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聋子受决定摆烂任宠 第63节
人老段虽然是虐恋,一腔真情喂了狗,但起码表白过,还不止一次,也算是全力争取了,就是没遇上好人,落得现在深夜买醉的下场。
可顾修义在干嘛呢?
几个月了还搁这儿温水煮青蛙。
宋岭寻思着,纪阮也不像是能等他慢慢煮的癞蛤蟆呀,那是多少人排队都等着吃的天鹅肉,他也不怕飞咯。
宋岭看着顾修义优哉游哉的模样,斟酌半晌,还是开口道:“今晚的事儿我瞧着,纪阮应该是喜欢你的。”
顾修义指尖一顿,终于抬眼:“今晚发生什么了?”
“……?”宋岭睁大眼,嘴唇开合几下,“合着你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当然感觉到了,纪阮惦记他的牛奶,纪阮对产生依赖了。
顾修义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
但这些事宋岭并不知情,所以明显还有别的他没注意到的。
他皱了皱眉:“你指什么?”
“哎哟我的天哪。”宋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觉得他老板的脑子全用在上班的时候了。
“他担心你呀。”宋岭说。
顾修义神色认真几分。
宋岭摊开手,掰着指头:“你看啊,我刚才发现他给我打了电话,大晚上快到他睡觉的时间了,他给我打电话干嘛?那肯定就是因为联系不到你,才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啊。这不得是想你了?”
顾修义食指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继续。”
“老李一说你醉了,他二话不说就赶过来,明明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如果不是在乎你担心你,谁大晚上乐意折腾,你说是吧?”
“所以你们俩啊,是这个,”他两根食指对在一起,挤眉弄眼的:“双向奔赴!”
宋岭自认话都说到位了,顾修义表情却没怎么变,只是很轻地抿了抿嘴唇,抵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啧,不会还想不通吧?
宋岭心焦得很,搓着手指琢磨要怎么再点两句,顾修义嘴角却动了动。
顾总沉默半晌,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但只是很微妙的一瞬,立刻被遮了过去。
他掩唇咳了声,看向一边:“别他妈瞎说。”
这还是宋岭第一次从顾修义口中听到勉强算粗口的话。
光影时明时昧,宋岭隐约间看到顾修义手下,遮了一半的嘴角似乎在上扬。
他再仔细一看,顾修义的耳朵耳朵……耳朵好像也有点红。
轰——
宋岭脑海里一声巨响,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瞳孔震动。
顾修义,好像在害羞?
顾修义他妈的会害羞了?
他这是爽过头了,知道啥叫不好意思了?
宋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端起杯子喝水压惊。
侍应生给他的白水里加了很多冰,一大口下去差点把他把牙冻掉。
宋岭暗骂一声,这酒吧冰块儿不要钱吗?
顾修义还微微偏着头,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怎么看都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细细品味着什么的样子。
眼角还微微带了点笑意。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
任何人都可以这样,但顾修义做出这种表情就是格外诡异。
宋岭有点受不了,揉着脖子环视一圈,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在总台前待了很久。
他一愣:“你来这儿干嘛啊?”
“要了点东西。”
顾修义没看他,一边摸着无名指的婚戒,一边说得很自然。
宋岭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来酒吧不就是喝酒的吗?
对他们来说,不管是要什么酒,再贵的你打一通电话,他们能恨不得下一秒就推着小车飞到你面前,哪需要自己过来总台要。
“——顾先生,您的牛奶热好了。”
经理专业恭敬的声音响起,宋岭一扭头看到了他脸上得体笑,和——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宋岭刚才还弯起的嘴角僵住了。
什么意思?
顾修义跑酒吧来喝牛奶?
还他妈是热牛奶?!
“谢谢,辛苦你了。”顾修义微笑道,他这一句话,表示了经理将会得到一笔不小的小费。
经理笑意更深,对着顾修义的背影弯下腰:“很荣幸为您服务。”
宋岭僵硬回头,看顾修义端着牛奶优哉游哉往回走。
他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放得很轻,宋岭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炫耀:
“纪阮只喝这个牌子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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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他一定是爱上我了(自信
阮阮:……啊?(晃腿腿
第43章
灯影交错,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李绥安酒杯里的冰块摇晃作响。
纪阮和他并排坐在一起,托着下巴看对面呼呼大睡的段泽平。
老段酒品还不算太糟糕,醉过哭过倒头就睡, 时不时叫两声林清的名字, 呜咽着假哭一会儿,但浸不出眼泪。
“他这是……”纪阮欲言又止:“失恋了?”
