清,咱钓鱼去。”
某种程度上说,钓鱼确实是很多人心中无聊且极其需要耐心的活动,但顾修义发现纪阮真的能坐得住,甚至隐隐有点乐在其中。
大概是他暑假天天宅在家里培养的功力。
两人用一根鱼竿,坐在一顶遮阳伞下,顾修义负责钓鱼,纪阮负责当吉祥物,顺便吃点心。
他吃东西斯文安静,一个小小的蛋糕,被他用小勺子一点点挖着吃,能吃很久。
钓鱼是慢功夫,大多时候水面都很难有动静,顾修义就撑着额角静静看纪阮进食。
很神奇的是,纪阮明明每一口都吃得很少,但腮帮子还是会鼓起来,像心满意足吃很多坚果的小松鼠,偶尔还会探出一点粉粉的舌尖。
纪阮吃着吃着,身边总会时不时冒出一道灼热的视线,一开始纪阮还努力忽视,可越往后,这道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就越长。
直到强烈到影响纪阮进食了,他才忍无可忍放下勺子:“你老盯着我干嘛?”
顾修义手还是撑着额角,神情很散漫,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或者回避,淡淡道:“因为鱼还没有吃饵。”
鱼没吃饵所以要看他吃东西吗?
他又不是鱼!
纪阮拿勺子戳了戳蛋糕,语气生硬:“不许看了。”
然后他听到一声很轻的笑,顾修义似乎真的转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