李绥安悠悠抿着酒:“可不是吗, 一晚上鬼哭狼嚎的, 我本来是想让你也过来凑凑热闹, 不过晚了点, 现在都消停了。”
“热闹?”纪阮一挑眉, 捕捉到了其中一个字眼:“也?”
“不然你觉得老顾过来干嘛?”李绥安笑道:“先前老段攒的所有局他都不来, 偏今儿就来了,我琢磨着他就是想看看三十多岁男人失恋是什么样, 别步他后尘哈哈哈哈——”
纪阮眉毛皱起, 嘴角抿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一副想笑又忍住的模样, 顿了顿说:“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我肯定得说你想看的热闹啊, ”李绥安说:“这不我一说老顾喝大了, 你麻溜地就过来了吗。”
他视线在纪阮脸上晃了晃:“怎么的,想私藏点黑历史啊?”
“……”纪阮没想到李绥安一眼就看明白了,有点尴尬地挠挠鼻尖。
他咳了声,支支吾吾地打商量:“那什么, 你千万别告诉他呀……”
他声音放得很轻,眼睛又大, 在吧台晃动的灯影下瞳色浅而清亮,很容易让人心生柔软。
就像是在顾修义手下被压迫久了, 想反抗又不得法,只能通过偷拍黑历史这种不太聪明的方法来舒缓压力的小可怜。
这种眼神李绥安从宋岭眼中也看到过。
“唉,”李绥安叹了口气,流露出些许同情:“我是那种人吗?放心啊……”
他说着眼神飘了飘,似乎在体会什么:“而且啊,老顾现在只会开心得不行,爽上天了估计都……”
“嗯?”这话纪阮没听懂:“爽什么——”
“清清!”桌上的段泽平突然一抖,大喊了声林清的名字,给纪阮吓一跳。
“哎哟我去!”李绥安也惊了,倒不是被突然的声音吓到,而是看见段泽平动的时候差点把手边的酒瓶碰掉,他连忙伸手扶稳。
虽说地上铺着地毯,但这些瓶瓶罐罐砸到椅子可能会碎,碰到桌角也可能碎,要是把纪阮划到哪里,顾修义回来得杀人。
李绥安想想顾修义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都觉得瘆得慌,当即把段泽平方圆半米能摸到的易碎物品悉数收走。
又顺手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纪阮倒了杯水,知道老顾家这宝贝身体金贵,一块冰都没加,就是最普通的白水。
“口渴了吧,喝点儿。”
纪阮道了声谢接过来,他身上还有点冷不太想喝凉水,就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摸着杯沿,琢磨李绥安刚才的话。
李绥安却好像只是随口一提,转头就忘了,觑一眼面前的醉汉,叹息:“看吧,三十多岁才初恋就是这种下场。”
“初恋?”这倒真是纪阮没猜到的走向。
“这么有钱也能单身三十多年,离谱吧?”李绥安啧啧摇头:“所以提醒我们,恋爱还是趁早谈,不然冷不丁把压抑太多年的感情突然倾注到一个人身上,风险太大。”
“恰好遇到合适的人,那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他敲了敲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被骗心又骗钱。”
“——不过这一点,老顾比他幸运多了。”李绥安喝了口酒,轻声说。
纪阮弯着眼睛笑起来,顾修义的初恋吗?
话说顾修义也三十了,他如果陷入初恋,会比段泽平好吗?
纪阮思维发散,有些好奇地想了想,脑海中却突然闯进一个念头。
他脸色倏而脸色一变。
这个念头像一记闪电,蓦地劈碎了纪阮略显沉醉的幻象。
他忽然意识到,当他在想象顾修义陷入初恋的模样时,带入的竟然是自己。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
纪阮指尖的温度都降了下来。